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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开始劝说,“天景,还是先喝几口汤吧,等清和送粥过来,还得好一会儿呢!”
天景真的怒了。她本来不想和母亲完全把话挑明把脸撕破,彻底成为对立面。所以她才说要吃淑妃娘娘煮的粥,甚至想大不了以后我天天去凝芸宫和清和姐姐一起吃饭,母亲你总不至于追过去给我下毒吧?
可是她都已经退了一大步,都已经不想计较了,可母亲却不依不饶,步步进逼,非要把这碗毒汤灌到她肚子里不可。
既然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
她听话地接过碗,看着黄澄澄散发着苦香的参汤,忽然笑道,“母亲,您为什么非要让我喝这碗汤呀?”
秋月明一怔,随即答道,“参汤有营养嘛,这可是百年老参熬的汤,最滋补了,你快喝吧!”
“哦,是的,参汤最有营养了,”天景恍然,她把碗端起来送到母亲唇边,语气无比真挚,“母亲,女儿这一病,拖累得您日夜操劳费神,您的脸色好苍白,精神也不好,这碗参汤,应该您喝嘛!”
秋月明下意识看了眼碗里的汤,眼里闪过的惊恐没逃过天景的观察。然后她笑着推开碗,“天景,你这病了一场,怎么反而懂事了。有你这句话母亲就很安慰了。这参汤还是你喝吧。你的身体好了,母亲才能安心!”
天景也不再坚持,她的手转了个方向,悬空在了床沿上方,然后她松手,一声碎裂声清脆悦耳,瓷碗在砖地上摔得粉碎,汤水淋漓地洒了一地。
“哎呀,母亲,我刚才手一软,没有端稳,我真是的……”天景苦着脸,一叠声自责。秋月明怔怔看了会儿地下的汤汁,勉强笑了笑,“没关系的,厨房里还有,母亲这就叫人进来打扫了,再给你端一碗来。”
天景简直怒不可遏了:我摔了这一碗,你还要再拿一碗来。母亲,你就恨我到这个地步了吗?
她也探头看了看地上的汤,用很小但保证秋月明听得清楚的声音嘀咕,“真脏,里面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
秋月明如遭雷击般的剧震,回头,声音不能自控的凌厉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好好的汤,让人给弄脏了。”天景无所谓地撇撇嘴,“母亲,您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毒药,人吃了以后,中毒的症状就是一直睡不醒,睡着睡着就睡死了。哎,跟女儿前几天的症状好像呢!”
秋月明冷冷问道,“是吗?”
“嗯,就是呢。”天景笑得很甜,“母亲,我看过一本书,书里有句话很有道理,说一个人对你动过一次杀机,你就要提防他一辈子。而如果这个人第二次对你动杀机,你睡觉都得睁只眼。母亲,您说是不是?”
“你这丫头……说,说什么话,好像有人要杀你似的!”
“但愿没有吧!”天景叹了口气,偎进秋月明怀里轻声道,“母亲,天景好像从没对您说过,其实我记事很早,好像从出生起我就开始记事了。不骗您,那时候的事,女儿全都记得!”
秋月明猛地推开她,眼里脸上的惊恐满满地再也藏不住,“你说什么!”
第277章七月的开始()
从那天起,天景和母亲的关系分为两种情况,人前依然亲密无间,只有她二人的时候嘛,就冰冷沉默仿佛互不相识的路人。
天景无所谓。因为有过襁褓中的第一次谋杀,她对母亲的感情始终不如和父皇的亲密无间,现在又有了第二次,她对这个女人已经几乎完全没了感情。只要彼此给对方留几分面子,在人前把母慈女孝的戏份作足,也就可以了。
而且,把所有的话说明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用担心母亲会再用下毒这种方式暗算她。以母亲的聪明,当然知道有些把戏可一而不可再,尤其在当事人都已经完全明了的情况下,更是只能偃旗息鼓。于是天景可以放心饮食,不用再打到凝芸宫去蹭饭的主意。而且现在秋月明已经撕去了好母亲的伪装,所以什么参汤药汤之类的统统免去,只有一日三餐,爱吃不吃。
天景当然爱吃,她犯不上因为母亲对她的冷漠而亏待自己。她每天只有三餐一宿在明华苑,剩下的时间不是在御书房,就是去凝芸宫。失去了那份似是而非的母爱她无所谓,她还有父皇,和清和姐姐。
这一日上午天景从御书房回来,正遇见太子从明华苑出来,二人狭路相逢,一时间谁也不说话。太子笑得极不自然,天景心里没鬼,当然比他自在,笑问道,“太子哥哥你来了,怎么这就要走吗?”
