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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摔得扁扁的,那得有多难看!”
“哦,是这样吗?”又是这种狐狸一般的笑语,天景心里咯噔一声,想着他接下来不是要把自己推下去再做一下试验吧?可是贺云阳再没有恶作剧,他在她耳边说,“要是真为我着想,以后就做个怕死的陈天景吧,因为,我不想活在没有你的世界里。”
幻身符真的好神奇,天景看着另一个自己坐在桌前看书,完全没有破绽。她已经和母亲跟侍女们说过了,这个下午她哪里也不去,只在房里看书,谁也不要来打扰她。
从大渊飞到月氏国用了大半个时辰,但穿越溶阳山方圆百里的的空中乱流却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天景从来没有遇到过那么强劲而混乱的风,她和贺云阳被狂风卷着甩来甩去,就像两只纠缠在一起的断线风筝。
后来,两只风筝总算在溶阳山的半坡平安落下了,看着彼此灰头土脸的样子忍不住笑。
溶阳山很热,从半坡到山顶,似乎每向上走一步,热度便增加一分。天景还好,因为体内有冰璃雾的寒气,她几乎从不知道什么叫做热。身处这样的酷热之中,反而觉得很舒服。可贺云阳就遭罪了,他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脸色越来越红,呼吸越来越重,天景看着他的样子,真怕他会中暑昏倒,那她该怎么办啊?想想那片可怕的乱流,她自己都过不去,不要说带着他了。
“贺云阳,要不然你先下山去吧,我一个人上去……”
“别胡说,好像我很娇气似的,不就是热一点儿嘛,没事的。我适应力很强的,下次来就没这么难受了。”贺云阳又抹了把汗,“我前天来看过地形,前面有一段很陡的,你自己根本过不去。抱好你的衣服,快走吧!”
“哦。”天景把装着替换衣服的小包袱又往怀里抱了抱,跟上了他的脚步。
他们终于上了山顶,一个个冒着热气的泉眼参差排列,蒸腾起一片浓浓白雾,连天景都有点出汗了。她担心地去看贺云阳,可他没但没有将要热晕的意思,反而好像比刚才好了些。他拍拍她的头,得意的笑,“看什么,我的内家心法可不是白练的,我只要再修习二十年,就能达到寒暑不侵的境界了。”
“哼,寒暑不侵很了不起吗?”天景又想起了陆离,想到他的寒暑不侵,想到他为了让她也寒暑不侵送她的天极暖玉,那颗玉,现在还嵌在她的心脏里。却无法再让她寒暑不侵。
她叹口气,自己挑了个泉眼。回头瞟他一眼。贺云阳会意,递给她一枚哨子。“我先下去。你慢慢泡着吧,泡好了收拾好了就吹哨子叫我,我上来接你。”
天景接过哨子,不自觉想到玄明吹哨子驯他的猎犬的情景。贺云阳看她的促狭表情,就猜到了八成,叹口气,可怜兮兮道,“没办法,谁让我签了那卖身契呢,一日卖身,终身为奴啊!姑娘请自便,小人先下去了。”
天景目送着那个“小人”下山去了,才脱了外裳,慢慢滑进泉眼。温热软滑的泉水浸润着身体,真的是非常舒服。温泉的热气透过毛孔渗入体内,纠结在经脉里的隐隐寒意竟似真有退去的迹象。天景舒服地闭上眼睛,想想一个月能来泡两次温泉也挺好的,就是贺云阳太辛苦了。不过,谁让他卖身给她了呢!她摆弄着手中那枚骨哨,得意地笑。
月氏国边境处的一家小茶铺里,店小二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在他店中喝茶的客人,那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容貌气度都极是不凡。尤其是那个公子,他在这个茶铺做小二十几年了,就没见过那么漂亮的人……但是,也没见过那么能喝水的人。他都已经上了三大壶凉茶了,几乎是那个公子一人喝掉的,而且,居然还没喝够,又在要第四壶了。
喝了五壶凉茶的年轻公子终于把茶碗推到了一边,丢了一两银子在桌上,和那个红衣女孩一起走了。小二赶紧奔过去,把那一两银子拿起来左看右看。心想那个年轻人实在太奇怪了,那么斯文漂亮,喝起水来却像个车夫挑夫般不讲究,但付帐时又如此大方,他这个路边小店,三天也赚不到一两银子的。不知他们以后还会不会来?要是天天来就好了。
后来,每半个月,那一对年轻人都会来他店里喝茶,年轻公子的茶是越喝越少,但是银子却不少给,每次都是一两银子。
后来,这一对奇怪的客人,在他的店里,喝了十几年的茶。
第223章惊马()
锦阳帝最近很高兴,因为天景总算恢复正常了。
去年深秋天景大病了一场,高烧和畏寒症同时发作,病势非常凶险。整个太医院束手无策。他几乎以为这个最心爱的女儿就要这样夭折了。痛心疾首的他恨不得把所有无能的太医都拉出午门斩首,但那又有什么用?
