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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月笙是最早伺候在秦颂身边的丫鬟,一听自家小姐的语气就知她情绪不好,可说实话,自家小姐若是自个儿生闷气,谁都劝解不了,只能等她自己想通,月笙能做的,也只是与秦颂多说说话,不让她把事情都憋在心里。
“哪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只是坐了半天的船,没缓过劲儿觉得晕罢了。”秦颂仰头望着天花板,语气无奈,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生什么气,兴许是一日之内知道了太多事,一时没全接受而已。
最难以消化的,大概是周天熠是轩辕氏后人这件事。
她好不容易觉得他们已经近到了咫尺,他却好似又远去了天边,她为此感到惶惑,感到不安,尽管周天熠说他还是他,尽管她明白他一定还是他,可心里就是迈不过去。
她明明想要相信他,可从小到大的经历都在告诉自己,已经不能再信他了,人心易变,何况他此刻占着整个诸华最尊贵的身份,她见了太多的人登临高处后变得六亲不认,变得贪得无厌,那周天熠
“月笙,我想睡了,去铺下床吧。”秦颂霍然从浴桶中起身,径自拿过一边的宽幅丝帕就擦起了身子,希望一觉醒来,自己能够不再胡思乱想。
月笙才走出浴间,就听到了敲门声,她本想说“小姐已经睡了”,可听到是昭王殿下的声音,她就犹豫了。小姐与殿下相识后,愈来愈有了十七八岁该有的模样,若是昭王殿下,应该就能让小姐开心起来了?
“月笙,是谁呀?这么晚还来敲门。”秦颂简单套了个上衫就从浴间出来了,连长发都散得相当随意,反正马上就要滚在床上了,打理给谁看啊?
“是是昭王殿下。”月笙如实答道,她的手已经摸在门闩上了,转头望向秦颂,似是在征得主人同意而开门。
周天熠的声音清晰地从门外传来,秦颂愣神间,下意识就应了一声,月笙听后,一拉门闩开门把周天熠迎了进来,而自己则守到了门外。
秦颂眨巴着眼睛望着来人,一时没想好第一句该说什么话,颠三倒四开了口,“你有事找我吗?”未有回音,周天熠只望着自己,半晌,她意识到了自己现在“见不得人”的装扮,惊叫一声匆匆跑回浴间,再出来的时候,身上就是一套完完整整的衣裙了。
“其实你不用特意去换,我就不放心过来看一下,就走了。”秦颂的反应过于迅速,周天熠也延迟了几拍才答上话,目光却是与她错开了,除了两条细长的大白腿,也、也没看到什么啊
“我怎么了吗,不放心什么?”秦颂心有触动,她知自己是明知故问,可仍执拗地想从他嘴里听到答案。
章一百七十、情不自禁()
比起问寒问暖的关心,周天熠选择了坦白相告,他坦诚的目光再次落到秦颂身上,由最初说起,“大军回朝那日,我看到你在街边查账,我那时便想着,若王府的产业交由你打理会如何?”
“我知你回朝述职,便把见面时间定在了那日下午。”秦颂走近周天熠,抬头,眼中亦是一片明澈,那日可不止昭王凯旋,那日更是她害得他无法随军一同觐见述职,而“禾氏”之事,自豫岩回来后,她就没想瞒着他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说。
周天熠没有表现得太惊讶,秦颂信手就能拿到那么多“小道消息”,定是有自己的渠道,没想到她真是那日他在“禾氏”所见的当家,那么当时所谓的“她要做他的昭王妃”是否也可以当真?
