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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就好,那么秦小姐是现在就签字画押呀,还是让本狱刑长亲自打到你愿意签字画押?”听了秦颂的低喃,狱刑长就乐了,并且对娇弱的姑娘有这等悟性而微微惊讶了一下,也觉得面前人既然懂了他的意思,那接下来应该签字好办事了。
跟前的女犯人被上头特殊关照过,他从老兄弟狱守长那儿做过了解,可那托事之人递给他的金子实在太诱人了,富贵险中求,他已暗下决定,事成之后,连夜带着金子和家人往边境逃,有了那些钱,过几辈子都够了。
“哼。”目的已经达到,这皮肉苦肯定是躲不过了,秦颂撇过头,不屑再理睬他。
从刚才的问答看,必是有人买通了这狱刑长对她用刑逼她认罪,这极有可能是秦家分支所为。
“不知好歹!”
话音落下,狠狠甩来的长鞭就落到了秦颂身上,全身上下疼得如同快要散架一般,她硬咬着牙紧闭双眼忍受,不愿发出痛苦的哀嚎。
“哟呵,还是个烈性子。”狱刑长的笑赞里充斥着凌虐的残暴,既然皮质的软鞭不足以令犯人招供,那就换上带刺的藤鞭,刑房一百零八种刑具,还怕这小姑娘不认?“秦小姐,这可是藤鞭,你可要想好了。”
他尝试性地诱导秦颂认罪,可对方仍是一副看都不愿看他一眼的高傲模样,心中的火苗上窜,扬手就是一鞭下去,受力点恰好是秦颂的脖颈边,马上,一道血痕浮现。
“认不认?”边问,他边又扬起了手中的藤鞭,狠狠抽了过去。
“住手!好大的胆子!”
熟悉的声音由远而近,似乎就在自己身边,秦颂一度以为自己疼得出现了幻觉,可她还是侥幸撑着眼皮看了眼身前,青灰色锦袍的男人一手抓住了那即将落在她身上的藤鞭一头,也不管藤鞭上的勾刺扎破了他的手,用力一震,藤鞭即刻成了粉末,只留下狱刑长手中的鞭柄。
狱刑长吓得脸色惨白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可想而知跟前男人此刻的愤怒。
“周周天熠?”她毕竟是弱女子,被抽了数鞭,体力已有不足,加之全身疼痛,说话变得有气无力。
“秦颂,醒醒?”回过身,他赫然看到秦颂脖颈上的鞭痕,极尽放温和的目光中又生出了几道狠厉,这是来信上所谓的“狱中无恙”和“狱中安好”?
“别动,我给你松绑。”周天熠抽出绑在脚边削铁如泥的匕首,直接砍断了绑着秦颂的铁链,白皙的手腕上又是触目的勒痕,他倒吸了口气,接住了倾身倒下的她,又轻又稳抱在了怀里。
身上的束缚全无,又听到周天熠比往常还要温和的声音,秦颂的身心都松懈了下来。
她要对他说的事情有很多,比如平王、比如周天磊、比如她留给他那些关于假账的书信,然而千言万语,最终还是吐露了这些天等待的唯一念想,“你来了。”
她微睁着眼,尽管身上被鞭子抽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她还是撑着精神扯出了一个笑容。
在阴暗的狱中三日,秦颂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霉烂的气息,怕牵动她身上的鞭伤,抱着秦颂的周天熠不敢乱动,转而侧头目光一凛扫向了被忽略在一旁的狱刑长和狱卒,冷声道:“带本王去刑部客房。”
