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紧紧抱住她,发动了御风术,他在她耳边轻道,“天景,有我在呢,你会好好的,不要害怕!”
第269章强盗和美人()
“天景,不许哭!现在毒性已经溶进你的眼睛里了,流泪的话会加速毒性的深入,可能真的会失明!”
“你讨厌!是我母亲要我死,我心里好难过,你还不让我哭!”
“不管是谁要你死,你这不是还没死嘛。不许哭听到没有!”
“你讨厌!我知道你就是自私。我知道我要是瞎了你就不喜欢我了!”
“你就冤枉我吧。别说你瞎了,就是你真的死了,我这一辈子也只喜欢你。不过是替你着想,你那么喜欢看着我发花痴的,要是以后再看不见,岂不是会遗憾!”
“你讨厌!你还自作多情!谁说我喜欢看你啦?还发花痴……根本没有的事!你根本就不好看。我就哭,哭瞎算了!”
“好吧,就算是我自作多情。是我喜欢让你看我行了吧!在这世上我就喜欢让你看我,要是你再也看不见了,我就毁了我的脸,以后谁也别看。你觉得怎么样?”
“你讨厌……贺云阳我其实挺喜欢看你的,我不哭了。”
贺云阳松了口气,轻吻了她的额头,把她紧紧按在胸口,向下望去,此行的目的地已经到了。
大渊的静华山,岳霆寨,今晚在前寨值守的人正是息河。她带着六个兄弟,负责值二更至三更这一班。马上就到三更了,息河打了个哈欠,揉揉额头抵抗困意。
三更到了,息河跟来接班的几人交换了一些事宜,就离开前寨,往自己的住处去了。
正走着,听到身后有人唤她。那个声音让她无比惊喜,转身的同时叫道,“公子,您来了?”
叫她的的确是他。黑衣,银狐面具,都是她熟悉的。可是,他的身边还伴着一个女子。
那是个她从没见过的陌生女子。一袭红衣,身材小巧玲珑,看起来娇怯怯的。女子脸色苍白,一副萎靡的样子,整个人依在公子身上,似乎全靠他揽着她,她才能勉强站住。
“息河,你跟我过来。”公子并无意给她和这个女子互作介绍。只淡淡吩咐了一句,转身就走。息河满满的喜悦化为无声叹息,叹过后,也跟上公子的脚步。
贺云阳来到了自己每次来住的那间房,对息河道,“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我有事情有跟你交代。”
天景和他进了厢房的里间。她四下打量着身处所在,忽然对贺云阳笑道,“胡大王,你把我掳回你的老巢,莫非是要向我父皇索要巨额赎金吗?”
贺云阳一怔,随即笑道,“就说你没见识嘛。只知道索要赎金这种没意思的事,其实强盗掳美人上山的最终目的是做压寨夫人的!”
他口中笑谈,忽然一揽她的腰,就将她打横抱起。天景下意识要叫,想起了外间守着这家伙的一个手下,生生咬住了唇压下惊呼。瞟了瞟十几步开外的那张床,小心地问,“贺云阳,你不是来真的吧?”
那张漂亮的狐面笑得得意,“我从来不来假的。”
他的方向居然真的是那张挂着素色罗帐的床,天景都快紧张死了,但是又不敢叫。叫了有什么用,指望他的手下冲进来救自己吗?她想贺云阳这个家伙真是做惯强盗了的,居然在这个时候趁火打劫,实在太坏了。可是自己已经中了毒,可能就快要死了,就趁现在把身子给他也好,免得他一直记着,说不定下辈子都要来和她纠缠不清。
于是她安静闭起眼睛,乖乖地依在他怀里。
他果然把她放在了那张床上,说的话却是,“你困的话就睡一会儿,我有事要出去。外面守着的那个女子叫息河,你要是有事,就叫她进来吩咐。”
天景放下了心。原来贺云阳还是个君子,自己是误会他了。她睁开眼问道,“你要干什么去啊?”