“嗯,我来,来看看母亲。”
天景想这真是废话,你来明华苑不是看母亲,还是来看我的不成。她又问道,“太子哥哥可是来和母亲商量什么事情的吗?”
太子一怔,立刻急急地否认,“没有啊,我哪里有什么事要和母亲商量,妹妹你别乱想。我就是来和母亲说说给允炆办百日宴的事。”
陈允炆,是太子的儿子,今年三月出生的。天景本来挺喜欢那孩子,但中毒事件后就再没去过太子府看那个婴儿。她点头道,“时间真快啊,不知不觉的允炆都百日了,改日我去看看他。”
“不用了不用了。”太子双手连摆,然后又觉得自己的拒绝突兀了些,连忙说话回转,“妹妹,我不是想着你现在忙嘛,再说,允炆那么小,又流口水又流鼻涕的,抱着他会弄脏你衣服的!”
天景差点被这蹩脚的借口逗笑了,她淡淡道,“小孩子的口水鼻涕有什么脏的,大人倒不会流口水鼻涕,但某些大人的心,才是真脏呢。太子哥哥,你说是吧?”
“啊?啊!啊……”太子头都不抬,胡乱应着就走了。天景看着他的背景,忽然想起自己刚回宫的那天,他带着她,就是走在这条路上,一边走一边细细地给她讲着宫里的一切。那时他真是好哥哥呀,他还送了她绒绒呢。可是从何时起,他们开始背道而驰,越离越远,彼此憎恨,甚至……不死不休。
他不愿她去看允炆,是怕她会对他的孩子下手吧?可是太子哥哥,便是让我动手杀你我也不忍,何况是对一个无辜的婴儿。你为何以你之心,度我之腹?
贺云阳在送她回来的第三天,就带着小吱到袤合洲之外的星斓山闭关修行去了,那里曾是他的剑仙师傅修行的地方。他说要去闭关一个月,把为她解毒损耗的功力补回来。等他回来,再慢慢安排对付太子的步骤。
天景无奈,对于做皇帝这件事,她实在没有了当初的兴趣。但她知道,这件事现在已经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了。无论是父皇的意志,还是贺云阳的意志,都要强于她的意志。她如今就是被这两个意志强大的男人在背后推着,一步步走向那个位置。她没有别的选择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让自己强大起来,做好一切的准备。在坐上那个位置后,尽量做到最好。
六月过去了,七月是一年里最酷热的月份。也是天景过得最舒服的月份,她因为体内有冰璃雾的寒气所以从不怕热,最近又因为中过“春桃醉”的毒,经常整夜无眠。于是在一夜一夜的清醒中,她有时会摆上一局棋,和自己对弈。贺云阳说过,她的小聪明够多,但缺乏对全局的认知和掌控,应该好好学习下棋。那纵横十九路的棋局中,其实就是天下的微缩。
在遇到贺云阳之前,天景从没有把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任何一个男子放在眼里。她自恃是带着前生的宿慧来到这世上,从小就博览群书,又拜了翊雪为师,学习到一些法术,再兼口齿伶俐。就连朝臣们有时也对她甘拜下风,于是她越发骄傲,目中无人,于是上天生气了,让她认识了贺云阳。
贺云阳是她的克星,一点点克制下了她的骄傲。父皇也说近几年她变得内敛了许多,少了些锋芒却更加睿智了,从前她的很多见解虽然不错但总带些孩子气,现在却沉稳练达得让父皇都惊讶。
每次她被父皇如此夸奖都特别不好意思,因为这些全是贺云阳对她的影响。他从不对她说教,却潜移默化地教了她很多东西。虽然她从不承认,但贺云阳的确是她没有拜过师的师傅。而且这个师傅脾气还好呀,她胡搅蛮缠死不讲理的时候他只是一笑置之,或者抱她哄她。从不像翊雪那样对她大吼大叫,再加上一记让她眼冒金星的爆栗。
当然这些感激的念头永远都只存在她的心里,是绝不会告诉贺云阳的。不能让贺云阳得意还是天景不变的宗旨。但是,她现在真想他啊!
