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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时间的对视，两只发烫的手交叠在一起。
十一赢了。
顾连城一拳头轻砸在她脸旁的位置，床垫有些陷下去。
失力的他无可奈何地忍下了，趴在她身上，微微地喘着气，很艰难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下次再这样勾我，就不再放过你了。”
这个时候十一也不敢动，她知道，危险。
何其冤枉，她在自己房间里洗个澡怎么了？
明明不对的人是他吧……谁让他没事跑到这里来的。
过了好长时间，两个人都在调整状态。
“我始终记得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因为巧合而走在一起。这次离婚让我们回到了各自的世界，我们应该遵守这个规则才对……”十一的声音轻轻地，在他的耳畔婉转萦绕，“一旦打破这个规则，我们之间……就会失去平衡的。”
顾连城终于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目光落在桌上的那条闪耀上，转移了话题。
“叶菲为什么要送你项链？”
“……”她总不能说，是她宝贝儿子想要孝敬她？
十一坐起来，这回把被子拉上来遮好自己的身体，说：“菲儿土豪啊，说这个好看就要送给我。拦都拦不下，非要买。”
说完，她忽然想起它其实原本属于顾连城的，这才明白他问话的意思，“呃关于这条项链……其实我也是无所谓的，是菲儿不知道怎么了，非要买下来。如果商小姐实在很喜欢的话，不如我卖给你吧。”
他买项链肯定是送给女人，她也就那么一猜，就真的猜对了。
顾连城转过头，看着她，啼笑皆非：“卖给我？”
她以为他是对它有多重视吗？他又没有非要把它买回来的必要。
“恩恩，”十一点点头，伸出三根手指头，笑笑，“三万块卖给你。”
“多少？”顾连城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他又把那条闪耀拿起来看了看，是真品啊。
如果不是认识她，还以为她要搞诈骗！
“三万块？”
“怎……怎么了？”十一不可置信地看着，“你不会连三万块都嫌贵吧？你是大名鼎鼎的顾四爷也，我原价卖你了还不行啊？我也就戴了一个晚上，不至于这么快就贬值！”
顾连城握住，嘴角勾了一下，笑：“不会，增了，给你五万怎么样？”
“那你要是真愿意给我，我也不介意啊！”
“不介意，”顾连城神秘地笑了一下，“我的荣幸。”
十一还在心里想，顾连城明明是个很精明的生意人啊，他怎么会愿意做亏本生意呢……
第345章 你浑身上下我哪儿没看过（4）（）
十一还在心里想，顾连城明明是个很精明的生意人啊，他怎么会愿意做亏本生意呢……
多花两万块买，他是不是傻？
“放心，钱很快就会打到你账上。”
“谢谢顾老板！”
“不谢。”他狡黠一笑。
方十一，你是不是傻？
最终，顾连城没有去其中任何一个房间睡，他选择了客厅的沙发，收拾了一下就可以睡。
十一在房间里，跟菲儿他们谈今天家里进贼的事，最后加上一句：还好有顾连城啊！
不然今天一到家她就会被眼前的情况给吓跳吧。
……
十一想，这段时间天气反复无常，白天有些热，到了夜间又是有些凉的，客厅那样的地方不如卧室暖和，她想了想，还是去衣柜里翻了一条毯子出来，准备给他送过去。
她的房间是正对着沙发的位置，所以一开门就能看到，沙发上是空的。
奇怪，人呢？
不会悄无声息地走了吧？
此时才发现，在刚遭过贼的夜晚，一个人真的是会有些毛毛的。
抱着毯子出去，一转头就看到站在阳台上的人。顾连城背对着她，在打电话。十一走过去，想和他说毯子给他放沙发上的事，走近了便听到他的对话。
“是，订婚宴就交由你们安排吧，我没有问题。”
“没关系，到时候我会抽时间出来的，不用刻意配合我，你们挑吧。”
“萌萌还是算了吧，我不希望她出境。”
十一的脚步就停住了，脚趾动了动，转身就走。毯子也没给他放下，怎么拿来就怎么拿走了。
关上门，十一背靠着门板，努努嘴想，冷死他算了！反正他有未婚妻，甜言蜜语能暖一身呢。
……
挂了电话，他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
刚刚是他听错了？
他怎么感觉她在身后来着？
时间过了凌晨，就算是在十一家，他也可以用手机和他人开视频会议。怕吵着她，都是去阳台接的。
原本想用她那台笔记本，奈何一时半会儿破解不了，就不浪费时间了。
一直到两点，他才终于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决定去睡觉。
