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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凌晨三点左右,一阵凌乱地脚步声传来,夹杂着一些惊慌失措的声音和几声男子的低低地怒吼声。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宣萱就听到敲门声,侍女们小心翼翼地来传话,说是张天佑带领随行的众位官员有急事求见公主。
宣萱带着翠玉来到前厅,张天佑带着蜀国的一干人等和夷陵郡守正在那里急得团团转。这群人中有几个外表颇为狼狈,有的被烟熏成大花脸,有的头发被烤焦的凌乱地散下,有更严重的,袖子被烧掉一截,胳膊和脸上有明显被火燎起的大水泡。
果然动手了!宣萱暗暗想,脸上却装作惊讶的样子:“诸位怎么如此狼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估等人一见宣萱,便齐齐下跪:“臣等护船不利,请公主殿下赐罪!”
“起来回话吧!”宣萱头痛,最受不了这帮人动不动就下跪,嘴里还得说一些请罪、该死之类的话。这可能是她来这么久最不适应的一件事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哪位可以跟本公主详细说一下!”宣萱假装不明所以。
几个外表颇为狼狈的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其中一名上前回话:“回公主殿下,属下是今夜值守官船卫队的队长。一个时辰前有十几名黑衣人在船上四处纵火,属下一边派人救火一边派人捉拿纵火犯,却不想所有船只都被人泼了油,而所有的般只又都连在一起,火势一起便越烧越猛,属下等救火不及,致使所有船只以及船上的物品全部被大火烧毁,还有不少兵士受伤。是属下护卫不利,请公主赐罪。”
“那纵火犯可有抓到?”宣萱继续问道。
那名护卫队长面有愧色:“那些黑衣人武功高强,属下派去的二十几名手下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声音到最后都有点哽咽。
“哎”宣萱叹了一口气,心里也非常难过,二十几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本公主去周国。你也尽力了,本公主怎么会忍心降罪于你,带着受伤的兄弟下去好好包扎伤口,再去领些钱,给那二十几名阵亡士兵的亲属发下去。”护卫队长感激涕零,退了下去。
“张侍郎,你觉得到底会是谁这么不想本公主去周国?为什么不直接来行刺而是去烧船?他们想要干什么?”宣萱装出气愤的样子,一口气问了一连串。
张天佑回道:“回公主殿下,刚才臣等商议了一下,一致认为应该是南楚人干的。楚国趁周国这些年忙着对付北方的辽国和草原的几个部落,无暇顾及他,便大肆吞噬南边的几个国家,国力在这几年得到迅猛发展,大有南方霸主之势。据说之前周、楚两个国家在争夺江南国城池的战争中很有默契地签订了个什么盟约、互不相扰。两个国家虽表面相安无事,但是谁也不会眼看对方有所动作而无动于衷。所以这次最不想看到公主和周国联姻成功的就只有楚国了。这夷陵郡虽地势偏僻兵力薄弱,但是城中人口众多,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臣猜测他们烧毁船只的目的是先断了咱们的退路,把咱们困在城中然后再一点点慢慢动手。”
没想到,除了褒王,还有别的人也想要她的命!宣萱心里嘀咕,还好,大部分值钱的东西和自己打好包的东西都带上岸了!你们尽管来吧,你们要是不来,我还没机会跑路呢。于是她故作惊慌状:“张侍郎,那该如何是好?”
