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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愿意娶我吗?”周天瑟扭了扭身子,扑在王君若身上,玲珑的曲线尽数与之贴合。
王君若笑了起来,一把抱住她,“你十五岁的时候就该嫁给我了。”他望着周天瑟,又改了口,“不,第一次救你那会儿,我就应该把你先定下来。”
王君庭收到周天瑟的传书时,已经坐在回齐地的马车上了,她看完信,笑得合不拢嘴。
哥哥和天瑟之间,缺的不过是一场开诚布公的谈心。
“母妃,什么事那么开心?”坐在另一头把玩着淮扬小物件的姜驳不解地望着母亲,母亲向来矜持庄重,这是什么不对劲的反应?
王君庭张口却没出声,儿子现在未必懂那么复杂的事,她想了想,说道:“驳儿,很快你就会有新的表弟或者表妹了。”
姜驳全没有在意王君庭的乐呵,母亲家中的兄弟姐妹太多,又多个表弟或者表妹实在太正常了,好像深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他耸了耸肩,自顾自又研究起了从淮扬搜罗来的小玩物。
王君庭也没有再与儿子说太多,他还未到知感情之事的年纪,自然理解不了她对此事的感慨,自家哥哥和天瑟稀里糊涂了十多年,因了三国形势又险些错过,有情人终于成了眷属,她百感交集之余,只想叹一声,不晚。
马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地变幻着,诸华地大物博,而今没了战事,更是各处腾飞,王君庭宽慰地望着沿路皆是笑脸的百姓,收回视线幽幽吐了口气,想及自己,就有些失落。
齐地是如今国内唯一独立的封地,这实际上是天熠哥哥给王氏的恩惠,王、秦是最初在他身边的两族,现在秦氏占了皇后和左相位,王氏却只有她的大哥王璀之是右相,他们这些了解天熠哥哥和秦颂感情的人自是觉得没所谓,但放到王氏大族内,那问题可就大了——王、秦相辅相成,共进共退,陛下对待两家自然得不失偏颇。
但后位只有一个,况且按着天熠哥哥的性子,根本不可能放其他女子进后宫,那么只能从别处补偿了,于是,就贴到了她身上,齐地美其名曰是齐王封地,实际上是她这齐王妃在统治,她是王氏族女,给了她,便相当于给了王氏。
不过她也明白,这是天熠哥哥和大家给坚持着她的一个念想与归处,否则她这丈夫不在身边的齐王妃该去何处安身呢?齐地是姜狰的封地,她可以与儿子一起平平静静呆在此地,安安稳稳地等着姜狰回来,不论要多久,她都愿意等。
一路纷纷扰扰想了很多,等到王君庭回到齐王府的时候,兴许是长途跋涉疲乏了的缘故,她整个人都有点恍惚。
姜驳贴心地拉起了母亲的手,但大门敞开的那一刻,王君庭就停住了脚步,“狰?”