还处在惊吓中未回过神的狱刑长直接被周天熠威严的声音震回了魂,也没考虑清楚来人究竟是谁,就连连点头滚爬着带头往外走。
周天熠和广寒离开大牢后,余下的几个彪型狱卒才有了知觉,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方才那忽然冲进来的人压迫感太强,又盛着怒气,任谁见了都不敢抬起头,半晌,他们才哆哆嗦嗦地相互看了看。
“兄、兄弟,他、他是”
“不、不知道,但是那打扮那口气,恐怕是”
“昭王殿下。”
狱卒从未见过周天熠,自然不知道他是谁有何等身份,然而整个四方,能够称得起那句“本王”的,只剩三人了。平王前日已经来过,安王不在京周,而方才那人驱使匕首又不伤秦家小姐分毫的功力,足可见其武艺功底深厚身经百战,那么必然是昭王了。
都说昭王温和宽厚,可他刚才强压滔天怒火的冷漠寒得令人胆战心惊,太可怕!如此知晓后,几个狱卒更站不起来了,本是想发点小财,财没发成恐怕命先丢了。
…
刑部的客房离大牢有一段距离,不过狱刑长的脚步快如逃难,所以路上没花多少时间。带到最近的一间客房门口后,狱刑长还想在外候着,直接被周天熠喝退了。
“广寒,守着门口,任何人都不许放进来。”
关上房门周围归于平静,周天熠才算冷静了一些,连忙绕过屏风把秦颂放在了床榻上。
“我没事,钓大鱼总要下点本钱。”秦颂闭着眼,声音比在狱中明快了很多,她已经缓和过来了,身上也没有刚才那么疼。
她可以感受到周天熠一路的怒意,只是没想到他会为了她愤怒到这种程度,那人前醉人的温和形象全无踪影,她的心也颤了颤,不知是畏惧还是心疼。一句话丢下去,换来的是对方的沉默,秦颂慢慢睁开了眼,不确定地问道:“你生气了?”
“我临走前,你说过什么?”促使他完全放心离开的除了向自家三哥打了个招呼和有刑部尚书保驾护航外,就是秦颂那句会像上次那般保护好自己,他以为她可以,可他忽略了,忽略了这次的对手与她以往的对手都不同,而她的力量或许还不够。
“我”秦颂一下子明白周天熠的话指的什么,无话可驳,狱中三日,她清楚地感受到事态根本不会简单地受她控制,偏过头,她抿嘴不言。
可周天熠却把她的脑袋又扳了回来面对他,话语间都是自责,“是我疏忽了,对不起。”
秦颂受不住周天熠这样的眼神,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坐到床沿上的人却解起了她的腰带,于是涌到喉咙口的安慰话变成了慌张的警告,“周天熠,你想做什么!”
“我看看伤。”周天熠答得平淡自如,手上的动作却利索得很,秦颂还没来得及挣扎抗议,他已触到了最后一件里衣,手一顿犹豫了起来,转头望向秦颂多解释了一句,“牢房不干净,你也不想因这伤口落下病根吧?”
他在战场见惯了横生的疫病,也看多了因环境恶劣处理不净而伤口溃烂,直至疏忽丢了性命。
周天熠说完后就不再顾及秦颂的反应,直接掀开了里衣。鞭痕已然映入眼帘,他没去动遮羞的肚兜,春日衣料较薄,秦颂身上的伤痕比他想象得轻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较浅的几道应是皮鞭造成的,另一道被勾得皮开肉绽带了血的伤痕则是被藤鞭狠抽的结果,算是皮肉伤无大碍,周天熠这才松了口气。
“看够了没有啊!”
