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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所及处,夜色苍茫,苍穹上点点繁星。空气中弥漫着丝丝潮气,雨已不再下,可禁不住这天气越来越寒凉。
“很疼么?”他将袍子轻盖到她身上,眼里有着浅浅的关心。
“这不都拜你所赐。”她没好气的回了声,转过头对上他关怀的眼神,她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门外脚步声快速向这边走来,谷雪闭上眸子。
果不其然,脚步声停在门外,是年叔的声音“王爷,郎姑娘高烧不退,您。。。”
年叔的话还未说完,他便起了身子。玄色的长袍裹上他那身躯,徒添了冰冷。
心中突然有些不舍,今晚又是一个梦,她双手拉上他的袖子“你把我看光了,你得负责。”
苦笑如涟漪般圈圈荡起,她明知道是她自作多情,可还是抬起了手。
“我一会就回来。”他留下一句话,大袖一挥便从她的手中将袖子拉了出来。双手跌落,郎小姐?那是谁?
她不知道的太多了。。。
门扉被他关了上,屋子内逐渐寒冷。屋子中一盏宫灯散发着橘色的光,暖暖的,却暖不起她的心。
小心的将伤口避了开,她套上外衫赤着脚走下塌。发丝披散在背后,她细步走向屏风。
屏风处,一把古筝倚在墙边,旁边是一个凳子。
她不会古筝,只是拿手指抚了抚琴弦,一段弦音便漂浮了出来。
坐在凳子上,脑海里闪过一段段歌词,她随意抚着琴弦,却游龙般的出了调子。她微惊,随即了然。尹逝会古筝,所以她也会了。
第103章 宠溺2()
传说忘川河下有块三生石,三生石能照出人前世的模样。前世的因,今生的果,宿命轮回,缘起缘灭,都重重地刻在了三生石上。
千百年来,它见证了芸芸众生的苦与乐、悲与欢、笑与泪。该了的债,该还的情,三生石前,一笔勾销。
传说,人只有三生。
三生过后,灰飞烟灭。她这是第几生?第二生么?赵子普是一生,上官西楼是一生。
手下的琴弦拨弄,她轻声哼唱“如花美眷谁人顾浮生无你只是虚度似水流年惹人妒人间有你却胜无数。。。”婉转的歌喉,她轻轻唱响,竟是多了些苍凉与悲哀。
只唱一曲,泪水漫过脸颊,她轻声笑起。
你可想起了汉朝陈皇后陈阿娇?那长门赋,倒出了多少无奈与伤怨,道不尽的满身苍桑。繁华落尽,是谁在历史尽头低声如蚊咛‘安天命。。。安天命。。。’
安天命?她的命是什么?又如何安?
一手打开紧闭的窗子,寒风扑面而来,将三千发丝吹散,扬在空中。
风好冷,冷的彻骨,她打了个寒颤,凉进骨子。
听雨楼
楼外数米尽无人影,百米走廊处毫无一人,楼内却是灯火阑珊,数道人影来回奔走。
床榻上,一头墨发披散,面白如纸的倾城女子静静的躺在那里。她眸子紧瞌,唇瓣哆哆嗦嗦的唤着一个人,那人叫上官西楼。
此时,他正坐在她的身旁。执一只手抚着她绝美的面庞,柔声哄着“璇儿,听话,把药吃了。”
郎璇儿摇了摇头,唇角一笑“你何须管我,你明知我有心疾,那日却不顾我,狠狠将我弃在那里。”眼角一滴泪滑下,顺着眼角滑进鬓里,她哑了声音“还是,你喜欢上了尹逝?”
