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姐,我听陈伯和荣夫人说,都有人拐着弯向他们递银子了,想是要在名单里挤个位置吧?”
“哎?”秦颂有些意外,还以为周天熠的刀枪不入众人皆知,竟然还有人想着钻这种空子,她好奇地问道:“然后呢,那两位是怎么处理的?”
“二位管家当然不多说就拒绝了,还把那些人的名单给列了出来,小姐,你看!”月笙又递上了两张写满了人名属地的大白纸。
秦颂粗粗看了几眼,就失了兴趣,哼声说:“把自家女儿塞来的还真不少,拿去给殿下看吧,就说”她眼角一弯,狡黠笑道:“就说若有看上的,拿朱砂画个圈儿,我会按着他的意思多下份请帖。”
“是。”月笙接过名单,在心中笑得无奈,估摸着殿下拿到这个看都不看一眼就会直接丢了,小姐明明是猜得到结果的,怎么就玩得这般乐此不疲呢。
天底下敢这样时不时逗着昭王殿下玩的,独此一份,只有小姐,然而更让人觉得无奈的是,日理万机的殿下也愿意陪着小姐倒腾,两人一来一往,倒是玩出情趣来了。
月笙叹了口气,在秦颂的催促中,出了院门往对面的和院跑去。
忙得热火朝天的不止昭王府,还有即将要嫁女儿的秦宅。楚月如是个尊重女儿意见的,遇到涉及秦颂喜好的布置,她就会把女儿喊回家,两人商量着决定,因而秦颂实际上是昭王府和秦宅两头跑,一刻都没的停。
又是阳光明媚的午后,周天熠在中庭散步,今日府里的宁静令他感到不适,他忽然想起来,从早上到现在,他好像连秦颂的影子都没看到过,而恰好在这时,周天熠瞥到了迎面而来的陈管家,“陈伯,秦小姐是出门去了吗?”他问道。
陈管家恭恭敬敬做礼,低头的瞬间,脸上尽是笑意,殿下果然还年轻,他如此感叹的同时,也如实禀告了秦颂的去处,“楚夫人喊秦小姐去选嫁衣,秦小姐一早就回秦宅了。”
“喔”周天熠呆滞了半刻,才有所反应,他侧头瞥向葱郁的中庭花园,有些恍惚,到了这会儿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与秦颂是真的要成婚了。
他摸了摸脖子,心中对秦颂的歉意又多了一分,之前他堪堪醒来,身子太弱,想多问些其他的事,都会被“需休息和静养”这样的理由打发回去,而现在身体好些了,各方的事务全涌了过来,他竟是忽略了过问他们的婚事。
周天熠又看向了陈管家,问得急切,“陈伯,府里准备得怎么样了?”
陈管家知殿下这没头没尾的问题指的就是婚事准备,他实话说道:“时间确实仓促了些,按理,这前前后后的准备,少说得三个月,现在压在这一个多月里还要直接完婚,娘娘那边每日都在盯着催呢。”
周天熠点头,遣退了陈管家,抬脚就往祁妃所在的院子方向去,而在半路,他就遇到了直向他快步而来的铃兰。
“殿下,娘娘寻您过去呢。”铃兰在周天熠跟前止住脚步,行了一礼说道。
“嗯,我知道了。”周天熠应声,停顿了片刻,又问,“铃兰姑姑,你知道母妃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吗?”