秦颂焦躁的声音自侧下方的枕头边传来,周天熠的目光也跟着斜了过去,姑娘脸上不知是气得红还是羞得红,见他看过来连忙别开视线,手忙脚乱拉上了自己的衣衫,“你、你转过去,不要看。”
“是是是,我让人给你打些热水,你自己清洗一下伤口,再上药。”安心下来后,周天熠周围的低沉就消失无踪了,起身之前,他把顺手从大营里带出来的秘制金疮留在了床沿上。
刑部的粗使婆子打了一大盆热水来之后,两人隔着一道屏风商谈起来,对于刚才之事也是心照不宣地不再提及。
“账簿和商品名录都由月笙保管,回了王府你去寻她便可。”刑部客房的屏风就如刑部本身一样厚重实在,虽然心里在犯嘀咕,秦颂还是以自己的伤口为优先,拧干毛巾沾着热水一点一点擦拭。
“今夜你哥哥秦风会回来,你的东西会由他呈上,若不出意外,明日你就可以出狱了。”刑部还不算自己的地盘,周天熠压着声音尽量长话短说,他很想知道秦颂在牢房的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不过现在不是问的时候。
对于自己的哥哥回京,秦颂不觉得惊讶,不管是父亲还是两位哥哥都对她爱护有加,这回她蹲的可是刑部大牢,指不定把他急坏了。通过周天熠透露的零星安排,她可以察觉到这计划已被他安排得相当周密了,包括那些自己没有看到没有想到的部分既然他说明日可以出狱,她便信他不再多问了。
“嘶,这是什么药啊?”脑子里装着事,秦颂没想太多就把周天熠留下的秘制金创当一般药品涂在了身上,结果这药刚沾到伤口,就疼得她龇牙咧嘴。
“这是豫岩当地药师调制的金疮,虽然烈了点,效果是一般药物的十倍。”秦颂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他第一次尝试沈药师这秘药时,也被这直达经脉的疼痛吓了一跳,不过没几日伤口就消肿有了愈合迹象,药效太令人惊叹。
“喔?”秦颂拿起药瓶多看了几眼后,就又开始给自己上药,有了心理准备后,那痛感也没那么强烈了。
“别动歪心思,这药只供我军中使用!”虽然隔着道屏风,周天熠听着秦颂这起了兴致的“喔”就隐约有不妙的预感,这药倘若在外出售,销路是相当可观的,所以他才与沈药师达成协议,西北军保豫岩安宁,秘药只供军中。
“昭王殿下放心,秦颂不会动军中的保命伤药,只是觉得豫岩物产丰饶,得空时该多去走走。”豫岩有沈楚,传闻诸华解体后,十二世家沈氏和楚氏都归隐祖地,术数楚氏正是她母亲的母族,而沈氏钻研医药,今见这秘药,看来民间那沈氏隐于豫岩之说也不假。
倒不是她想寻出这沈氏,只是黑市那边欲购买沈氏消息的客人实在太多了,她不得不多关注一些。
周天熠显然对秦颂如此恭敬的一句话半信半疑,这怎么看都有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意味,不过与沈药师接洽极其困难,量这丫头有通天的本事,至少他与沈药师已经说定的事她是抢不过去的。
屏风后已然没了动静,“好了吗?”周天熠很笃定秦颂已经梳洗完备,只是不见回应?
“周天熠,今日若是其他人遭这罪,你也会如此吗?”正事谈完又穿戴完毕,秦颂的思绪马上飘向了方才床榻上发生的事情,不提不代表没有发生,她介意,非常介意。因而尽管心里矛盾,拉不下脸开口,她还是想知道。
周天熠本性温良,他心里的那杆秤一直都是平的,无论是对待普通百姓还是王公贵族,所以,换作任何参与他计划的其他女子,他是否也会亲身抱她至此,亲自查看伤口?
“不会。”周天熠不假思索地回道,她还真以为任何事他这昭王都会亲力亲为呀,这样的事他只需吩咐一声,交给广寒或者其他侍从就行了。
“喔。”
声音从屏风边响起,如此不带刺又没下文的反应他有点不习惯,下意识朝侧边看去,秦颂手扶屏风站着,看上去比先前精神了很多。
周天熠一笑不再提及方才的问答,起身对她说道:“今日我会让广寒留下看着点狱卒,你再委屈一天,明天我来接你回去。”顿了顿,他望着秦颂别扭的站姿以为她还有不适,又追问了一句,“自己能走吗?”