上官西楼眸子一沉,脑海中闪过那个女人的模样,他喜欢上了那个女人?不,这根本没有可能。
她不过是他手上的一颗棋子,她活着,不过只是为了应付左翰那人。
“她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他俯身吻着她的发,深情许许。
郎璇儿却是苦笑,不发一言。
“乖,把药喝了。”
塌下方,屏风外,大夫手托药碗,恭敬的跪在那里。
“爷,你心中可还有璇儿?”她低低的问,眸子睁开,看着他。
上官西楼勾了勾嘴角,宠溺的开口“我心中从未有过别人,除了那雪天救下我的人。”
她温婉一笑,有了些生气“璇儿喝药。”
那个雪天呵,终于是注定了他们俩人的情。他是最不受宠的皇子,母亲早逝,兄弟们欺辱。那时她已经是隐入寻常人家的丫头,家门败落,她不得已当了别人的丫头。
那天的雪很大,她去给小姐上街买东西,新皇帝狩猎回来,马蹄溅黑了洁白的雪。雪堆旁,她看见一截蓝色的袖子,这是一个小男孩。他全身青紫,早已昏厥。
她呀的一声将手中的篮子丢弃,上前将他在雪堆里拉了出来。那个小男孩长得不是很好看,全身的蓝袍子也是有了很多口子,像是被树枝刮破的。
她瞒着家人将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喂他姜糖水,给他煮粥,因为她把他拉了出来,所以他活了。若是再雪堆中无人管,他此时怕早已不在世间。
他对她说,只因这一碗饭,他活了下来。他也从此变得深沉起来,眉宇再不复当年的稚嫩,他开始有了他的谋划,他想当王,他想要曾经欺辱过他的人统统臣服在他脚下。
时光流转,竟已是过了这么多年。现在的他,智谋,心计,手段都足以与众皇子争天下。
屏风外,大夫小心的将药碗送至塌边。
上官西楼恩了声,将药碗接过,用勺子搅了搅。
郎璇儿半起了身子,倚在床边。
他舀了一勺吹了吹,送至了她的唇边。
郎璇儿将药汤喝尽,问道“你为何将她提为了侧妃?只因为那个扳指?”
“左翰那老狐狸是老东西身边的人,他之所以跟着我不过是因为尹逝。尹逝提为侧妃,他自然会更忠心的为我办事。至于那扳指,年叔已经在路上,谁也不知道那扳指管什么用。”
脑海里,那个女人似乎从不会像璇儿这般听话,他不过要给他上药,那女人竟然死活不肯,脸红成那个样子。
那个女人、变了很多。
脑海里尽是那个女人的模样,深夜走廊,她大胆的吻上他的唇;密室暗牢,她满是鲜血的手将扳指举起;流云小榭,她娇羞的躲进被子说自己勾引她。
自己勾引她?他堂堂七王爷,雄图霸业,她竟然说自己勾引她?
唇角散开一弯笑,是那样无心。
笑者无意,看者有心。郎璇儿一愣,他如此温柔的笑意是给她郎璇儿的把。
“璇儿,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病好了便不可以再任性了。”他抚她的发,将空了的药碗递与大夫。大夫伸手接过颤颤巍巍的退了下去。
屏风外上官燕迟的声音传来“七哥,她都这样了,如何去宫中?”他有些恼,郎璇儿不是一直是他手中的宝么?怎么现在这个样子,他也舍得。
第104章 宠溺3()
“八王爷,璇儿的身子无事,只是憋着口气罢了,如今这口气缓了上来,明日我便进宫。”郎璇儿虚弱一笑“璇儿不会误了大事。”
“是到了输赢的关头,委屈璇儿了。”他抿唇,不知说些什么。
“璇儿是愿意的,璇儿不委屈。”
夜幕褪去,北斗星空渐渐消失在了谷雪眼前。
一晚上,她站在窗前站了一晚上,看着王府中昼夜转移,看着金色的阳光将王府勾出一抹镶黄的金边。
他没有来。
他说一会就回来,可是她等了一夜,他也没有回来。
罢了,罢了,不来便罢了。
身子沉了很多,她有些头晕,伸出手想要扶住屏风,却抓了个空,身子陡然倒落,慌急之中,她将屏风推到,才勉强没有砸到她身上。
眼前的景物一点点变黑,直至最后一点也看不见,她终于瞌上了眸子。那尝尝睫毛上沾着的,是未干的露珠。
昏厥的最后,她听到有人推门而尽,慌乱的喊着“尹主子”
尹主子是谁?一个夫人是绝不会被人称为主子的。
屋子里好多脚步声进入,她最后只恍惚间听到了侧妃两个字。侧妃,是说她吗?
