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刻意的痕迹,因为到京郊办差是父亲和二叔自己请的命,与周天磊和太后都无关。
“嗯”周天熠点点头,面色更为凝重,几位尚书里确实也有他的人,但他最信任的还是王舒旷和王孝莽,太后和皇帝不敢把证物示人,那这五件证物就有问题,如此一想,他嘴角划出了一抹笑,轻轻哼声,“兴许把这些证物找出来,也就能证明母妃的清白了。”
“笔记可以模仿,伪造几封亲笔书信不是难事。”所有的证物中,沈不闻觉得最可笑的就是亲笔信,连他都知道,写在纸上的不可告人之事看完就得销毁,一开始就不留痕迹最好,祁妃娘娘是平王、安王、昭王这三位皇子的母亲,能让三子在宫中安全活下来,顺利成长,其思虑和手段又怎么会留对自己如此不利的亲笔书信给他人?
况且伪造书信可是江湖人常用的伎俩,伪造水平有高有低,若是造得完全以假乱真难以分辨,能到达这种技艺的人又屈指可数,将这几人一一寻来确认,总有办法能问出点什么。沈不闻可以肯定,一旦看到了所谓的祁妃亲笔书信,再拿去和祁妃娘娘的笔迹做比对,书信指证便可不攻自破。
章一百零二、从长计议()
几人对案子的讨论持续了一个上午,从望江楼出来时,已是日上正中。
“天熠,我这边就先回府里看看去了,这么久不在京周,也不知道桌椅案台都积了多少灰。”走到马车边时,周天慕直接没有上车,而是转回身半开玩笑地对着弟弟说道。
“六哥,苗管家兢兢业业给你打理着安王府呢,哪里会积灰啊。”周天熠笑回,这时,同样包了些点心带走的沈素钰与秦颂一起出来了,周天熠的目光又向后方斜了斜,凑近周天慕低声问道:“六哥,沈姑娘第一次到京周,你是怕她着了权贵们的道吧?”
京周是富贵云集之地,也是人心险恶之地,六哥急着走,该是想回府寻几个可信之人为沈姑娘做一些安排。他的六哥同样炙手可热,沈素钰是江湖人,于皇都而言只是个无权无势的生面孔,要在京周安生地过下去,恐怕比秦颂还困难些
心思被弟弟看穿,周天慕大大方方点了头,他也确实很担心沈素钰应付不了京周如狼似虎的境遇,“天熠,你跟王家走得近,日后若是有我这边不得不出席的宴邀或者其他,请君庭小姐也带着点素钰,莫让她被人欺负去了。”
“放心吧,君庭那机灵鬼,心里有数的。”
有弟弟的准话,周天慕算是安心了些,“晚些时候,我再来寻你。”
方才问起三哥时,王璀之告诉他们,平王忽患恶疾,在府中闭门养病,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客了。三哥偏文是真,但也没忽略过武艺,身体更是健康,在这节骨眼上称病,其一是告诉周天磊他要回避母妃这个案子,其二则是在告诉他和周天熠,他在等他们回来
想罢,周天慕以眼神向迎面走来的沈素钰示意,与众人告了别离去。
“你们”周天熠又看向了其他人,沈不闻和楚湮他自然是要把他们安排在昭王府住下的,但秦风和秦颂京周有秦宅,只是之前秦家后宅失火被烧成了灰烬,如今也还在重建中,秦家的大宅子哪怕只有前宅,要住人肯定是没问题的,不过眼下,周天熠更希望秦氏兄妹能够暂住昭王府,安全是一方面,他需要他们的帮助也是一方面。
秦风与周天熠合作多年,马上就领会了他的意思,拱手做礼道:“殿下,秦宅还有些事等着秦风去料理,就让我妹妹暂留王府,也好有个应对。”顿了顿,他颇为笃然地又说,“殿下有需要时,秦风自然就到了。”
他虽然宠着秦颂,却也没有只把秦颂当作弱女子而处处护得小心翼翼,妹妹是能独立行事之人,他一直都是如此认为的,因此,也愿意给她磨砺的机会。
周天熠意外于秦风的决定,但他心里确实希望秦颂留在他近旁,无论是出于私情还是着眼大局,她留在昭王府都好过目前后院只有矮墙的秦宅。
“好,秦颂、不闻、楚湮,我们走吧。”
目送周天熠几人坐的马车远去后,秦风和王璀之相互看了看,“我就没见过你这样把亲妹妹往火坑里推的!”王璀之说得毫不留情,秦颂留在昭王府绝对是利大于弊的,可这弊端嘛恐不久后,有心人又要拿秦家女不顾颜面赖在昭王府做文章了。
清誉,对女子来说还是相当重要的,秦风不是不明白,倒是舍得秦颂如此?