张天佑答道:“如今官船被毁,夷陵郡贫瘠,一时根本找不到大船,而且楚国人肯定在水路也有埋伏,现去调动船只已经行不通;若是派人去江陵求援,且不说一来一回要一天的时间,而且很有可能会被楚国人在半道上拦截。”
“臣以为现在留在这里其实更危险,于其留在这里担惊受怕等人来救,不如咱们自救。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从陆路冲出去,这里离江陵城也不太远,脚力快点六、七个时辰就到了,虽然陆路上也会有楚国人,但应该不会有太多,楚国还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和周国撕破脸皮。如果天微亮就起程,只要在天黑之前到达江陵就安全了,咱们现在还有一百多人,再请夷陵郡守派些武艺高强的人手,那些南楚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的,到了江陵城他们就更不敢了,周国的迎亲使已在那里等候了。”
“嗯,张侍郎言之有理,诸位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若是没有,那咱们就豁出去了走陆路吧!那还得劳烦郡守配合张侍郎,给我们备些路上需用的东西。对了,张侍郎,明天咱们是不是乔装打扮一下,都换上平民的衣服?”宣萱一直想着找机会逃跑,所以张天佑的建议正中下怀。
张天佑面有愧色:“最好是乔装打扮一下,唉,都是臣等无能,没能护好官船已是大罪,还要委屈公主改装前行,臣罪该万死。”
“张侍郎何罪之有,仅是这一路诸位将士对昕颜的周全护卫,已令昕颜一生铭记于心,感激莫明。官船被毁是有人蓄意为之,与你们无关,以后就不要再提有罪的话。离天亮还有点时间,大家抓紧时间养足精神,天亮后起程。等度过了这次危机到了周国,昕颜会修书圣上为诸位将士请功。”说完,宣萱又下令留下十个人在这里和夷陵郡府的人一起照顾受伤的士兵以及料理身亡士兵的后事,张天佑带几人负责准备各种相关用品和食物,余下的人奉命休息,等到天微亮就起程。
第13章 荆南响马()
午后,在荆南蜿蜒的小道上,一列队伍正在行进中,看打扮象是一支商队,一支很普通的商队。
人倒是不少,大约有一百多口子,只是拉货的牛车还不够十辆,车上也拉的货物并不太多,这样的商队怎么看怎么有一丝怪异。
在队伍的中间有五辆载人的马车,都是黑乎乎的,还是前后都大敞着的那种,只挂上两块粗布勉强充做门帘,唯一不同的是,在第三辆马车的前后左右各有两名精壮汉子护卫。
夷陵郡真的很穷,算上郡守家的,张天佑找遍了整个镇上才找了这么几辆拉货的牛车和几匹瘦马旧车,只得勉强成行。
明明只还是春末,不想荆南的日头却如此毒辣,天气不光热还极闷,连一丝风也没有,远处起伏的丘陵上,原本郁郁葱葱的草木也蔫得抬不起头来,没有一点生气。
这样的天气下,小马车里跟桑拿房一样,蒸得人有些喘不上气来。宣萱乘坐的马车里只坐了三个人都热得快受不了了,不知道后面几辆马车里得热成什么样了,每辆车里可塞了五个人。
宣萱边擦汗边喃喃念道,什么破天气,真遭罪,早知道就准备几把扇子了,现在只能用手当扇子扇风用袖子擦汗。看着仨人现在的样子,就像是蒸锅上的馒头,还是碱大的那种。这笔帐她会算在褒王和南楚国头上的,有机会一定会报回来!
