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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你很好,我也很好,过去的事,忘记它,好吗?”
送走温流景之后,她用那两万块,给清阳治好了病。
出院时,那两万块还剩下几百块钱,她甚至连点营养品都没舍得给清阳买,用那几百块买了车票,去了与云城远隔几百里的燕城。
那时她还小,从没出过远门。
她带着那几百块钱,战战兢兢,长途跋涉,终于到了燕城,又在燕城流连几日,费了好大劲,才找到温流景的家。
在温家门口,她看到了温流景。
那时,她是想好了的,如果温流景在温家过的不好,她就偷偷把他从温家带走,把他藏起来,让温家的人,永远都找不到。
可那时,她在温家门口见到的温流景,穿着一身华贵精致的衣裳,坐进锃亮的豪车里,目光冷肃,神情倨傲,身前身后保镖无数,仆佣成群,像个真正的王子。
再低头看看她自己,穿着破旧的衣服,灰头土脸,风尘仆仆。
那时的两人,云泥之别,她怎么有勇气冲上去,对他说,她要带他回孤儿院呢?
就像温流景的爷爷所说,温流景是温家的继承人,是高高在上的王子,不应该流落民间的。
知道温流景在温家过的好,她就放心了。
她没和温流景打招呼,用剩下的钱,返回了云城。
回到孤儿院后,她把温流景用过的东西打包,放进了暗无天日的杂物室。
她对自己说,温流景的出现,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如今梦醒了,他就消失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只是,其实,她也是会痛的。
那毕竟是她救回来的人,她倾尽心力,守在他病床边半个多月,才将他从鬼门关边拉回来,又日~日~夜~夜照顾他几个月,才看到他一点一点康复。
他们朝夕相处,一年多的时间,三百多天,他依赖她、信任她、只听她的话,而她,也把他当成自己的亲人。
把他送走,她怎么会不痛呢?
可是,痛有什么办法?
总不能眼睁睁看清阳病死。
为了救清阳,只能舍弃他。
好在,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看眼前温流景那身昂贵精致的穿着就知道,如今温流景过的很好。
虽然自从她把温流景送走后,她就没再见过温流景,但她总会刻意去打探燕城温家的消息。
所以她知道,如今的温家,温老太爷已经退居二线,温流景现在是实打实的温家掌权人了。
温家的财富权势,虽然不及简家,但温家曾是帝国的第一大黑~道世家,虽然如今面上已经洗白,但在见不得光的地方,还有许多无法估算的势力。
若论钱财,就算温流景没事烧钱玩儿,也足够他烧一阵子。
这样的身份,无数人羡慕仰望。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做世上最幸福的人。
既然如此,何必沉溺于往事之中。
把过去发生的事情全部忘记,一切重新开始,不好吗?
“忘掉?呵,你说的轻巧!”温流景猛的捏住叶清瓷的下颌,神情狂痛而悲拗,“叶清瓷,你怎么可以说的这么轻巧呢?忘了?你让我怎么忘?你知道这些年,我在温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你知道这些年,我有多痛苦吗?叶清瓷,在你心目中,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了?我是你捡回去的那些废品吗?你想卖就卖,想丢就丢!”
看着他拗痛的目光,叶清瓷有片刻的怔忪,“阿景……我不明白,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还要耿耿于怀呢?”
“我为什么还要耿耿于怀?你居然问我为什么耿耿于怀?”温流景狂怒的低吼:“叶清瓷!你欺骗了我,抛弃了我,背叛了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他死死盯着她,眼眸中猩红一片,是难以言述的恨与痛。
叶清瓷失神的看了他一会儿,轻声说:“温流景,我承认,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你没资格恨我,毕竟,当年如果不是我救你,你已经死了,人要是死了,什么都没了。”
温流景瞪了她一会儿,像是突然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猛的跌坐在叶清瓷身边的椅子上,双拳攥的紧紧的,嗤笑道:“救命之恩?救命之恩吗?你可知道,被你背叛、被你抛弃、被你欺骗时,还不如当初没人救我,让我死在山里……”
叶清瓷摇摇头,“这世上,没什么比自己的生命更珍贵,活着才有希望,活着才能拿回属于你自己的东西……”
“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温流景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像是悟到了什么,倏地笑了,笑意妖娆,像个妖孽,“对,你说的没错,只有活着,才能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吃饭……”
他拿起筷子,给叶清瓷夹了一只最大的帝王蟹。
第386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1)()
叶清瓷戴上手套,把帝王蟹拆开,把蟹肉和蟹黄用小勺挖出来,放进清阳的餐盘里。
清阳怯怯看了温流景一眼,小声的叫:“阿景哥哥。”
叶清瓷有些诧异,“清阳,你还认识阿景?”
