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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二十多年来,汗国每一次的腥风血雨都差点将我们家族倾覆吗?难道你还记恨父亲的不得已?”托托大人有点激动,声音也大了起来。
第98章 争夺汗位(6)()
“我都明白,托托大人,我已经是汗国的法师,不再参与汗国的政务,一切尘世间的俗事,都与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按照神的要求,服从神的指示,做我该做的事情。在四十年前,我们就已经没有关系了,虽然我们的血脉是一样的,但是我的整个灵魂都已经奉献给了神,我的一切,一切的我,都不再属于托托家族。但是我还是把你当成我的兄弟,因为你的命运和我的命运一样,都是不能选择的。”
“是啊!”托托大人眼神中有些迷离,过去的时光仿佛都在一瞬间流逝。
托托大人所在的家族因为保护汗国的汗族,立下了血誓,每一代人只有一个子嗣,而且如果有反叛之心,那么家族将会灭亡,那是托托家族的祖先在灵鹫宫许下的诺言。而托托大人的母亲生下了双胞胎,为了避免神的谴责,只能等他们兄弟在成年后,将其中一个弱小的送给神灵,终身成为神的仆人,这样可以让两个孩子都能存活。
托托大人在四十年前,为了能够继承父亲的权力,享受这尘世间的繁华,使用各种手段,让自己的弟弟成为神的仆人,实际上是活死人一个。
但是岁月的流逝,头上的白发开始生长出来,战争和死亡、权力和献血浇筑的托托家族辉煌的基业并没有让托托心安,相反,他越来越虚弱,特别是大汗的去世,还有自己儿子音讯全无。
他开始担心,担心自己的内心的反叛会遭到神的惩罚。
但是,忽忽殿下是理所当然的大汗吗?自己不过是帮助一个真正的汗成为这片草原的统治者而已,但是他有时候也明白,这不过是托词而已,虚伪而无力。
“所有该发生的都会发生,所有不能发生的都不会发生,这是神的旨意,就像春天大地苏醒,冬天万物修养一样,自然而稳定。不要担心没有发生的事情,因为担心也没有用,也不要刻意避免无法避免的事情,因为这些都是无法避免的。”
达曼法师靠近一下,双手伸平,在火堆周围取暖,他的语句平和,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
“我最近老是在做梦,噩梦”托托大人努力回想梦中的景象。
“什么样子的梦?”达曼法师并没有抬头,只是和缓地问。
“我和我的儿子,也就是你的侄子拖布林在一个高大的座椅上坐着,一起共进晚餐,不,好像是午餐,吃的是我们最常吃的烤羊肉。梦中我们父亲也在,还有大汗,都在一个桌子上,但是突然桌子变成了血红色,所有的食物都变成了血,每个人的脸上都流着血我的儿子”
托托大人有点哽咽,继续说道:“我的儿子拖布林满脸都是血,看着我,召唤着我,我用力擦拭他脸上的血迹,但是血一直不停地流,我觉得自己身体也在流血,然后几只恶狼从外面奔跑进来,瞪大眼睛,紧紧盯着我,我的整个身体都僵化了然后我就在痛苦中惊醒过来,已经连续好几天了,虽然梦中的景象有很多变化,但是拖布林满脸的鲜血还有那恶狼的眼神,我是永远也无法忘记的,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何处漏风,一阵寒气袭来,达曼法师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这个汗国的权臣,被称作“老狐狸”的托托大人,也是自己的哥哥。此刻,他失去权力的装饰,满头的灰白头发散乱着,眼神中透露出惊恐、悲伤和疑惑。
“不用太担心会发生什么,只要相信神,一切都有答案。”
“我的兄弟,我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肯定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我知道你的神术可以知道这些,给我讲讲吧。”托托大人的语气带着哀求的意思。
达曼法师知道,这是老人对自己儿子的担忧。
达曼法师闭上眼睛,整个灵魂从身体抽离,如同一只飞翔的鹰,在托托大人的梦境和现实之中穿梭。
他看到了忽忽王子的远征、看到了拖个王子的死亡、看到了拖布林的战死、看到了灵鹫宫的塌陷。整个汗国陷入到一片混乱之中,血色不仅仅浸透了雄鹰谷,也在都城哈布林堡的上空荡漾。他知道了一切,但是却无法言说,神的秘密不能透露,只能隐喻。
“家族的预言,都是来自我们的内心,一切人都会死去,包括你我,在这片土地上每一天都有生死,生存难道就是那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吗?托托大人,也许死亡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死亡让一切变得平等,让卑贱者、受侮辱者变成了虚无,和神一样,永远存在这个世界,这是一种高贵的变化。而活着的人呢?在不久的将来,将面临更加惨烈的命运,生存有时候不过是一种惩罚而已。我们不用太担心生死,而应该担心如何按照神的意思,在这世间生或者死。”达曼法师好像布道一样,说着一些混乱的话语。
托托大人紧紧盯着达曼法师,像狼一样看着,他领悟到了他话中的意思。
“我的拖布林已经死了?对吗?”
