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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两日,秦家老太太把九王选侧妃的消息悄悄儿地对秦家家族旁枝近枝的亲戚透露了出去了。
因着秦芷儿说了,这件事是给秦家的荣耀,绝不能让其它世家大族的人得了风声去,免得引起不必要的争执,老太太深以为然,大韩那些御史见天儿的无事可做,指不定便拿这事做文章,给秦家抹黑。
秦家嫡系虽然子嗣凋零,但旁枝子嗣却是极为旺盛,尤其是女孩儿多,有些遗传了秦家娇美的容貌,与秦子月秦子期相比,更盛了几筹。
荣国公府的女孩儿渐渐多了起来了,每日里都有女孩儿从乡间赶了过来,把荣国公府的客房住得满满儿的。
到了最后,有些安置不下的,就安排到了秦家各房嫡女庶女的院子里。
老太太自是不敢将人安置在秦芷儿的住处的,但秦末染所住的地方极大,有许多房间空置着,老太太便安排了三个女孩儿住进了秦末染院子的西厢房了。
这三个女孩儿,全是秦家旁枝所出的,只是姓秦而已,与荣国公府已然没有多大的关系了,是荣国公府太曾祖爷爷的兄弟所出的女儿。
只是三个容貌长得娇艳,在乡间素有美称,老太太才让人把她们接了来。
其中,又以秦芦花的容貌最美,象一朵盛开到了极点的花儿。
别外两个秦彩霞与秦山梅则差了少许,也是清秀可人的佳人。
秦末染一大早的,便被咯咯咯的鸡叫声惊醒了,惊得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柳青青就从屏风外转了进来,道:“二小姐,您醒了,可有什么不适?”
秦末染一看见柳青青那直怔怔瞪着自己的双眼就感觉心头火一下子涌了上来了。
这柳青青自跟了她之后,便无论何时何地都紧跟着她,眼珠子都不错地盯着,让她一点儿吐气的功夫都没有,柳青青的兄长是柳神医,颇懂医理,她如若做点儿什么手脚,如果不小心点儿,定会让她察觉了。
再者,她要对付的人是秦芷儿,她怀疑秦芷儿把柳青青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是让她害的,她真的把柳青青害了,秦芷儿才有了借口查她!
所以,柳青青要好好儿的活着才行。
昨儿一整天,她被柳青青盯了一天了,到了下半夜,才有机会偷偷使了迷香,把柳青青迷倒,去后院那小室里研制她的药物,天快亮了,才回来迷了一会儿眼,就被鸡叫声惊醒了。
见柳青青进来,她咬着牙问,“我这院子里怎么会有鸡叫?”
柳青青恭敬地答,“二小姐,表小姐们是从乡下来的,住进来之时,带了好几只鸡在院子里养着,表小姐说了,她们和鸡不能分开,一天不见,就想得慌……”
想鸡?
还想得慌?
秦末染只觉得头开始痛了。
她揉着眉心道:“你没有对她们说,她们进荣国公府,是来参加选妃的?”
柳青青道:“这是老太太同意的,平乐郡主也赞同了,说她们品性纯真,倒是能给九王府带来些新的活力儿,还特特赏赐了几只上好的芦花鸡让她们养着……”
柳青青似没有看到她铁青的脸,垂目道,“其中一位表姑娘,名讳中便有芦花两字,很喜欢养芦花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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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2章 美人()
秦末染恨得直咬牙,这秦芷儿,仿佛是她天生的对头,有她的地方,自己便做什么都不对头,屡战屡败。
今儿个,连睡觉都不得安静了。
她皱眉想了一想,却笑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道:“叫人进来伺侯我梳洗。”
柳青青瞧清她眼眸之中的凉意,垂下头去,退到门外,唤了人来端来洗漱用具。
外边的芦花鸡依旧扯着嗓门叫唤着,一声连着一声,听得人耳膜都差点儿震得聋了。
秦末染脸上一片淡然,任由小丫头给洗面上妆,梳好了发髻,才扶了小丫头的手,往西厢房而去。
来到西厢房,三位表姑娘正逗着鸡玩儿,给鸡喂着食,嘴里边咯咯咯地直叫,引得那只红冠子的公鸡扯着嗓门直叫唤。
秦末染脸上肌肉抽动了两下,在门口酝酿了半晌,才走到了三位姑娘的跟前笑道:“三位妹妹,在逗着鸡玩儿呢?”
