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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痛楚,都让我一个人去承受吧。爱你,此生,不变。
在这个世界上,我和她只能是两种可能,仇人,或者异父异母的兄妹。
这是一个令人绝望的事实。
郁洛瑾虽然不知道陈子忧此刻在想什么,但她能感到哪道炙热的目光穿过层层人群,到达她身上,饱含着深深的情谊,还有求之不得的痛楚。
如果这一刻不是在刀光剑影的法庭上,她恐怕会不顾一切跑到他身边,求他,带她走。离开这个让她痛得窒息的现实世界。
到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过着属于他们的世界。没有仇恨,没有道德的谴责,更没有不能接受的父母。
他们就这样深深地望着对方,仿佛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周围的人群,忘记了伤痛……
啪!一声巨响。
“肃静。”法官威严的一声低吼,把所有的幻想震碎。
满场的人员,瞬间鸦雀无声。
徐遇玉被带出来,憔悴不堪的她明显收拾一番,此刻显得干净利落,但掩盖不了她身上的颓败气息。
陈雨悦面无表情地坐在原告席位上,冷漠地看着和律师一起走出来的郁洛轩,此刻的他就是一个胜券在握的王者,冰冷的眼眸里除了自信再无一丝情绪,即使扫过原告位上的陈雨悦,也只是略微停顿,就迅速移开。
“哥……”郁洛瑾眼泪婆娑地站起来,握着迎面走来的郁洛轩的手,担惊受怕地低唤了一声。
“没事的,小谨,你要相信哥哥。”郁洛轩指尖迅速划过她的脸颊,抹掉她的泪水,坚定地说道。
接着他也在旁边空出的家属头位坐了下来,越过郁洛瑾,对莫少茶微笑着点点头。两人眼中的深意,只有他们对方能懂。
一个说“谢谢。”
一个说“不客气。你的好意,我绝不会辜负的。”
指的是他把郁洛瑾托付给他。
这时,一切的人员都准备就绪,这时审判长开口:“开庭。现在简述案由。”
案由陈述完毕,便开始传证物。那指录音笔一现世,全场便牵起轩然大波。
“影,我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了,替我杀了这个孽种……杀了这个孽种……孽种……孽种……”
“她是郁宏正的女儿……女儿……女儿……”
“不可以和我轩儿、瑾儿抢家产……抢家产……抢家产……”
“不可以……不可以……”
法庭里的回音极其浓重,让人深深感到这段录音里面的历史感,沧桑感,和罪恶感。
所有人都不淡定了,录音还没放完,现场就炸开了锅,哗然一片。
而唯一没动的是郁家兄妹,因为他们已经泪流满脸。
他们的母亲,是错了,大错特错,可是这也恰恰表现出来,她对两个子女的爱。她除了恨,唯一的想法是怕有人和她子女争财产。
陈雨悦仿佛能感受到他的酸楚,不由自主地忘郁洛轩那边看过去,见到的是他菱角分明的侧脸,和紧紧咬着的红唇。
因为被告不认罪,之后便开始由双方律师进行辩论。
吴宇明一刻都不耽搁,最先站起来,目标就是还在痴痴盯着郁洛轩的陈雨悦,“请问原告陈雨悦小姐,如何得到这个录音笔的。”
陈雨悦微愣片刻,迅速进入状态:“徐玉强手上得到的。”
“法官大人,据我所知徐玉强是我方当事人的亲弟弟,也就是被告人是他的亲姐姐,他为什么会不顾亲情交出证据?这我想听听陈雨悦小姐的答案。”吴宇明毫无表情,转身面向法官请示。
法官点头示意。
吴宇明再次转向陈雨悦,开口:“陈雨悦小姐,如何从被告人的弟弟徐玉强先生手上得到的物证,又是如何说服他交出来的,请回答。”
“因为我在寻找证据的过程中,招惹了徐玉强,也就是啃龙帮的人,徐玉强让手下对我开枪,想杀人灭口,我脱身情急之下喂他吃了一个我们家族遗传下来的毒药。为了拿到解药,他愿意交出证据作为交换。”陈雨悦平静地陈述着事实,但是现场的人都能轻易感受到那样生死攸关的场面。
“有人可以证明吗?”吴宇明紧咬不放。
“当然,当时是郁洛轩带我进去的,他也在场。”陈雨悦转头,看向郁洛轩。而场上的其他人,也纷纷看着他。
见他点点头。吴宇明继续。
“据我了解,陈雨悦小姐你怀了身孕,将近七个月了,这个孩子是郁先生的吧?”
