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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对林芳多关心些,林芳有他做靠山,也许就不会死了。
林芳表面温婉,骨子里却倔强骄傲。
在路家的事,林芳一个字都没和他说过。
他到了云城才知道,林芳做了她养父的晴人,还生下一个孩子。
林芳的养父叫路长通。
林芳长的十分漂亮,路长通对林芳是真心喜爱。
路隐的妈妈生下路隐之后,身体一直不好,再加上她是高龄产妇,每晚照顾孩子,精力透支,顾不上保养,容貌便不如年轻时那样漂亮。
而林芳,正值花样年华,年轻有朝气,脸蛋儿鲜嫩的像个水蜜桃一样,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天天朝夕相处,路长通对林芳对了歪心思,将林芳骗上了床,和林芳生下了路业谨。
林芳一怀孕,路长通就找了个借口,把林芳从路家送了出去。
路隐妈妈根本没想到,自己的养女会和自己的丈夫搅在一起,丝毫都没有怀疑。
直到路隐十五岁生日,东窗事发,路隐妈妈知道了路业谨的存在,几乎崩溃。
第256章 她家七爷这是又醋了吗(1)()
她大闹了几场,三个人纠纠缠缠,闹了很长一段时间。
林芳终于扛不住,把路业谨带到路家,在路家别墅的楼上跳下去,结束了她年轻的生命。
路长通对林芳是真心喜欢,他是怕和自己养女结婚,会败坏了他的名声,才没和路隐妈妈离婚,娶林芳进门。
心上人死了,路长通对路隐妈妈拳打脚踢,恶语相向。
路隐妈妈亲眼看到自己的养女,跳楼死在自己面前。
丈夫不但不好言宽慰,反而辱骂暴打,路隐妈妈心灰意冷,割腕自尽。
路隐妈妈死了,路长通就把一肚子气,全都洒在路隐身上。
因为林芳的关系,他格外疼爱路业谨这个私生子。
对路隐这个正妻生的嫡子,反而横眉冷对,非打即骂。
有路长通撑腰,路业谨被惯的无法无天。
路业谨的脑海里,早被许多人灌输了,他妈妈是被路隐妈妈害死的念头。
他对路隐,恨之入骨。
在路家,路隐每天过的是连奴才都不如的日子。
每天吃不饱穿不暖,天天被路业谨当成狗一样凌虐。
今天,路业谨将路隐从家里拖出来,心血来潮,让路隐在大马路上给他当马骑。
路隐不堪****,推开他朝马路上跑去,差点被简时初的车撞到。
路业谨又追上来,将路隐拖了回去。
路家父子,动不动就用路隐妈妈的骨灰威胁路隐。
路长通挂在嘴边的话就是,你敢出去胡说,我就把你妈妈的骨灰从墓地里挖出来,喂狗吃。
久而久之,路业谨就学会了。
路隐不乖乖被他打时,他就搬出路隐妈妈的骨灰威胁路隐。
这个法子,一试一个灵。
路业谨虽然不是十分聪明,但他也会察言观色。
眼看纪泽晨被眼前这个漂亮女人问住,他忽然想起路隐妈妈的骨灰,冲着路隐恶狠狠说:“臭杂种!你再敢乱说话,我让人挖出你妈妈的骨灰去喂狗!”
路隐攥紧了拳头,死死压住自己的嘴唇,苍白干裂的唇,几乎被他咬出血来。
叶清瓷蹙眉看了路业谨一眼,抬眼看纪泽晨:“纪大哥,我听嬷嬷说,你在j国过的很好,是j国第一世家的继承人,看你现在的穿戴气质,肯定是那种成功人士了,纪大哥,我不明白,成功人士就能仗势欺人吗?成功人士就能为所欲为吗?你有什么资格帮着路业谨欺负阿隐?明明就是林芳姐错了,阿隐才是无辜的受害者!”
纪泽晨张了张嘴,过了好半晌才说:“无论如何,曲振茹不该逼死林芳姐!”
