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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听在十一的耳朵里，就像……一种无声的威胁。
十一知道瞒不过，弱弱地说：“现在好了，不痛了……”
“那就请方小姐移驾，喝杯咖啡吧？”他揶揄道。
十一微笑。
她能说不吗？
……
十一严重觉得，他今天带保镖来，目的是为了震慑她。
说是来喝咖啡，可顾连城只给他自己点了一杯，给十一叫了一杯橙汁。
咖啡厅被他承包了，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场所来解决他们之间的事。
十一默默地喝一口橙汁，上天保佑他并不是很生气。
第302章 没有你的夜晚难以入睡（1）（）
十一默默地喝一口橙汁，上天保佑他并不是很生气。
不然今天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保镖站了一圈，苏白站在他身后，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表情似在祈求。他在求十一多顺着点他们总裁，别真给惹生气了。不然回头得不到好果子吃的人是他们呀！
“顾总，您现在很生气吗？要是很生气的话咱们还是改天再谈吧，不利于交谈。”十一微笑。
“顾总……？”顾连城的双眉都皱在了一起，“你称呼倒是改得很快，我这就成顾总了？”
她鲜少在外人面前遇见他，所以这声“顾总”，他的确是很少有机会听到的。但不代表没有。除了苏白他们之外，在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她都会注意自己的称呼，不给他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这么多保镖在场，按照平时的习惯，她也该生疏地喊一声“顾总”，只是在今天这种特定的场合下，这两个字被顾连城听在耳里，并不是那么舒坦。
“你早就知道我要跟你离婚？”
“恩，我看见了，离婚协议书，”十一镇定地说，“我在等你跟我提，谁知道过去了这么久，你依然没有提起。”
“那你就该等下去，而不是善做主张！”
十一睁着无辜的眼眨了眨，“那协议你都签了字了，不就等我了么？我担心你是顾及我的面子才没有当面跟我讲，这才识趣地签了的，离婚难道不是顾总您的本意么？我这样算做错了？”
“……”难道他要告诉她，那协议只是因为他放在那忘记了？
然而，近期他也的确在准备他们的离婚事宜。一切都在正轨上，很正常地运作着，如他所愿地在进行，只是为什么……
他为什么还是觉得那么的不舒坦？
顾连城眯眼，想了想，忽然明白了什么。
“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礼物，你给的惊喜？”
苏白：……
囧！
太太奉上离婚协议书当做送给顾总的礼物？呃……好像也没有不对哦，可行啊！
“对呀！”十一更无辜地眨了眨自己的眼，“多好的礼物啊，顾总不喜欢吗？”
上哪儿找这么善解人意的妻子——哦不，前妻啊？
这么为他着想，不闹他，不纠缠他，干干脆脆地就把婚给离了，让位给下一任的顾太太，他不该夸她一句才是么？
十一自己美美地想着，微笑说：“商小姐应该会更惊喜吧。”
顾连城原本已经降下来一些的怒气，不知怎的，现在又有所升高。
“谁允许——”
“我听说顾总和商小姐也已经定好了订婚的日子，我这个时候自觉地退出，应该还算有几分眼力见儿吧？没有给您造成任何困扰，不是么？不然日后让商小姐知道我们久久没有离婚，她岂不是要伤心多虑？她刚刚苏醒，还是不要太刺激她的好。”
一字一句，都漂漂亮亮没有任何漏洞！
连苏白都想，太太可真好心哪！都到这份上了，还处处为别人着想！瞧瞧！说得多好！多有正宫的风范！这包容心，这自觉度！这么好的姑娘，上哪儿找！
第303章 没有你的夜晚难以入睡（2）（）
顾连城：“……”
到头来，她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你跟那黑客什么关系？”
“诶？”十一一时没反应过来。
“……”
算了。
她身边有什么人他不是不知道，她哪能跟他有什么关系。
但她又是怎么知道他们订婚的消息的？
想起那天她也在万和酒楼，心里有些了然，应该是无意间知道的。
他和商暮雪的订婚消息还没有公布，的确是因为他们还没有离婚的原因。这个时候宣布，无疑是将小雪推上刀尖浪口。
方十一的行为，再仔细一想，虽善做主张，却主张得漂亮，没有捅下任何篓子，算是完美又干脆地解决了他们俩之间的关系。
只是为什么，他心里却一直觉得挺别扭的？
allen来了。
他将一个文件袋拿上桌，取出里面的东西，一一摆在他们之间。
十一瞄了一眼，这回不是什么需要她签字的文件了，而是一本房产证，上面直接就是她的名字。
“……”
顾连城什么意思？