清阳立刻点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认识啊!他是我的阿景哥哥!清阳、瓷瓷、阿景哥哥,是太阳、月亮和星星,是最幸福最幸福的一家人!”
叶清瓷十分意外的摸摸清阳的脑袋,“清阳好棒。”
叶清瓷实在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清阳居然还记得温流景。
虽然温流景变化不大,但终究是变了很多。
清阳除了武术,学其他东西都很慢很慢,她没想到,清阳居然还记得那么多年没见的温流景。
她不知道,清阳是认出温流景是他的阿景哥哥,才没在温流景和叶清瓷吵架的时候,冲过去,帮叶清瓷打架。
如果刚刚吵的那么凶的人,不是温流景,他早就挡到叶清瓷身前去,替叶清瓷吵架了。
呃……
好吧。
虽然他不会吵架,但是他会打架啊!
他的武术学的很好很好,如果有人敢欺负他的瓷瓷,他就用拳头,把那人扁成猪头!
温流景也没想到,清阳还记得他。
那句阿景、瓷瓷、清阳是星星、月亮和太阳,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那是当年他们在一起时,叶清瓷哄清阳睡觉时所说的话。
可是,真讽刺。
他们三个哪里是什么一家人呢?
他只是叶清瓷捡回去的废品,需要用钱时,就把他打包给卖了。
叶清瓷和清阳,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在这世上,没人疼他、没人爱他、没人在乎他,他什么都不是。
刚刚沉淀一点的心情,又因为清阳的话,涌起一股压制不住的暴怒。
歪头再看向叶清瓷时,发现她正把挖好的蟹肉,全都端给清阳。
于是,他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叶清瓷对那个傻子,比对他好多了。
在叶清瓷的心目中,他连个傻子都不如!
他明明不能吃海鲜,如今却自暴自弃的拿过一个鲍鱼盅,一口吞了一整只鲍鱼下去。
叶清瓷看了温流景一眼,“你吃海鲜不是过敏吗?”
“要你管!”温流景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我最需要人管的时候你没管我,你现在已经没资格管我了!”
“是吗?”叶清瓷挑眉看他,“你最需要人管的时候,难道不是躺在云溪山的山谷里,浑身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时候吗?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没资格管你呢?”
温流景哽住,过了半晌才说:“如果我早知道你为了两万块钱就把我卖了,我宁可死在那山谷里,不用你救!”
听到他孩子气般的赌气,叶清瓷笑了,柔声说:“好了,阿景,别气了,我知道你这些年吃了很多苦,才坐到今天的位置,可当初如果你跟着我,也不一定不会吃苦,这些年,我比你吃得苦,并没少多少,如果你恨我,早有人替你报复了,你消消气,别再记恨以前的事了……”
她没说谎。
这些年,曾美茹无数次把她打的死去活来。
如果不是她命硬,也许早就死了。
其实很多时候,看着自己身上累累的伤痕,疼的死去活来的时候,她也会迷茫,她为什么活着。
没有亲人,没有家,没有真正可以依靠的人。
可是后来,想想嬷嬷临终时对她说的话,咬咬牙,她便活下来了。
还是那句话,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如果没有曾美茹的铁腕教育,如果不是曾美茹拿着皮鞭督促着她,和那些名师学习,怎么会有今天多才多艺,气质涵养皆是一流的叶清瓷呢?
如果今天的叶清瓷,不是这样气质涵养一流,而是浅薄的、自私的、粗鄙的、那她的父母还会那样喜欢宠爱她吗?
简时初还会爱上她吗?
不是她悲观,她总觉得,答案是否定的。
如果她不像此刻这样优秀,即便是父母对她的爱,恐怕也要打一些折扣。
毕竟不是从小自己养到大的,感情没那么深厚。
可是现在,她那么美好,那么优秀,即便是不认识她的人,也会忍不住对她心生欣赏和喜爱,更何况,是她的生身父母?
所以,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果实。
她会有今天的幸福,是她用无数个日夜的勤学苦练换来的。
而温流景有今时今日的地位,那么成长路上的艰辛和磨练,也就必不可少。
她总觉得,做人要往前看。
她承认,她是有对不起温流景的地方。
可纠结过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为什么不放下过去的芥蒂,让自己过的好一些呢?
听到她温柔的嗓音,温流景整个人都懵了。
他痴痴看着她,整个人像是坠入云雾里。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点都没变。
还是那么温柔,那么可爱。
他的心狂烈的悸动,他不可控制的死死攥紧手掌,盯着她,缓缓说:“我可以原谅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嗯?”叶清瓷一边剥螃蟹,一边嫣然一笑,“什么事?”