“去配解药。解这种毒需要很多种药材。我尽量快些,大要两个时辰之内回来。”
天景看了看窗外墨一般黑沉的天,打量着他道,“你觉得这个时辰,有哪家药铺子还没关门?”
他笑,“关门了又怎样,天下有什么药材是我不认得的?其实买东西只有一个原则,付钱就行,不管有没有掌柜的或者小伙计上来招呼你!”
天景想他说话总是有道理,她点点头,用力眨了眨眼睛,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的视力更模糊了。她坐起身,伸手揭了他的面具,定定地盯着他看,喃喃说道,“贺云阳,要是我死了,不许你毁了你的脸,每年清明你去给我上坟时,我都还想再看看呢。不过也不许你再带这张狐狸脸了,你得去做一个把整张脸都盖住的面具,最好是那种青面獠牙的鬼面。以后,不许再让任何一个女子看见你的脸,绝对不许!听到没有,记住没有?”
他笑,“听到了,记住了!不过我是用不着去做鬼面的,因为你一定不会死。你睡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他扶她躺下,从她手里拿回面具戴上,就起身出去了。
息河正在外间踱步,见他出来了,忙迎上来道,“公子,你有什么吩咐吗?”
贺云阳低声道,“她是我的朋友。她中了毒,我现在去配解毒的药材。你就在这儿守着。一个时辰之后,你替我准备两只大木桶,多烧热水,需要的热水大概要有六大桶。然后,你就再来这里守着,直到我回来,就是这样。”
息河点头,“公子请放心,息河会把一切都料理妥当的!”
天景又是好不容易才从沉睡里醒过来,其实她在梦里就听到贺云阳在叫她,在拍她的脸,他的手指凉沁沁的,但这种凉意还不能把她从那种如山般沉重的困倦里拉出来。她是想睁眼的,她跟自己说再睡下去就真的死了,就再也看不到贺云阳了。哦,对了,而且再也见不到父皇了。她想自己真是不孝,怎么把贺云阳放在父皇之前,这样是不对的。还有,如果她还不醒,母亲和太子就得逞了。那怎么行,她怎么可以任他们得意!
她想东想西的,可任凭脑子里转过什么重要的念头,就是睁不开眼。
直到左肩上蓦地一下尖锐刺痛,那痛猛地撕开了蒙住她神智的魔障,她“啊”的一声叫,终于睁开了眼晴。
第270章解毒()
她第一眼就看到贺云阳苍白的脸,他脸上的惶恐那么明显,去拔插在她肩头的银针的手都有些微颤。
她脑子还是糊涂的,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问道,“你怎么了?”
贺云阳一把拉起她,他用力太大,她就直接撞进他的怀里,就被他紧紧箍住了。天景贴在他胸口,听到他的心跳,那么凌乱那么慌。他的声音嘶哑地低吼着,“你还问我怎么了!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能睡的丫头,你是属猪的呀,怎么叫都不醒,非得用针扎!”
他的声音里有了哽咽,“要是用针扎你都不醒,那我该怎么办呢?天景,我怕了你了,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我以前从没怕过任何事,但是……刚才我真是怕了!”
天景努力睁着眼睛抵抗困倦,她喃喃地说,“贺云阳我不吓你,我能坚持住,再困我也不睡了!”
贺云阳恢复了镇定,放开她道,“药材我都配齐了,我这就去作准备,你把衣服脱了。”
天景一怔,贺云阳已经狠狠一眼瞪了过来,“不准往歪里想,现在就是你有那个心我还没有呢!你中毒太深,喝药已经没用了,只能像在溶阳山泡温泉那样,把你泡在药汤里,解药才能起作用。”
他说着起身,在拉上帷帐之前又叮嘱了一句,“你千万撑住,可别又睡着了。”
天景听到他的脚步声出去了。先用力在身上拧了几把,痛得清醒了些,她开始解衣纽,一边狠狠地告诫自己,“陈天景,你要是再睡着,你就真的是头无药可救的猪!”