“”秦颂只点了点头,就跟着周天熠出客房往大牢的方向走。她从不是忸怩的人,可这短短一刻时间里她的问题周天熠的回答都让她心神不定,她怎么就那么冲动脱口问了如此暧昧的问题,他又是为何毫不考虑就果断回答了呢。
行商经验告诉她,酒后能吐真言,而平日又迅速又果断的回答同样也是真心话。
直到回到了牢房,她还没完全回神,仍呆着愣着望向周天熠离开的大门口,平静的心又乱了起来。昨日崩塌的信任被他今日的行动重铸,细想之下,他们相识至今,他从未欺骗过她,只要她问,他都如实回答,毫不虚假。
秦颂幽幽叹了口气,抱膝坐回了牢房角落的稻草堆上,陷入了她没有办法不相信他又没有办法完全相信他的胡同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章二十六、秦风此人()
下午刑部牢房的动静直接惊动了皇宫,苏世承和孙正文跪在周天磊面前承了一顿汹涌的天怒后,站在一旁向来温雅的平王同样也没给他们好脸色看。心惊胆战离开了皇宫,两人相视一眼,又硬着头皮赶去昭王府请罪。
“行了,回去吧,这件事本王会追查到底,到时你们再自罚也不迟。”
好不容易把这两人唬走了,周天熠这才收起了敷衍不耐的神色回书房。这事本也怪不得苏世承和孙正文,刑部小吏不少,这一个尚书一个侍郎,能力再强也还是普通人,难免会有所疏漏。
可归根结底,责任得他俩担起,这是上对下监管不力,今日是碰上他去寻秦颂才护了下来,他若没去呢?他自己都舍不得乱触乱碰的女子今日非得被他们活活打死不可!他现在只能庆幸他提前回来了。
回到书房,他立刻意识到房间里不对劲,傍晚时秦颂的侍女搬来的账簿和商品名录都被人翻了一遍,循着来人的功法气息,他了然提声说道:“出来吧,四方第一豪族家的大少爷,怎么还鬼鬼祟祟躲躲藏藏的?”环顾了一周,周天熠的目光落在了书柜旁等身青花瓷瓶后的阴影处。
一身配套靛色衣装的男子从花瓶后走了出来,尽管书房里烛火点了有好几支,光线仍不及白日一半,但仅靠这微光,依旧可见这男子英发照人,风度尤佳,眉宇间有商贾的精明算计,却不见无法餍足的贪婪。
“子风,不,秦风。”周天熠率先开口,早在边境就相识的两人也不见外,直接坐下商谈了起来,“你已经看过这账了?”他一边整理桌上的账簿一边问道。
“你铺了一桌,我妹妹的笔迹又如此明显,我不注意也很难啊”秦风简单解释了下自己擅自看账簿的原因,他不是对不该知道的事也会心怀好奇的人,不过账簿和商品名录之事先放一边,眼下他有更加关心的事情,“我家妹妹在狱中怎么样了?”他的眼中都是关切,语气里也尽是听得出的担忧。
想起今日下午秦颂在狱中的经历,周天熠的脸色就沉了下去,压着又起的怒火,把牢中的情况如实相告。
“什么?受了鞭刑?”秦风一惊,周天熠虽是吐露实情但只是三言两语的概括,可他只听了这只言片语,心就疼起来了,母亲连生了两个儿子后,家里好不容易多了个宝贝女儿,全家都宠着让着呢,秦颂何曾被这样欺负过了?
秦风深吸了口气,算是平复心情,进而怒道:“怪我,怪我平日对分支太仁慈了,总以为同宗同族不至于谋财再害命。”
周天熠给他的信里把秦颂的计划以及他的布置都写清楚了,妹妹平日确实清冷了些,可遇事还是知高低进退的,即使是敌手,也还是会给对方留条后路,因而真正把秦颂视作眼中钉的,在他的印象里只可能是觊觎了秦氏财富的分支。
“不止,这其中必有他人推波助澜。”坐在桌案后单手撑着下巴寻思着的周天熠也道出了心中看法,他三哥虽只打点了刑部,可这风声必然也会传到有歹心的人耳中,京周就四四方方这么一块地,有心想打听些事并不难。
所以才不对劲,既然已经知道平王有意保护秦颂,单凭秦氏分支,真的敢去买通狱卒对秦颂用刑吗?
这其中,除非除非有高权给秦氏分支承诺,能够掩盖对秦颂用刑的后果,而这掩盖方式,他想来想去,也只有畏罪自杀。然给出这承诺之人该是给秦氏分支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