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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夜里,三路人马以及断后的队伍就已经潜伏到虚海中了,秦颂、王君庭和其他被留在宅子里的人都聚在正厅中等待,如果不出意外,巳时就能有结果。
“秦姐姐、王姐姐。”冯越哲被沈素钰和沈不闻搀扶着走进了屋子,秦颂、王君庭见状都蹙起了眉,用眼神询问沈氏兄妹,冯越哲抢先解释,“是我要来的,一定不会失败的,所以我不需要躲着。”
沈不闻空着的另一只手向外摊了摊,一脸无奈,其他人都出去了,得他们几个合计来拿主意。
“万一”秦颂犹豫,冯越哲身份特殊,冯枭与他绝不可能共存,所以周天熠为他做了非常周密的安排,万一败了,也能保住他的性命,可他现在跑出来,还是跑到正厅里,之后就没有退路了。
“没有万一。”冯越哲坚定回道,重心往椅子的方向斜,在他两侧的沈不闻和沈素钰只好扶着他到椅子上坐下,“我们的计划毫无漏洞,一定会成功。”他说得铿锵笃然,竟是镇住了屋里所有心神不宁的人。
秦颂与王君庭互看了一眼,冯越哲的决心让她们说不出阻拦的话,他年纪虽小,却是未来的冯家家主,说出来的话未必是孩子意气,她们应该尊重他的决定,“你要呆就呆着吧,不许任性,安静点。”
“好。”要求得到了满足,冯越哲欣欣然坐踏实了,也不像平时那样话不停,只是望着中央的山川军略图,隔空点这点那地推测着现在虚海上的情况。
这边才顾管好小祖宗,那边叶梓舒的脸色又差得吓人,她的拳头紧在胸前,嘴里不断念叨着,额上更是冒着汗,整个人焦急地来来回回走动,根本冷静不下来。
“叶姐姐,不要担心,相信他们。”秦颂与王君庭上前,一左一右握住她的手安慰道,通过这几日的相处,她们相互之间有了更深的了解,叶梓舒就是个书香世家的力弱女子,温婉娴静,能在这样的重压之下装得镇定已属不易,现在恐怕是担心忧惧地全然乱了阵脚。
“两位妹妹,谢谢,我只是有些”叶梓舒勉强笑了笑,拍着胸口为自己顺气,心乱、不安全部表现在了面上。
冯越哲轻轻哼声,对叶梓舒的慌张不以为意,他欣赏的女子,就是如秦姐姐、王姐姐和沈姐姐那般遇事不惊,心中有再大的波澜也不会外露,他从一开始就对这位柔柔弱弱的叶夫人没有好感,不过这个女人的表现未免太异常了些?
自己方才那声中气十足用于鼓舞士气的吼,怎么像是吓得她心虚了?
冯越哲探寻的目光越来越多地落在叶梓舒身上,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忽然,他一拍桌案,焦急地直接站了起来,他的腿还无力迈步子,只能站在原地喊,“她是细作,她是细作,秦姐姐、王姐姐,把她绑起来,不、不对,来不及了,快从偏门出去躲起来!”
