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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撞见了您和您伴侣的吵架。”
杜叶寒笑了笑:“虽然很想说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但那不是重点,你也是华国人?”
“我是华裔,我父母是第一代移民,在法拉盛开餐馆。”年轻人说,他有一张讨人喜欢的娃娃脸,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甚至像个未满二十的学生。
“还在上学?”杜叶寒问。
“还在nyu读大三,下周去英国实习,就趁走之前来这里打工。”他说着又神神秘秘地怂恿道,“粉红香槟在这里限量供应,你可以多拿点——毕竟这里难得见到一个华国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小,而眼睛却闪闪发亮,仿佛因为做坏事而兴奋。
杜叶寒从善如流地又拿起了一杯:“那真是劳烦你偏私啦。”
香槟弥漫着花香,饮入口中又变成果香四溢,酸度和甜涩都恰到好处,十分美妙,杜叶寒喝下一口便眯着眼睛回味着。
“我的华文名叫陆淮西,英文名是jasonlu。”年轻人说,他便站角落和杜叶寒闲聊上了,大有一副在宴会上偷懒的架势,不过搭配着周身可爱且朝气蓬勃的气质倒是很和谐,“你在这里工作吗?”
“我是来旅游的。”杜叶寒实话实说。
“我也想去旅游,这次要多挣点钱,争取实习期间顺便玩一趟。”陆淮西憧憬地鼓着脸,“我还想去华国玩呢,可惜只在小时候被爸妈带回去过一次。”
“那你华文说得还挺标准。”
“从小就说华文啦,我爸妈不怎么会说英语,不过我不认识字。”陆淮西笑眯眯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按理说你不应该打探这里客人的身份。”杜叶寒一杯酒已然喝完,红晕渐渐从她的耳根往上延伸。
“抱歉,我不是有意想打探什么,”陆淮西轻声道歉,转而又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你喝太快了,起泡酒就算度数不高,因为酒精能更快进入血管,也很容易醉。”
杜叶寒摇了摇头:“没事,我只是容易上脸。”
“别太自信了,我给你拿点水解酒吧。”陆淮西说完便发现杜叶寒正盯着某处看。
他顺着她得目光,便看到大厅中间的一群人中,柏裕正在和一个中年男人交谈,那个男人个头不高,大腹便便,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女孩,女孩金发碧眼,穿着白色鱼尾裙,身材凹凸有致,是个标准的白人美女。
女孩一直看着柏裕,时不时也说上几句,而柏裕眉眼含笑地回应。
“那个中年人是德林的副总,旁边的是他女儿,在哥伦比亚念书。”陆淮西解释道。
德林是北美最大的投行之一,那中年人和年轻女孩一看便是出身于上流社会,举手投足间十分优雅,带着一种特定群体才有的气度,在任何场合都游刃有余。
而柏裕穿着黑色剪裁合身的西装,头发妥帖地往后梳,他拿着酒杯,从容地笑着,气质丝毫没有被旁人压制住,他就像个翩翩贵公子,十分惹人注目。
杜叶寒放下空酒杯,说:“我不是想问他们——”
“——你在看那个华国男人不是吗?”陆淮西翘着嘴角,样子倒是出乎意料的自信,似乎在嘚瑟自己的洞察力,“看得出你很在意他。”
“你什么都不知道。”杜叶寒皱起了眉,下意识地拿起另一只满着的酒杯,喝下一大口,“这和你没关系。”
她莫名感到了一丝烦躁,说话间语气也生硬了起来。
“你真的有点醉了,我给你拿点水果和水。”陆淮西道。
杜叶寒倚靠旁边的桌子上,拖长了声音:“你的员工培训手册里没有说过不要多闲事吗?”
“这是额外的关心,毕竟这也是某种缘分,”陆淮西好脾气道,“你让我想起了我的前女友,她是来自华国的留学生,可惜上个学期——”
杜叶寒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他的话:“我现在不太想听别人的情史。”
“好吧,”陆淮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只是想强调一下缘分或者你可以说说你的故事?看得出你和那个男人之间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杜叶寒说,“不过他是个疯子。”
第二杯酒也已见底,陆淮西给她拿来了水,杜叶寒说了声谢谢,接着再从他那里拿了杯香槟。
陆淮西哭笑不得:“看来一开始就不该劝你喝酒。”
“难得放松一下,现实中没什么令人愉悦的事。”她朝他晃了晃手,然后低着头,对着杯中迷离的液体笑了起来。
陆淮西凑近了她,想要拿过酒杯:“别喝了,再喝就真的醉了。”
而远处的柏裕发现了角落里的情况,他脸色瞬时变了,阴沉着脸快步走上来,一把推开了陆淮西:“你做什么?”
