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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大话,等到鞭子抽在身上就知道厉害了。
观刑的众人中自然少不了太子,他兴奋地跟坐在身边的二皇子说话,“哎,你说老三平常一向假正经,从来没听说他玩女人,怎么偏在那一天他就想起玩女人了。这下可好,马上到手的公主玩丢了,火龙鞭倒玩上了身,你说他后不后悔?”
二皇子笑容依旧,摇头叹息,“三弟,他也真是糊涂!”
旁边忽然有个孩子的声音接话,“太子殿下,二哥,哥哥已经被父皇处罚了,你们两个何必背后说人,落井下石!”
两人一起回头,与他们隔着两个座位的地方,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孩子正怒视着他们,一身黑衣衬得他苍白的脸越发没有血色,眼睛里却有怒火一跳一跳的。
二皇子做人玲珑随和,立刻向那孩子点了点头,歉意一笑。
太子哪会把那孩子放在眼里,冷笑道,“云祥,你是怕了吧,老三一死,就没人罩着你了!”
贺云祥越怒,一双苍白瘦弱的手攥得紧紧,“哥哥才不会死呢!他最了不起了。谁也不能杀死他,父皇不能,你不能,火龙鞭也不能!”
太子哪肯受这个气,起身就打算抽那孩子一耳光,被皇后娘娘一声喝止,“云海,你和他置什么气,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巳时已到。行刑之人提起在烈酒中浸了十二个时辰的火龙鞭,漆黑的鞭子被烈酒泡出了血色,殷红刺目。他一抖手腕,血红长鞭如灵蛇般直扑向贺云阳,“啪”地一声在他背脊抽下了第一鞭!
贺云阳猛地一震,用尽全力咬牙才没叫出来。原来挨火龙鞭真的会有这么痛,背上像着了火般的灼痛着,一直痛进脏腑,痛进血脉,痛进灵魂!
第二鞭继续抽下,贺云阳在想着她,她面对火麒麟挡在他身前,她说,“傻瓜,你就站在我身后。”
第三鞭抽下,贺云阳在想着她,她说,“贺云阳,我们是朋友。”
第四鞭抽下,贺云阳在想着她,她说,“贺云阳,你为我活着,好不好!”
第五鞭抽下,贺云阳在想着她,她说,“贺云阳,这是你的卖身契!”
第六鞭抽下,贺云阳在想着她,她说,“贺云阳,我不能跟你走……”
……
第235章带我去看他()
齐朝太子贺云海觉得很扫兴很没意思,因为他没看到贺云阳出丑,也没能如愿以偿地看他当场死掉。
火龙鞭之威贺云海年纪很小时见识过一次。他记得那个受刑之人只是被抽五鞭而已,但每一鞭下去的惨叫,都要持续好久,叫声之凄厉惨绝,让他后来做了好几夜的噩梦。
因为抽得少,那人当时保住了命,但还是在后来越来越频繁的旧伤复发的折磨中死去了。
今天父皇要抽贺云阳三十鞭,太子本来乐呵呵地等着看好戏,要听老三叫得有多惨,还期待着能看到他当场死亡的最佳戏码。结果,什么好戏都没有。
三十记火龙鞭抽下来,贺云阳有过两次短暂的昏厥,但从始至终一声不出。而且,最后行刑完毕把他拖走时,他还有气息。
太子看到行刑台周围的御林军目送贺云阳被拖走,眼里都有敬佩之色。几位皇太妃和皇妃都在低声感叹云阳那孩子太硬气了,亏他怎么忍下来的云云。就连向来和自已最好的老二贺云涛,脸上亦有感佩之色。那个打小就被自己害残废了的四弟贺云祥是和老三相依为命的,他眼里转着泪,但死死咬着牙,忍得浑身发抖也不肯哭出来。和老三一样的死硬。
那个老三,连挨火龙鞭都能挨得漂亮,让这么多人心里都佩服他向着他。太子除了再添一份对贺云阳的羡慕忌妒恨,再也没有什么办法。