秦颂和王君庭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更没理解冯越哲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顺着他看的方向,她们同时侧头望着叶梓舒,就在她们中间的女子猛然抱着头往后退,慌张地盯着在场的所有人,“没有,我没有。”
“没有?叶夫人可真是禁不住吓呀。”楚泽讽刺意味十足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他的脸上挂着阴沉的笑,背手悠闲地跨进屋子,循着礼节一一向众人点头打招呼。
“你、你怎么?”沈不闻和沈素钰都认识楚泽,两人上前一步把冯越哲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恐怕你们的殿下现在已经是冯将军的刀下亡魂了,我不过是来扫扫尾巴的。”楚泽得意地笑着,瞥了瞥沈不闻三人,慢条斯理道:“我们都是世家之后,理应和睦相处,共佐明君,沈公子、沈小姐,还有冯少主,你们放心,我楚泽不会做对你们不利的事,不过”
他转而踱着步子到了秦颂和王君庭跟前,“表妹、齐王妃,跟我走一趟吧,我送送你们与心上人团聚。”
秦颂与王君庭脸色煞白,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可她们背后就是长案,退无可退。秦宅里仅剩下的人是抵抗不了楚泽和与他同来的精锐的,反抗会当场毙命,还会牵连到其他人,楚泽既然要求她们跟他走,定然还有其他意图,因此,现在最明智的决定是
“你知道我们今天会行动,所以才趁着宅子里没人的时候闯进来?”秦颂咬了咬牙,壮着胆子上前一步怒问,依着楚泽方才所言可以推断,他没有看到虚海上争夺的结果,也就是说,周天熠他们还没有输。
秦颂握着双拳,指甲不断掐着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楚泽出现得太突然也太意外,很多问题他们还没来得及细细考虑就直接下了定论,趁着面前的人还在为轻易闯入秦宅自喜,她要尽可能套出更多的话来。
“没错,等着三位殿下的是冯氏的天罗地网,放心吧,谁都活不成。”楚泽大笑着回道,再看了圈屋子里想上前又不敢的侍人们,语气轻佻,“我本以为会有人留下来守守宅子的,你们是真胆大,还是无人可用了?”
章一百八十九、后方失守()
后方失守,多为败势。
这十多日,水师从未靠近姬水及周边五岛,致使他们错误地以为,冯氏不会来犯世家之地,而蓬莱岛上人手短缺,东填西补,外围瞭望高地比内里宅邸更少不得人,出击抢夺兵符和印信的人员布置更是重中之重,如此合计下来,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把大本营的防守太放在心上,只此一处的疏漏,竟就被楚泽钻到了空子。
虽然事实是如此,但,绝不能被发现。
面对楚泽自负的讥笑,秦颂嘴角一弯,轻轻笑起,“棋盘上总有一些是弃子,有所舍才能有所得,大表哥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
楚泽压根儿就不信秦颂的话,反问道:“齐王花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要走了王氏这一辈唯一的嫡女,而昭王对你情深义重,红颜知己难求,他们舍得看着你们死?”
“两个女人的命,怎么比得过大好江山?”王君庭一声嗤笑,上前一步走到与秦颂齐平的位置,直视楚泽毫不畏惧,而她的话也确实引起了对方的思考,趁水和泥,她又讽意十足地补充了一句,“看来楚大公子并不了解我家王爷。”
姜狰肆意妄为,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况且齐王对王家女深情款款只是外界的传言,真假不好分辨,在现在这样的时刻舍了王君庭也不是不可能,相比女人,男人对权力的欲望更甚,有了权力,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齐王若是如此,那昭王呢?
楚泽沉下脸转向秦颂,心里掂量着她们两人所言的可信度,如果说齐王娶的是王君庭背后的权,那么昭王要的也可能只是秦颂的家底。他心里是明白的,世家倾尽心力把嫡系的女儿培养成“凤凰”,为的也正是维系相互之间这层扯不开的关系。
他原先不知秦氏是世家,也便忽略了秦颂存在的其他意义。
秦颂见楚泽在踌躇,就知王君庭的话起了效果,而面前的人显然想从她身上看出昭王的心思,她叹了口气,轻快说道:“我家殿下会不会舍弃我,我也很想知道。”
皮球又被踢了回去。
“哼,说什么废话。”楚泽已经失去耐心了,这两个女人都不简单,再这么纠缠下去,自己只会被牵着鼻子走,不管怎么说,她们一个是齐王妃,一个是昭王唯一动了念头的女人,不可能一点价值都没有。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提起短剑轻拍两人的侧颊,威胁说,“是自己走,还是我让人绑着你们走?我手里的人可都是五大三粗的糙汉,不懂怜香惜玉,要是哪里被碰了摸了,啧”
拖延不成,也问不出其他讯息了,秦颂的脸色又变了变,缓着神情问道:“我们跟你走,你就不会动宅子里的其他人,对吗?”