曲振茹,是路隐妈妈的名字。
“纪大哥,你这真是谬论!”叶清瓷冷声说:“是谁逼死谁呢?如果她不和自己的养父生孩子,阿隐妈妈会打骂她吗?归根究底,是她先错了,才给了阿隐妈妈打骂她的理由,阿隐妈妈好心好意收养了一个孤苦无依的养女,到最后却被背叛,老公被抢走,孩子都生了,难道最大的受害者,不是阿隐妈妈吗?”
“还有阿隐……”叶清瓷蹲下身,仰脸看着路隐苍白的脸蛋儿,摸摸他的脑袋,“原来你妈妈就是嬷嬷口中的曲女士啊!姐姐小时候也是在云溪山孤儿院长大的,你妈妈经常往孤儿院寄衣服、寄礼物,姐姐也穿过你妈妈寄过去的衣服呢!”
路隐黑漆漆的眸子看着她,“真的吗?”
“当是真的!”叶清瓷忍不住摸摸他苍白的小脸儿,“姐姐小时候,嬷嬷经常对姐姐说,好人有好报,姐姐很难过,这句话,没能应验在你妈妈身上,可是,你放心,以后姐姐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只要你开开心心活着,你妈妈一定也会开心的,好吗?”
路隐漆黑的大眼睛,泛起泪光,盯着叶清瓷,一个字都说出来。
刚刚,他被路业谨打趴在地上,被迫给路业谨当马骑,他都没有哭。
可他现在,忽然想哭了。
就像受了很多很多委屈的孩子,突然见到了亲人,想把心中的委屈都从眼泪中发泄出来。
他眼眸清澈黑亮,脸蛋儿清隽俊秀,实在是个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孩子。
叶清瓷想不通,到底是怎样狠心的父亲,才舍得这样虐待自己的亲生儿子,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养的像挨饿受冻的难民一样,苍白瘦弱。
叶清瓷怜惜的将他揽在怀里,回眸看站在她身后的简时初,“七爷,我想把他带回我们家,照顾一段时间,你看行吗?”
她说的是“我们家”,还有什么不行的呢?
简时初愉悦的弯起唇角,“既然你说了,那是‘我们家’,你做主就行了,问这么多干什么?”
“嗯,”叶清瓷应了一声,回头看路隐,“七爷同意了,你愿意和姐姐一起,回姐姐和七爷的家吗?”
路隐看看叶清瓷,又看看简时初,用力点了点头,“我愿意!”
叶清瓷开心的揉揉他的脑袋,站起身,看向纪泽晨,“纪大哥,小时候,我也受过阿隐妈妈的资助,如今有机会,我想回报阿隐妈妈的恩情,代阿隐妈妈照顾阿隐一段时间,你看行吗?”
纪泽晨知道,叶清瓷这一句询问,不过是礼节性的客气。
就算他说不行,叶清瓷也会把路隐带走。
而且,叶清瓷的话,就像一记耳光一样,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
叶清瓷只不过是穿过曲振茹寄过去的衣服、吃过曲振茹寄到孤儿院的东西,就心心念念想着要报恩,替已经去世的曲振茹,照顾她的儿子。
可林芳呢?
林芳又做了什么?
曲振茹收养了林芳,将她带回路家。
管她衣食住行,送她上学。
她回报给了曲振茹什么?
她爬上了曲振茹丈夫的床,给曲振茹的丈夫生下了一个私生子!
而他,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一心一意觉得,他的林芳姐是曲振茹害死的,回到云城之后,他不但没有制止路长通虐待路隐,反而帮助路业谨欺凌路隐。
他甚至想,凭他的能力,早晚有一天,能将路隐赶出路家,让路业谨一个人,继承路家的一切。
第257章 她家七爷这是又醋了吗(2)()
可是,仔细想想,路业谨有什么资格,继承路家的一切?