“我不清楚,人都会死。”
“死还是没死?我只需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活着怎样?死了又怎样?有什么分别吗?在神的眼中都是一样的。”
“够了,说够了,你现在可以走了,滚!”托托大人明白达曼不愿意给出正面的回答,就已经说明了一切。愤怒和伤心一下子涌到心头,变成了一股愤怒的洪流,他像一个失去了幼崽的狼,开始愤怒撕咬着每一个人。
“好好保重,最好赶快离开哈布林堡,不管谁成为了大汗,咱们家族都要遭遇不幸。”
“把你的诅咒和鬼话收回去,我从来不依靠任何人,托托家族的旗帜在这片草原上飘荡了四百多年,过去没有变过,未来也不会变!”
达曼法师明白,托托大人已经暂时丧失了理智,他现在是被情绪控制的。
人如果成为情绪的奴隶,那么就离死亡不远了。
达曼法师站起身来,慢慢退出去。
走出营帐,他立即上马车,吩咐道:“走,我们赶快回去!”
营帐中传来咆哮声和谩骂声,忽忽家族的旗帜在风雪中肆意摇摆,仿佛随时都要坠落。
天气一下好转起来,早晨的天空竟然升起了红彤彤的太阳,让人温暖,让人感觉生命已经轮回一样。
“殿下,卡拉卡将军率领亲兵来到东迟拉河,准备拜见您。”一个侍卫小声说着。
塔塔可搂着女人在营帐中酣睡,听到外面小声的汇报,一下子坐起来,拍打着女人的屁股,起身穿好衣服,来到门外。
“让我那个宝贝儿子也一起过来,我们一起迎接一下这个都城守护者。”说完,放肆地大声笑起来。在他的脑海中,一个计划已经开始酝酿。
卡拉卡带着手下,匆匆忙沿着被大雪覆盖的道路,顺势向东。冬季的东迟来河,在冰冻的河面下依然涛涛流淌着,水流的声音在苍茫的大地上回荡。
塔塔可殿下的大军,驻扎在东迟拉河东侧,那里是都城和外界的分界线,按照汗国大汗的命令,没有他的命令塔塔可殿下是不允许越过东迟拉河进入都城的,但是一个死去的大汗,怎么可能阻止手握精锐的王爷?
一片漫长的营地沿着河畔铺设开来,一眼看不到边,满山遍野,比那冬季南飞的雁群还要密集,无数的汗国骑兵绕着营帐巡逻着。
“塔塔可殿下在哪儿?”