没想到的是,某一天后,一直病重昏沉的天景忽然清醒了,高热退去,畏寒症也暂时压了下去。没人知道是哪剂药吃对了,反正所有太医的命是保住了。
可是天景病好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直恹恹弱弱不思饮食,人瘦得可怜。整天就躲在自己房里昏昏沉沉,半睡半醒。偶尔见到她一次,也是呆呆愣愣的,往日的灵气一点也没有了。
锦阳帝心中叹息痛惜,却无法可想,更不忍心责备女儿,只好眼看着她这样孱弱消沉下去,盼望着就像那次神奇的病愈一样,天景能突然得恢复过来,还和以前一样灵秀聪颖,伶俐可爱。
不知是他的慈父心感动了苍天,还是帝王的祈祷上天比较重视,总之奇迹再次出现了,而且几乎又是在一夜之间的变化,他的天景挣脱了那个恹恹呆呆的壳子,又恢复了往日风采,甚至比从前更敏锐聪慧了几分。
这次修订《农桑法》,天景的几点提议非常出色,不仅他极为欣赏,就连几位主管农事的几位重臣也赞不绝口,从前朝臣们对天景或多或少有些排斥,凡是她说的话提的建议看法,不管内容如何总是先驳斥一番,以表明他们对女子涉政的反感抵触。这次倒是全票通过了天景对《农桑法》的修改意见。
锦阳帝心里明镜一般,以前他们对天景的挑剔,基本是就是鸡蛋里挑骨头的没事找茬,原因只有一个:天景是女子。但这次天景一病几个月,一言不发,一条建议不提,甚至连朝堂和御书房都不进。这些臣子们反而开始想她了,想她的原因也只有一个:太子和她差得太多,不是一条水平线上的。
天景的彻底痊愈对另一个人同样是大震动,那个人就是太子。
这次天景一病病成了呆头鸟,太子自然是最高兴看到她这副模样的人。而每次来探望她都要唏嘘感叹一番,说几句诸如“天景你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哥哥很怀念以前和你一起在御书房聆听父皇教诲的时光”的感伤之言。
其实那时的天景也不是真呆,只是和贺云阳决裂的负面反应太大了,远超她的预计,她没有力量对抗这强大的负面反应,精神和身体都承受不了,就变成病弱呆头鸟了。换一种天景公主死都不会承认但确实如此的简单说法:她失恋了!
其实在天景病着的这段时间里,太子不是没有想过做些什么,可他不敢,也没有任何机会。他知道,父皇防着他哪。警戒力量方面,父皇加派了六个御林军,配合虎翼日夜值勤。而天景的药是秋月明和静思两个人轮换熬的,他如果敢在药里动手脚,不是要把母亲也陷进来吗?于是他只能狠狠咬牙,在佛前默默祷告:天景那丫头就这样呆下去吧,千万别再恢复过来。祷告着祷告着,天景就恢复正常了。太子极有种想掀了供佛香案的冲动。
三月十四,是秋月明的大哥秋睿堂五十岁生辰。五十岁生辰是大寿,锦阳帝向来宠爱秋月明,这次,更是不遗余力地给足了秋月明和秋家面子。御笔亲写了寿联,寿礼更是豪华隆重,而且,携寿礼前往贺寿的,是太子和天景。
秋睿堂是太子嫡亲的舅舅,舅舅的大寿,外甥岂能不去道贺。再考虑到天景才恢复了精神,这次秋睿堂的寿宴是在郊外罗虎山上的一处别院,春天的罗虎山风光极美,让她出去散散心也好。至于她是和太子一起去的,锦阳帝倒也不担心,就是因为她是和太子一起,难道太子还能笨到监守自盗?