七月对她来说还有一点特别,她记得贺云阳的生辰就在七月。但他只是有次随口提了一句,并没说具体日子,她当然也不好意思细问。下次见面时她豁出去了,一定要问清楚。他知道她那么多的喜好口味,他画换命符时准确说出了她的生辰,而他的好多事她都不知道,这的确有些不像话。
她暗暗下定决心,下次见面,一定要问问他都喜欢什么,和他的生辰。哪怕他会为了她关心他而得意,那就让他得意一次好了!
第278章秀云宫还是明华苑?()
七月十五是中元节,也是鬼节。这天傍晚,天景和清和带了些纸钱香烛和供果点心,来到秀云宫门前祭奠宜妃。去年十月,在谢午华死于狱中,谢家满门流放之后。宜妃自己赐了自己三尺白绫,自缢在了秀云宫。她的丧事料理完毕之后,锦阳帝下令封了秀云宫,从此,这座大渊皇宫中最华丽的殿宇便日渐荒凉破败,有些喜欢惊惊乍乍的宫女内侍就常用秀云宫为背景编系列鬼故事,今天说听到有女人的声音在宫里哭,明天说看到白色的影子在秀云宫门前飘进飘出,后天又说亲眼看到了宜妃在宫门前在那棵古松上上吊。
后来这几个故事家越编越诡异离奇,可惜他们的才华用错了地方,皇宫不是民间的茶馆书场,没有一个皇上会喜欢怪力乱神的传言。聪明精滑的内侍总管不等这些话传进皇上耳朵,就把几位故事家请去喝茶了,第二天,这几位的脸都是红肿的,但同时,他们的嘴也闭紧了。
没有了人编排故事,但秀云宫的荒败破落依然不可阻挡,现在已经到了惨不忍睹的地步。天景跟清和到这里,都是硬着头皮壮着胆。
她们二人本来对宜妃没有半点好印象,恶感倒是有好多。她们是替玄明来此烧纸的。玄明肯定会在允王府里祭奠他的母亲,可秀云宫是宜妃进宫后就一直住着的地方,也是玄明和母亲一起住了十一年的家,这里对玄明的意义非凡,所以她们替他来此,作一番奠拜。
“天景,我听说今年的中元节与往年不同,有个什么特别的名目来着……唉,我忘了,反正就是今年的今天格外热闹。尤其是会有很多很多人到素影河边去放河灯,既然这样难得,不如我们去求父皇,让他准许我们今晚也出宫去放河灯,你说怎么样。”
烧完了纸,清和一边用带来的小扫帚小心地压灭残火,一边和天景说着她的计划。
她得到了一个十分意想不到的答案,“我,我不去!”
她不禁抬起头来看天景,想着这可怜的孩子,今天一定是特别不舒服,才会放弃能出去玩的机会。而天景果然脸色苍白,手都有些发抖。清和关切地问,“怎么了,你不舒服呀?”