路隐才是路家的嫡子、是彻头彻尾的受害人。
他什么都没做错过,却要承受自己亲生父亲的怒气和虐待、承受一个私生子的****和欺压。
他因为心疼林芳的遭遇,早就把路隐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可今天,他被叶清瓷一语点醒,忽然意识到,他居然也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他也是从云溪山孤儿院出去的。
他没离开云溪山孤儿院时,也穿过曲振茹寄去的衣服、吃过她派人送去的东西。
可那些,都被他忽略忘记了。
他只记住了林芳的仇。
只想着,怎么帮路业谨气压路隐,怎样帮路业谨争夺家产。
他却没想过,其实,从头到尾,林芳才是做错事情的那个。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惭愧、也有些后悔。
他脸上虽然依旧是万年不化的玄冰般冷寒,眼中却已经有了后悔的神色。
他看了路隐一眼,又看向叶清瓷,“瓷瓷,你说的对,以前是我心胸太狭隘,考虑的不够周到,你说的没错,路隐才是受害者,阿谨没有资格找路隐报仇。”
“舅舅,你说什么?”路业谨拽着纪泽晨的衣服大喊:“明明是那个狗杂种的错!是他妈妈害死了我妈妈,你不是说,你会替我报仇吗?你为什么现在又这么说?为什么?”
纪泽晨低头看他,眼中冰寒一片,“阿谨,以后不要再叫路隐狗杂种了,你这样叫他,只会让人家暗地里笑话你而已。”
“为什么?”路业谨不解的看着纪泽晨,“我同学们都这么叫他,都叫他狗杂种,为什么我不能叫?”
纪泽晨看着他,目光冷沉幽深,“因为他才是路家的嫡子,是路长通原配妻子生下来的孩子,是路家名正言顺的孩子,倒是你……”
倒是他这个外甥,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
一个小三儿生的私生子,管原配嫡出的孩子叫“狗杂种”。
背地里,到底是谁会被笑话呢?
“我不管!”路业谨拽着纪泽晨的衣服,又叫又跳,“你把那个狗杂种带回家去,我不许他到别人家里去住!”
路业谨的想法很简单。
如果路隐被那个漂亮的女人带走,他就没办法天天欺负路隐了。
而且,那个漂亮的女人坐的车好漂亮,比他舅舅的汽车还漂亮。
他不想让路隐,坐那么好的汽车。
纪泽晨眼眸冰冷的看着他,忽然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他打的并不重,既不响也不疼。
路业谨却一下子愣住了,捂着脸,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纪泽晨看着他,冷冷说:“以后我不会再惯着你了,我再惯着你,你就废了!”
林芳只留下这一个儿子,被路长通宠成了废物。
从明天开始,他要好好代林芳管教这个儿子。
不然的话,林芳这个儿子,长大之后,还不知道是怎么个样子。
反倒是没人疼没人爱的路隐,聪明伶俐,有头脑,也有气节、有骨气。
如果他不好好教养路业谨,等路隐长大之后,想给他妈妈报仇,路业谨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有人撑腰时,路业谨咋呼的很欢。
可看纪泽晨真的生气了,而且还动手打了他,路业谨一下蔫了。
捂着脸,缩着圆滚滚的身子,努力减少存在感。
看他那副又怂又脓包的样字,纪泽晨一阵没来由的厌烦。
叶清瓷没说那番话时,他觉得他这外甥这么小就没了妈妈,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可被叶清瓷说教了一顿之后,他发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林芳的下场,不过是咎由自取。
而他这个外甥,明明是个私生子,却口口声声管原配的儿子叫“狗杂种”。
每天对原配的儿子非打即骂,各种****。
换了角度一看,他真不知道他这个外甥可怜在哪里。
反而是路隐,小小年纪就没了妈妈,亲生父亲不疼爱他,被一个私生子踩在脚下践踏,连家里的佣人都敢苛待他。
这样一想,路隐才是天底下最倒霉蛋那个。
被人教训了一顿,他才从牛角尖里钻出来,意识到偏听偏信有多可怕。
他没有资格代替林芳报什么仇。
别说他没有资格,就算是林芳重生,再回到这个世上,也没有资格对曲振芳和她的儿子说什么。
错的是林芳。
从头至尾,都是林芳错了。
他无声叹口气,看着叶清瓷,诚恳说:“瓷瓷,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管教阿谨,不会再让他欺负路隐了。”
“嗯,”叶清瓷淡淡说:“本该这样,路业谨根本没有资格欺负阿隐。”
叶清瓷垂眸,怜惜的摸摸路隐的脑袋,“阿隐,跟姐姐回家好不好?”
