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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房遗爱还没这胆子敢谋害皇子!
这点李世民敢确认,只是——他食指拇指摩挲着,眼神黑沉沉地瞅着房遗爱。
“房遗爱,是不是你谋害九弟——”高阳公主察言观色后突然大声斥责,“若是你是加害凶手,还请圣人不要顾及房遗爱是女儿的驸马而手下留情,必要明正典刑,以正国法呜呜九郎!都怪你姐夫作妖,胡乱折腾膳食,以致你贪食中毒呜呜”
高阳公主跪下向皇帝陈表忠心,最后难耐地靠着长乐公主身上哀哀哭啼。
“——你还有何话说?”李世民怒气滔天,他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房遗爱。
高阳所说很有道理,极可能是房遗爱折腾的食物有问题,否则东宫膳食没改弦易张的时候,一向平安无事。
“回圣人,听张太医的话,现下最紧要的是确定毒源,以尽快对症下药,救治晋王殿下。”房遗爱心慌后,头脑一片冰凉,反而突然变得极其冷静起来。
此时他突然站直身子,眼神沉稳,拱手一礼后,请皇帝旨意:“还请圣人容臣查看晋王殿下之前的吃食,提审东宫的厨子和经手宫人”
高阳冷笑,欲要再插嘴,反而被长乐公主拉了一下,长乐公主瞅看她的眼神很是奇怪。
高阳这才想起,毕竟房遗爱是她的驸马,她不能“落井下石”的太明显。
这才止住嘴,不说话了。
身为宰辅之一的长孙无忌倒是捻着胡须静默一旁,未发表一言一语,但房遗爱感觉到了投在他身上的视线是有多么锐利。
李世民听闻房遗爱的恳求,冷笑端坐,一边让太医赶紧去煎药,一边准许了房遗爱的审问和查看。
但这时床上的晋王突然大声呻|吟了一声,神色极其痛苦,李世民替他拭汗,差点落泪。
他的观音婢可就留下这几根苗苗啊,难道又像兕子那样,他要再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么?
“还请太医速速催吐晋王?”房遗爱皱眉,他面容冷静,仿佛看淡生死,这时条件不允许,不能进行“输液”或者各种血液检查,只能用最基本的解毒方法。
张太医急忙道:“驸马,已经让晋王吐过一回了。可还是——”
唐时读书人一般也读一些医书,就连皇帝陛下也懂一些医理,张太医早就听说房遗爱“嗜好读书”,这时也就不太奇怪他的话了。
“驸马还是别不懂装懂,干扰太医的思路了。”高阳这回注意了称呼。
可这让房遗爱厌恶地蹙眉,都懒得看她。
他继续跟张太医说道:“试过牛乳催吐吗?”房遗爱举例了一个案例,说砒|霜之毒可用牛乳解之,虽然现在搞不明晋王所中之毒,但喝杯牛乳还是无害的。
李世民犹疑不定。
“阿耶不妨一试。”李承乾轻轻说。“牛乳总不能让九郎更严重。”
李世民默许,没有反驳。
李承乾让赵德子速速找来温牛乳,强灌了晋王一肚子,很快李治又吐了一回,但仍旧面色红赤,全身冷汗。
这时的房遗爱这功夫已经查看了晋王之前所食,菜都是给太子李承乾吃过的,厨子一身伤痕的过来,眼神期待的望着房膳郎,他一条小命可全靠房遗爱解救,自然对房遗爱的问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太子殿下,小臣还能问您几个问题吗?”房遗爱皱眉,转过头问太子。
李承乾点头,高阳公主一旁冷笑,她倒要看看房遗爱如何脱罪。
李承乾顾忌李世民脸色,拉着房遗爱道一旁说话,房遗爱问了几句,知道晋王喜素食,而太子喜荤,这事东宫都知道,所以厨子上来的那盘炒秋葵,都进了晋王李治的腹中。