贺云阳受鞭刑时,天景正被莫名而来的心慌折磨着。她的心好像突然被只手攥住了,一下紧一下松地捏着,酸痛难奈。天景呼吸急促,似乎听见有个人在远方声声呼唤她的名字,他叫她一声,她的心就难受一分。
半个时辰后,她纠结难受的心终于渐渐平定了,而这时贺云阳刚挨完三十鞭子,正被拖去柴房,经受另一场更加漫长难熬地考验,没药没水,只有一颗不甘也不舍死去的心,吊住他最后的一口气,艰难地和死亡对抗。
被安插在齐朝宫中的大渊密探们,也都知道自家皇上对贺云阳极为赏识看重,有了关于他的消息向来都是第一时间呈报回来,今天这个消息虽然不光彩也不好,但贺云阳的硬气顽强他们也挺佩服,再说他已经气息奄奄,如果现在不报,等他死了再报恐怕皇上会生气的,于是,快马加鞭地把这消息呈送了回来,而且消息足够新鲜,贺云阳早上挨了鞭子,晚饭前锦阳帝就看到了这份密报。
锦阳帝看过密报,一声叹息。心里好生惋惜这个孩子,明明是大好的人才,怎么也做这种不堪之事。火龙鞭的威力他也有所耳闻,那孩子受了如此重罚,就算侥幸不死,恐怕以后也是废人了。
听说这几日天景的心情都不好,所以他今晚去明华苑吃饭,陪陪女儿。
吃饭时,大概是想说些新鲜话题逗一直郁郁的天景开口说话,锦阳帝居然说起了这件事。然后他看到正无精打采吃饭的天景一下子僵住了,片刻之后,她猛地咳嗽起来,咳得很凶,咳出了眼泪。
她抹着眼泪抱怨道,“父皇,人家好好吃着饭,您干嘛说什么贺云阳挨鞭子的事,血淋淋的好恶心,我现在没胃口了,不吃了,您和母亲慢用吧,我先回房去了。您下次来,要讲个好听的故事赔我。”
锦阳帝好心讲错话,又心疼女儿饭吃得少,对着她的背影道,“等下父皇派人去告诉御膳房的人,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金丝酥酪。”
天景不回身,只含糊应了声“多谢父皇”,就闪进了自己的房间。
天景不能回头,因为此时的她,已经泪流满面了。
回到房中,她扑进帷帐,把头压在枕头和被子下,痛哭失声。原来他所谓的皆大欢喜的结局是这样的吗?贺云阳,你怎么会认为你死了我也会欢喜?贺云阳,你为什么连一枚可能永远无效的卖身契也不留给我?贺云阳,你当时为何不告诉我,你不可能娶那个公主?你为何不挑明我若不跟你走,你就一个人“走”?贺云阳,其实我心里是想跟你走的你知道不知道?只是我误会了你的意思,我以为你给自己留了退路。可我怎么忘了,你疯起来,是从来不给自己留退路的!
天景真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胆小!他宁死也不娶她之外的女子,可她怎么没有勇气大声对父皇说“贺云阳的道德水准没有问题,他那些所作所为不过是在作戏,因为他不要娶那个什么公主,他要娶的人是我,只有我!”
可是她没勇气说出口,甚至连为他哭都要小心翼翼。因为在父皇和所有人的印象中,她和贺云阳就是两条相距十万八千里的直线,从未有过任何交集。她和他应该是陌生人,最多只从他人口中听说过彼此的名字而已。一个陌生人的生死,不应该放在她的心上。
这两年来,看过他们所有悲喜,知道他们所有故事的……其实只有小吱。没有一个人,只有一只鼠。
想着小吱,她就听到一个细小的熟悉声音在叹息,她立刻掀开被子枕头,在大透一口气的同时勉强睁开被泪水泡得肿胀的眼,真的看到了小吱,它正坐在她的床头,埋头叹息。
天景第一次没和小吱以“你家公子”为开头展开对话,她一把将小吱攥在了手心,大声道,“带我去看他,无论他是生是死我都要看!现在就去,立刻就去!”