在这荒无人烟的丘陵地带只生长着半人高的灌木和杂草,走了半天,一路上山下坡,连个遮挡的都没有。走在最前头的是张天佑和十名夷陵郡府最精干的衙役以及一个带路的当地人。张天佑看着自己身后的那群人,除了护卫公主的那几个外,剩下的都蔫得跟霜打的茄子一样。
他抬头看了看天,天上一丝云彩都没有,太阳明晃晃地挂在空中,不禁蹙眉,于是问带路的男子:“这天太热了,前面可有背阴的地方能歇歇?再这么走下去,我的兄弟们都该中暍了。”
那名带路人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山头:“绕过这座山梁,前面有片小树林和一条小溪,咱们可在那里喝点水,歇一歇再走,不过歇完了得赶紧走。别看现在天上连丝云都没有,根据我的经验,估计最多再过一个多时辰会下雨,而且大雨,不快点就赶不到前面二十里地外的那个破庙,大家可都要被淋雨了。”
张天佑又看了看天,有些不相信,不过能有个阴凉地歇会还是好的,他转头冲着后面的人喊道:“快快快!打起精神加把劲,咱们已经走了一半路程了,过了这座山头就能歇一会儿了。”众人一听又打起了几分精神,不约而同加快了脚步。
此时,在那名带路人所说的那座破庙里,高卫正懒懒地半躺在干草堆上,穿了一身月牙白的衫子,外面罩着一件黑纱衣,领口大敞,露出半个结实的胸膛,头发在脑后松松地束起,剩下几缕随意的在耳边散乱垂下,一双俊目始终眯着,嘴里叼着一根干草,翘着二郎腿,手指在大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着。在他的身边,贴身小厮尚武正一下一下的给他打着扇。不远处,四、五十名劲装汉子席地而坐,或闭目养神,或三五个聚在一起赌钱。
“报。“
“禀侯爷,发现南面二十里地外有一支商队正向这里赶来,约有一百多人,几辆拉货牛车外加五辆载人马车,其中第三辆载人马车有高手护卫,估计在一个多时辰之后能到这里。”男子单膝跪地回禀。
“哼!真的是一支商队吗?再探再报!”高卫冷哼道,手指仍然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着。
探子得令,飞快地出去了。
“爷,要是普通的商队,您是不是。”旁边打扇的尚武犹豫中开了口。
“尚武,你跟本侯几年了,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就咱南平的出产,你见过哪个商队只有十辆车的货物却带一百多人,就这点东西连雇人的钱都赚不回来!”高卫有些不悦。
尚武不敢多说别的,他本是周国人,父亲是一名商人。一次,父亲带着母亲、他和哥哥去外地购货,在回来的路上遇上了强盗,父母遇害,哥哥和他侥幸逃过一劫。哥哥带着他一路乞讨流浪到开封城,吃了不少苦头和拳头,后来遇到当时在周国做质子的南平国三公子高卫。高卫可怜他们的遭遇便收留下兄弟二人。直到三年前周帝将高卫放回荆南,他兄弟二人也跟来了荆南。
在荆南的三年里,只听说南平王曾亲自带人抢了两三次从西北小部落去往南楚的使节,但从没听说有过往的商队和百姓被抢的事,而现在侯爷第一次作“响马”便要向商队下手,不禁让尚武想起死去的父母。
只因周国使臣地到来,让高卫想起了在周国做质子的日子。这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特别是那些趾高气昂的周国人调侃他在周国的往事,让他有种想揍人的冲动。听说最近经常有回鹘、党项的“商人”经过,他便向哥哥南平王自告奋勇要出来作“响马”。
高卫带着人马在这破庙里一连呆了三天也没见着一队回鹘党项人经过,今天终于见到了猎物,这几日的烦闷顿时一扫而光,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见尚武脸上的悲伤,又有些不忍,便道:“看在你跟本侯这么长时间的份上,给你个面子,听你一回,若真的只是普通商队,本侯只要一部分过路费就放他们过去,这样总行了吧!”
尚武听了拼命点头,更是殷勤地挥动手中的扇子:“一切全听爷的!”外面的人都说侯爷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花花太岁,不务正业,整日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只有自己和哥哥知道,侯爷虽然不是一个太过干净的人但绝不是个坏人,而且也绝对不是表面上那般无用,什么吃喝玩乐、游手好闲、声色犬马不过是迷惑他人的招数。
“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又有探子又旋风般地来回报:“启禀侯爷,属下发现那支商队的周围另外还有两路人马也在打探。”
“呸!”高卫一听,吐出干草,坐直了身子,冷冷一笑:“好啊,居然有人敢在荆南的地盘跟我抢买卖,真是活腻味了!传令下去,待会儿全部都给我藏好了,不许出声!倒要看看是哪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敢跟我抢!”