“若这点事都摆不平,他也不是我们甘愿协力辅佐的主君了”秦风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王璀之的眼光,择主如行商,都是在对一场赌局下注,赢了能赚满钵,输了也是自己的因果,认了。
“我说的可不止这个,天熠那么喜欢秦颂,到时先给吃干抹净了,我看你怎么办!”收了折扇轻敲秦风的侧肩,王璀之事不关己地哈哈一笑,拉着宝贝妹妹扬长而去。
秦风语塞,他怎么就把这给忽略了呢,愣了半晌,王璀之跑得连影子都没了,他只好转了个方向回府,自言自语道:“办法是人想的,还能怎么办”
集众人之力,对于庄王之子翻案指证的始末,他们还是分析得相当到位的。余下两件证物,传情荷包和定情发簪也有了一定的眉目。
其他人或许不清楚,但是身为祁妃亲生儿子的周天熠和周天慕却是了解的,祁妃的绣工极差,几乎就是到了从来不做绣品的程度。而从前那些展示人前的巧夺天工之作,其实都是祁妃身边的铃兰绣出来的,这事儿除了他们三个儿子,也就知道先帝知道了。
所以只要能够看到证物荷包,周天熠或者周天慕就能马上辨认出这是否是出自祁妃之手。
至于珐琅良人簪,珐琅工艺并没有失传,与专攻各项工艺的世家陈氏仍有往来的楚湮知道,陈氏的某一分支依然有能够烧制珐琅制品的匠人存在,只是陈氏之人都是散居在诸华各地的手艺人,要找出这位珐琅工匠,得花不少时间。
好歹有了些头绪,周天熠听楚湮那么说了之后,即刻就吩咐自己的“影子”把消息散出去查探。
从进马车坐下开始,秦颂就一直保持着撑脑袋望窗外的动作,脸色也没见好,周天熠不由地问道:“秦颂,你在担心母妃吗?”方才在望江楼的厢间内,秦颂的发言很少,多数时候还是在埋头思索,周天熠感动于秦颂对自己母亲的关心,原本对秦颂已经到了极致的喜欢又加深了几分,他要在这京周的风起云涌中护好她,他在心中如此对自己说着。
“天熠,娘娘等得了我们把所有的证物都推翻吗?”秦颂转过头来,面上的忧色更甚,她一直在想的就是这个问题。是,他们已经把五件证物分析得头头是道,甚至只要时间够,可以把每一件证物都彻底推翻,可是祁妃娘娘等得到那时吗?
太后这次回京,显然是针对祁妃又针对周天熠的,向来对周天熠防之又防的周天磊没有在这件事上发话,便是默认了太后所为,一个太后,一个皇帝,集四方最高权力的两人,若真想给祁妃定罪,纵使五件证物都是假的,他们也能以假乱真,轻而易举地就置祁妃于死地。
周天熠在人前从不会对秦颂做亲昵的举动,但这次,他伸手轻柔地触了触秦颂的脸,硬是抚平了她的愁容,“所以,太后和皇兄既然没有大张旗鼓地查办母妃,这其中必然存了什么困难,只是刚回京周的我们还未察觉。”他可以肯定,庄王之子给出的五件证物根本无法给母妃定罪,此案才会变得悬而未决,“我们回来得不算晚,现在正是力挽狂澜的时机。”
见秦颂仍未放下心,周天熠笑得无奈,明明是自己的母亲,秦颂反倒是更上心?本应该是秦颂来安慰他,现在却是颠倒了,“况且,那可是我的母妃啊,她可不是个随随便便就任由宰割的人。比起这个,我和六哥明日下朝后就会去看看母妃,你要一起来吗?”