三位表小姐住进来的时侯,秦末染不高兴,便躲了,因此还没见过三人,今日一见,只见其中一位虽布衣钗裙,却有牡丹国色,也吃了一惊。
乡下那地方,也不知道怎么就养出了这等美人儿来?
在鸡的咯咯叫声之中,秦末梁向她们打招呼,她们没听见,也没理。
秦末染嘴角肌肉抽动得越发厉害。
柳青青便上前道:“三位表小姐,先停一停,我家二小姐来看你们了。”
秦芦花抬起头来,看清秦末染,便拍了掌心上的玉米渣子,一笑,“呦,原来是二小姐,是这院子的主人呢,咱们是作客的,连主人都不认识,还真是失礼。”
又招呼其它两位,“姐妹们,别喂了,给二小姐行礼。”
秦末染被她噎了个半死,她这话里话外,都在指责自己不懂礼数,有客进门,却避而不见。
三位表小姐齐齐地向秦末染行礼,显见着是新学的礼仪,下蹲的时侯,站都有些站不稳。
秦末染心底里暗暗鄙夷,脸上半点儿也不露,回了半礼,亲热地道:“表妹们是知道的,我身子弱,你们搬进来时,我正巧在床上躺着,便没有出来见几位表妹,还望表妹们不要怨我。”
秦芦花在心底里撇嘴,她长得漂亮,兄长与爹爹在乡下也是称霸一方的,家里的人都把她当成眼珠子一般的护着,从来只有别人看她的眼色,她哪看过别人的眼色?
荣国公府的确大,又富贵,秦二姑娘住的一个院子都有她全家人住的那么大了。
她虽在乡下地方长大,却也不短视,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能嫁给九王为侧妃,简直是祖上烧了高香去了。
秦芷儿是日后的九王正妃,她自是得好好儿巴结着,至于其它人么,都是她潜在的对手,尤其是这秦末染,听闻如果不是身体病弱,早就被九王迎娶了。
见她客气,秦芦花便笑了,“二姑娘是金枝玉叶,哪能和咱们相比,姐妹们,咱们都是乡下丫头,也不讲究这些礼仪的。”
说来说去,却是怨上她了。
想必这几日,秦芷儿做了许多功夫了。
秦末染心底里暗恨,但她有几世的挑拨经验,哪会输给了她们,便走到了那几只鸡跟着,笑道:“这几只,便是芦花鸡了?”
秦芦花脸上露出丝笑意来,道:“没错儿,二小姐请看,这是上好的芦花鸡,这种鸡啊,肉质鲜美,据有药膳作用,是柴鸡之王……”
秦末染上前看了几眼,掩了嘴笑,“还真是不错……只是这鸡么,在我们大韩来说,还有另一层意思,郡主送几只鸡给你们,这其中在含意么……”
她啧啧了两声。
秦彩霞没有秦芦花那么大胆,便怯生生地问,“二小姐,我们还真不懂了,鸡便是****,下蛋吃肉的鸡,还有其它什么意思?”
秦末染便道:“你们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女孩儿家家的,整天把这鸡啊鸡的放在嘴巴皮上,知道的,自是知道你们说的是自家养的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想着要做鸡呢!”