当然,厨子自得了房遗爱的指点后,炒菜会的不止一样了,还有一些其他素菜,可房遗爱看着这秋葵,脑袋里不知道怎么想起了一个和秋葵长相极其相似的植物——曼陀罗。
后世人喜爱采摘野生天然野菜菌类,不是误吃了毒蘑菇,就是食用了不明毒野菜进了医院,其中就有曼陀罗,因它与秋葵外观十分类似,导致很多人误食以致中毒——症状正是面色红赤,时有幻觉,神情迷乱,心跳加速
李承乾听了房遗爱的分析,叫来了几个太医,张太医特意扒拉看了一下那盘剩下的炒秋葵,终于看出一个“秋葵”的异状——
“这果然不是秋葵,正是曼陀罗。”张太医断言,他掰开曼陀罗,露出里面黑色种子。
“晋王所中之毒就是这曼陀罗。殿下有救了。”张太医喜极而泣。
“那还不赶紧重开药方。”李世民呵道,但紧皱的眉头松懈了一些。
“——可,熬药尚需要小半个时辰。”张太医忧愁,就怕晋王症状严重,拖延下去会有不好。
“先用浆果挤汁水给晋王殿下灌服。”维生素c解毒,何况曼陀罗之毒本来就需要芸香科的生物碱解毒,但此时没有提取的西药,只能依靠太医。
张太医他们开的药物,房遗爱看了一眼,有大量黄柏,正好是芸香科属,但熬药时间较长,希望晋王并没有吃下多少“秋葵”。
房遗爱已经做了他能做的事,张太医很是信服房遗爱,刚刚的假秋葵就是房驸马发现的,且之前的牛乳灌服后,晋王情况此时也比之前好转不少。
宫人们此时拿来浆果汁,李世民没有反应,并未深想,他只痛惜地望着躺在床上的李治,可高阳公主却阻拦宫人喂服晋王,扭头陈禀李世民道:“阿耶,从未听说驸马懂何医药?万万不能拿九郎的命试药啊!”她神色非常“焦急”。
房遗爱冷冷地瞅着她,“公主如何得知我不懂医药?”
“哼,你懂不懂我还不知道?”高阳公主鄙视道,“你素来不学无术,不通文墨,更何况去看医书?”
张太医他们都不知道的事,他房遗爱哪里会知道?!刚刚一定有蹊跷,她怀疑也许这“秋葵”是他房遗爱自导自演呢。
高阳阴谋揣测,忽然瞪大眼睛,她欲张口却又闭上嘴,眼瞳却转了一圈,按耐下去。
“高阳,遗爱怎会不通文墨?他之前还曾作了一首诗”李承乾向李世民陈说了房遗爱为一碗粥作下的诗,当时杜荷和赵德子都在场,并不是他为房遗爱开脱。
房遗爱这人确实“读书甚多”啊。
李世民狐疑地瞅着房遗爱,但这时不好计较他心中的疑惑,反而问了太医,太医们也不知道浆果是否有解毒功效,但这等水果无毒无害,房驸马愿意支招他们也愿意受着,实在是担心晋王病情有变化,有驸马在前面顶着,他们的责任也会小些。
还是李世民作了决断,他如何不知道太医们的明哲保身之道,但房遗爱近来很是有些“邪乎”,若不是李淳风保证了房遗爱还是其本人,李世民也不会放任太子“重用”房遗爱。
在他看来,房遗爱也只是给太子“逗趣”的玩意儿,缓和他们父子的矛盾。
东宫的于志宁那些人对太子也是过于苛刻,有房遗爱顶风,总能让太子开怀一些,太子早晚会懂他对他的拳拳父爱之心。
“就照驸马所言。”李世民也不直呼房遗爱的姓名,语气缓和很多。
晋王服用了浆果汁,再加上太医熬好的药汤,一个时辰后,李治的神色已经平稳,呼吸均匀,显然是曼陀罗之毒解的对症。
最后,房遗爱见晋王李治苏醒,浑身突然松了一口气,这未来高宗皇帝总算没被他“蝴蝶”死掉。
房遗爱是万万想不到,他在东宫当个典膳郎还有这等凶险风波。
他就是说呀,离这倒霉太子太近不太好啊。
房遗爱很钦佩自己刚刚的“沉着冷静”,他好像就是现代的医生和警察附体,既拿得来“手术刀”,又能侦破案件——
简直,真是太厉害了!