柏裕捉住杜叶寒的胳膊,以半搂着的姿态将她拽到身前,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陆淮西,眼底闪烁着寒光。
陆淮西脸色尴尬,小声道:“我只是在劝这位小姐不要喝酒,她好像喝多了。”
柏裕低下头,看着杜叶寒近在咫尺的脸,她的脸很红,确实喝了不少酒的模样,至少反应迟钝了些,直到此时才皱着脸把他推开。
“走开。”杜叶寒说。
柏裕又拽住了她的手腕:“别闹脾气了。”
杜叶寒满脸不情愿地躲避着他的手。
之前与柏裕交谈着的德林总裁也跟过来了,他问柏裕出了什么事。
“我女朋友喝醉了,”柏裕用英语和他解释,“我得把她送回房间。”
“别瞎说,我和你没关系。”杜叶寒一本正经地纠正,表情严肃,“一直都是你自说自话。”
然而她说的是华国语,在场的人基本听不懂,柏裕便抱歉地对附近的人说:“我们下午有点小争吵,她还在闹脾气。”
那中年人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照顾家眷要紧。”
柏裕道了声谢,便扶着杜叶寒,半是强硬地把她拉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还没吃完”杜叶寒抱怨道,“我不要走。”
“叶寒,你醉了。”柏裕笑眯眯地望着她,“今晚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她睁大眼睛看了一圈房间装饰,咦了一声:“这不是我的房间。”说罢便闷头往外面走。
柏裕拉住她,一把将她推倒在屋里中间的大床上。
杜叶寒只觉大脑一片眩晕,下一刻,一具滚烫的身躯便压了下来。
他眼眸渐深,就像个已经捕捉到猎物的大型夜行兽,此时却并没有急于享用成果,他的鼻尖贴着她的鼻子,哑着声音问:“叶寒,你还饿不饿?”
暴风雨之夜(六)()
杜叶寒没说话;只是目视前方;眸中没有焦距;像在发呆。
柏裕褪下了她裙子的肩带;亲了亲她的肩膀;低声道:“如果不饿;我们做点别的事好不好?”
他半阖着眼睛;声音带着微微喘||息,每一次触摸都在诱||惑着身下的人。
然而杜叶寒愣了很久才回过神来,她问道:“你在做什么?”
柏裕停了下来;有些欲||求||不满地蹭了蹭她:“你不知道这是什么?”,说完握着她的手,亲||吻||舔||舐着她的手指;视线一刻未曾从她的脸上离开;眼神带着引诱。
杜叶寒抽回了手,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心;下一刻却一巴掌挥到了他的脸上;发出响亮的声响;她没用太大的力气;但是柏裕侧脸上的掌印却很明显。
“你不怕我明天报警?”
她的气息平稳;然而整个人却懒洋洋的;仿佛下一刻就快睡着,一点都没有面对潜在侵犯时的恐慌。
“你真残忍,明明现在是个灯光美气氛佳的好时机。”柏裕叹了口气;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又忍不住吻着她的脸颊,抚摸着她的腰窝,企图看到她动情的模样。
杜叶寒身体颤了颤,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哼声。
“我不会和一个疯子建立关系。”杜叶寒蹙着眉头,声音透着若有若无地不满。
柏裕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一下:“谁说我疯了。”
“你不是疯子还是什么?”她声音慢吞吞的,似乎拖长了声线会显得更富有逻辑性,“痴迷自己臆想中的人,明明八年没有见过面,以前也不熟悉,就因为自己的脑补自说自话缠了上来,你就是疯子。”
她说到最后越发坚定,嗤笑了一声,不知是嘲笑他还是在自嘲。
“但是现在的你不是臆想,我清楚自己对你的感觉。”柏裕说,他捧着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你我都是真实的,我对你的感情也是真的,身体不会说谎你对我其实也没那么抗拒。”
杜叶寒沉默了。
“你的心跳很快呢。”柏裕低声道。
此时海上开始放起了烟火,在夜色中炸开一道道炫丽的色彩,他们同时转过头去看向窗外,脸上都染上了斑斓的光线。
远处传来欢呼声,柏裕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个气氛佳的夜晚。
“叶寒,”他抚摸着她的脸颊,喃喃地呼唤着她的名字,“我爱你。”
她的眼神忡怔,瞳孔里倒映着烟火的光芒,她没有回应,而紧贴的胸膛里心跳激烈,柏裕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她的。
最后他吻住了她,小心翼翼地来回试探,分开她的唇攻城略地。
然而没过多久,他便觉得她没了反应,微微错开身子后,发现杜叶寒已经睡着了,她闭着眼睛,呼吸平缓。
柏裕叹了口气,捂着额头在旁边躺下,他盯着天花板,满脸懊恼。
***
杜叶寒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有点痛,身子也不舒服,浑身酸软,就像是长久维持着不习惯的姿势而生锈一般。
窗帘没有完全拉上,阳光刺眼,她想抬起手臂遮挡,却发现自己被人束缚着。
柏裕在她身旁睡着,他的四肢将她紧紧缠住——她仿佛被嵌入了他的怀里。
杜叶寒愣住了,她有些疑惑这样的情况,大脑转了好一会儿才回想起昨晚的场景,在被他拉入了房间后她就已经迷糊了,只记得自己威胁报警和他黏黏糊糊的话语,具体说了些什么也记不太清。
柏裕只穿着内衣,而杜叶寒穿着睡衣,应该是他给她换了衣服。
他的睡颜很是乖巧的样子,和紧紧扒在她身上的动作全然不符合,杜叶寒试图挪走他圈着自己腰部的胳膊,他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嘤||咛,缓缓睁开了眼睛。
“早啊。”柏裕的声音因为没睡醒带着浓浓的鼻音,他伸了个懒腰,又把头靠了过来,在她肩上蹭了蹭。
杜叶寒脸色很难看,她推开了他的脑袋:“别得寸进尺。”
柏裕笑眯眯道:“叶寒你身上真软。”
她还未将“滚”骂出口,柏裕已经将架在她身上的腿收了回来,大抵是抱着她睡了整晚,他心满意足,见好就收。
杜叶寒飞快下了床,拿着自己的衣服和手包,飞快离开了他的房间。
不知为何,她回到自己的屋里后突然感受到了一点心虚,觉得自己的样子莫名像落荒而逃。
杜叶寒洗了个澡,冷静了下来,等收拾好自己,出门时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此时已经快十点,游轮已经停靠在了纽约港。
杜叶寒收拾好行李,来到甲板上,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准备离开了。
她看到了顾楚楚和江崇宁,两人正依偎在一起交谈着。
她走了过去,和二人打了声招呼。
“昨天睡得还好吗?”顾楚楚问。
“挺好。”杜叶寒说完看着她和江崇宁神采奕奕的脸庞,便觉得他们大概也是确定了关系。
“你昨晚一直和柏裕待在一起吗?”顾楚楚挑了挑眉毛,小声问,“怎么没看到他?”