“那是自然,我不是说了吗,世家理应和睦相处,共佐明君,我怎么会伤了将来的同僚呢?”楚泽理所当然回道,停顿了片刻,发现自己的话有漏洞,他故作无奈和抱歉地对秦颂和王君庭说,“至于你们要怪就怪把你们捧在手中宠上了天的昭王和齐王吧。”
说罢,他冷声喝道:“走,老实点!”
秦颂和王君庭肩挨着肩,袖下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倏地,她们都放松了,点头应声,不输气势,“带路吧。”
楚泽一边有礼地给两人让出路,一边笑着警告身后的人,“我劝你们安分一点,礼我都尽到了,你们要是不识抬举,也别怪我不客气。”有了楚泽话,门外的精锐即刻进屋盯住其他人,以防有变。
秦颂一愣,侧头望向沈不闻和沈素钰,两人除了护着冯越哲,手中更是现出了暗藏的长针,冷着脸欲向楚泽动作,她摇了摇头制止他们,即便制服了楚泽,他们也敌不过排排站着的其他精锐,不若减少己方的伤亡,再想别的办法。
“沈大夫、素钰,你们好好看住冯越哲,我们走之后,为宅子里的其他人治伤。”走出大门之前,秦颂不放心地嘱咐道。
“秦姐姐、王姐姐!”冯越哲从秦颂、王君庭同意随楚泽离开起就一直在沈不闻和沈素钰身后挣扎,他的伤是好了不少,可也只是恢复到勉强站立和要依靠他人搀扶行走的程度,被人拦着根本追不出去。
“哦,对了,我进来得这般顺利,还得感谢叶夫人的通融,我会联系那位,请他好好款待你的家人的。”
楚泽变着调子的话听不出任何谢意,但却成功令正厅里剩下的人想起了叶梓舒的存在,七八道目光射向跌倒在地的娇柔女子,她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面无血色,木然地望着四周,眼里只有绝望。
“是你,都是因为你,殿下他们为了今天计划了多少,准备了多少东西,你要害死所有人吗!”冯越哲方才被按着,后来连嘴都被捂着,发作不了,现在满腔的怒气都撒在了叶梓舒身上,这么多天协力合作,他们竟是忘了秦宅里的人来自三国,本就心有不齐,叶梓舒是岐王的女人,她有问题,保不齐岐王也有问题,那
后方失守,前线告急,危矣!
“没有,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把宅子里的事情告诉他!”叶梓舒突然回过神,慌张又焦急地辩解,但投过来的目光里只有越来越多的猜疑,她仓皇地望向剩下能做主的世家三人,沈不闻和沈素钰沉默,而冯越哲的怒火几乎要把她生吞活剥,她还欲再说,一阵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哼,以为昏死过去就没事了吗,把她泼醒。”冯越哲气道。
“等等。”屋里的人已经听冯越哲的话开始行动了,沈不闻叫停,轻拍气急坐着的少年的肩膀,示意他冷静,“昏着也好,现在还没到巳时,等殿下那边有了结果,再处理她不迟。”语毕,他一挥手,让侍女把叶梓舒抬到卧榻上看顾着。
“沈大夫!秦姐姐和王姐姐她们”
“不闻哥哥说的对,我们都先冷静一下。”沈素钰也按住了冯越哲的肩,秦颂和君庭已经被带走,他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她叹气,在安慰其他人,也是在安慰自己,“既然楚泽对她们很客气,暂时应该不会伤她们性命,都不要冲动。”
“可是”冯越哲愤恨地又看了叶梓舒一眼,咬着唇泄了气,点头。
由于秦颂和王君庭的配合,楚泽没有给她们上麻绳锁链,两人沉默地跟在楚泽身后,一直到了岸边小船前。
“上船吧,二位?”楚泽笑着做了个“请”的动作。
“不、不对,你刚才在说谎,叶梓舒根本没有把我们的情报透露给你。”一路不言不语的秦颂忽然抬头对着楚泽,锐利的目光有瞬间慑住了高她一个头的男人,见楚泽没有马上反驳,她的心里有了底气,笑说,“天熠一定已经拿到了兵符和印信,也控制了冯氏水师,所以你才要在他们回蓬莱岛之前活捉我们,你想拿我和君庭要挟他们?”