小吱被她攥得喘不过气,勉强说道,“天景公主,我就是来带你去看公子的,公子还活着。不过不能马上去,你得弄些水带去给公子喝。还有,你先放手,你快捏死我了。”
宫女们好生奇怪,不知今晚天景公主什么东西吃得咸了,超级能喝水。她们已经给她换过三壶茶了,都是一柱香时间不到就喝光。跟她说不能再喝茶了,晚上会睡不好觉的,公主就烦躁挥手,“那就拿白水来,快点,我渴死了!”
第236章相濡以沫()
天景有一只跟玄明要的,很大的皮水囊,从拿到手就没用过,今天可是派上了大用场。
有了小吱的引领,天景顺利地来到了齐朝皇宫的御膳房,小吱轻声道,“公子就在后面的柴房,你先藏在这里,我去把门口的人引开。”
柴房这种地方,百姓家的和帝王家的,也许只有大小的差别,其他的,都是一样的脏乱狼籍,到处是灰尘和蛛网,让人一刻也不愿多呆。
天景一脚踏进来就看到了贺云阳。他伏在一张破草席上,身上盖着条薄毯。墙角一张桌上点着一盏幽幽暗暗的灯,让她能勉强看清这凄惨的一幕。
天景跪坐在他身边,伸手去探他的呼吸,那一丝鼻息似有若无,甚至就像是她的心理错觉。可他身上是滚烫的,这种夸张的热度不是高烧所致,小吱说,中了火龙鞭就是如此。在如此的高热炙烤中还不给喝水,就是神仙也熬不住啊。
她抚着他的脸轻声呼唤,他的名字叫了好多遍也唤不回他的一点意识,天景的心凉了半截,想了想,她小心地从水囊里倒出点水,用手心鞠着,涂在他额上,脸上,手上,轻声叫他,“贺云阳,有水喝呢。你醒醒,醒来喝水啊!”
那一点清凉暂时缓解了火焚之苦,加之贺云阳的生命力太过顽强,他竟真的慢慢醒了过来,艰难地转头,眼睛里是空的,好一会似乎才渐渐有了视觉,看到了那只不停往他身上涂水的手,和手的主人,“天……景……”
“贺云阳,我这就倒水给你喝啊……”
天景的话卡住了,她四下里打量着,想找个能盛水的容器,可这里是柴房,她能找到才怪。
所以说小吱是只神奇的耗子精,它进来时,嘴里衔着一只碗,而且它还是只有眼色不当灯炮的耗子精,放下碗就出去了。
天景倒了碗水,才发现自己跪坐着才还是太高,贺云阳现在的情形,只能勉强转头而已,要喝水真是很艰难。
天景把水囊放在旁边,自己也伏了下去,和他并肩趴在地上。把碗端到他嘴边,“喝水吧。”
贺云阳呆了呆,道,“你赶快起来,地上凉……”
“你喝水吧,别说话,省点力气。”天景把碗凑在他干裂的唇边,“我们是盟友,同进同退,同荣同辱,你趴着我就陪你趴着,你站着我就陪你站着,反正我总是跟你在一起的。快,喝水!”
贺云阳勉强笑了笑,低头喝水。
很快,天景就把皮囊里的水倒得涓滴不剩,贺云阳身上的温度降了些,精神也略有振作。天景松口气,从怀里掏出带来的伤药,“我来给你上药,这个药止痛效果很好的。”
贺云阳紧张起来,忍着痛吃力地往旁边挪,“不用,你不要看……”
“你躲什么呀!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胆小。”天景凑过去,轻轻掀开他身上的薄毯。一眼看过去,她的手一抖,毯子又落下了。天景咬痛了舌头也没叫出来,只觉得心都快从口中跳出来了。
来时她就已经作好了看他伤口的心理准备,想着肯定是鞭伤纵横,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但是再不忍睹她也能咬牙看着,一定要帮他上药。
可是她见到的真实完全超越了她的承受力。贺云阳的背上,赫然是一个血淋淋的洞,居然都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这哪里是鞭伤,这就像是用刀,一刀一刀剜出来的。
“让你不要看,怎么样,吓坏了吧?”他艰难伸出手,覆在她不停颤抖的手上,“你的药没用的,火龙鞭伤,必须要用专门的药才能治。再过一天……我就能出去了,他们会给我治伤的,你放心吧。”
这时小吱一头扎了进来,惊慌失措,“天景公主,你快走吧,太子……带了几个人朝这边来了。”
贺云阳脸色一变,也催促道,“你快走,快,小吱,你赶紧带她出去。”
“我才不走,太子就是来落井下石的,我走了你怎么办?”