三位表小姐脸色一下子变了。
秦末染得意之极。
她就是在告诉她们,秦芷儿赏她们几只鸡养,还赞她们纯真朴实,原就没安着什么好心的,就是为了让人以为,她们与‘鸡‘相似。
她活了这么多世,如果说学得最为精通的,无非是挑拨之术了,她们姐妹一直在内宅姨娘妾室之中打转,最擅长把黑的说成白的,无中生有了。
内宅妇人那些弯弯拐拐的心思,她可摸得透得很。
看见秦芦花那瞬间苍白的脸,她心底里如饮了雪水一般的畅快。
秦芦花快步走到了那将玉米的筛子面前,端起那筛子,一筛子就往秦末染头上倒了去,大声地骂,“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娼妇,连养只鸡都能挑拨出事儿来,老娘告诉你,老娘家里就是养鸡的,满后院都是鸡,红冠子的芦花鸡!满镇子的人吃了都叫好!只有你这种满肚子龌龊的女人才会联想到那上面,莫不是你自己日思夜想的想做娼妓,才把所有人都想成那样!”
秦末染被那玉米渣子打到头上脸上,狼狈不堪,听了她骂的话,羞愧欲死,一口心头血差点儿吐了出来了。
她许多世都在有权有势的世家大族后宅的姨娘之中打滚,在那些女人身上可以获得权势利益,可从未上过乡下那些普通女子的身,从未见过这等泼辣的女子。
全想不到这女人说翻脸就翻脸,翻得比书还快。
她拍打着身上的玉米渣子,尖声道:“我都是为了你们好,别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去……”
话还没说完,秦芦花跳起来就骂,“说别人别有用心,你这小娼妇才别有用心,我家是养鸡的,你居然说成是开青楼!我非撕了你这张破嘴不可!”
说完,跳过来就去撕秦末染的嘴,幸好柳青青往中间一插,挡住了,没让她扑了过来。
秦彩霞与秦山梅一个拉了她一只胳膊,才把她给拉住了。
但她长长的指甲差点儿就挥到了秦末染的脸上,把她吓得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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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 想得歪()
秦末染擅长精通的都是那等内宅妇人表面上笑吟吟,背后捅一刀子的计谋,于她来说,这么做,才能得到男人的欣赏遵从,从男人手里边哄得权势钱财。
乡下妇人的爽利吵闹,她却是从来也没有研究过的,她们嫁的人,全是没有出息的泥腿子之辈,纵使夺了她们的身子,成了正室娘子,嫁的男人也不是位高权高的,换不来权势利益,所以,她从来就没有做过这等亏本生意。
她被秦芦花骂得气血上冲,脸色紫涨,平时的伶牙俐齿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了,只会强自道:“我一片好心,哪有说你们家开青楼?你自己想得歪了……”
秦芦花挣脱了两位妹妹的拉扯,从院子里捡起根棍子就往秦末染身上招呼,“自己是小娼妇,就把别人都看成了小娼妇了,哎呦,我可都听说了,倚着自己生病,叫你那娘磕头,逼着太后要九王娶你为侧妃,可九王不答应,压根儿不理!把脸都丢到宫里边去了,还跑了过来挑拨,把别人都想成了那等娼妇性子。”
这个时侯,荣国公府的人都醒了,表小姐们都住得不远,听到了这院子里的吵闹,全都跑了过来看热闹。
这些表小姐们没有几个出身高的,有些连脸都不洗,蓬着头便过来了。
秦末染没有想到秦芦花大声嚷嚷着把这秦末染原身做的丑事说了出来,一时间把这原身恨得要死。
她那么多世的厚脸皮,在众人面前被揭出来了此事来,又羞愧得要死,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只能边躲着秦芦花的棍子,边提高了声音反驳,“根本没这事儿,你胡说!”
她说一句,秦芦花有上百句话等着反驳她,“怎么没这事?青青姑娘前儿个说漏嘴里告诉我们的,简夫人在场,也没有反驳。”
秦末染恨极,一把抓住了拦在她面前的柳青青,“是你说的?”
柳青青脸上全是愧疚,“二小姐,郡主替她们洗尘,奴婢一不小心喝多了两杯……”
秦末染恨得心头血一阵一阵地往上涌,她倒是想得明白,秦芷儿逼着她害柳青青啊!
柳青青承认了此事,她更不能害她了!