楚泽的手一颤,他看了一眼在湖水中晃动的小船,抬了抬手,让身后的精锐侍者把两人先押上船,等离岸边有一段距离了,他才放松下来正眼对着秦颂,气定神闲评价道:“女人太聪明可不好!”
他没想到秦颂能这么快就把真实的情况猜得八九不离十,而一旁的王君庭也在露出片刻惊讶后,面色恢复如常,平静地望着他,楚泽被看得心里发虚,喝道:“不要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盯着我!别忘了,你们现在在我的手里,也别以为我不敢动你们,我这些兄弟为了在虚海有作为,几个月都没闻过肉味了,你们可香着呢。”
对现在的局势有了底数,秦颂的心忽然沉静下来,不管她与君庭会如何,至少周天熠那边成功了,拿到兵符和冯氏印信,所有人都能脱险,不得已的时刻,便是牺牲她们也无妨。
不过她也好,君庭也好,从来都是惜命的人,在有可能的情况下,她们一定会努力活下去。
楚泽以为他的话吓住了两人,“呵呵呵”张狂又得意地笑了几声,他最是看不惯的就是秦颂的独立和冷静,能看到这个干练的表妹服软,他的心里本能地就是一阵舒爽,然而下一刻,秦颂清冷的声音好似被放大了几倍,盖过了他的笑声。
“大表哥,我劝你好好待我们二人,少了几两肉自然不碍事,可若是遭了殿下的厌弃,那我们就未必有现在这么有用了!”
楚泽的表情僵住,兵符印信被夺,水师少了一半,逮她们做人质本就是无可奈何之举,他不仅不能动她们,还得好好供着养着,这段时间更要保证她们完好无损。
“啧,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了?就你这模样,一旦昭王玩够了,你觉得他还会把你当宝吗?”恐吓的话已经威胁不了秦颂,而楚泽又不想在口舌和气势上落了下风,便专捡着女子的痛处说,任她心高气傲,动了真情都会害怕被抛弃而放下身段,秦颂也不会例外。
“那也是我嫁为昭王妃以后的事情了,被厌倦了又如何,该有的,我都拿到手了。”
“你!你接近昭王果然是有目的的。”
楚泽恍然,而秦颂不再多说,只对着他笑得灿烂。
章一百九十、方寸大乱()
周天熠一行得胜归来,上了蓬莱岛也还在讨论早上的战况,这勉强可以算作一场以少胜多的水战,只是他们所有人在水中的经验都不足,最后不慎,让冯枭给跑了。
而之后整合水师,本以为有了兵符和印信,所有船只都会听令,不想真正的冯氏水师只有一半,而另一半,是冯枭在五更养的私兵。
“不管怎么说,现在兵力五五开,我们有了跟冯枭谈条件的筹码。”周天熠以这句话做结,一手推开秦宅的大门,前庭守卫的侍人不在,宅子里更是静出了诡异的味道,花坛边有一滩明显的血迹,他念头一动,急道:“不好,出事了!”
几人直奔正厅,血腥味由淡而浓,周天熠看到提着药箱往屋内奔的沈素钰就喊了出来,“怎么回事?”
“殿下?”沈素钰的手抖了抖,药箱险些摔了,“殿下恕罪,我、我们”
“到底怎么了?”周天熠已经来到门前,一手扶住几乎要跪下的沈素钰,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就是不见秦颂和王君庭,“她们人呢?”
沈不闻恰好给最后一位受了重伤的侍人包扎完,他刚准备回话,冯越哲就抢在他之前出了声,一指叶梓舒,“殿下,是她,她引来了那个叫楚泽的人,然后然后秦姐姐和王姐姐为了保护我们,被带走了。”
冯越哲的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