“天景你听话,都这时候了你还要惹我生气吗?”
“我当然不想惹你生气,”她摸摸他的脸,“你知道的,我又不是冒失鬼,我既然不走,就是有备而来嘛。”
天景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用白纸剪得小人,一下撕去了纸人脑袋,把没脑袋的半个纸人放在小吱面前,“你把爪子咬破,滴一滴血在上面。”
小吱朝自己的左前爪狠狠一口咬下,然后滴了一滴很大的血在纸人上,纸人的一半都染红了。
这时,太子和另外几人的笑语已隐约可闻,天景走到窗前,打开窗,一口气把纸人吹了出去。
太子兴致勃勃的,带了丰盛的酒菜和几个随从,打算好好“探望”一番正在受苦的老三。几人说说笑笑地走着。忽然一阵阴风起,几人转头掩面避过那阵风,再回头时,手里提的东西纷纷落地……
他们面前半悬空浮着一个白惨惨的人形,人没有头,断颈处不停冒着殷红的血,还在一点一点靠近过来。
太子发出一阵能吓死鬼的惨叫,带着几个随从落荒而逃。
小吱拍起爪来,大赞道,“天景公主,你这个幻术用得真漂亮。”
“哼,这算什么,还有更漂亮的呢。”天景又从怀里掏出三、四个纸人,“这都是我给竹竿准备的,你拿去埋在东宫门前,埋之前就像刚才那样,撕掉头,滴一滴血。保证那根竹竿好多天都是噩梦连连,不吓死他也得吓得半疯。看他还能有精神来欺负贺云阳。”
小吱大喜,抓过纸人就跑了。天景看着贺云阳得意道,“怎么样,我就是太子克星,竹竿只要见到我,肯定要倒霉。”
贺云阳补充道,“你见到他,他还是要倒霉。”
经过这一番折腾,火龙鞭的伤势又猛烈发作起来,贺云阳痛得浑身发抖,体温比刚才更高。天景抱着万一的希望把水囊反转过来用力地抖,也没抖下几滴水来。
贺云阳努力挤出一个笑,“你陪着我就好……我不渴。”
天景就是傻了也不会信他的话,她含着泪水望着他发呆,忽然问道,“贺云阳,你知道什么叫相濡以沫吗?”
“什么……”贺云阳正痛得天昏地暗,没听清她的话。
“相濡以沫,就是这样!”她凑过去吻上了他的唇。她温润柔软的唇有一丝清凉,努力抵抗着那火灼般的炙热。
贺云阳剧烈的颤栗,这一刻,剧痛和酷热似乎都不存在了,只有他和他心爱的姑娘相濡以沫。他闭起眼睛,干涸的身体居然还有泪可流,缓缓地划过脸庞。
这一个吻很长很长,这一个吻无关情,无关欲,只是两个人的相濡以沫,只是她想让他活下去。
这时,柴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人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第237章天景和秋荻夫人()
那个人一直站在门口,不进不退,而柴房的两个人已是物我两忘,根本不曾察觉。
门口的人终于动了脚步,一个极煞风景的声音含怒响起,“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两人乍然一惊,立刻分开了。天景回过魂来,顿时又羞又恼。一时忘了身在这破旧的柴房之中,拿出习以为常的公主范儿喝了一声,“你是谁,出去!”
一语出口的同时,她抬起头来,看到在昏黄灯光下站着的那个女子,看到那张美丽至极的脸时,天景心里“咯噔”一声,紧接着,贺云阳的呼唤也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