虽然极是艰难,她还是撑住了昏沉的意识,没让自己再睡过去。刚脱去外裳,她就听到贺云阳又回来了,还带进来几个人,他们似乎抬着很沉重的东西,放下之后就出去了。
贺云阳拉开帐子,见她还是睁着眼睛的,悬着的心才又落了回去。抱起她放进一只满是温热药汤的大木桶,说道,“用我教你的心法呼吸吐纳,把药力吸收到经脉里去。这个解毒方法还要配合针灸才行,会有些痛,你忍着些,不要怕。”
天景心里一抖,脑子又清醒了些。以贺云阳的忍痛能力,他所谓的“有些痛”,那就不是好忍的了。不过这样也好,免得自己又睡着了。
她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这药汤又苦又腥,还有种辛辣的味道。天景撑住神智,缓缓呼吸吐纳。颈后忽然一痛,一种异样的酸麻伴着疼痛迅速游走遍全身。天景忍着痛,只管专注地做自己的吐纳功夫。
贺云阳绕着她打转,不时在她身上刺一针或点一指。天景大汗淋漓,空气中渐渐弥散开淡淡桃香。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贺云阳把她抱出木桶,放进另一只里,继续重复刚才的步骤。空气中的桃香愈浓。
再过半个时辰,贺云阳把她捞了出来,放到床上去拉了帐子,叫人进来换水。小四带了几个弟兄进来抬木桶,抽着鼻子闻着桃香,可眼睛把整个房间都看遍了,也没见到半只桃子。
水换过了两轮,前后共三个时辰,这一番解毒的过程才算结束。小四再进来收拾木桶时,几人齐齐皱起了鼻子,因为屋里的桃香已经浓到呛人了,呼吸都困难。可房里还是连个桃核都看不见。床上的帐子拉着,公子倚桌而坐,极为疲倦的样子。他不敢多话,和兄弟们抬了木桶,就赶忙出去了。
息河拿了一套白色的中衣进来,也被这古怪的香味呛得轻咳一声,正靠在桌边闭目休息的贺云阳睁开眼坐了起来。息河把那套衣服放在桌上,又说道,“隔壁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那位姑娘可以随时回去休息。”
贺云阳累得不想说话,只点了点头。息河出去了。他拿起衣服,走过去放进帐子里,声音明显虚软,“你把湿衣服换了。我们到隔壁房间去,这间屋不能住了。”
天景很累,身体疲惫地一动也不想动。神智意识却是清醒明净的,那一层蒙在脑子里的混沌魔障终于消失了。虽然疲倦,但她极是欢喜,三下五除二换好了中衣,又穿上自己的外裳,钻出了帐子。
贺云阳斜靠在床边等她。她凑过去揭了他的面具,他惨白得丝毫不见血色的脸吓了她一跳。他皱皱眉,从她手上拿回狐狸脸戴好,“在这里,不要随便揭我的面具!”
她哦了一声,怯怯道,“贺云阳,这次你损耗了不少功力吧?”
他无力地笑笑,“也没多少,大概一个月就能补回来。”
他们离开那间桃香浓烈的房间,天景实在不明白,那种“春桃醉”为什么不用来做香料,而是杀人于无形的毒药。再想想母亲那与世无争的明媚笑容,觉得母亲和这种毒实在太像了。
隔壁房间的布置也差不多,贺云阳摸摸她的头,“你先休息吧。我也得去找个地方睡一会儿,剩下的我再另想办法。”
他这话有些古怪,天景问道,“我已经好了,现在一点也不困了,还有什么剩下的?”
他叹口气,“哪有那么容易!你中毒太深了,解药只能化解大约七成的毒性。还有三成,那种解药和针灸都没有用了,只能另想办法!”
天景有点懵,“可我已经很清醒了呀,也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那三成毒性如果不解的话会怎么样?”