第14章 雨中遇袭()
终于走到休息的地方,张天佑看着累得东倒西歪的手下,无奈的直摇头叹气,这才走了几里路啊,就成了这副德性,真要指着这帮人上战场去打仗,估计全得完蛋了!
大约歇了一刻钟的功夫,在张天佑的催促下,队伍又继续前行。
烈日依旧毒辣,依旧没有一丝丝风。队伍中不时有身体不太好的人中暑晕倒。张天佑不忍眼睁睁看着手下倒下一个又一个,一到有阴凉地便命令队伍休息,就这样走走停停,走了一个半时辰才走出十四、五里地去。
又走了一阵,天上慢慢出现了一些云彩,一阵凉风吹过,火辣辣的阳光威力顿减,立刻让人觉得清凉了不少。
“起风啦,起风啦,好凉快啊!”最先感觉到凉风的人开心地叫了出来。
可是没过多久,风渐渐大了起来,吹得道路两边的灌木丛左右摇晃个不停,沙土、落叶伴着狂风四处飞舞,地上的枯枝时不时被卷起抛向空中。原本万里碧蓝的天空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堆满了乌云,天地渐渐暗了下来,仿佛到了黄昏时分。
“张爷,让您的人走快些吧,眼看这雨就要下来了,这雨下起来可是小不了,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在雨下大之前赶到前面那个破庙!”带路的男人有些着急了。
话音刚落,就见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咔嚓”一声,一个炸雷响彻了半空。
“快点!快点!大家加紧脚步!前面不远有个庙可以避雨!”张天佑跑到队伍的中间,大声催促着。
很快,天空中闪电连成一片,雷声一阵赛一阵响,不过一会儿功夫,铜钱般大的雨点“啪啪”地往下掉,砸在地上激起一阵呛人的土腥味。雨点越下越紧,越下越大,渐渐联成一片,不过片刻间便大如倾盆,天地间便白茫茫一片了。
一大队人马转眼间都成了落汤鸡,就连一直在马车里的宣萱等人,也被狂风卷进马车里的雨水打湿了衣裳。
狂风暴雨中,一百多人和十多辆马车牛车在泥泞的山路中艰难的奔行,吆喝声、车轮声、呼喊声全都被淹没在风雨声里,仿佛这世界只剩下风雨了。
就在这时,突然从道路两边的山坡上“嗖嗖嗖“跳出几十个黑衣蒙面人,挥着长刀直奔队伍冲了过来。
“不好,有刺客”最前面的人大声叫道,怎奈风雨声太大,后面的人根本听不见。
黑衣人动作敏捷干练,出手凶狠,冲进队伍一阵乱砍,只见一阵阵刀光闪过,走在队伍前面的士兵还来不及抽刀,倾刻间便倒下一片,鲜血很快就被雨水冲刷掉了。
前面的人马乱成一团,后面的牛马跟着乱起来。宣萱她们乘坐的这辆马车套的是最强壮的一匹马,这会儿也受到惊扰,不受控制了,拼命地抬起前蹄子,坐在车厢最边上的翠玉惯性地朝马车外栽下去。
“小心!”宣萱眼急手快,一把抓住翠玉的手把她拉了回来。
看着公主如此关心自己,翠玉心里又感动又惭愧。
“怎么回事”宣萱觉察出不对劲,探出头来问外面的人,话还未说完,就见那几名贴身保护她的护卫已将这辆马车围在中间,人人神色紧张,如临大敌。
张天佑也带人围了上来,一边跟黑衣人打斗,一边对围着马车的护卫喊道:“快,带主子冲出去!誓死保护主子的安全!”
趁着那些黑衣人被张天佑等人拖住的功夫,八名护卫只来得及赶着三辆载人的马车冲了出来,拼命向前狂奔。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三辆马车在泥泞的山路上拼命地狂奔。刚跑出二里地去,又从道路两边闪出一群黑衣人,挥刀直奔马车而来。五名护卫和他们打斗了起来,剩下三名护卫赶着马车继续狂跑,只是还未跑出十丈地去,只听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