路隐连忙点了点头。
妈妈去世之后,再没人像叶清瓷对他这样好过了。
他好想一直待在这个姐姐的身边,再也不要回他那个让他恶心又害怕的家。
叶清瓷冲他笑笑,看了眼萧卫。
萧卫立刻会意,走到路隐身边,亲热的将手搭上他的肩膀,“来,到哥哥车上来,哥哥这里有好吃的!”
萧卫将路隐带上光之子后面的保镖车,叶清瓷和纪泽晨寒暄几句,上车离开。
回到简时初的别墅,叶清瓷先找来家庭医生,让他给路隐处理身上的伤。
然后又吩咐厨房,给路隐多做点好吃的。
家庭医生给路隐处理完伤口,从保健室出来时,医生一直摇头叹气。
叶清瓷有些担心的迎过去,“王医生,阿隐怎么样?很严重吗?”
“倒不是很严重,”王医生说:“就是这孩子以前过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身上新伤叠旧伤,鞭伤、棍伤、烫伤都有,而且严重营养不悢,我看他要修养很长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叶清瓷关切的问。
“那倒不会,”王医生说:“没什么致命伤,小孩子恢复的快,只要以后好好保养就行了。”
“那就好,谢谢你,王医生,”叶清瓷说:“以后阿隐就麻烦您了,请您多照顾他。”
第258章 她家七爷这是又醋了吗(3)()
“应该的、应该的!”王医生客客气气的和叶清瓷聊了几句,背着医药箱走了。
叶清瓷走到保健室门口,抬手敲门,“阿隐?”
“姐姐。”门内的路隐应了一声,将门打开。
他微微垂着头,苍白的脸蛋儿上浮着几分红晕,有些羞怯。
他身上太脏了。
王医生让他先洗了澡,又给他处理的伤口。
别墅里没有孩子,自然没有他能穿的衣服。
给他去买衣服的保镖还没回来。
他只好穿着洗澡后换上的浴袍,还是成人的,领口开到了他的胸口,露出小半个白皙的胸膛,上面层层叠叠,都是新新旧旧的伤疤。
“阿隐……”叶清瓷皱起眉,将浴袍扯的更大了些,怜惜的看他身上新新旧旧,叠加在一起的伤痕,“这些……都是你爸爸打的吗?”
路隐虽然只有十几岁,却已经知道害羞了,连忙从叶清瓷手中扯过浴袍,双手揪住,将自己的身体遮的严严实实,微微垂着头说:“不止爸爸打的,还有路业谨打的、纪先生打的、家里保镖们打的……”
叶清瓷鼻尖一酸,在他身前蹲下,抬手摸摸他惨白瘦削的脸蛋儿,“阿隐,你放心,以后姐姐会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了,好不好?”
“嗯,”路隐重重点头,仰脸看她,“姐姐,等我长大了,我也保护你。”
叶清瓷笑了,怜惜的摸了下他的脸蛋儿,“阿隐好乖。”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可怜人。
她自己被曾美茹领回家后,曾美茹为了让她像一个真正的名门千金,处处对她严加教导。
稍有不合她心意的时候,就棍棒加身。
毫不夸张的说,她是被曾美茹从小打到大的。
可是,即便如此,她身边好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