“卡拉卡将军,殿下就在营帐中,已经通报了,请将军暂时移步中军大帐,殿下过会儿就来。”
“好的。”卡拉卡看着这只汗国的军队,心中却紧张起来,这是汗国的军队,但是现在谁能控制着这头野马呢?如果将他带入都城是否会引狼入室呢?只是在两难之间,只能如此,毕竟塔塔可殿下和托托家族有过交情,更准确地说,是有过交易。这个世界上能进行交易的人,比有感情的人更值得来往,情感会变,利益不会变。
托托大人一直在暗地里支持塔塔可殿下,把他变成一个能够和蒙维克抗衡的恶狼,现在到了最后时刻了,这只狼将被用来抵抗北方的狼。
随着领军,数百骑兵跟随着卡拉卡步入阵营中。
“请将军随我入中军大帐,其他将士,殿下已经安排好了饮食和美酒款待,还请将军理解。”
“明白,全体将士听令,塔塔可殿下已经安排好了宴席,你们可以享有,等我出来再一同返回,你们四个人跟随我,到时候站到帐外听命。”卡拉卡吩咐道。
“遵命!”
中军大帐比别的营帐要大十倍,来自东国的铁器和木艺,让这个中军大帐看起来不太一样。
第99章 争夺汗位(7)()
“塔塔可殿下,我代表托托大人,还有都城哈布琳堡全体将士欢迎您的到来。您是那冬天里温暖的阳光,从那遥远而宁静的东国边来到都城,同我们一同守护神圣的都城。”
卡拉卡见到了正在喝着酒的塔塔可殿下,半跪在地上,大声说着。
塔塔可身穿金色的铠甲,披上红色的战袍,硕大的头颅架在肥硕的身体上,胡须像老鼠一样,稀稀疏疏粘在嘴唇边,下巴还留着一小丛山羊胡,眼角带着邪气。塔塔可坐在特质的木椅上,手中拿着象征汗族权力的金鹰权杖,那是四个王子才能拥有的象征,所有的汗国臣民,见到权杖都要下跪。
卡拉卡抬头看了一眼塔塔可殿下,顺时针扫了一眼大帐。站在塔塔可身边的是一个年轻的将领,那是他的儿子,小世子俄日布,身材魁梧,如铁塔一般,身上的战袍是黑色的,眼神如同狼一样盯着自己,让人感到一股凉意。
八位将领分列两边,如同虎狼。没想到塔塔可殿下的帐下竟然有这么多威猛的将士,此刻,卡拉卡对蒙维克的担心少了许多,他相信有了这只力量的支持,蒙维克无论如何也无法入城。
“不用这么客套,我的小兄弟,站起来吧,来,坐到我的身边,我们喝着酒,吃着肉,一起畅谈吧。老托托身体还好吧?”塔塔可招呼着卡拉卡坐下。
卡拉卡小心翼翼坐到塔塔可身边,只敢挤在座椅的一半坐下。
“托托大人一切都好,感谢殿下关心。”
酒菜端上来,每人面前一个巨大的羊腿,还有大碗盛装的酒。众人狼吞虎咽,开始咀嚼起来。
“塔塔可殿下,蒙维克殿下没有汗令,私自带兵,准备入都城抢夺汗位,他的手下可是有十万北军精锐啊!”卡拉卡吃不下去,喝了一大口马奶酒后,迫不及待说着。
“放心,蒙维克那个该死的畜生,被神谴责的家伙,是没有任何资格担任大汗的,他胆敢进入哈布林堡一步,为了汗国的未来,我就不再顾忌兄弟之情,一定亲手剁了这个畜生。”说完,塔塔可把餐刀狠狠插入羊腿,切下一大块带血的羊肉,放入口中。
“不知殿下能否率军北上,同我一起在北达拉河畔阻击蒙维克的大军?蒙维克的北军可是百战百胜的虎狼之师,从来没有战败过,殿下有什么疑虑没?”卡拉卡故意激将一下塔塔可。
“百战百胜?”塔塔可肥硕的头颅动都没动,嘴角露出轻蔑。
“那是因为他没有遇到过汗国真正勇猛的狼群。将军,请放心,吃完这顿,我就随将军一道前往北达拉河畔,抵御蒙维克的进攻!”
