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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叶寒思忖自己没力气搬动他,只能打了急救电话,救护车来得很快,一刻钟左右便到了,几个男性医护人员将柏裕抬上担架,柏裕连在昏迷中也是不安的样子,似乎想挣扎,手不断乱挥,直到抓住杜叶寒的胳膊才安静下来。
面对旁人诧异的目光,杜叶寒不由有些尴尬,不过她既未解释,也没挣脱,而是一直任由他拉着抵达了医院。
在做了一些检查后,医生说身体没有其他病症,只是发烧和过度劳累,便叫来护士给柏裕打点滴。柏裕高烧到四十度,医生还是建议尽快物理降温,他们还给了杜叶寒稀释过的酒精和全新的毛巾,让她用酒精给他擦身体。
杜叶寒给柏裕母亲打了电话,说他高烧进了医院。
那个女人听完却奇异地静默了片刻,然后用充满抱歉地口吻道:“我和他爸现在在首都,今晚赶不回来。”
杜叶寒觉得太阳穴旁的青筋开始跳动:“有苏蔓的电话吗?我打电话让她来照顾。”
对方语气惊讶,仿佛对她提到苏蔓很是莫名其妙:“你是说柏裕的那个同学?她在美国呢,而且她和柏裕不熟,也不好麻烦人家。”
“我和他也不熟,现在是八点,订机票还来得及,机票我出,你们还是今晚就过来吧。”杜叶寒深吸一口气,保持语气的平缓。
然而柏裕母亲却只是敷衍着:“我们明天早上回去,今晚就拜托你了,等回尚城一定好好感谢你。”
“你不怕我把他扔在医院”
“急症室都是医生,他一个人待一晚也不会有事,这里信号不好,我先挂了。”
柏裕母亲火急火燎地挂上了电话,杜叶寒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发了会儿呆。
她盯着手上的毛巾,急症室内十分嘈杂,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新的病人出现,包括半夜突然生病的孩子,吃饭鱼刺卡进喉咙的老人,骑车摔跤骨折的年轻人,还有一大部分是喝酒后引起的不适,酒精中毒、酒精过敏、醉酒乱穿马路被车撞倒之类。
整个急症室闹哄哄的,医生护士人手不够,根本忙不过来,他们已经尽量对柏裕做了处理。
杜叶寒呆坐着看着躺在急症室病房里的柏裕,他两颊浮着不正常的红晕,一直在低吟着什么,杜叶寒凑近他的嘴唇,发现他在念着她的名字。
她最终还是心软了,或许是因为柏裕生病中还坚持给她做便当,她无法一走了之。
杜叶寒去医院的便利店买了一个盆,往盆里倒了稀释过的酒精,再加了些凉水,浸湿了毛巾。
急症室的病房空间很大,里面的床位也很多,好在可以用帘子隔起来。杜叶寒拉上帘子,才将柏裕的上衣掀开来,推到胸口上。
她在他的上半身擦拭着酒精,胸腹都擦完后,她还绕道另一边,一手扶着他的腰,费力地将他身子抬高了点,另一只手往底下伸去,努力地擦着他的背部。
他的腰线优美,她握着他的腰时能明显感受到那富有弹性的肌肉。
第二遍擦身子的时候,杜叶寒便只擦他的胸腹和手臂,她觉得柏裕身体的热度似乎稍稍退却了些,而他的呻||吟声也停止了。
当杜叶寒拧毛巾时,柏裕睁开了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
“感觉怎么样了?”杜叶寒问,摸了摸他的额头,觉得热度消退了一些。
柏裕伸出他没有打点滴的手,握住她放在他额头上的手,他的手在微微颤抖:“这是梦吗?”