最近总失眠，周五刚通宵，周六也失眠到下半夜，他现在着实是有些累的。
一躺下，倦意袭上来，闭上眼，就奇怪地感觉到，今夜入睡有望，有感觉了！
与前几天相比，今天没有那么心浮气躁的感觉，心好像挺平静的。
他睡了有一会儿，忽然听到些声响。
觉很浅，即使再累也会被外部的一些细碎的声音吵醒。
他顺着声音寻去，发现是十一的房间，细碎的嘤嘤作泣的声响。
怔了一下，他伸手去开门，咔嚓，开了，她对他放心到又没反锁。
“十一？是我。”他轻声先喊，怕吓到她，然后再进去，没开灯。
房间里并不是特别黑，她开着夜灯睡觉，有一些光线。
看她没回应，他还是往前走。
十一盖着被子，侧躺着，他看到她弯曲着身子，带着哭腔的声音还在轻轻地喊：“妈妈……”
他在床头的位置蹲下，昏暗的灯光下，看见她的脸颊已被泪水打湿。
第346章 你浑身上下我哪儿没看过（5）（）
顾连城蹲在那里仔细地看了会儿，才发现原来她并没有醒。是在睡梦中哭了。
她梦见了什么，哭得这么不能自己的？
“妈妈……”
他凑过去听了好一会儿，才听清楚她一直在喊妈妈。
目光柔和了许多。
她妈妈……不就是商夫人，罗清吗？
还说什么不在意，不回去商家也无所谓，结果还不是半夜里难过到哭。
顾连城的动作轻柔了几分，将她脸上杂乱的头发分开。
他感觉到她的颤抖，无以复加。手轻轻地贴在她的脸颊上。
十一一动，双手就握住了他的。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不放。“妈妈……”
“……”
这是继她喊了他大叔，爸爸之后，又一声奇特的称呼。然而这一次，他生不了气。她正被梦靥缠绕，眼睛都没睁开，哪里分得清他是谁。
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这样害怕？
倏地，他面前的十一睁开了眼，像是被梦境给吓醒了。她就这样躺着，静静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顾连城。
他以为自己突兀的出现吓到了她，正准备说明一下他进来这里的原因，就见眼前黑影一闪，一个人影朝他扑了过来。
十一骤然抱住了顾连城的脖子，整个人的重量都放在他身上。
还在嘤嘤啜泣。
她哭得并不响，没有发出什么声音。颤抖不停。
顾连城无处安放的手僵在半空中，半晌，才慢慢地放了下来，贴在她背上。他安然，轻拍她的背部。他也没有出声，静静地奉上自己的怀抱，给予她安全感。
这是少有的，让他感觉到的她的无助。
这个丫头一向乐观，除了醉酒时的不可控制，她从不在他面前表现出这一面的。
他开始觉得，自己所了解的那个方十一，并不是真正的她，她还有很多面，只是没有在他面前表现罢了。
她就像一颗还未经过打磨的钻石，开始慢慢地发亮了。
这个房间里此时很寂静，没有其他声音，两个人拥抱着彼此，就已仿佛是全部。
十一抱着他，闭着眼平静自己。而顾连城也有感觉到，她的恐惧正在慢慢地消退。
……
十一不喜欢太亮，却也不喜欢暗，所以只开着夜灯。
顾连城坐在沙发上，身边坐着十一，光着脚踩在沙发上，双手抱住自己的双膝，一种自我保护方式。
她看着地板。
声音轻轻地：“是，我是千寻。”
她终于当着他的面承认了。
这件事已经没有悬念了，她再否认，就唯有验dna了。十一也知道瞒不了顾连城，所以索性告诉他。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商暮雪。”他说道。
那天，在名古屋酒店，她们两个不期而遇。
其实那时候十一就认出商暮雪了吧？他相信，她也一定认出十一了。
有些对话那时候不觉得奇怪，但这时候再回想，就会发现不对劲了。
十一点点头。
她当然认得商暮雪，就像她第一眼就认出了她一样。
只是她否认了，商暮雪也没太把她放在心上。
第347章 你浑身上下我哪儿没看过（6）（）
如果没有之后的那些，她的身份根本就不会被怀疑。
“我其实查过你，却查不到关于你十岁之前的事。一个已经记事的十岁女孩子，进了福利院说自己叫十一。而你并没有失忆，你明明知道自己是谁。”
十一的下巴垫在膝盖上，微微开口：“我不喜欢商暮雪。”
他可以理解。
也总算明白，为什么每次事情牵扯到商暮雪的时候，她都那么反常。她几次喝醉难过，恐怕也和商家，和商暮雪有关吧。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会颠覆你心目中的那个小雪的形象，你确定你还要再听下去吗？”
商暮雪，从小到大都高贵得跟公主一样的千金小姐，她什么都用最好的，身边不乏骑士，在商景熙出生之前，她享有一切宠爱，来自母亲的，父亲的，哥哥的。
她也是一个乖乖女，聪明伶俐又可爱，能讨所有人的欢心。
她想，顾连城心目中的小雪，应该也是这样吧？
自己在他们快要订婚之前说着“污蔑”她的话，难道不会被认为是小心眼，想要挑拨离间，看不得别人好么？