于是他们两个就去了。因为是给家中长辈贺寿,那些皇室的捧场总要有所收敛,太子没有动用自己的车辇,天景也没有带虎翼跟随,兄妹俩同坐一辆马,后面跟着装礼物的车,就往罗龙山秋家别院去了。
罗虎山是昀城郊外的一座小山,名字挺有气势,其实山势平缓,除了有一段很陡的盘山路通往一处断崖算是有些山的险峻,其他的路还是很好走的,而且,春天的罗虎山,美得清丽秀雅,美得让人都不好意思心情不好。
天景现在的心情就很好,尽管她旁边坐的人是太子。
太子今天的心情也不错,于是兄妹俩相谈甚欢,两人都很小心,不去触碰任何可能引发不愉快的话题,只挑一些和他们自身有十万八千里远的趣闻来说,这种聊天方式很好,兄妹二人其乐融融,不时开怀大笑,服侍他们的两个宫女也在车厢另一边絮絮说着话。
秋睿堂的寿宴自然是极其热闹。天景是在内堂,和舅母及一众表姐表妹吃的饭。太子陪着舅舅在大厅里应酬。那些客人们见到太子爷,哪个肯放过向他敬酒的机会,太子的酒量又不是很好,所以尽管有舅舅和几个表兄弟极力替他挡酒,寿宴将散时,太子还是醉了七、八分。
因为第二天有大朝会,那是不能误的,秋睿堂也不好留他们住下。醉态可掬的太子推开执意要送他们回去的表哥,踉跄着被两个宫女扶上了马车。
太子靠在一堆软垫里半睡半醒,天景依着车窗看风景,看着看着,只听前面一声震耳惊心的沉闷巨响。
那大概是在放炮开山,紧接着又是第二声第三声,再紧接着,他们的马惊了。
“怎么回事?”太子终于被巨响和惊马引起的突然颠簸弄得清醒了,天景抖着声音回句,“太子哥哥,咱们的马惊了!”
话刚说完,车厢猛地一斜,天景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身子往前扑倒,虽然及时伸手撑在车座上,额头还是撞在了车座靠背上,痛得她眼冒金星。
这是辆大马车,驾辕的有四匹马,赶车的是两个人。
马惊得厉害,只听那两个车夫“吁,吁”声不绝,马车却颠簸摇晃得越来越厉害。天景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去用御兽术把马制住,可有太子在,她可不希望被他握有身怀妖术的把柄,再说,她现在死死抓着车座扶手还东摇西晃的,哪里还能走动。
第224章天景的保命咒语()
这时,天景看到了让她难以置信,让她大骂自己是笨蛋的一幕:在一次剧烈的颠簸中,太子的身上重重撞向车门,车门被撞开,太子掉了下去。天景听到了一声惊叫,叫得挺像,但那种毫无心理准备突遭意外的惊叫,刻意学,总是差了些味道。
倒是太子的侍女,看到他突然撞出了马车,叫了声“太子殿下”,想也不想就扑过去拉他,当然也摔了出去,她的惨叫,结结实实,如假包换。
她的小宫女芯儿哭叫起来,“天景公主,太子殿下掉下去了,该怎么办呀!我们,我们会不会死?奴婢好怕呀!”