铃兰轻笑,脸上洋溢着欢喜,回说:“殿下,该向秦氏下聘了。”
听及此言,周天熠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平日的沉稳冷静好像都被大风刮跑了,他直直地站着,十分局促。
铃兰又笑了,侧身给周天熠让出了道,“殿下快去吧,娘娘要等急了,也不必紧张,娘娘的准备不会有疏漏的,今日只是想与您说说登门的礼仪。娘娘心里也非常喜欢秦小姐,不想亏待了这个懂事的好儿媳。”
周天熠长长吐了口气,今日铃兰姑姑的话特别的多,他好笑地说道:“铃兰姑姑,别着急,我这就去母妃那儿。”
祁妃喜静,周天熠给她安排的院子,也在王府里比较僻静的位置,不过现在,这个院子里可热闹了。
已经备好的礼是不会往祁妃的院子里堆的,但方便起见,马上就要用到的东西还是直接放置在了院里的偏厅内,比如那在长案上排排列开的名贵绸料,这是用来置办新衣的,不止周天熠这个主角,就是其他随同下聘的侍人,也都得换上新装。
祁妃听到了儿子的声音,缓了口气,从绸料里拔出了头,“熠儿?”她笑盈盈走到屋前的庭院里,把周天熠拉到了唯一没有被用来放置聘礼的正厅。
铃兰马上端来了热茶,祁妃微微抿上一口,神态才有所放松,叹着气对周天熠说:“熠儿,婚仪繁琐,但循着礼制一环一环走,也只是折腾下人而已。”
尽管妆容精致,周天熠还是从自家母妃的眉目间看出了她的疲惫,“母妃”他欲言又止。
祁妃摆了摆手,示意儿子不必担心她,“时间也确实太紧张了些,大礼都安排好了,就是小礼方面,许是顺序要乱。这婚事真是委屈颂丫头了。”
周天熠点头,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打从他受伤起,他原本计划好的婚事进程就都乱了套,现在只能加把劲赶上,快一步是一步。
儿子不是浑然不觉就好,祁妃微微一笑,说道:“熠儿,上门下聘时,定要好好向秦先生和月如赔个礼。”
“应该的。”周天熠听后,马上就应下了,“秦颂很好,这些日子也多亏有她在我身边,我今后一定会更好地待她。”
章二百一十一、金钗飞凤()
把婚事相关前前后后整理了一遍后,祁妃提了提大儿子和二儿子现在的情况,“钰丫头方才到我这儿坐了一会儿,与我说,今早她去给慕儿看伤,慕儿的手有知觉了。”
周天熠惊愣,笑着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有些激动,这是绝好的消息,有知觉就说明六哥的手恢复过来不成问题,既然六哥这头有了希望,他马上想到了三哥,然而看出儿子心思的祁妃,脸色却是沉了下去,“和儿就”
“母妃,难道?”周天熠紧张地抬头,希望自己猜错了方向,可母亲的表情明显是在说,三哥的腿再无站起来的可能了,周天熠倒吸了口气,花了很长时间才压下心头的气愤。
祁妃苦着脸,面上已经不是愁,而是悲了,“钰丫头早上也去了和儿那边,虽是说再等等再尽力,但是熠儿,母妃即便不懂医理,也看得明白,和儿的腿生生被折断,便是仙人下凡,也难治愈。”
“三哥好说歹说也助他夺了江山,他竟是能下这样的狠手!”周天熠面冷若冰霜,心里更是凉得透彻,他的三哥喜文,从小的理想就是到处游历,把诸华的山川地理志补全,然而早几年战乱不断,加之父皇年迈身体不好,三哥就放弃了心里想要做的所有,留在了京周,这一留就留到了现在。
他曾经说过,等到大局定了,他就自请做个闲王,到处去走走,可如今他的腿成了这样,便是大局真的定下了,又能去哪里走呢?