细碎斑驳的树影下,白衣不染纤尘的男子背手挺立,抬眼静静地与她相对,王君庭的心深重地跳了一下,脑中百转千回,忽地就回忆起了她初见他时的心动,风姿无双的齐王举箫与她合奏,凤凰于飞,天音不绝。
番外二、青梅煮酒(上)()
秦宅中庭的花园里,王璀之与秦风相对坐于凉亭中,石桌上摆着成套的酒具,秦风摆弄着长匙正在搅动酒器中的美酒,这是煮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王璀之望着秦风的动作,欲言不言,心情有点起伏,以他们的关系,谁上谁家门是需要下帖子的啊?昨天秦风正儿八经送了张请帖到王宅,他当是有什么大事,应邀来了之后,就看着这位世交好友不紧不慢地在煮酒,小半个时辰都过去了。
本以为是想私底下聊聊时下的局势,但面前的人好像全无要说话的样子,王璀之换了个坐姿,继续耐心地等着秦风开口。
如今朝中的情况较之先前复杂了不少,天熠登基后一直想废止前一套官制遗留下的“九卿”制度,最近准备得差不多了,动刀前先试了试水,结果阻力比想象得大了太多。
废止“九卿”后,只吃不做的二、三流世家就彻底没落了,十二世家回朝以及原先五更、九绕的可用之人留任,几乎已经把他们挤得没边了,完全把二、三流世家中的不学无术者丢出朝堂只是时间问题。
可没想到的是,这些衰弱的小族竟是联合起来抵抗,而且力量还不小,现在废止“九卿”制度的进程卡在了不上不下的位置,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当然,只是朝中事还不至于让秦风这般郑重其事地请他来,二、三流世家不止在防守,还在进攻,老实说,天熠这皇帝当得算是无可挑剔了,唯独那空荡荡的后宫,容易让别有居心的人当成靶子打。
九卿联名上奏,请求陛下纳妃,广施雨露,福泽天下。
这事就发生在几天前,天熠破天荒地没有直接把折子扔了,这会儿荡在中间倒是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了——他们猜不透,其他人就更猜不透了。
世家这边是不会把矛头指向后宫的,一来,世家有与天熠共战御敌的经历,也更了解他的脾气秉性,天熠确实温和宽厚,但一旦有人把手伸向秦颂,他的凌厉和凶狠马上就会显露出来,说到底,谁都不敢去触这逆鳞。
二来,没人。
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下来,世家嫡系压根儿就不剩下能入宫的女子了。
自家妹妹王君庭是齐王妃,沈素钰嫁了天慕是安王妃,楚沁玲虽是找着了,但她在外流落的那段日子里,有了缘分也嫁得了良人,赵蓉就不提了,这么些年,终于把秦风融化了,孙霜斓在三国开战之前就与季飞铭情投意合,再剩下的就只有齐修樾的长姐齐芸儿和广寒姐姐张涔,这两位早都儿女成群了。
没了,这些就是世家这一辈嫡系全部适龄的姑娘了。
前前后后想了一圈,王璀之再看向秦风,对方仍在安安静静地煮酒,他忍不住了,直言道:“你找我来,真只为了请我喝酒,真没事儿?”
秦风笑开了,晕着酒反问道:“没事就不能找你喝酒了?”
——你这是没事的模样?
王璀之心里这么嘀咕,面上则是长叹了一口气,一脸认真,“你肯定有事,说吧,我听着。”把二、三流世家所提的纳妃之事压下去,秦风这个皇后的哥哥不能做,但他可以。
秦风瞥了瞥对面,脸上淡笑的神情敛去,“周学礼、周学易和周学正,去哪里了?”
王璀之握着酒盅的手有一瞬间似乎抖了一下,轻慢地将酒饮尽,含笑说道:“死了,周学礼在运输战地物资时被袭身亡,周学易率军剿匪,不幸中了匪首一箭,在回京途中去了,周学正是被周天磊的后妃毒死的,这些,大家都知道。”
“是啊,大家都知道。”秦风平平淡淡重复了一句,撑着脸望着王璀之,看不出情绪,半晌,他幽幽开口,“有人告诉我,端王和端王妃在淮扬的一家书院里教书,你觉得是真的吗?”
“你”王璀之的表情变了,不是千真万确,秦风是不会用这般严肃的口吻同他说话的,他闭眼揉了揉额头,没有马上回答。
诸华通常情况下的皇位继承方式,是父死子继,而天熠回朝时,因为周天磊的三子皆亡,所以是兄终弟及,现在,如果已经认定死亡的周天磊三子又出现,难免会起一些风波。
王璀之忽然对自己当初的仁慈后悔不已。
秦风缓了口气,说道:“调查此事并非出自我的私心,就是他们回来,也威胁不了我的侄儿们,但陛下继位的正当性会被攻击,又是在这种时候,那些个小门小户不会放过这个咬陛下一口的机会的。璀之,即便如此,你还是不准备告诉我实情吗?”