院门口聚着的表小姐们听了个大概,把敌意全涌到秦末染身上了,原来,这一位才是她们选侧妃最大的敌手!
秦末染一见她们的目光,就知道今儿个全栽了。
她成了众矢之敌了。
柳青青被秦末染拉住问话,一个没拦住,秦芦花的棍子便挥了上来了,直奔了秦末染的面门而去。
秦末染失声尖叫,侧身躲过。
院门口的表小姐们则是兴灾乐祸,一个个儿站在门口看戏,指着秦末染说三道四,“这位二小姐,看起来高贵大方,原来也是个不安于室的,一天到晚地想着青楼……”
“人家养几只鸡,她也能想到青楼去……她真是荣国公府的嫡小姐么?”
“听说在床上躺了许多年了,脑子有些不清醒。”
“这可不得了,你们听说过乡里传的那些奇事儿么?说是床上躺着病了许多年的人,忽然间醒了,象变了一个人一样,可不是原来的那人的,是鬼上身了呢!”
但凡这等奇闻异事,是最吸引人的,几位表小姐凑在一起讨论,再往秦末染看过去,便越觉得象了。
有几句闲言闲语传进秦末染的耳里,让她顿时慌得几乎肝胆欲裂。
她没有想到,说了几句有关鸡的闪话,居然引出了这么大的后果来。
再这么下去,流言在荣国公府里越传越盛,她会落得什么下场?
六祖皇帝那些年,她们被四处追杀,稍有流言传出,便会万劫不复!
她们虽然不会死,但死前受的那些苦,她们至今还记得。
秦芦花却是不管不顾,挥起棍子撵得她满院子跑。
柳青青装模作样在前边拦着,却也拦不住她。
正闹得不可开交,就听有人道:“你们这是怎么啦,也不好好儿梳洗,全聚在这里干什么?”
一听见秦芷儿的声音,秦芦花马上丢了棍子,抹了把脸,脸上悲切了起来,眼泪也流出来了,坐在地上道:“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平乐郡主,你可要替我作主啊!”
这等变脸技术,让秦末染看得眼珠子都掉下来了。
她想要装悲切装哀伤,却来不及她的动作快。
秦芷儿皱紧了眉头往内院看了看,道:“还不把二妹妹快点儿扶了起来,二妹妹,你伤着了哪里没有?”
秦末染还没开口,秦芦花就嚎上了,“平乐郡主,你可不能偏心,她哪会伤着?她好着呢,跑到我们这里来,说我们是鸡,讥讽挖苦,言语恶毒,我们虽没有她身份高贵,却也都是好人家的女儿,荣国公府,就是这么欺负人的么!”
说完,拍着地大张大了嘴大哭。
秦末染气得嘴唇发乌,大声道:“你别信口胡说,我哪有说你们是鸡?”
秦芦花胡搅蛮缠的本领天下第一,截嘴便道:“怎么没有?来到我们院子里,指着这些芦花鸡就说郡主送我们鸡不安好心,这鸡和青楼那些鸡一样的意思,也不知道这所谓的名门闺秀,哪里来的那么些弯弯肠子!”
“染儿,你真的这么说?”
秦末染正绞尽脑汁地想着反驳的话,抬头一看,简氏满脸震惊地望着她,不由心底惶恐,道:“没,没,娘,你信我……”
她那慌张的神色落在简氏的眼底,让她心底一片冰冷,她这个女儿,醒了之后,真的与前边大不相同了。
这等污言秽语,以前的秦末染哪里会知道?
简氏被人叫了来,早听到了那些表小姐们私底下的议论,再看她这模样,听了这些言语,心底不由起疑。
秦芷儿倒是说了句公平话,“芦花表妹,或许你听得岔了,二小姐并不是这意思?”
秦芦花冲着秦末染呸了一声,“平乐郡主,你可别被这一位娇娇怯怯装模作样的人给骗了,她啊,什么都说得出来,这院子里的人都听得清楚了,‘青楼’二字,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说我们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