七王府外,一辆马车停驻,一身湖绿色衣衫的女子缓步踱了进去,门帘撩下,马夫当即挥了一鞭,马儿嘶鸣一声,很快出了那玄衣男子的眸眼。
府门外,苏媚快步跑来,跪倒在男人下方“王爷,尹主子等了您一夜,受了风寒,此时药石不进,苏媚求您过去看看吧!”
心中一沉,他挥袖绕过苏媚快步走向流云小榭。
那个女人等了他一夜?
这句话就如梦魇一般,将他的心困住,让他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门被一脚踹开,流云小榭内,太医无奈的摇了摇头,刚想背起药箱,却被这声巨响吓得一颤。
无人发现,他再也不是沉着的他了,哪怕郎璇儿高烧不退,他都不曾这样愤怒的将门踹开。
见太医要走,他冷冷拂袖,带着一股子怒气“太医这是要干什么去?”
太医浑身不觉一凉,往日见到的七王爷都是谦恭有礼,温文尔雅的。可是现在眼前的人,完全颠覆了他曾经的想法,这人一脸阴狠,就连眸子,也是带着怒气。
难道就是因为太宠这个侧妃了,才连性子都变了?
太医将手中的医箱放下,恭敬的行礼“回七王爷,侧妃主子昨夜受了风寒,这风寒来势汹汹,不似是一般的风寒呐,老臣不是不尽力,只是侧妃主子喝不进药去,就是拿天山至高至险的千年雪莲,侧妃主子喝不进去,也是无用。”
“哼!”他挥袖上前,看了眼那放回去的药箱,心中一怒,挥手一掌打在了桌子上。
“啪”桌子应声而裂,散倒在他脚下,他低头看了眼劈成几瓣的桌子,低如蚊咛的声音响起“若治不好侧妃,太医便不要出七王府了。”
他的声音里没有太多感情,也微微收回了些许理智,声音不大,却出奇的震慑人心。
太医顿时跪在了地上,不敢抬头。额上冷汗渗出,竟不知是热是凉。
这个不问世事,玩弄花枝的王爷,何时变得如此摄人?就连语气都是这么捉摸不透。
他仿佛很愤怒,恨不得杀了他。他慵懒的语气,也仿佛并不在意,可是并不在意间,却捏住了他的性命。
破散的桌角晃动一声,狠狠的砸在了他平放在地上的手上。手上一抖,他面无血色,这个七王爷,竟是会武。
都闻当朝大王爷,四王爷功力非凡,得已领大军镇守边疆。五王爷,六王爷也是不逊于四王爷他们,得已争天下。
可眼前的这个七王爷,都知他素不喜武功,竟也是深藏不露,看似再寻常不过的一掌,竟然将好好的桌子碎成了几瓣。
“老臣定竭尽全力救助侧妃主子。”太医暗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十足的恭敬。
“太医好像听错了,本王说的是救不好,太医就不要出去了。”他诡异的声音又是响起,将冷血两个字诠释的更加清楚。
太医闻声更是心颤,只得尊了旨意亲自去熬药。
床榻上,她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唇瓣干裂,倦色写满脸颊。
她总是不像璇儿一样乖。
上官西楼伸手将盖在她胸口的被子拉起,盖至了她的肩膀。
“苏媚,为何她等了一夜也无人知道?”他狭长的眸子扫下,苏媚抿了抿唇,跪在一旁爬了过来。
“尹主子并未出屋子,只是打开了窗子,苏媚知道的时候,尹主子已经在窗口站了一夜,连那眸子上都是白色的霜。”苏媚声音里多了死哽咽,抵着头,不敢抬起来。
“在窗口站了一夜?”他走时似乎说了声一会就回来,可是他忘了。他在璇儿那歇了一晚,这个女人就开着窗子一直等着他吗?