“我知道你没私心,我一直瞒着也不是为了私心,王氏又不差这一份保障,他们身份特殊,多一个人知道,他们可能就真活不下去了。”王璀之叹道,瞥了眼秦风,对方皱起了眉,他无奈一挥手,投降,“好了好了,我说,我全告诉你。”
“战局接近末尾时,周天磊病重,曾秘密召见过我,他”王璀之拖了一声调子,压了压声音说道:“要我把他的三个儿子都处理了。”
秦风惊讶,周天磊的帝位是踩着血而来的,没想到最后为了四方的安定,他连自己的儿子也舍得杀,秦风感慨,“那人还真是不仅对亲兄弟狠,对自己也狠啊,他若不把陛下当做敌人,不至于这般短命。”
周天磊登基后,不仅再无子嗣,身体也是每况愈下,这里头都有王氏的手笔,秦风心里明白,但觉得没什么好多说的,王氏从一开始就对昭王青睐有加,为他开道,是理所当然。
“所以,你把他们都杀了?”比起起因、经过,秦风更想听结果。
王璀之轻轻笑了一下,不明不白地说道:“愿意死的活着,只想活的死了。”
他处理周学礼、周学易、周学正三人的手段是一样的,含笑送上一杯酒,周学礼夫妇是明白人,没有犹豫就喝下了,只要求他把他们合葬在一起。
周学易仍存着歪心思,拖延着时间想要借机逃跑,他给他机会逃,再将他逮回,亲自把毒酒灌进了他嘴里,看着他咽气,至于周学正,到底年纪小了些,阅历也不及他的两位哥哥,对着酒杯眼中有畏惧,但这酒,他亦是喝得毫无怨言。
秦风自是听得出话中玄机,好兄弟留了活口,其实是怕陛下察觉到此事后心生愧疚吧,他小抿了一口杯中酒,只提醒了几句,“陛下还是不知此中内情的好,你自己想法子处置了吧,九卿和那些小世家若是盯着不放,我来善后。”
王璀之点头,忽然舒了口气,果然,秘密这东西,一个人保守太累,两个人分担就显得轻松多了。
“璀之啊,我今天邀你来,其实是为了问另外一件事。”秦风起身,给坐对面的王璀之满上了酒,表示这才进入正题。
“你”王璀之气得险些咳出来,咬牙急道:“全告诉你了,你还想知道什么啊?”
秦风一笑,“关于陛下,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他轻缓抬眼,面前人的表情又变得僵硬了,秦风叙述得很平静,“我原本不觉奇怪,可是,当看到如今朝中有季、冯、赵、岳四家分掌兵权的时候,才意识到了先前的不对劲,璀之,为何四方八成的兵权会完全在还是昭王时期的陛下一人手里,这未免太集中了一些?”
“历代帝王为了防止兵变,多是将兵权分散到不同的将帅手中,让他们彼此之间有竞争,进而相互牵制,陛下当初能全权掌控西北、西南军,我能想到的可能性只有一个,是陛下的父皇有意为之。”
番外二、青梅煮酒(下)()
“而陛下”秦风的眸光闪了闪,十分肯定,“陛下从最初起,便是王氏为了诸华合一而依着‘帝范’精心培养出来的新君吧?”
王璀之失笑,“秦风啊,可不止王氏,你难道不知道,你家二老也参与其中了吗?”
秦风愣了愣,脑中电光石火,他琢磨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经王璀之如此一提醒,倒是能都联系起来了,追问道:“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这件事,恐怕得追溯到庄王殿下离朝之时?”
“”王璀之沉默,没肯定也没否定,因为他对此事也不是完全清楚,这毕竟是父辈之间的来去,若是把时间再往前推,他他自己都还没出生呢!