秦颂明白周天熠说了这么多,都是在告诉自己不必太担心,情况不容乐观,却也不是险恶到不能自救的地步,她苦笑着回道:“我相信祁妃娘娘。你明日下朝就直接去寒遥殿,我跟着也不太方便,昭王府有两位还在等我呢,待这些都处理好了,你再带我进宫吧?”
她从未忘记过在昭王府发生的事,出发去豫岩前,她安排产业比较忙碌,也未来得及与荣夫人好好说几句话,那对周天熠忠心耿耿的老太太怕是至今还没安下心来。而豫岩一行后,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心境有了些许改变,今后会变得如何已经开始失控,与荣夫人处好关系也开始显得重要了。
还有就是惜晴了,如今与那时不同了,周天熠这大丫鬟,她得敲打着治一治,让她知道可为之事和不可为之事的界线在哪里。
周天熠一下没明白过来秦颂所说的“王府有人在等她”是何人为何事,不过秦颂能把那么大的秦家打理得上下和谐融洽,应对昭王府这为数不多的侍从该也是游刃有余的吧?在治家方面,他对她是绝对有信心的。
周天熠的突然回府使得昭王府上下一阵忙乱,陈管家和荣夫人亲自指挥其他人收拾客房给殿下的客人居住,而秦颂则久违地见到了枫红和翠篁。
“小姐,你可终于回来了。”
有了在秦氏商行的磨炼,这两个最初像机器一样的侍女现在也有了丰富的表情,属于她们自己的性子慢慢显露出来,秦颂很满意她们的变化,踏进纤尘不染的院子就与两人随意言说起来。
她把她们留在昭王府,也是备着豫岩回来后,她可能还要在这里再呆上一两日,依现在的情况看,估摸着又是得小住一段时间了。秦颂觉得好笑,她现在对昭王府的熟门熟路,都快赶上在自己府里了,周天熠从一开始就没给她划禁地,她没事儿的时候总会在王府里到处转转,倒还真不像个客人了
枫红和翠篁见小姐和月笙大姐风尘仆仆而归,面上又多有憔悴,即刻就打了水侍候小姐沐浴。秦颂的精神是在沾了热水的那一刻起才开始放松的,连日赶路的疲惫,对祁妃安危的紧张完全释放出来,她迷迷糊糊出了浴,迷迷糊糊更了衣,又迷迷糊糊趴在久违舒适的大床上睡着了。
章一百零三、各怀心思()
书房里,周天磊一气之下拿起手边的黄玉镇纸就想砸,手举过头顶之际又缓缓放了下来,“啪”地一声不轻不重地拍在桌上,天子之怒,哪怕不是大发雷霆,也震得下面分列两侧的近臣们再不敢出声。
“是朕过于念及兄弟之情了”半晌,顺了气的周天磊慢慢坐了下去,叹息般说道。
三个月前,周天熠忽然要求把他手里剩下的三十万西南军兵权移交给岳氏兄弟,他允是允了,却看不明白这弟弟究竟想做什么。没想到几日过后,周天熠又来见他,竟是要求他给他放个长假,他要携那秦家女到淮扬散心。
他虽遗憾于没有娶到秦氏的万贯家财,但手握重兵已然成为自己心头大患的九弟,竟然愿意为了这女子放手兵权又远离京周,老虎拔牙,便再没威胁了,他那时是真不想再斗下去了,用五个亲兄弟的命换来的这个皇位,坐得他终日惴惴不安。
所以,他手下的探子跟着当时周天熠所坐的马车一路到淮扬后,他就没再让探子继续跟进了,周天熠愿意安分守己,他便留他一条活路,终究是手足,他甚至都在考虑到合适的时间就为弟弟和秦家姑娘赐婚了。
可恨他当时竟就那么信以为真了!