他又摸她的头,“如果是身体正常的人,可能只会有点影响智力,变得有点傻或者反应迟钝。其实如果你也这样也不错,你本来就太鬼灵精,要是能傻一点反而就正常了。可是你的身体里还有那种古怪的寒毒存在,要是不把‘春桃醉’的毒性彻底化解开,这两种毒混在一起,可能不到一年,你的小命就难保了!”
他说完,迅速把一根手指压在她唇上,威胁道,“你敢说什么‘不要紧的我不怕死’试试!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有我在呢!”
天景躺在帐子里,意识清醒,一点睡意也无。她把玩着罗帐上的一缕流苏,想着贺云阳还想出什么办法来呢?
第271章换命()
一直躺到中午,越来越精神的天景实在躺不住了,翻身下床,坐到了桌边的椅子上发呆。
这一段中毒的日子,她每天昏睡难醒。现在毒性已解,或许像贺云阳说的那样解了七成。她就无奈地发现,前些日子她大概是把一两个月的睡眠时间都预支着睡掉了,现在她不但无法入睡,而且还很饿,前几天也都在昏沉状态中的胃口也苏醒了,不时地咕咕叫几声,提醒她好饿呀,该吃饭了!
于是很精神又很饿的陈天景只好坐起来发呆。
她不知道贺云阳在哪里。这里是他的山头他的地盘,他在这里一呼百应,可她在这里,离了他就寸步难行,没饭吃没水喝没人理睬。他说过,那个叫息河的姑娘会在外间守着,有事可以叫她。可她已经到外间去看过好几遍了,一个影子都没有。再说人家就是真的在外间守着,她也不好意思提什么要求。人家是绿林女侠,又不是明华苑里的芯儿莺儿,可以任她使唤支派。
“明华苑”三字跳进脑海。她一下打了个寒战,因为同时她想起了母亲的脸。四天前母亲慈爱地抚着她的头发,柔声细语地说,“天景,这不是什么病。你就是太劳神了,困了就多睡一会儿,没事的!”
如果她不是昨天晚上实在拗不过小吱的坚持,去银月原见了贺云阳,说不定今天已经长眠不醒了。而母亲肯定会哭得伤痛无比,会泪涟涟地抱怨父皇,“臣妾早就说过天景身体弱,经不起朝堂上那些辛苦,皇上您偏要给她施加那么多压力,皇上,您把天景还给臣妾!”
然后父皇就会抱着她哄着她,百般痛悔百般无奈。而到死都是糊涂鬼的自己就会被装进棺材埋入地下,让好多小虫子咬来咬去,咬成一副白骨。
天景霍然起身就向外走,她要去找贺云阳,让他送她回去,她要去……
走到了门口的她站住了,她要去干什么?去告诉父皇母亲给她下毒?她有证据吗?去指着母亲的脸大吼你是个毒如蛇蝎的女人!她有证据吗?
她就是回去也不能对母亲作出任何反击,她没有证据。
天景垂头丧气,转身又回到桌边坐下。和秋月明相比,贺云阳那位直接表现冷漠无情的母亲实在好太多了。
她正埋头琢磨那些纠结痛心的事,忽然“吱”的一声,房间被推开了。
她抬起头,一个“贺”字卡在喉咙口,然后用力咽下。
进来的,就是昨晚贺云阳带她上山时,只见过一面的那位息河姑娘。她手里捧着一个大大的托盘,小心走了进来。一见天景,她微怔,随即笑道,“原来姑娘已经醒了,我还想着姑娘可能还在休息,因此现在才送饭过来,姑娘莫怪!”
天景一听她是来送饭的,满心的烦恼立刻就去了一半,忙微笑起身,谦和道,“息河姑娘说哪里话,是我给姑娘添麻烦了,多谢姑娘照应!”
息河也随口答应着客气话,走过来放下托盘,开始把盘里的东西一样样往桌上摆。
盘里是一碗香菇鸡丝面,一碟点心,里面有金丝酥酪和蜜豆松糕两种,一壶茶和几本书。
息河摆完东西。为天景布置下碗筷,又倒了杯茶,那味道清幽的茶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