温迪戈(十六)()
杜叶寒挣开了他的手:“是梦。”
柏裕没有再执着地拉住她的手;他眯着眼睛;注视着她的脸;无力地笑了笑:“这样啊。”
杜叶寒垂下眼帘;盯着病床的床头:“别多想了;赶紧睡吧。”
“好。”柏裕应了一声;然而一直竭力睁着眼睛;他的样子很困倦,却宁愿憋到眼睛发红,也不肯闭上眼休息。
“睡吧。”杜叶寒说;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柏裕的头发硬硬的,有点扎手。
他似乎想说什么,他的嘴唇动了动;然而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他知道自己睡着后她就会离开,但是到最后都没有开口挽留。
柏裕睡着后;杜叶寒一直守到了凌晨三点;等他身体温度降得差不多了才离开;走之前给他母亲发了短信;告知他的位置。
杜叶寒回到公寓睡了三个小时;醒来后觉得还是异常困倦;她将脸浸在冷水中憋了半分钟的气,才觉得清醒了点。
她临上班前检查了一下西西弗斯的信箱,看到之前之前对她关切的那人有了回复;时间是昨晚凌晨一点。
我也正好在尚城;什么时候见一面吧。
杜叶寒没有急着回复,她在午休的时候去便利店买了一张匿名电话卡,一整天她都心神不宁,而秦良逸近两天没有和她联系,想来是觉得她帮不上什么忙。
“想什么呢?”在杜叶寒发呆的时候,柯文凑了过去。
“没什么。”
“你去西西弗斯做了什么?”柯文一直对杜叶寒的近况表示好奇,“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吧?”
杜叶寒心不在焉道:“放心吧,不是做违法的事。”
柯文看她的眼神明显不信。
杜叶寒又问道:“你觉得怎么才能在匿名论坛里找到一个人?”
“西西弗斯安全性很高,就算是最顶级的黑帽工程师也难以做到。”柯文话语中倒是很自信。
“是啊”杜叶寒捂着额头喃喃道,“也只能试一试钓鱼了。”
柯文满脸不明所以:“钓鱼?”
“钓鱼执法。”杜叶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华国的板块还是挺活跃的。”
柯文不说话了,他原本很是很轻松带着笑意的表情慢慢凝固住,他回到了座位上开始了日常工作,杜叶寒不知道他为什么情绪变化得那么快,但是柯文此时明显很严肃。
“你怎么了?”杜叶寒不知道自己哪里戳了他的痛点,便追问了一句。
然而柯文只是朝她摇了摇头,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甚至都没朝她看一眼。
柯文整个下午都怪怪的,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对此蒋雯萱的解释是“他的大姨夫来了”,杜叶寒没有再打扰他。
等到下班时,她一边走出公司大楼一边给秦良逸发短信:指纹查出结果了吗?
发送完短信,她已经跨出了公司大门,抬起头就看到站在门外的柏裕,他的身影沐浴在夕阳中,因为逆光而轮廓模糊,显得有些不真实。
“我来接你。”没等杜叶寒开口,柏裕便抢先一步开口道,“你昨晚很累了吧,一直没休息,坐我的车可以睡一会儿。”
说完便眼巴巴瞅着她,目光中带着一点殷勤。
他的声音不小,说出来的话倒是十分惹人遐想,蒋雯萱听了,还兴奋地朝杜叶寒挤眉弄眼:“昨晚?”
“你身体好点了?”杜叶寒问,语气不冷不热。
“有你在,什么病都好了。”柏裕朝她笑了笑,又迈进一步,作势要给她拿包。
杜叶寒确实觉得十分疲倦,最后便没有拒绝,她坐到柏裕车子的副驾座上,低头摆弄了一下手机。
秦良逸给她发了回信:检查出了同样的指纹。
杜叶寒立即清醒了不少,坐直了身体,给他回复道:需要我做什么?
不用,你已经帮过很多了。
她盯着手机短信界面,忽然意识到秦良逸的意思是不想让她再参与这件事,之前约她见面也只是通过她来去查探呆若木头的公寓。
车子已经开上了街道,阳光和阴影在她的侧脸浮动,而她恍然未觉,只是握着手机出神。
柏裕看了她一眼:“在和谁发短信?”