陈雨悦默言,但也算是默认。
“你一开始接近他也是为了收集证据?你没有身份证,没有户口,甚至没有任何的护照证件证明你的身份,你利用他对你的爱,让他带你见徐玉强,帮你落实户口,间接帮你找到证据。暂且不说这个证据是真是假,又为什么十年前主仆的一次聊天会被录下来,这是无心还是人为。都暂且不说,我现在只想请问一下陈雨悦小姐,你是谁,以什么身份起诉被告?”吴宇明依旧僵着脸,可是出口的问题却如此犀利。
陈雨悦一怔,再次看向郁洛轩。可是依旧只能看到他菱角分明的侧脸。他不敢面对她。
原来他昨晚所说的是这个,要她不要太过激动,想来是在她身上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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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好儿子啊()
“问题一,我一开始并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和我师姐的按件有关系;问题二,我是被害人的师妹,云南瑞丽人,父亲是陈俊,是被害人的师傅,没有身份证是因为2003年,在缅甸和父亲走失,失去记忆,直至今年才想起来的。”
陈雨悦说的身份正好就是向泽林的,因为已经失踪多年,常人很难查证,况且,向泽林一直被当成女孩子来养。
穿越之前,陈子雾给她安排的这个身份,不过是想让她家人接受,找回玉玺就回去的意思,毕竟云南离这边还是比较远,又多年没走动,谁会无聊去查证。
只是没想到会遇上郁洛轩这样无所不能的人,更没想到会牵涉到刑事案件。其实,郁洛轩也知道她的身份是假的,因为真实的向泽林就摆在他眼前,只是陈雨悦想赌一把,或许他不会泄露出去。
“但据我所知,这个被害者的师妹,另有其人。”吴明宇死死地盯着她,没有放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陈雨悦明显地一僵,不过也只是一刹那,除了吴明宇,没人扑捉到。
此时的她再也没有看郁洛轩一眼,因为她已经明白过来,在郁洛轩身上,她永远赌不起的。
她再次沉默,但吴明宇已经笑了。
他彬彬有礼地面向法官席位,深深鞠一个躬,道:“法官大人,这人都不是真实的,这证据是不是有待考证?”
听到这话,家属位置上的方蕙华和陈年连紧张地站了起来,尤其是一直信心十足的谢婉莹,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申辩。
她以为这一次徐遇玉死定了,可是没想到,她的儿子这么有能耐,这么不近人情。他和郁宏正没有一点区别,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不,他还继承了徐遇玉的狠毒。
看来又是一场硬战。她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早知道就不让小悦做原告人了,她就算同归于尽,也要将徐遇玉置于死地。这杀子之仇,这剥夺她做母亲权利的恨,她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
法官和审判员都纷纷交谈起来,本来铁证如山,就因为这一句话,现在已经岌岌可危了。
未等法官裁判,陈雨悦却冷声道:“那吴律师又有什么证明,我是假的?你所说的另有其人,不知能否把他请上来,他到底有多真。”
陈俊已经死,滴血验亲,或者这个时代说的DNA也是不大现实的事情,况且向泽林现在还在昏迷中,是没有人可以证明她是不是真实的,但更没有可以证明,她是假的。
况且向泽林若真能来,那就证明他醒了,她只会为这个高兴。这么一想,她心里也大定。
可是她忽视了一点,那就是郁洛轩从来不做没胜算的事情。当然,除了爱上她是一个意外。
“这个另有其人,我是请不来的,因为他现在正在医院昏迷中,这个想必陈雨悦小姐比我还要清楚。”吴宇明死咬不放,语气中尽是戏谑。
陈雨悦扬眉,冰冷的眸子中透着十二分的不悦,四周的温度随之下降到极致,犀利的语言跟着指向吴明宇:“请不来就别再这里废话,我是来起诉凶手的,不是来这里给你审问身世的。”
“另外,”
深呼吸一口气,她从耳朵上摘下来刚刚从风漾哪里借回来的耳钉,沉声道:“我身份虽然是郁洛轩帮上的,但这对竹叶耳钉相信在做各位都有听闻,尤其是吴律师,请您看好了,这是我父亲毕生的佳作,我和师姐一人一对,我的在这,而师姐的在哪里,恐怕要问杀害她的人了。”
“再者,”
“除了这支录音笔,我之前已经提供过黑影当场杀人的照片,我倒要看看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明明铁证如山,还能给一些卖弄口舌的人推翻不成?”陈雨悦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加上本来就怒不可遏,她现在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是极力控制。
“你说谁卖弄口舌?”吴宇明堂堂大律师,被说成是耍嘴皮子的人,让他怎么受得了,当下就不顾形象地申辩起来。
啪!
“肃静。”法官的一锤,一吼,沸沸扬扬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接着,是审判员呈上陈雨悦递过去的竹叶耳钉,他们也是需要辩证真伪,毕竟这是在法庭上提出的疑问。
如果原告的身份不属实,那证据自然不能作数。
而至始至终,徐遇玉都淡定地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她甚至一副局外人的姿态,看着他们争辩。那表情,十分诡异。
竹叶耳钉自然是没问题的,因为即使只是陈子雾模仿的,除了真正的雕刻者,没人能辨别其中的细微区别。
眼看着法官和审判员都点头通过了,吴宇明始终淡定如初,他准备亮出最后的底牌了。
“法官大人,我手上有一个可以证明陈雨悦小姐来自何方的证据,不过这件事牵涉甚广,并且匪夷所思,希望无关紧要的人群回避。”吴宇明手中拿着的是一个蓝色的U盘,这个东西现在只有杨紫落最为熟悉。
她有些惊慌地捏了捏身边的向泽森,以显示她此刻的紧张。这个男人,她好不容易攻陷,若是让他知道这段录音的来源,她死定了。
郁董呀,郁董,你还真舍得让陈雨悦的身份公布于世,那样的后果,你想过吗?