杜叶寒满面严肃:“不知道,我没和他在一块。”
然而她们才说到柏裕,柏裕便出现在了附近,他的模样很显眼,一眼就能看到,他正四处张望着,寻找着什么。
“柏裕!”顾楚楚朝他的方向喊了一声,在他回头看来的时候,她还挥了挥手,“我们在这儿!”
柏裕朝他们走来,只是还未近身,便被人流冲开,原本众人的交谈时的嗡鸣声变成了不安的喧哗,人们露出了或困惑或凝重的表情。
杜叶寒意识到有事情发生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江崇宁,而江崇宁接到了电话,没说几句,脸色骤然一变。
等挂下电话后,他的表情带上了若有所思的沉重。
“怎么了?”顾楚楚问。
“艾米尼奥佩雷斯心脏病发作了。”江崇宁说,他按住了顾楚楚的肩膀,“你们都待在这儿,我去看下情况。”
江崇宁走后,柏裕也艰难地穿过了人群,挤到了他们面前,此时人们都没有动弹,没人下船离开,他们拥塞在这里,纷纷朝着楼上张望。
“佩雷斯出了事。”柏裕说。
顾楚楚道:“刚刚崇宁接到电话,说是心脏病。”
很快就有救护车和警车过来了,杜叶寒踮起脚,看到有人用担架把那个中年人抬了出来,她被挤到了后方,看不清具体的状况,只能远远地瞧见躺在担架上的人一动不动,不知道还有没有气息。
“怎么会这么巧,就在宴会第二天,还是主办方。”杜叶寒皱着眉说。
柏裕说:“心脏病突然发作也是无法预料的事。”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
“你觉得是谋杀?”柏裕注视着她。
“有这种可能,”杜叶寒环顾了一下四周,视线扫过众人的神情,大多数都是茫然或惊愕,“而且可能性不低。”
“如果是谋杀,为什么会挑这样的场合?”
“若是身边人动手,这样的场合再适合不过,佩雷斯是负责人,他这两天接触的人会比平时多得多,游轮上的客人有两百多位,其中大半都是有身份的人物,警方不可能每个人都仔细审查,只要做好准备,落到自己头上的嫌疑就会比平时小很多。”
杜叶寒说着,为了回避柏裕露骨的视线,又抬头看向宴会厅,工作人员也挤在窗前,好奇地对外张望。
她补充道:“也存在另一种可能,就是平时无法接触到佩雷斯的人通过手段混入上了游轮,毕竟这么大的空间藏个人很容易,特别是像临时招聘的服务生和清洁工,这些人也是个庞大的群体,而且在船上很容易就能接触到他。”
柏裕微微低着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怎么,觉得我阴谋论了?”杜叶寒问,她凭空说了些猜测,尚未想过求证什么,毕竟那是警察的事情。
柏裕上前一步,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道:“不,只是觉得这样的场景里,你有点兴奋。”
“兴奋?”她扬起了眉毛,往旁边挪动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就像是,以凶手的身份来分析。”他看着她的眼神似乎别有深意。
杜叶寒不以为意:“那你觉得他是自然心脏病发作?”
“不,我的想法和你相同。”他抿起嘴,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如果船上有杀人犯,你可一定要保护我。”
“杀人犯?什么杀人犯?”一旁的顾楚楚偶然间听到了这个词,满脸莫名其妙。
“我们在说一个假设。”杜叶寒说。
显然顾楚楚对此并不感兴趣,她正捧着手机,当前所在意的只有和江崇宁互通的短信,以及社交网站上的趣闻。
在佩雷斯被抬上救护车后,出口渐渐被疏通,人们排着队下船,杜叶寒也顺着人流往前走,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