李世民虽然没直接说感谢房遗爱,但房遗爱很直观的感受到了大家的注目,尤其是那长孙无忌,素来和他阿耶不对付,离开前也一脸“重视”地深深瞅了他一眼。
房遗爱得瑟地一笑,可转过头看到太子李承乾就一郁闷。
李承乾拍了拍房遗爱,交给了他一个任务:“遗爱,晋王中毒的凶手还在东宫我亦想不到你还颇通刑名断案!”
言下之意很明显,这是让他找出凶手。
可房遗爱连忙推却,“殿下,这事圣人已交给大理寺卿。”刚刚大理寺卿得了圣旨已经急忙来过,人证物证都已经移交过去。
“且看着罢,不过是抓个替罪羊。”李承乾淡淡道,然后转过头目光凝视他,一副“你才是我心腹”的神态。
房遗爱无语凝噎。
他哪里知道凶手是谁啊?!
*
高阳公主回宫去了韦贵妃那一趟,然后没呆多久出宫,但却没有回房府。
她直接到了魏王李泰那里。
“四哥,宫内今日的事你听说了罢?”高阳目光灼灼,红唇吐出一句话:“我怀疑九郎中的毒,是驸马所投——”
“怎么可能?”李泰消息很灵通,他又从高阳嘴里听了一遍那时的情状,稍作联想,这投毒幕后黑手应该是另有其人,也许晋王是被牵连,投毒之人可能想谋害的真正对象是太子
但,李泰扬起嘴角,忽然睨视着高阳公主。
“——高阳,你该不会是想直接坐实‘驸马投毒’罢?!”
第16章 你错过个天才()
东宫的典膳局房遗爱仍旧负责管着,只是另一位典膳郎张钟却被大理寺卿问话后,被太子一声令下羁押起来。
为此太子詹士于志宁还来找过太子,李承乾只是说句“他有投毒嫌疑”,但于志宁并不服气。
“事关晋王被毒害的真相,于詹士难道不想孤找出真相?”李承乾眼皮挑起,目光锐利地盯着于志宁道。
于志宁一噎。
他看到了幸灾乐祸偷笑的房遗爱,转移炮火,道:“殿下,我看房膳郎倒是比张钟更有嫌疑,岂能留任典膳局那里?!”
“孤相信他。”李承乾淡淡瞥了一眼房遗爱,房遗爱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向于老头示威。李承乾继续道:“何况,于师,你当亦信任遗爱,我认为梁国公之子不会谋害我这位太子——”
于志宁不吭声了,他是钦佩房玄龄为人和才华的,论功劳房玄龄足以秒杀一切其他功臣元老。
太子这话含沙射影啊,沉重到他承受不起。
于志宁惆怅地消失,他倒要看看这房遗爱能把东宫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张钟那里问出话了?”李承乾问来禀告的纥干承基。
“那小子不是个硬骨头,不过是用点儿刑便吓唬出来了。”纥干承基轻蔑笑道,他手抖了抖一张带着血指印的画押纸。
房遗爱抿下嘴唇,什么用“点儿”刑啊,大理寺卿那边的供词可没问出些什么,怎么张钟回来东宫被纥干承基一问就问出东西了。
纥干承基脸上此时的笑容在房遗爱看来有点凶残,这家伙不仅五大三粗,心恐怕也狠辣着呢。
当然,下令的太子也不是柔软的面人儿,房遗爱首次这么清醒的意识到这点。
李承乾侧头看房遗爱,房遗爱假装口渴,喝了一口凉茶汤。
李承乾轻笑,从纥干承基那里拿来供词,递给房遗爱。
房遗爱苦着脸,扭过头就是不看。
李承乾蹙眉,心知那日说的话房遗爱并未应承自己。
他一直想不明白,他堂堂太子,大唐炙手可热的继承者,也是下任皇帝,怎么就让他避之唯恐不及。
这可真是——不看好自己。
李承乾此刻无比确认这点。
他也没再勉强房遗爱,只好把此事让赵德子配合张思政去私下查证。