是被当做怪物,还是被抓去当做科学和历史研究的实验品,难道你一点都不关系了吗?
毕竟那个女子,肚子里还有你的骨肉。怎么可以这么绝情?
杨紫落突然有了流泪的冲动,她不但觉得自己很罪恶,也觉得这个世界上,真正善良的人,都要受尽折磨和煎熬,甚至惨死。而真正的祸害,就能活千年,就像徐遇玉,这不公平。
向泽森狐疑地转头盯着她,有些无奈地拂开她紧紧捏着他的手,自顾自地陷进了沉思,他在想,那里面到底是什么?难道还有什么证据可以否认陈雨悦的身份吗?
陈雨悦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强烈的不安,让她觉得这里面的东西不简单。不收控制地,她再次看向郁洛轩,这一次,他没有再用侧面对着她,而是一双饱含深情,又充满无奈的深邃眸子。
哪里面的痛楚却坚定的情绪,让她不寒而栗。
“允许。休庭十分钟,先关人员移步会议室。”审判长开口宣布,法官率先站了起来,而其他相关人员也后续跟上。
最后进去的是陈雨悦,而被告及其他相关亲属,都留在了法庭上。
陈子优等人不明所以,但也是焦急地等待。谢婉莹紧紧地捏着方蕙华的手,已经开始咿咿呀呀地抽泣起来,“华姐,怎么办,如果这次被翻了,我们就再没机会了。”
“阿莹,你先别紧张,相信我们的小悦,她一定能做好的。我就不信,这个世界,真的没天理了。”方蕙华发狠地盯着被告位上,依旧面无表情的徐遇玉。
可是,令她意外的是,徐遇玉这次却慢悠悠地向她们看过来,那双黑白无神的眼,像幽灵一样,对着她们诡异地笑了笑。
吓得方蕙华心跳突然就慢了半拍。她有什么依仗?难道大半辈子了,她始终斗不过这个毒妇?
徐遇玉朝着远方笑着,好不欣慰。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儿子,他外面坚不可摧,残忍无情,但对待至亲至爱的人,他心软得像一团泥潭。
她昨天上演的一场悔不当初的悲悯戏剧,就足够让他甘愿摧毁最爱的女人和亲生的骨肉,来为她脱罪。不得不说,她真的生了一个世界上难得的好儿子。
甚至知道刚才上庭,她都一直示意要坦白从宽,彻底认罪,但儿子坚决阻止她这样做,并已经下定决心的样子,让她心里大定。
有个优秀的儿子就是不一样,什么事情,都替她摆平。虽然她明白,如果昨天她不惺惺作态,而是又哭又闹要他帮她脱罪,必然适得其反,即使最后他真不忍心她死,也难逃牢狱之苦,而且只会让他更加厌恶自己。
现在就好了。这群女人永远斗不过她,因为她们没本事生一个好儿子。知道吗?这就是最大的资本。
“哪位是向泽森,请进来。”秘密讨论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审判员走了出来,手上拿着记事本宣读。
向泽森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被叫到了名字,一时之间蒙住了,他看了看身边的杨紫落,还有前面一排的陈子优,有些不知所措。
叫他进去证明这件事和他有关,可是他找不到任何头绪,他就怕自己在一无所知的状态下,会说错话。
他不知道,杨紫落却一清二楚,她到底要不要提醒他,要不要?就是这几秒的时间,她在心里不停的问自己。
“森……”
见向泽森站了起来,她突然就拉住了他的手。
向泽森扭头,疑惑地看着她,眉头紧皱,却没有甩开她的手。虽然相处不久,但刚刚他已经感觉到她的异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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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跪天跪地()
沉默了几秒,她最终还是放开了手,事情发展到这里,说什么也没用。向泽森这一进去,本来就得不到认同的她,这次只怕会更让他讨厌了。
况且这件事,还事关他最爱的女人。
要不要赶紧开溜?杨紫落苦恼极了。
“嗯?”见她什么都没说,突然又松开手,向泽森更加疑惑了。
“没事,你进去小心点。”杨紫落心虚地低下了头,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她真的很想遁了,肿么办?
向泽森也没多问,只是简单地“哦”了一声,迎着众人的目光,走进了会议室。
十分钟早就过去了,但那一扇却久久没打开,在场每一个人都如热窝上的蚂蚁心焦如焚,而杨紫落更是如坐针毡,她瞄了一下四周,捂着肚子准备借故开溜,可是下一秒就悲催了。
“请问哪位是杨紫落小姐,请进。”之前把向泽森叫进去的审判员,又一次打开了门,扬声道。
这一次,现场的人更加惊讶了。
但只有杨紫落头皮一阵发麻,扶着椅子的手,抖了抖。不由自主地望向另一端的郁洛轩,可是他没有任何表情,甚至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
看来这个男人是下定了决心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