这也是她不想和顾连城说自己的事的原因。
然而，就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晚，她被恐惧包裹，身边却只有他在。
她不知道是该觉得可笑，还是觉得庆幸，至少还有他在？
睡不着的凌晨，两个人挨着坐着，说话。
“我会有自己的判断。”
他心目中小雪的形象？
在她认为，她能是什么形象？
“我母亲只是商家的一名保姆，我也只是商夫人怜悯之下得以寄住在商家的小可怜虫。那位商大小姐什么都有，我不羡慕她的，那是她该得的，跟我没关系。”
她说的这些，他都知道。
苏白调查到的资料上都有。
所以那天，看完调查资料的他，将商千寻和十一叠合在一起后，心情是那么的不好。
他找到她时，她正和靳向北抱在一起。
“我母亲很矛盾的，她有时候对我很好，有时候太累了，就会崩溃地哭着对我说我拖累了她，带着我她没有办法再嫁。我很乖，怕她不要我，努力地做着我能做到的最好的。”
“母亲每每看到我的成绩也是很自豪的，我对她说等我长大了，工作了，她就不用再做保姆了，我会照顾她，连同爸爸的那份。”
“我对绿茶婊的定义，就是商暮雪。她在外人眼里总是很乖，很聪明，很听话，一开始，她只是闯了祸让我背黑锅，我会被夫人骂，惩罚。我母亲并不帮我，我跟她说不是我做的，母亲说，是不是我做的并不重要，小姐说是，那就认了。”
“后来我都麻木了，但对商暮雪来说，却是很好玩的一件事。后来她甚至刻意地陷害我，无中生有，这样的事，从家里延伸到了学校，每个人都知道，千寻是个小偷。她很乐意看到我被人孤立的样子。”
听说这一切的顾连城都呆住了。
商暮雪在他眼里并没有多好，但却也没有想到，会是她说的这样。
第348章 你浑身上下我哪儿没看过（7）（）
怪不得她在说之前就先给他打了预防针。
怕是听的人都会觉得她是在诬陷吧。
然而他却并没有一丝怀疑。他不认为十一会污蔑她。
但他心里保留了几分解释权，那时候她们都还只是孩子。
“即使是这样，我也没有怨过谁。直到……”
“直到商夫人病逝，你母亲嫁给了你名义上的父亲？”
十一点点头，不奇怪他知道这些。
“他们的母亲去世了，我的母亲把精力都留在照顾商景阳和商暮雪身上了，她要让他们认她这个新妈妈，不遗余力地给他们母爱，而我完全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我从不觉得我是什么商家二小姐，我还是我，我叫千寻，不是商千寻。就像学校里的同学所知道的那样，我就是商暮雪身后的一条小尾巴。”
“我知足，我也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公平的，商叔叔是他们的爸爸，不是我的，他供我上学，供我吃穿，还给我零花钱，我是感激的，所以我欣然地接受着一切，觉得那理所当然。”
这些，他都知道。
苏白所调查到的，都包括了。
虽然罗清嫁给了商孟，但她带来的这个女儿千寻，即使改名为商千寻，也无法成为真正的商家二小姐。
所以外界几乎是不知道有她的存在。
他后来听说商千寻的事，是认识商景阳的时候，听说他有个走失了的妹妹，才知道商家还有一个女儿，不过他从来没问过这件事，也就没有进一步的去了解。
直到他让苏白去调查后，才发现原来商家的这个所谓女儿，并不是商孟亲生的，而是后一任商夫人所带来的“小拖油瓶”。
“后来母亲怀孕了，有了商景熙……”说到这的时候，十一把脸埋进了双膝，有一阵的闷声不响。
她又哭了。
顾连城将她抱过来，搂在自己怀里，“没事，慢慢说。”
有些事憋在心里太久了不是好事，她需要把这些秘密说出来，让自己得到释放。否则，他担心她哪天会憋出病来。
“那天六月十号……”
一辆加长版豪车停在校门口。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商家的，来接大小姐回家。
千寻跟在商暮雪身后出校，她上了车，却把手一拦，挡住要上来的千寻：“谁说你可以上来的？这是我的车！”
“商叔叔说的。”千寻看着她，也不怕，只是在陈述事实。
“大小姐，今天小吴请假了，没法来接二小姐，就让二小姐一起回去吧。”
商暮雪不同意千寻跟她坐一辆车，所以商孟另外派了一辆，虽然比不上商暮雪的豪华名车。
“什么二小姐！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让我爹地把你开了！商家只有我一位大小姐，她商千寻是什么东西！开车！不许她上来！”
千寻也不争，对管家笑了一下：“没事，我走路回去吧。”
管家实在觉得，大小姐有点无理取闹，跟二小姐相比之下，真的相差太大了。
但他也只是个管家而已，做不好就会被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