“那就好!”卡拉卡端起碗,大口喝起来,他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他不仅担心蒙维克,也担心塔塔可,如今能够让草原上的雄鹰和恶狼在一起厮杀,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塔塔可看着卡拉卡放松的神态,再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微微笑了一下。
突然的天晴,反倒让人感觉有些不安。
“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哈布林堡,否则我们可能都要死在这边。”忽忽王子大声说道。
“我们也在尽快,但是只有一辆马车,要不您先回去?”达克拉开着玩笑。
“二哥,您还记得对我们的诺言吗?”
“当然记得,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保佑你们全族平安。”
“大约还有多久能到哈布林堡,达克拉?”
“回禀王子妃美伊达,大约三天。”
蒙维克的前锋已经越来越近,在平坦的雪地上,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北军精锐,一路无人阻挡,而且比北疆更加温暖。远远的已经能够看到都城的影子,那宽大的北达拉河。
北达拉河宽阔而深远,如同鹰的翅膀伸开在大地之上,几个湖泊还有湖泊之间的水流构成了北达拉河的倩影,不过此刻北达拉河已经部分被冰雪覆盖,那脆弱的冰雪下,有着绵延不息的水流声。那是汗国的母亲河,北达拉河两岸是汗国最肥美的草原,有着让人着迷的美丽和富饶。
徘徊在河边的野鹿,还有成群结对的大雁,让这片安宁的河流变得充满活力。在河的两边,一丛丛树木生长着,在这片草原上有些突兀,树木高拔,或如妖娆的女人,或如俊逸的男子,守护着河畔。
“全体将士就地扎营,修整,明天上午我们过北达拉河,进都城!”蒙维克殿下勒住马绳,在空中跃起,长号声响动天地,数万铁骑纷纷放缓,停止在原地。
众人呼呼喘气,一天五百里,让每个人都筋疲力竭。不过驰骋的感觉,如同风一般,汗国的勇士感觉到一种奇怪的神圣感,心中却不觉得痛苦,反倒有种激动的情绪。
骏马耷拉着脑袋,喘着气。
有五百多匹战马累死在路途中,这些累死的战马被人堆到一起,开始屠宰,厨子从河中取水,树木被砍到,篝火开始点燃,铁盔甲也派上了用场。
二十人为一群,二百人为一伙,两千人为一队,按照军营秩序搭建营帐,点上篝火,准备修整。
蒙维克骑在马上,来到河畔,遥望都城。
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在河边嬉戏的场景,还记得第一次和女人躲在树林中点燃青春的火焰,一切好像都在眼前。不过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去了,那里不仅仅有自己童年的记忆,更多的是痛苦、屈辱还有无尽的折磨。
“阿妈,如果您还活着该有多好!”蒙维克来到河边,下马,跪在雪地中,手中抓起一把白雪,眼泪止不住地流下。
蒙维克的母亲就是被神惩罚,得了瘟疫,被驱赶出都城,最后在这河畔活活被野狼吃掉。所有人都说蒙维克的母亲是个不详之物,否则为什么会得瘟疫呢?因为母亲的原因,蒙维克从小就不受待见,总觉得身上也有瘟疫。大汗对他总是有偏见,虽然让他带兵征战四方,但是却不允许他再次踏过这条河流。
父亲,对他而言就是一个噩梦,从来没有感受过温暖。只有拖个王子,从小就和自己要好,在所有人都歧视他侮辱他的时候,依然给予兄弟般的温暖。
一切都变了,未来都一片茫然。他知道现在未来就在自己手上,汗国的命运至少有三分之一他可以决定。他明白,这是他人生最大的一次机会,他必须把握住,无论是自己成为大汗还是让拖个王子家族的人成为大汗,都必须要努力。
哈布林堡还沉浸在阳光中,难得的安静,人们纷纷走出帐篷,感受着阳光。不过寒冷还是伴随着西北风,让人感觉寒冷。
当托托大人还在营帐中盘算、沉思的时候,卡拉卡已经同塔塔可殿下一起来到都城的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