“嫁给我,做我的妻子!”温流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掷地有声。
叶清瓷愕然。
过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摇摇头,“阿景,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已经结婚了,我的丈夫叫简时初,我们感情很好,我不会和他分开,以后你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温流景猛的抓住她的手,刚刚平静的眼中,又泛起一片猩红,“你是我的!你答应过我,今生今世,永远不会离开我,永远不会抛弃我!”
叶清瓷无奈的说:“阿景,那时候我们还小,那些话的意思,是我愿意和你做一辈子的朋友和亲人,我并没有答应做你的妻子!”
温流景死死抓着她的手,表情难过的像是在哭泣,“可是,如果当初你没有把我送走,我们一起在一起,你现在一定是我的妻子!”
叶清瓷微微叹口气,掰开他的手,“阿景,这世上没有什么如果,事实是,我送走了你,我们已经多年未见,我已经嫁为人妻,我可以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我的哥哥,但我们之间,不可能有爱情。”
第387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2)()
“简时初哪里好?”温流景浑身都在发抖,“他甚至都没有承认你!没有给你名分,没有给你婚礼,你只能做他见不得光的情~人,他到底哪里好了?”
“在我眼里,他哪里都好,”叶清瓷看着他,平静说:“阿景,我们还没举行婚礼,是因为他爷爷说,请了高人算过,三年之内,简时初不能与人举行婚礼,不然会有血光之灾,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简老太爷很疼爱简时初,不会编造这种谎言骗我们,三年而已,我愿意等。”
“呵,你真傻!”温流景惨笑,“什么三年之内举行婚礼就会有血光之灾?分明都是骗人的!如果你肯和我在一起,明天我就能给你一场全世界都瞩目的婚礼!连场婚礼都不肯给你,只能说明他还不够在乎你、不够爱你!”
叶清瓷摇摇头,“阿景,我们争辩这些,没有任何意义,虽然我和简时初还没举行婚礼,但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这辈子,我只认他一人做我的丈夫,我不可能喜欢任何人……阿景,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你值得更好的,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感情和时间,好吗?”
“浪费感情和时间,呵……”温流景呵笑一声,单手抚额,微微垂头,遮住眼中的泪光,“叶清瓷,你知道吗?我早就失去爱人的能力了,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个恶意的世界,该怎么全心全意的去信任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能让我全心全意信任的人,也就只有一个叶清瓷而已,你不让我在你身上浪费感情和时间,那你觉得我该去找谁浪费?”
他也觉得自己不可理喻。
明明这人当年像这世上所有的人一样,背叛了他,抛弃了他,可是他满心满眼看到的想到的,还是只有一个她。
这些年,他不是没想过回到云城,带她回燕城、回到自己身边。
那那时,他在温家的位置还不稳定,他的继母和弟弟,他那些叔伯兄弟,时时刻刻都想弄死他。
偏偏他的爷爷,还护着他们,既想让他继承温家的家业,又想他对他的继母和弟弟,还有叔伯兄弟网开一面,不许他对他们赶尽杀绝。
有了爷爷那把保护伞,他的继母和弟弟,叔伯兄弟,越来越疯狂,越来越变本加厉,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想要把他杀死,取而代之。
他决不能在那种时候,让他们知道,他喜欢叶清瓷。
更不能把叶清瓷,带回燕城,带到他身边。
他必须做个冷血的人,做个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浑身毫无破绽的人,他才能在那种四面楚歌的环境下活下去。
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依然爱着叶清瓷,叶清瓷是他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比他爷爷对他还重要。
如果让他的敌人知道叶清瓷对他有多重要,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一定会冲叶清瓷下手,伤害叶清瓷,用叶清瓷威胁他。
即使那时候他那么痛,那么恨,一次又一次对自己说,他恨叶清瓷,他最恨的人就是叶清瓷。
可他依然舍不得,让她卷入这场纷争,舍不得,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于是,他只能忍着。
他不知道身边哪个人,是他继母和弟弟,还有那些叔伯兄弟安插在他身边的奸细,所以他不能表露任何对叶清瓷的喜欢和关心。
他连叶清瓷的照片都不敢留在身边,唯恐让身边的人发现蛛丝马迹,发现他对叶清瓷的心意,把叶清瓷抓来威胁他。
他知道,如果对方将叶清瓷抓在手里,威胁他就范,他一定会束手就擒,会输的彻彻底底。
如果是为了叶清瓷,他什么都可以做。
家产可以不要,尊严可以不要,甚至连性命都可以不要。
他不能把自己这个致命的缺点,暴露在对手眼中,所以这些年,他逼迫自己,不去探听有关叶清瓷的任何消息。
假装自己痛恨她。
假装自己已经彻底把她忘记。
假装自己从没在乎过她。
果然,他的那些仇敌全都被他蒙骗过,没人知道看上去铜墙铁壁,无懈可击的他,实际上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如果他们把叶清瓷的命捏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