然后看着房遗爱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李承乾神情若有所思。
下午的时候,太子带着房遗爱去了晋王那里。
李治其实在长安城有一座已经建好的晋王府,但自七岁丧母以来,他和如今已逝去的晋阳公主与皇帝是住在一起的。
寝居实则就在甘露宫后的一座正殿里。
若不是跟着太子过来,房遗爱没有李世民的传召,是不可能轻易见到晋王的。
“九郎如何了?”李承乾问候,止住了对方要行礼的动作。
李治歪坐在床榻上,正苦着一张脸喝着药汤,李承乾顺手递过一枚糖渍的酸梅子过去。
李治笑眯眯的含在嘴里,他往太子的身后望去,房遗爱行礼,并偷偷打量此时的李治。
这时的晋王殿下不过是一个十四五的少年郎,面白无须,青涩异常,为人也非常随和,可房遗爱知道后事,并不认为李治是个善茬,他并不是那么温良恭俭让也是,指望一个皇子“随和”、“善良”,那心是有多大、多傻。
房遗爱完全忘记了,他没有“奇遇”之前,也从未关心过小透明晋王。
“还未谢过姐夫救命之恩。”李治笑眯眯道,神色非常感激。
房遗爱看得出对方是真诚的,他内心纠结,嘴里称“不敢”,态度算得上异常恭谨。当然,某个他深恶痛绝的“姐夫”称呼,房遗爱一时是脱离不了。
房遗爱对李治的小心对待,让旁边的太子李承乾看着有些忽然不顺眼了。
他瞅了瞅弟弟,心里狐疑,又观察房遗爱的行止,得出了一个让他不怎么高兴的结论。
——那就是房遗爱似乎在“忌惮”或者说是在“讨好”九郎。
李承乾不露声色。
此时倒是前殿的李世民听说太子来了,令人传唤太子过去。
等李承乾走掉,房遗爱和李治都有些尴尬。
他们不太熟啊。
但房遗爱更不想跟着太子去见皇帝,在晋王这里他还可以试探一下。
李治素来是个贴心的,他只是随意问问房遗爱外面的生活什么模样,引着房遗爱回答两番,两人言语就逐渐熟络起来。
房遗爱一直抱着防备之心,李治是个聪慧的,还是个让人能卸下心房的。
晋王李治这个大唐未来高宗陛下,不仅在位时国家疆域是大唐之最,人民安居乐业,鼓励农桑、科举,并完成了李世民临死前都未完成的大业,有生之年成功的东征高丽,西扩领土
更有甚他有个私通对象——武媚娘,可是一代女帝。关键是两人私情据说是始于侍候太宗皇帝病重时。
行啊!这小子在李世民的眼皮子底下就敢和他爹的后妃有私情。
——这可不是胆子小干得出来的事儿!
房遗爱心里划着小九九,李治此时却对宫外的生活很是向往,但想到他阿耶对他的各种“不放心”,只能打主意偶尔出宫玩玩儿。
房遗爱随着一个话题,不经意谈到宫外夫妻和离的事儿,引申到先皇的某公主和驸马感情不和的问题。
他试探问:“按我说,公主和驸马相互不喜欢,和离也算是个欢喜结局。何必勉强在一起?”
“姐夫”李治望了一眼“单纯”、“感情直白热烈”的房遗爱,理解的点点头。
房遗爱心下一喜。
就知道晋王通情达理,以后他不跟着高阳公主他们谋反就是了,安安全全当个纨绔多好。
可还没等房遗爱高兴两息时,此时的晋王眉头却又蹙起,发表他点评的意见:“可大唐没有和离的驸马啊。”
晋王这话听着可真耳熟,令人牙疼。
活脱脱李世民第二啊。
房遗爱忍耐,就听李治继续说:“就连永嘉姑姑的驸马”
说到这里,李治却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