“相信allen已经跟你提过这件事了，这栋海景别墅，算是离婚后对你的补偿。”
“这算……施舍吗？”
施舍？她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
顾连城说道：“我不想让别人觉得，跟过我顾连城的女人，离了婚什么都没得到。”
“可是当初我们说好的时候，并没有这项补偿。”
那时候多冰冷地告诉她？
“千万别有不该有的幻想，也别奢望得到不该得到的东西，”十一一字一顿地说清楚，“当年，顾总是这样跟我讲的吧？”
看着她脸上清淡的笑容，顾连城都觉得，他快不认识这个丫头了。
四年前的话，她到现在还记得？
可是他当年说过这句话吗？
顾连城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失忆症了，他怎么不记得他有讲过这句话？
不该记的话记得这么清楚，想让她记住的转头就忘！
她就是这么容易让人生气！
“这些年，我一直都记得很清楚的。”
“我现在在送你东西，又不是问你要东西！”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向她讨债！
“那你总得有个送的样子吧？不能非逼人收啊。”
眼看剑拔弩张地，苏白赶紧说了一句：“太太——呃……方小姐，这个，房子呢，也是顾总一点心意，要不您就收了吧，收了之后您要不乐意住，就让它空着呗，这个顾总就管不着了嘛。”
“好贵的管理费。”十一嘴一闭，眼一眨。
顾连城二话不说，一张空白支票放在她面前：“数额自己填！”
“……”真是醉了！
顾大boss今天不花出一大手笔，他就不开心了是不是？
十一摇摇头，把支票撕了，把房产证给他推回去：“我一个都不要，可以么？顾总，咱们就开开心心结婚，清清静静地离婚，你知道我什么都不图，这婚就这么离了，谁也别再多说了，行吗？”
“让你收点东西就那么难？”
他以前是真没发现！
这几年都是他送什么她就收什么，从不问价钱，开心了就回报他，所以他会觉得这是他们俩之间的小情趣，出差去别的地方都会精心给她挑点礼物回来。
时至今日，他再回想，她是真的喜欢那些礼物吗？
第304章 没有你的夜晚难以入睡（3）（）
时至今日，他再回想，她是真的喜欢那些礼物吗？
“顾总！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坚持要补偿我了，你是觉得对不起我吗？”
“……”
顾连城沉默下来。
从知道她不打一声招呼就搬走之后，他先是生气，然而生气过后，更多的是沉思。
她说得没错，他想补偿一些，让她过得好，他心里才会舒服。
“其实你这样想就行了，我们两个并不是真的结婚，而是为了各自的利益才在一起，结婚证，就像我们之间签订的一份合约，如今，协商解约了，并没有谁对不起谁的情况啊。”
诶……
苏白和allen在一旁一听，好像是这么一回事来着！
“而且，我至今觉得，你帮了我很多，真的！就像最初的那笔钱，它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那笔钱……
他以为很多，可后来苏白告诉他，那张卡她只刷掉了几万块，之后就再没动过了。
那时候就是觉得，她的境地该有多窘迫，才会为了几万块去尝试着求他这个陌生人？
几万块对他来说太少，不入眼，因此也不在意她究竟拿去做什么。
是啊，十一心忖，当初那笔钱，对他来说就是丢掉也无所谓的，但对她来讲却是救命钱，她真的身无分文到几万块都凑不起来，除了顾连城，她真的不知道该去找谁好。
找他，当然还有另外一个理由——即便不用她还，她也能心安地收下那笔钱。
“好啦，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十一松了一口气，站起来，朝他伸出了手，“不知道allen帮我转告了没有，我就再说一次吧，和你合作非常愉快，顾先生。”
四年，在她眼里真的只有合作吗？
当初那么说的确是避免双方多想什么，可现在多想的人似乎只有他一人，她看起来挺好的。
顾连城也站起来，只是形式地同她握了一下手，眯着眼。
“再见顾总，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她始终保持着微笑，“再见allen，再见大白。”
“再……再见……”苏白结巴。
看着十一离开这家咖啡厅，苏白唉声叹气一句：“哎呀……这人相处久了，真的是会产生感情的啊！这么好的姑娘……”他都不舍得了，总裁真的没有不舍吗？
十一都走了，顾连城还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总，方小姐还在外面呢，好像在等车，要不要送她一程？”苏白说道。
他们坐在窗边，能看见窗外，十一站在马路边。
“不用了。”
他的目光又落在支票和那房产证上，嘴角勾了勾，也不知道是在笑谁。
罢了，她有叶菲当朋友，相信生活再怎么困难也不会再像几年前一样那么无助了，不需要他担心。