说不出的一种感觉袭漫全身,他不懂这是什么感觉。他活的二十几年,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心疼么?好像是有点。
苏媚没有再说话,只是跪在那里。
他也没再说话,深深的看着榻上的女人。她的脸色蜡黄,再不像以前那样白暂,眼眶处多了些眼袋,眉梢多了些疲惫。
这真的是现在的她吗?他记忆中不是的。
第105章 宠溺4()
记忆中那个叫尹逝的女人很会保养自己,她会早睡早起,皮肤从来都是嫩嫩的,更不会有眼袋,眉梢处也总是喜气的,每每他看见的时候,她都是那样大方懂礼。
可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人的眉梢也沾染了悲哀,跟他说话时也不复以前的神采奕奕。
原来她不止变了性情,还变了这么多,他才看出来。
一缕发丝在她的唇角,他伸手抚去。
“苏媚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你说。”他未回头。
“苏媚发现尹主子的时候,尹主子手里攥着一方断袖。”苏媚在怀中将玄色的袍角拿出,递给上官西楼。
上官西楼接过,暗黑的深潭又是深了几许。玄色的袍角上,金线泽泽生辉。这袍角是他那日撕下的,只因为她拉住了他的袍角,所以他不耐的撕了袍角。却不想这个女人收了起来,一直未丢。
太医熬了汤药过来,草药味弥漫了一屋子,上官西楼看了眼太医,终是将药碗端在了手中。
这个女人唇瓣死死的瞌在一起,根本喂不了药。
他用勺子搅动汤药,舀起一勺,却又放下。
“苏媚,你捏紧她的下巴。”他说。
“是。”苏媚站起,身子略微摇晃,走到了塌前,手上内力暗用,她捏上了谷雪的下巴。
他看了眼仍是无所动的女人,吹了吹勺子中的汤药顺着她被硬打开的唇,轻轻倒了进去。
几勺汤药下去,上官西楼示意苏媚放手。
苏媚了然,松开了手。
女人的唇瓣合了上,将那刚刚灌下去的深褐色汤药也是吐了出来,打湿了枕巾。
他皱眉,药没有入喉。
他不知道他心里此时是什么感受,他只是不想这个女人死,他想吃她做的怪味夜宵。
手中的勺子被扔下,啪的一声被摔碎。
他沉下眸子将药碗放在自己唇瓣上,喝了一口,含在口中。
看了眼榻上的人,他覆上了她的唇。
她的唇瓣很凉,一如那晚她覆上他唇瓣的时候。
强制性打开她的牙齿,他将口中的汤药踱到了她的口中,再强逼着她咽下去。
他从未这么给人喂过药,哪怕郎璇儿。
一霎那,仿佛什么暖了,仿佛凉了很久的东西终于在他身体里苏醒。
苏媚惊愕的站在原处,清流划过面庞,却又轻笑。
这个狠辣的男人,竟然用这样的方法喂尹主子吃药。
榻上女人的喉咙微微动了动,他喂下去的汤药划过喉咙。
方法奏效,旁人都看到了他嘴角的那抹笑意。或许,他自己也没发现。
他又是含上一口汤药,一口口的喂给她,直到药碗见了底。
下方的太医早已震惊的说不出话,往日都是听说七王爷如何宠侧妃主子,今日他亲眼见到了,竟是这样惊心动魄,让人移不开眼。心里有些了然,这样宠溺一个女子,果然是宠到了骨子里。
“打些水来。”将手中的药碗递给苏媚,他轻声吩咐。
“是。”接过药碗,苏媚递给了太医。太医接过,又闻他说“年叔,你领太医去一旁的屋子,侧妃没有醒,不准他离去。”
太医手一抖,赶紧谢恩。能在这个男人保住一命,他已觉得庆幸。
年叔深深的看了眼榻上的人,叹了口气,将太医带了出去。这个尹主子,只怕是再也不是往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