想到这,周天熠的脸上多了几丝笑意,接着说,“我差人调查你,才知你是秦氏嫡女,恰好皇兄要行流水宫宴为我选妃,便将计就计将你绑在我身边。”
“我不信你是真心待我,便把此看作一场权钱交易。”秦颂轻叹,那会儿自己可真是提心吊胆各种防备,一心认为昭王是看上了她身后的秦氏而非她这个人。
周天熠没所谓地摇了摇头,带着歉疚说道:“我以为我已将一切安排妥当,却不想你在狱中仍受了皮肉苦,我二哥于你的威胁险些让我失去你。”
“我不愿入陛下的后宫,左思右想之下,唯一寻出来的推拒法子却可能毁我清白。”秦颂顿声,再开口时,眼角弯弯,话音中多了几许俏皮,“那我便赖着你吧,昭王文武双全,玉树临风,亏的总不会是我。”
“什么亏不亏,赚不赚的,哪能事事都如做买卖?”周天熠听得欣喜,凑近秦颂笑道。
才从浴间出来不久,秦颂身上的热气未褪,双颊更是透着红晕,他在她晶亮的眸中看到了自己,淡淡的香味沁入鼻腔,周天熠的心口一动,气息愈渐深重,一步上前拦腰横抱起秦颂就向离得最近的榻边走去。
两人几乎是跌向了卧榻,周天熠撑着手肘,俯身侧头,在秦颂白皙的脖子边嗅了嗅,轻轻啄了一口,“涂了什么,这么香?”
秦颂何尝又不是心口“砰砰砰”自跳,周天熠今日未说过“喜欢”二字,但他平淡的叙述中句句都是于她的倾心和爱护,她以为是她在“禾氏”后堂先看到了他,不想,在更早之前,他就已经在街边见过她了。
因缘因缘,原来这便是纠缠不清的因果缘分。
他自始至终都捧着一颗真心,而她,兴许在第一次感到抗拒和惶恐时,就已经拒绝不了他了。
“天熠。”秦颂的声音软软濡濡,少有的娇媚更是像贴在了周天熠心上,她的手攀上他的后颈,又顺着肩颈滑进宽松的衣襟里,毫无疑问,是引诱。
周天熠的背板僵直,撑起身闷哼,目光一路下移,仓促间换上的简装根本没有系紧扣带,活结松了,歪着的上衫半遮着的同时也敞了个大口子,他的手由此探入,伸到秦颂的背后一寸寸摸索着系带。
“周天熠,你摸哪里,痒啊。”秦颂缩回臂膀,反手就要去背后制止周天熠的动作,而周天熠又恰好摸到了系带,轻轻一抽一拉扯,这遮挡的小料子就被丢到了一边,他的手即刻覆了上去。
相互小喘着气,理智快要被愉悦感冲走,秦颂无处可放的手下意识就摸到了周天熠的腰间,腰带堪堪被抽走,周天熠惊愣,忽然按住秦颂的手,起身,仿佛是紧着身心的弦断了,他打了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这里是虚海,他们也还未成婚,他忍耐至今便是为了尽全礼数迎她,他现在这是干了什么?
“怎么了?”突然被冷落,秦颂起身挪到周天熠眼前,不解地望着他。
周天熠按着额头叹气,两人拉拉扯扯最终皆是上半身没了遮蔽,他拿过掉落在地的上衫披在了秦颂肩头,“我胡闹,你怎么也跟着胡闹?”在秦颂的引诱面前,他根本就不存在理智和自律。
“我”秦颂鼻子一酸,觉得委屈,这样都能停下,周天熠这是不要她吗?
“你、你想哪儿去了!”见身前女子的眼眶红了一圈,周天熠立马把她拥进怀里,“我高兴,非常地高兴,我根本不想停下来,但是秦颂你心里应该明白的,不能是现在。”
秦颂也冷静了下来,缩在周天熠怀里一动不动,虚海危机四伏,在他们没有安全回到岸上前,都不能掉以轻心,哪能在这里贪欢?
再者,万一这一次就让她怀上了,定是藏不到他们成婚时了,而她也绝不会同意拿掉孩子,那么便是未婚先孕,未得礼法嘉许的结合为世俗世理所不容,她会失去成为周天熠妻子的资格。
从初见至今,周天熠委曲求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能够名正言顺在一起,天地见证,宗族承认,万民祝福,她险些毁了他所有的努力。
周天熠感受到秦颂轻微地点了头,“好了,把衣服穿起来,别着凉了。”他拍拍她的后背,分开后,又拿过丢在卧榻角落的丝兜为她遮上,然而秦颂仍是一动不动,他正想把话再重复一遍,她忽然笑了一下,展开手臂,眼中满是狡黠,周天熠呆愣,还要自己给她穿衣?