周天熠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拔不出来,双手在不觉间就紧紧握成了拳状,忽然,有另一双手覆了上来,他的神思迅速回拢,抬头向祁妃看去,“母妃”
祁妃见状,又拍了拍儿子的手安抚,侧头望着门外,目光毫无焦距,她的情绪已经稳住了,不喜不悲,冷冷凉凉地说道:“熠儿,随自己的心意就好,和儿跟慕儿是不会责怪你的,母妃知道你不喜争”
“斗”字还没说出口,周天熠就打断了母亲的话,凛然说道:“母妃,我的心意怕是已与从前不同了。”
祁妃眼角的余光斜了斜,在儿子没注意的时候,嘴角轻弯。
“和儿一定会像慕儿一样好起来的。”轻叹了口气,祁妃说道,这话是在安慰儿子,更像是在安慰自己,而以此做结,她抚了几下胸口平复心情,手撑桌面起身,面上又有了方才谈论儿子大婚的笑意,“裁缝快到了,熠儿,去隔壁挑挑料子,这可是你的婚服。”
周天熠也不再多说,站起来步到祁妃身侧,小心翼翼地扶着母亲往置满了各色衣料的偏厅走去。
与此同时,回到秦宅的秦颂同样也在为婚服选料,秦颂撑着下巴坐在自家的偏厅里,一匹一匹看着侍人展开而呈在她面前的衣料,点头、摇头,果断又干脆。楚月如坐在秦颂旁边闲适地喝着茶,完全不插手女儿的决定,顶多也就往侧边瞥几眼,瞧瞧被看上的料子是什么模样。
自家宝贝女儿就是娇养出来的掌上明珠,从小绫罗绸缎、珠钗簪饰不断,而秦颂也是个注重打扮的,秦氏又不缺钱,吃穿用度方面自然是由着这唯一的小女儿喜欢。
衣料选完,秦颂又看起了饰品,四方士族的婚礼遵循诸华旧制,而周天熠是王侯,更是会如此。作为世家之后,秦颂对诸华礼制熟得很,在礼制允许的范围里,她依着自己的喜好挑选相对轻便的金饰和玉饰——大婚当日礼仪繁琐,她不想被挂在身上的东西压死。
又一批侍人进了偏厅,这应该是最后需要挑选的饰品了,八个侍人手中的托盘里共有十六支形态各异的凤钗,秦颂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侧头望向自己的母亲,这是不是僭越了?
“选吧,这是玉华的意思。”楚月如起身,扫了一眼从头排到尾的精美凤钗,又说道:“礼制里可没有皇后才能插凤钗这一条,算不上僭越。”
秦颂无声地吞了吞口水,母亲的解释实际上是合理的,事实而论,这确实不算僭越,但约定成俗,凤钗就是皇后独有的饰品呀!而这十六支凤钗,没有一支不是比皇后头上的那支金凤钗更张扬的。
大婚之后,周天熠需再择吉日,携她到周氏宗庙祭拜,庙见成妇,是最后一礼。这凤钗,主要就是为那一日准备的。周天磊作为现在的周氏族长,是要在宗庙里见证他们行祭礼的,而到那时,她发间的华美凤钗定然会引起他的注意。
这是威胁,不,这已经是宣战了。
“颂颂,怎么不选了?”楚月如走近秦颂,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眯着眼睛观察女儿神态的变化。
前因、后果、经过、影响全部考虑完,秦颂也平静下来了,从周天磊动了平王殿下和安王殿下的那一刻起,周天熠就已经和他决裂了,没什么好犹豫的,这就是她、他们以后要走的生死路。
“都喜欢,有点不好决定用哪一支了。”秦颂笑得灿烂,好似为难地歪了歪头。
楚月如不去点破女儿的掩饰,扬了扬手吩咐道:“那就都留下吧,也不是都得在那一日全用上。”
母亲的举动令秦颂的心头一颤,动真格了,大婚之后,狂风暴雨将会席卷四方,她深重地点了头,凝着脸应声,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异常轻快,“好,那就都留下吧。”
该挑的全挑完了,楚月如一看天色还早,便遣退了侍人,坐在屋里与女儿唠嗑起来,秦颂也似忘了方才的凝重,体贴得像小棉袄,粘在楚月如身边。
“哎呀,你说你两个哥哥都没娶亲,怎么你就要嫁了呢!”侍人都退下后,满屋子的布匹衣料和金玉饰品竟显得有些寂寥,楚月如有感而发,嫁人嫁人,哪怕只是嫁到了隔壁,这自家女儿也要成了别家人了。
秦颂靠在楚月如肩头,笑道:“母亲,我都十八岁了,别人家的姑娘十五岁就嫁了。”
“十五岁”楚月如重复了一声,撇头瞄了眼依偎着自己的女儿,在她眼前勾了勾手,示意女儿凑得更近一些,她将要说的话,有违世俗,“颂颂,我的女儿,十五就成婚,对女孩子,对可能马上就有的孩子,都太凶险了。”
秦颂竖了起来,稍有不解地望着自己的母亲,在她的概念里,十五岁就是成婚的年纪,而她自个儿之前不急着求门婚事,最大原因,是她心里并不在意婚与不婚,可依着母亲的说法,家里当时不催着自己成婚,其实是怕自己嫁得早了,出危险?