他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辈子。
……
一辆taxi很快就等到了，十一坐了进去。
她回头看一眼，咖啡厅外空荡荡地，并没有人出来。
司机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说：“姑娘，要不要开慢一点让男朋友追出来？”
第305章 没有你的夜晚难以入睡（4）（）
司机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说：“姑娘，要不要开慢一点让男朋友追出来？”
噗嗤……
“师傅，你经常接到这种单啊？”
“我老江湖！看你魂不守舍的，立马就猜出来了！怎么样，我厉害吧？哈哈！”
“恭喜你师傅！你——猜错了！”
她哪有魂不守舍？
她是怕他追出来才是！
要不然她也不会选择打的了，这么贵！
一身轻真好！
这下，她和顾连城之间就彻底分干净了吧？
她才不会收顾连城的东西，既然离婚就要离得干净点，收了东西就变质了，有些事也说不清楚，和他再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开了窗，十一趴在窗口感受了一下风，自由，满满都是自由的味道！
“自——由——啦！师傅，我自由啦！”
的哥莫名其妙，这姑娘看着模样挺正，里面刚出来的？
……
苏白跟着顾连城辛苦出差，被准许放几天假，早早就下班了。
玛莎拉蒂在黑夜中驶来，车灯关闭。
车里，一抹身影出来。
在外面就能看到客厅里很暗。
顾连城开门，开灯，换拖鞋，视线不经意地扫向了客厅中央的沙发上，愣了愣。
沙发的某个地方似乎还有一个隐形的轮廓似的，让他觉得她还坐在那里，开着电视等他回来，然后通常都是等到困意袭来，靠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站在门口，能想象出那个隐形的轮廓在沙发上摆出三十六式各类坐姿躺姿。
那丫头，占着他宠她，形象对她来讲一点都不重要。
“先生，您回来了！”方嫂听到声响，从二楼下来。
“恩，给我煮碗面吧。”
“好~太太也吃吗——”方嫂一边无意识地说着，刚走进厨房就觉不对了，懊恼地跺了下脚，“瞧我这记性！方小姐都搬走了……”
顾连城站在原地停止了行走。
刚才方嫂突然提起的时候，有一瞬间，他也以为她还在这个地方。
时差，加上没有休息就加班继续工作的缘故，让铁打的顾连城也有些累了。坐在沙发上等吃的过程中，单只手撑着太阳穴就睡了过去。
“老公~老公起来吃东西啦！别睡了！”睡梦中，有一道柔软的声音在唤他起来。
很困，不想睁眼，就感觉到那小东西肆无忌惮地爬到他身上来，大胆地挠着痒，不肯罢休。“老公~快点起来了啦，不然晚上没得‘吃’哦！”
这丫头，还敢威胁起他来了！
缓缓睁开眼，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庞，笑得眉眼弯弯，两个酒窝陷得很深。她笑起来很甜，总是能让人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好。
“又闹了。”他说出这几个字，口吻是宠溺的。
“才没有闹~”她的声音有着她独有的娇嫩，别人都学不来，“别睡了，快点起来吃东西吧！方嫂煮的，可香了，再不吃就凉啦！”
她从他身上爬了下去，笑嘻嘻地要走。
“别走——”顾连城倏地伸出手去抓那只从自己身上滑过的手。
然而抓空了，只抓了一手的空气。
视线中的那张笑脸渐渐地变得模糊不清。
第306章 没有你的夜晚难以入睡（5）（）
视线中的那张笑脸渐渐地变得模糊不清。
最后像湖水一样，被搅了一下，扭扭曲曲地消失了。
“别走……”
脑袋点了一下，他蓦地有些清醒了，慢慢睁开了眼。
他还在别墅里，坐在沙发上，墙上的钟离他睡过去前只多走了一刻钟。
客厅里的灯是橙黄色的，很安静，和刚刚进来时没有区别。
他只睡了一小会儿，竟然就梦见她了。
那个梦还非常真实，现在回想起来也还是觉得刚刚她真实存在过。
刚睡醒有点模糊，到底哪个才是梦？
离婚是梦吗？
他现在才刚刚睡醒，回到卧室里，还能看见她躺在床上？
“先生也没习惯方小姐离开吧，”方嫂一边说着，端着一碗面从厨房里出来，“如果不舍得，为什么不当着方小姐的面说出来呢，女孩子嘛，多哄哄开心，说不定就会回来的。”
方嫂的话，让他清醒了。
那四年是梦。
他不说话，过去坐下，吃面。
方嫂在一旁没事，随口念着：“我也没习惯方小姐走了，总是时不时就想起她。不知道怎么说，就感觉啊，这里少的不只是一个人而已，少了很多东西，气氛不一样了，就连空气都好像变了味儿。”
顾连城还是不语，安静地吃面。
是，好像变了，方嫂的面吃着都没有原先香了。
冥冥之中，真的连空气都好像被她带走了一样。
拥有的时候，没有想过这么多，觉得到时候离了婚，一切都还是一样的，只是将来身边会换个不同的人，也无需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