豫岩的消息传来,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周天熠那所谓的放下一切陪同秦颂游山玩水就是个幌子,秦家女愿意配合,必是秦氏与周天熠达成了同盟,现在,周天熠不能留,秦氏也不能留了。
安王、昭王亲临豫岩救治疫病,又协同大皇子、二皇子,叔侄同心同德祭天祈福,安抚疫区百姓,再然后豫州州长又联合昭王以雷霆的手段惩治作恶的豫岩权贵,正地方风气。
这三件事没有一件是周天熠主导的,却都是他参与的,他不笨,整个四方的百姓也不笨,只要深想一下就能看出来,豫岩之事都是周天熠在背后出谋划策,不冒头是为了不居功,如此,昭王在民间的人望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而与此同时,也不知谁传出了皇帝待豫岩疫病的方法是不治封城,根本不顾及百姓死活,豫岩上下对他心生不满不说,就是这朝堂,也有不少人对他颇有微词,只是碍于身份,不敢说罢了。
两相一对比,他这皇帝究是被置于何地了?
“啧”周天磊又是一声叹,浑身都觉得不舒服,还有几天就是处暑了,可今年的暑气却完全没有散去的迹象,尤其这午后,一阵阵热浪由殿外涌入,堵得周天磊心口发闷,脑袋也是一阵晕眩。
“陛下!”其实周天磊的一众近臣都小心翼翼地盯着他,也都看出了他的不适,可这种时候他们里面敢吱声的只有齐左相。齐鸿涛与太医院相熟,对周天磊现在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他们这位陛下啊,身体已经是每况愈下了,能不能撑过五十,还是个问题。
他侧头瞥了眼内侍宫人站的位置,之前还恭敬站立在侧边像是完全抹去了自己存在的高德明,在他开口之前先一步到了皇帝身侧满脸都是关切的神情,只见周天磊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再一挥手,高德明就快步出了殿门。
齐鸿涛知道,高总管这是去寻御医了。
“朕今日乏了,你们都回去吧。”坐在玉座上的周天磊撑着精神扬了扬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周天和不在,他仿佛少了条方便的胳膊,特别不习惯,忽地,他叫住了最后才准备离开的齐鸿涛,问道:“齐卿,平王现在如何了?”
自祁妃出事起,周天和就称病在平王府里再不见客了。
齐鸿涛一愣,回身拱手行了一礼,说道:“回陛下,平王殿下还是那般。”
周天磊听后略略失望,只点了点头,就又让齐鸿涛退下了。他的三弟对祁妃向来敬爱,这回母后带回来的庄王之子直指祁妃,三弟面色不好看却没有为救祁妃做过一件事,只是不理会此案而在平王府闭门。
论孝心,他于祁妃不是个好儿子,论忠心,他却是他的好臣子。
自古忠孝两难全,这件事上,他不怪周天和不帮他,这样已经是弟弟做的最大让步了。
等御医过来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周天磊又把季仲渊替父翻案而指证祁妃陷害庄王一案的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要说他对此事是否有疑惑,肯定是有的。母后连说都没对他说起,就突然回宫了,还带了据说是庄王的一子一女回来,他还没确认这对子女的身份,季仲渊就给他呈了五件证物,说祁妃当年陷害他的父王,他请求陛下为父王翻案。
然后事情就传开了。
一切都令他措手不及,之后他去寻母后想问问清楚这究竟怎么回事,却未得到正面回复。
——“那个女人当年只动了动嘴皮子,就让你父皇罢手止战,不再有北上和西进念想,而今,她的儿子只要挥挥手,就能倾覆你的皇位。我的儿啊,你可不能动妇人之仁!”
母后那么说,他也只能那么应着。完全接手四方国政后,他才对父皇“休生养息”的策略佩服不已,一个有野心的帝王放弃扩大国家疆域而选择止戈休养——父皇折了他的统一梦,换来的是四方国富兵强,不惧开战。
一个能控制住自己心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