“谁脱的谁帮穿上。”秦颂扬着脸,压根儿就是在作弄周天熠,从前都是她在他面前无所适从,现在话也说开了,纸也捅破了,她罐头一摔,不怕天,也不怕地了。
“你是想熬死我?”周天熠压着声音问道,手却是掰着秦颂的身子让她转半圈背对他,老老实实系起了带子,光滑无瑕的背,啧,引人犯罪。后颈和后背上的系带都系上了,一低头,他仍能看到秦颂身前的起伏,方才残留的圆润触感还在,琐碎在脑中转了一圈,他一笑,双手从她臂下穿过又覆上去揉了一把。
“周天熠!”秦颂一吓,回身往后缩,双手抱在了胸前防备。
“还要本王来伺候穿衣吗?”周天熠撑着下巴挑眉问道,一脸你能奈我何,“等成婚后,本王让你天天下不了榻。”
“”秦颂咬着唇,又只能瞪他,探身抢过周天熠手中的上衫,自己给自己穿了起来,论脸皮厚度,她还是不及他,服。
面前的女子安分了,周天熠摇摇头笑过,站起身,也拿起自个儿的衣服穿戴整齐,这一折腾,他在这里呆得就有点久了,他今夜来此的目的只是来看一眼秦颂于他是否安心,演变至此全然是受不住控制的意外。
“秦颂,这里现在好了吗?”等到秦颂也穿好衣裳,周天熠弯腰点了点她心脏的位置,认真问道。
秦颂笑而不答,何止是好了,简直已经把心都送给了他。
“那便早点歇息吧。”周天熠抚了抚秦颂的脸,又在她的侧颊上亲了亲,转身离去。
秦颂这夜睡得尤为安稳,第二日一早步到正厅,众人齐聚一堂,看样子是要做大商议。秦颂望向周天熠,对方与平常无异地向她点了点头后,就又把目光放到了铺满桌面的一叠书籍上,昨夜的情不自禁是意外,她不觉那之后周天熠该表现出什么特别来,这样就好,她也不至于再去胡思乱想。
“这也太多了点吧?”周天熠为难地看了一圈盯着他的所有人,在座的除了他,都是世家出身,自小就受着严苛的诸华礼仪熏陶,面前一摞书的内容涉及到旧制礼仪的方方面面,光是关于祭礼的就有十七八本,虽然入乡就要随俗,但让他这不爱受礼节拘束的人在几天之内临时抱佛脚,这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秦颂,我们可能要轮流去其他岛屿转一下,这两天你看着他!”王璀之不理会周天熠的叫苦,一抬手就指定了秦颂,早上一问才知道他这好兄弟根本不清楚诸华祭礼的步骤,这本应是出发前就要学会的,也不知怎么的,愣是谁都没想到,竟给疏忽了。
“啊?”才进正厅没多久的秦颂根本不了解情况,但看着周天熠苦恼,她就对这差使充满了兴趣,点头应下了,随后才信手拿起了一本书翻了翻,“原来是礼仪啊。”
四方礼制与诸华礼制属同源,但过了这么多年,后世的礼制早已简化了不知多少倍,尽管精髓还在,表现形式却是大相径庭,秦颂没有仔细研究过四方礼制,但是对于诸华旧制嘛不管用不用得到,家里的要求就是自小学习,不说精通,至少还是熟悉的。
“其实也不多,就是礼器种类多一些不容易记忆,其余的,看一遍就能理解七七八八了。”
“行了,你别蒙我了,谁不知道诸华礼制繁琐啊。”周天熠瞥了一眼轻轻松松说着的秦颂,又无奈地望了望恨不得把书直接塞进他脑袋的其他人,叹息,“我代表四方而来,总不能被五更和九绕比下去吧,学是肯定要学的,我就就抱怨一下。”
章一百七十一、临阵磨枪()
一桩事了,王璀之即刻就说起了其他,还有十天就是宗庙祭礼,他们虽然不需要特别做什么事情,但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不把周围摸透总是不安心的,况且这儿四面环水,若真遇到了蓄意之人,他们的胜算实在太低了,有事早防,小心为妙。