杜叶寒没有回答。
柏裕自嘲地笑了一声,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他开始诉说起他的过往:“苏蔓是我大学同学,她很优秀,无论运动还是学习,我们一开始并不熟,后来是我在泳池里抽筋溺水,她救了我。”
杜叶寒想起他会对自己这么偏执,也是有自己救了他的原因,她不由觉得一阵气闷。
他们多年没见,而这些年的空白,大部分都是苏蔓填满的,而杜叶寒对他这部分的人生并不感兴趣:“别说了,我不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纠缠的。”
“你以为你做的事,换一个人来做我就会对她们产生同样的感觉吗?”柏裕说,脸色阴沉了下去,“还是你觉得我的身体还能对其他人产生反应?”
杜叶寒低头看着黑着的手机屏,沉默了。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既舍不得伤害你,又不能把你关起来”柏裕的声音变得异常柔和,这让她心底颤了一下,“想让你嫉妒,到头来发现愚蠢的是自己。”
她觉得此刻的他多多少少不太正常,而当她抬起头,发现他的表情还很冷静,没有发疯的前兆。
只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在他的眸中看到了水光,当金色的光线穿过玻璃落满了他的脸,那晶莹的光泽感便更加明显。
车内安静了很久,最后柏裕又开口接着之前的话说了下去:“我家里的长辉公司下个月将在美国上市,苏蔓帮我搭线了一家上市的轮胎制造公司,之前一个月一直在谈收购的事,不过当时dixon集团因为一些丑闻,被sec调查,苏蔓便放出了联姻和长辉投资的消息来稳定dixon股价,所以这是纯粹的互相帮忙。”
长辉是国产轿车品牌,以中档汽车为主,价格适中,性能和同档次进口车旗鼓相当,因此在国内比较流行。
“这么看来,你要是真正和她联姻,也是个合理的选择。”杜叶寒说。
她实在想不出苏蔓的缺点,他们相熟相知,苏蔓优秀漂亮,也能成为柏裕事业上的助力。
柏裕惨笑一声:“可是我宁愿什么都不要。”
车停到公寓的地下车库后,他们一起进入了电梯。
“去我家吃饭吧。”柏裕轻声道。
杜叶寒盯着地板,良久才道:“抱歉。”
“只是尝试,也这么困难吗?”
杜叶寒摇了摇头,她的理由很多,比如她现在不想把心思放在恋爱上,比如柏裕并不了解她做过了什么,比如她对他的感觉不足以承担这种畸形的关系。
但是这些理由她都没说出口,到底是觉得说出来太过矫情。
杜叶寒回到家,打开了西西弗斯的私信界面,她对着回复窗口发呆很久,才开始打字。
我明天有空。
半个小时后,对方回复道:那就下午五点在平建路46号外面见吧,在桌上放一只千纸鹤,这样我们都能知道是对方。
居然选择用这么戏剧化的见面方式,让人不禁联想起某些仪式。杜叶寒考虑片刻,又问道:你的手机号码是什么?方便联系。
相信缘分,不用手机我也能找到你。
对方警惕性很高,即使这样也没有暴露自己的号码。
她查了一下平建路46号的地址,发现那是家星巴克,位于西城区中心,离善缘巷隔着两个街区。
杜叶寒晚上时候好包,往里面放了电棍、防狼喷雾、匕首,尼龙绳,以及其他一些必要用品,算是做好了一切准备,她没有提前告知秦良逸,这次若是没有意外,她只是远远偷窥下那个约她见面的人,而不会和对方有直接的接触。
如果发现对方不符合z的描述,就更没必要告诉秦良逸了。
杜叶寒第二天只上了半天的班,下午就跟公司请了假,她回到家中换了个衣服,背上之前准备好的包,便朝着开车前往了西城区,或许是有种对方就是z的预感,她的脖子都因为兴奋浮出一片鸡皮疙瘩。
她在四点钟左右便抵达了平建路的星巴克,咖啡店在工作日下午的生意略显冷清,店外桌上摆着几张空桌子,尚未有人坐在那里。
杜叶寒戴着鸭舌帽和黑框眼镜,头发也扎了一个马尾辫,与之前在善缘巷的打扮完全不一样,她想着就算是minty店长见了自己也完全不会认出来。
杜叶寒选择在星巴克对面的甜品店坐了下来,她点了一杯奶茶,咬着吸管,目不转睛地隔着玻璃窗盯着五十米开外的咖啡店。
然而没过多久,眼前突然一黑,有人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突然出现的人是柏裕,他微笑着朝她打招呼。
柏裕说:“你今天下午没上班?”