“不是!清和姐姐,我从小就不能来这种阴森森的地方,我真的……会有些不好的感觉。当年我在古榆村住着的时候,那位赵奶奶就严禁我在每年七月十五的晚上出门,她说我八字轻身体弱,很容易招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所以,不干净的地方和不好的时节,都得尽量躲开。”
“是这样啊!难怪你不去放河灯。”清和本来不觉得有什么,但被天景传染到了,立刻也是心里发虚背上发冷,扫纸灰的手也微微地抖,她强笑道,“既然你不去,我一人去也没意思,再说父皇肯定也不许,那就算了吧。纸也烧完了,我们,回去吧!”
天景点头,于是两人又合掌念叨了几句提醒宜妃要记着保佑玄明的话,便起身离开了这座大渊皇宫中的闹。鬼圣地。
走出几步,天景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念头,想回头看一眼。但理智提醒她不许回头,似乎预见到回头所见的必须是不好的东西。于是她拉了清和的手加快脚步,可是心里的那个念头更强烈了,似乎有个声音不断地念着一句魔咒,“回头看看,回头看看……”
天景性格中的倔强被激怒了!看看就看看,有什么了不起,最糟糕的不过就是宜妃站在我背后,她活着时我都不怕她,我连她哥哥都不怕,我还能怕一个鬼魂不成!
于是天景立定脚步,回头!
正往前走着的清和一下子被拉住了。是天景,她站住了脚步回头去看,然后就不动了。
清和虽然不是胆小如鼠的女子,但现在只有她和天景两个。今天,一听她们是要来秀云宫烧纸,所有的侍女一个个把头摇成拨浪鼓,谁都不敢跟来。她二人素来待下宽厚,也不跟侍女们计较,不来就不来吧,她们就当一次光杆公主也好。
于是,现在就苦了清和,身处在这闹。鬼圣地附近,天景忽然中邪般僵立不动了,而她身边一个可指靠的人也没有。
清和壮了壮胆,也回过头看,然后长吁一口气,身后除了那座破败的秀云宫什么都没有。但她就奇怪了,既然最可怕的宜妃鬼魂没有出现,那是什么把向来胆大的天景吓呆了?
“天景?”她摇晃着天景的手轻声呼唤,天景仍是呆呆的,眼睛死死盯着秀云宫的方向。清和又向她所看之处瞟了一眼,还是什么都没见。
清和心里身上都开始发毛,再也顾不得温柔,手上用了些力,“啪啪”两掌拍在天景脸上,天景苍白的脸微微泛红,而她这才“啊”的一声轻叫,回过魂来。
“天景,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回去的一路上,这个问题清和问了很多遍,每次天景的回答,都是没什么,我只是最近精神不太好,突然愣住了回不过神来,就像做白日梦一样。
清和有些恼,刚才被她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现在她还不肯对自己说实话,什么做白日梦,这么蹩脚的谎话也说得出口!
天景看出清和生气了,摇着她的手一叠声的哄,“清和姐姐,我没骗你,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咱们两个多好呀,我要是看到了无头。鬼吊死。鬼之类的,哪能不和你分享!”
这时正好到了明华苑。清和被她逗笑了,甩开她的手笑嗔道,“一边去,谁要分享你的见鬼经历啊!你见没见到鬼我不知道,可我今天倒真正见识到了一只胆小鬼!”
天景告别清和进了明华苑,回到自己的寝室,坐下来呆呆发怔。她当然不能告诉清和她之所见,清和不会信,她也不敢说!
刚才,那个声音一直怂恿逼迫她回头看。于是她回头,她看到——身后的破败建筑居然不是秀云宫,而是明华苑!是的,她所见真的是明华苑,和秀云宫一样破败荒凉的明华苑。
苑门前,母亲静静站着,静静和她对视。母亲白衣白裙,发髻散乱,眼神阴冷,嘴角一抹浅笑,邪气妖娆。
第279章贺云阳的生辰原来是……()
天景在自己的寝室呆了一会儿,心里怎么都不能安生。她倒了杯茶慢慢喝完,放下了杯子,起身去了母亲居住的东跨院。
母亲在房里,正在和静思做着针线活,房中再无别人。天景一见她好好的,也就不想说话,可是让静思叫住了。静思向她展示一个绣着胖娃娃的红色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