自己的话好像引起了女儿的误解,楚月如轻叹,先解释了几句,“我的女儿,若不是找到合心意的,不嫁也无妨。”她又把秦颂揽到肩头,“但是颂颂啊,若你十五岁时就找到了那个想嫁的人,我和你父亲,是一定会留你两年的。”
楚月如没有给秦颂发问的机会,她接着说:“我十六岁就嫁入秦氏,但你父亲疼惜我,最初的两年很是克制,后来我十八岁了,折腾多了才有了风儿。”
秦颂还是没理解母亲特意说起这些事是什么用意,楚月如拍了拍女儿的肩,说道:“颂颂,在那些说闲话的眼里,十八岁才嫁人或许老了,但在父亲和母亲这儿,这样正好,不,我们还嫌你嫁早了呢!”
“母亲,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怕那些嚼舌根的。”原来母亲是担心她受了太多外边的眼色,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秦颂心有触动,吸了吸鼻子,忍下了情绪。
楚月如笑了,“我自己生的女儿,我还不知道吗?你这丫头脸皮薄,装得清冷,其实心里对什么事都很在意。”
“嫁了人就真的长大了,软一软,硬一硬,别太随着自己的性子了。”
“你可比平常人家的女儿幸运,殿下喜欢你,宠着你,你在王府的地位无人可动,玉华也喜欢你,你不会被婆婆为难,而玉华啊,她对掌家完全没兴趣,这样王府后院的权力就都在你手里,你可以过得很舒坦,很自在。”
“但要记住,不能恃宠而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受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矫情。”
楚月如断断续续说着,仿佛这不是在准备婚事,而是明天就要嫁女儿了,秦颂耐心地一一应着,这些道理,她都是懂的,“哎呀,母亲,你不用那么担心,我都明白的,我也不会全由着自己与天与殿下过不去的。”
“但也不能委屈了自己,你不喜欢的事情,不想做便不要做,那小子若逼得急了,可以不理他。”
秦颂“扑哧”笑出了声,自家母亲果然还是那个任性骄傲的母亲,她在她的颈窝间蹭了蹭,无声地点了点头。
母女俩一说起话来,就忘了时间,等到再往门外看去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
“颂颂,今晚就留在家里吧。”楚月如说道,算起来,从去年开始,女儿在昭王府里住的时间比在自家还多,这本不是需要介意的事情,可她心里就是有那么一点儿女儿被抢走的不甘,秦淮总笑她,说她怎么心思比他还重,楚月如只把这归责于老了舍不得。
秦颂没多想就应下了,秦氏产业遍布四方,又在向五更和九绕发展,自己与家人从来就是聚少离多,而周天熠的身体越来越好,也不用她天天在近旁照顾了,她这未出嫁的女儿往家里住才是应该的。
挽起母亲的胳膊,秦颂又叽叽喳喳起来了,“今晚大哥和二哥都要回来吧?我们一家人可得好好吃一顿团圆饭。”
章二百一十二、心机尽()
四月十一,昭王府正门大开,迎接八方来客。
陈管家和荣夫人在大门口招呼客人,忙得团团转,而作为主人的周天熠则在正厅中跟来得较早的男客笑谈,与男客同来的女眷在见礼后,会由王府的侍女引向中庭花园。
这次小宴是为了方便周天熠摸摸各方的动向,因而秦颂在置办的时候直接把男客和女客分开了,省的整出些莫名其妙的幺蛾子。
等到宾客来得差不多了,前院就摆开了酒会,这是周天熠的主意,今年的夏天到的早了些,四月上旬的风里已经有了烦闷的燥热感,日头高的时候,随便一动就是一身汗。
小宴恰好设在不算凉快的下午,于是,周天熠就把脑筋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