“你怎么在这里?”杜叶寒皱眉盯着他。
温迪戈(十七)()
杜叶寒说完;才发觉自己问得实在多余。柏裕在跟踪自己;而她一直想着与西西弗斯上的陌生人见面的事;以至于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她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戒备地盯着他。
“我下午在家;听到你回来的声音;”柏裕目光缱绻;“你这副打扮,和平常不太一样。”
“跟你没关系。”杜叶寒瞥了一眼手机屏幕,现在是四点一刻;还有时间,她还能在约定的时间之前把他赶走。
“你在等人?”柏裕问,“不过现在的着装不像是约会的样子。”
他的两个胳膊肘都支在桌面;上半身微微前倾;即使两人隔着一张桌子,距离也太近了些。
杜叶寒见他如此饶有兴味猜测的样子;皱了皱眉往后靠了靠:“我心情不好来这里坐坐;所以麻烦你不要打扰。”
而他置若罔闻;只手托着下巴;一直看着她;也不说话。
“你这是做什么?”杜叶寒问。
柏裕满脸笑意:“不打扰你啊;叶寒,你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你要是真想不打扰我,就赶紧从我面前消失。”
“我只想看看你;保证不动也不说话;你当我是个摆设好不好?”柏裕柔声道,声音里带着恳求的意味。
杜叶寒捏着杯子,表情沉沉,似乎在犹豫要把奶茶尽数泼到他脸上。
“不好,快滚。”她言简意赅。
“我都保证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妨碍了,”柏裕委委屈屈地看着她,许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委屈顿散,面露欣喜,“难道你是因为一直为我分神才想赶我走?”
见她不搭理自己,柏裕又说:“好想更了解你一点,自从那天你照顾我之后,我就满心都是你,什么事都做不好了。”
这种黏糊糊的情话他说的十分自然,配上亮晶晶的眼眸,显得更加真挚。
杜叶寒压下涌上心头的一点恼火,面孔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有病看医生,别在这里发疯。”
“看医生也治不好,这是绝症。”柏裕说,他望向她的眼神似乎带着钩子,每个表情都像是经过了精心排演准备,将自己的优势最大化。
杜叶寒见他一副痴怔的模样,相比生病那段时间的死气沉沉,如今到可以用满血复活形容,她忽然对于自己那时的心软有了一丝后悔。
奶茶店里还有其他客人,大多数都是年轻的姑娘,柏裕就像是一只乱开屏的孔雀,一副姣好的面容和四溢的荷尔蒙气息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
杜叶寒拿起奶茶,对着他泼了过去。
那小半杯液体泼湿了他的脑袋和上半身,附近响起了惊呼和抽气声,这边的动静太过引人瞩目,众人纷纷朝这里张望。
杜叶寒放下杯子:“不好意思,手滑。”
柏裕把湿了的外套脱了下来,又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擦了擦脸颊和下巴上的奶茶。
而她靠在椅背上,冷眼看着他:“柏先生衣服湿了吧,还不赶紧回去换一件。”
“没关系。”柏裕朝她绽开一抹笑,他站起身来,跟店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