折扇一收,他颇为无奈地望着秦风,连知道带猜测说明之前,先报了个备,“我家父亲也没有跟我把话说得太明白,不过在我看来”
话音一顿,王璀之忽然变得格外认真,“四方吞并八坤后,庄王随先帝回朝,他军功卓著,有谋又有策,在朝中应是能与当时的齐鸿涛齐相平分秋色,这是先帝对势大的齐相以及与齐相为伍的孟贵妃的制约之法。”
秦风听懂了,“所以,就有了后来齐鸿涛和孟氏合谋陷害庄王?他们成功了,庄王季凌霄离朝,朝中瞬间成了齐相大权独揽,而那之后不久,我家父亲和母亲将王氏引见给了先帝,王伯接右相官印便是为了与齐鸿涛分权,保持朝中稳定。”
“再则,王氏完全入四方,不止是看上了先帝的德才,更多的,是因为祁妃娘娘是轩辕氏后人,她的孩子,比其他人更多一分君临诸华的正统性和可能性。”
说到这,秦风停住了,这里有个长久以来卡着他思虑的症结,“可是,为什么会是陛下,平王殿下和安王殿下也是祁妃娘娘的骨肉,而当时,陛下根本不、不是没出生,是根本就”根本就不知道会不会有吧?
王璀之拿过长匙在酒器中搅动,忽而哼笑了一声,淡淡说道:“一张白纸之上,你想写什么,就会有什么。”
秦风的眼睛微微睁大,言下之意,相比已经沾染过世俗的周天和跟周天慕,从零开始就受王氏栽培的周天熠,有更强的可塑性,换言之,有王、秦站在背后,周天熠从降生起就比诸华大地上的任何人都拥有更多的资源和支持,承载厚望却不失本心,秦风感叹出声,“陛下,是真的很厉害啊”
倘若没有卓越的个人才能和坚定的心智,再丰富的资源、再硬挺的支持也都是徒劳,一旦驾驭不了,只会成为被控制的傀儡,但是周天熠没有,如今坐在帝位上的他,将一切把握在指掌之间,于各方势力,是恰到好处,与他自身,则是得心应手。
如果他没有想错,先帝和祁妃娘娘也是知情的,以先帝的雄才伟略,吞并八坤后再向西,同样能把五更和九绕打得溃不成军,然那般之后,战后休整会非常艰难,更是难防诸华之外的十国联合来犯。
先帝收起了自己的野心,回国休养生息,四方的强盛有目共睹,也为之后陛下西征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诸华能够在今时今日再而合一,并不完全是偶然。
秦风断断续续想了很多,以至于到了最后,他都分不清,究竟是他们生逢其时,还是时势造人,回过神的时候,自己的好兄弟王璀之已经在跟凑过来的赵蓉闲聊了,他的嘴角一歪,思绪收拢,乱世已过,盛世之初,哪里都很太平,想那么多以前的弯弯绕绕作甚?
着眼将来而好好经营当下,才是实实在在的,不是所有的事,都需要弄得那么清楚的。
秦风释然一笑,面前的两人却拌起了嘴,他一下子张口结舌,没跟上节奏,“你们在争什么啊?”
“陛下要纳妃!”赵蓉瞪着眼睛,不忿地说道。
“啊?”秦风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转回头看向王璀之,面露惑色,把赵蓉的话重复了一遍,只不过是疑问的语气,“陛下要纳妃?”
“”王璀之一摊手,“你们谁爱信谁信,反正我不信。”
秦风侧头,“蓉蓉,你哪儿得来的消息?”
“哎呀,街上都传开啦!”赵蓉焦急,二、三流世家的上书得逞,这可不是个好开端,今后会有更多的人效仿此举逼迫周天熠,另外就是,秦氏会比从前受到更多的攻击,秦颂在后宫里也不会太好过。
“蓉蓉呀,你不要这么急。”一旁撑着脑袋看着的王璀之失笑,点着赵蓉直摇头,玩笑道:“都说一孕傻三年,看来是真的。”
“谁傻啦,我看你是皮又痒了吧?”赵蓉说着就要一掌劈下去了。
“别别,我可打不过你。”王璀之连忙抬手挡,脖子朝秦风的方向伸,是压着声音的样子,说话却很大声,“这就是安王妃说的孕期焦虑啊,你每天面对这样暴躁的女人是怎么安然无恙活下来的?”
“你等着,回头我就跟你家梵音告状去。”
“喂喂,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