“殿下,你现在究竟对世家知道多少?”捡了个空挡,秦风出了声,这么问有些逾矩,但在战场与昭王并肩多年的他可以肯定,周天熠原先并不知道自己是轩辕氏血脉,也不清楚世家之事,而前几天见面时,他可以明显感到他之于诸华的了解加深了,那么定是这个正月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天熠一笑,一脸“什么都瞒不住你”的表情,“也没发生什么事情,与诸华和世家有关的细节都是母妃告诉我的。”他如实说道,并把祁妃前前后后与他说的话做了简单的转述。
“想不到祁妃娘娘竟是说了”王璀之轻叹,世家之中,秦氏是最早知道祁妃根底的,王氏称臣四方,表面来看只是因为祖地维陇属于四方,但实际上,由于秦氏的穿针引线,王氏知晓了祁妃的身份,而后才有了父亲拜右相而尽忠于四方。
这件事在他认识周天熠之前,父亲就与他说过了,所以他最初接近周天熠,其实充满了目的性,监督他,观察他,也为了保护他。
虽然他如今在他左右依然有家族之命的因素在,但更多的已经是自己之于周天熠的心悦诚服,他曾经说过,若他注定要为一朝臣,那么这四方唯一能让他低头尽心尽力协辅的,就只有周天熠了,他可是一直都盼着周天熠去争一争的呀。
王璀之对祁妃的身份不仅不惊讶,反而还很感叹,周天熠一看就知其中有玄机,快语问道:“王氏早就知道我母妃是轩辕氏血脉?”转而一想,秦风和楚湮亦是没有太大反应,他又看向了另外两人,“秦氏、楚氏也知道?”
“殿下,楚氏执掌轩辕氏宗谱,殿下外公的名字在上面呢。”楚湮解释道,宗族血脉随父,严格的说,周天熠不能算作轩辕氏的直系血脉,但诸华的历史比较复杂,轩辕氏一族更是在庆帝时期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几乎是血脉断绝了,时至今日,直系、旁系还有什么所谓?
楚湮语毕,秦风和王璀之只相互看了看,都没出声,算是默认了。
其实这事压他们头上是有点冤枉的,他们的父亲、母亲与祁妃娘娘早有交往,知根知底,而他们这群小辈,被告之的真实极其有限,王璀之只是知道了点皮毛,秦风更是在虚海之行前对此一无所知。
然而这也没什么好撇清的,他们现在站在这里,所代表的就是整个宗族。
——王氏、秦氏知道祁妃是轩辕氏血脉?
——嗯,是的,早就知道。
“不好说就不用说了,这也不重要,你们有你们的判断,都认识这么久了,我相信你们。”周天熠理解王璀之和秦风的立场,没有再深问下去。
从母妃将轩辕氏一事和盘托出起,他就觉得父辈们心里都藏着不少事情,没有告诉他们的原因许是时候未到,许是为了保护他们,但他们已经长大了,也有了承担责任的能力,这次回去之后,他想寻个机会好好与他们谈谈。
“还是接着说说世家吧。”轻巧地带过了话题,周天熠的声音又低沉了些,“赵氏和冯氏,我恐怕已经在战场上与他们交过手了。”五更冯氏、九绕赵氏,以及四方岳氏,都是赫赫有名的将门,依着他与冯氏和赵氏对战的经验,他们极有可能是诸华世家之后,末了,周天熠又加了一句感叹,“他们,不好对付啊。”
“是敌是友,这次回去之后才会知道。”王璀之笑道,世家只有像他们这样认了主,才会倾一族之力为一人尽忠,其余的,不过是顺手出点力保个自家太平罢了。
虚海祭礼是一个极好地与各家结交的机会,而周天熠是最挑剔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