于是她就开始大声地哭,大声地叫娘。
天景哭笑不得。她留神看窗外,果然不出她所料,马车现在已经拐上了那条险峻的盘山道,正在向断崖处疾驰。
天景瘫在座位上,现在马车已经不再倾斜颠簸,奔驰得风一般快,载着她奔向真正的死亡。
皇家马车和普通马车略有不同。皇家马车的车厢前有一道门,把车厢和车辕上的车夫隔开。若是寻常时候,想对车夫有什么吩咐,只要隔着门说话即可。可是现在,天景的任何命令对车夫都是无效的,太子显然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这一回弄了两个死士来当车夫,他们义无反顾地快马加鞭,要把公主的命和自己的命,一起葬在那断崖之下。
天景不会甘心等死,她挪到车厢前去拉那道门,如果她能用瞳术控制住那两个车夫,再用驭兽术制住奔马,那她和芯儿的小命就保全了。
可是,她的太子哥哥好容易有次能制她于死地的机会,自然方方面面都计算到位,包括这道门……已经是上了锁的。
“停车!停车!”天景彻底没了主意,拍着那道门大喊。明知道这样的叫喊不会有任何用处,这只是下意识的徒劳挣扎。
车马忽然又是猛地一颠,缩在座位痛哭的芯儿撞在了车厢壁上,晕了过去。
天景也不再徒劳叫喊,车厢里一下安静下来,她看着被太子撞开的那扇车门,思量着如果跳车的话能有多大的机率活下来,思量的结果是没有。这是又窄又陡的盘山路,从速度如此快的马车上跳下去,肯定直接摔到山下去。她今天出来是赴家宴,没有带着御风符。
又看了看窗外,她闭起眼睛大喊,“贺云阳!”
这个名字叫出口,她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踏实感,比念诵佛号还要踏实。好像念出了一句保命咒语。
马车的前面传出两声低哑短促的惨叫,然后是两声重物坠地的动静。天景愣了愣,她可以肯定,那两个车夫出了事,八成是死了。
是谁杀了车夫?马车现在没了驾驶者,岂不是更危险!
可事情不像她想的那么糟,反而出乎意料的好,马车突然减速,然后慢慢地停了下来。
天景怔怔地不敢相信,她咬了咬唇,才确定这不是个将醒的噩梦。她用力拍着车厢前的那道门,大声地喊,“贺云阳,贺云阳是不是你?贺云阳?”
回应她是,是那个再熟悉不过的慵懒带笑的声音,“那道门打不开,你偏要拍;这有扇门开着,你又不过来。陈天景,你是不是吓傻了?”
天景回头,那道开着的车门前站着一个人,不是贺云阳是谁?他笑看着她,向她伸出手。
“天景,以后你要记住,只要一个人对你动过一次杀机,你就要提防他一辈子。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只要和他相遇相处,就不能放松警惕!可你倒好,今天和太子在车里说说笑笑,乐得像个傻丫头,一点警惕心都没有,还真当他变成了好哥哥吗?
天景红了脸,“你怎么知道?你一直都跟着我们的车?我怎么没看到你?”
贺云阳在她头上一拍,“知道什么叫跟踪吗?能被人发现的跟踪,就不叫跟踪了。我昨天接到线报,知道今天你要和太子一起上罗虎山。我就来了,一直跟着你们。我料想,以你家太子的奸滑,他定然不会放过这个下手的好机会。你父皇让你和他一起,以为他不敢监守自盗,可是他偏偏走一招险棋,就来个监守自盗。他是豁出去了,刚才他坠车脱困,好像是断了一条腿,不过这戏就演得更逼真了,你父皇也不会,更没有证据再怀疑他。再说,断一条腿就拨了一颗眼中钉,也是大赚的。”
“可是他怎么能算准,开山的炮声一定能能让马受惊呢?皇宫中的御马可都是经过特别训练的,不容易受惊的。”
“你忘了那两个车夫吗?高明的车夫能把马驯得服服帖帖,也能让马受惊狂奔,炸山的炮声不过是幌子而已。”
天景无言,半晌嗫嚅道,“贺云阳,这次又是你救了我。我……谢谢你啊!”
“说什么谢,你不觉得生分吗?再说,这一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