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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有没有事，九点半，城南摩卡。
那边很快就回复着，不见不散。
秦霜降将手机按了锁屏，然后等左一之的头发干透，抱着她下楼。“爸妈，今天左一之就交给你们了，我上午有点事情，处理完可能就不回来吃午饭了。”
“行，赶在出国前把急的事情理一下，如果不是特别要紧的，就等回来再说。”秦妈妈为了防止节外生枝，嘱咐着女儿。
“这个嘛，帮人代购咯，必须是出国前确认清单！”秦霜降转身进了洗手间，见这个人，不需要打扮，但是也不能邋里邋遢。
“这孩子！”秦妈妈跟上前去，让老伴儿把左一之带去餐厅。她向来是很念叨的，跟着秦霜降啰嗦。“你这是要去完成学业的，怎么好总买些东西。我跟你讲啊，有些狐朋狗友就不要结交那么多，左骁的生意做得好做得大，你在家里也要学会操持！”
“知道啦妈，你有这功夫，不如去多吃点早饭，一之这丫头长得快，你要抱不动她怎么办。”秦霜降边洗着脸，边回嘴。
秦妈妈说不过她，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她想管也管不着的。
真是如她所说，不如去逗逗外孙女，享绕膝之福。
秦霜降时间观念很强，她没有迟到的习惯，拿了几块面包，穿好衣服拿着外套就往外跑。拉开门就碰上游完泳的左念，他问秦霜降。“妈妈，爸爸没有回来吗？我找他有点事。”
“你可以给他电话的，妈妈现在有事，你跟姥姥说。”秦霜降没有让司机送，她用手机叫了辆出租车，然后出门就迅速驶离。
九点半，城南摩卡。
露天的遮阳伞下，秦霜降以为自己来的早，没有想到，他比自己来的更加快。
“你好，我没有迟到吧。”秦霜降笑了笑，抬手看了腕表，还不到，距离约定的时候，还差了几分钟。
左霆笑的温温柔柔，只说道。“是我这个闲人，来的太早。”
“……”这第一句，就让秦霜降接不下去。其实，秦霜降一直对左霆没有抱有太多的敌意，甚至在她跟琳琅正敌对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多的仇恨在。
因为他是左骁的哥哥，更何况，他也没有害过自己。
“开个玩笑，我现在是享受生活，早该这样了。”左霆说着半真半假的话，他叫来了服务生，帮秦霜降点了红豆奶茶。
“你……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什么？”秦霜降十分不解，左骁知道，但是不可能跟左霆分享这个。难道说，左霆调查过自己？
“你好歹曾经也叫过我一声大哥，怎么这么健忘？”左霆泡妞有一手，这是天生就会与生俱来的本事，不需要人教导，他都能运用的极其自然。当然，他能记住秦霜降的喜好，完全是偶然。
“谢谢。”秦霜降在谢什么，她自己都说不清楚。或者，只是简单的谢他帮自己点了饮品，礼貌用语，不用深究。
两个人静静地坐着，谁都没有先开口。尤其是左霆，他是被秦霜降约过来的，自然是不知道秦霜降心中所想。
“我……我来找你，是想问……”秦霜降语塞，她本来就不擅长沟通，在左骁的呵护下，几乎都丧失了跟人交流的能力。
这种呵护，都能算得上是圈养了。
“什么？”左霆见她为难的样子，心里是有谱的。
秦霜降双手捧上杯子，她说不出口。琳琅这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一提起来，心里就别扭至极！
“你想问我，琳琅的事。”左霆心中一痛，差点就把持不住地哽咽起来。他是琳琅唯一的男人，却什么也做不了，无法保护她，甚至连他们的孩子，都要交给别人来抚养。
秦霜降只能默认，这个话题很尴尬，对于她来说。
左霆皱着眉头，想到左骁应该不会主动将琳琅的消息告诉秦霜降，一来这是他们之间禁忌，二来，左骁已经知道她们是亲姐妹的关系，又怎么会让秦霜降陷入矛盾之中？这不，秦霜降此时来约他，就很好地说明了一切。
“琳琅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希望你们之间的恩怨，能一笔勾销，不要让她在另一个世界，念念不忘，好吗？”左霆没有什么力气说出完整的字句，他想到琳琅往日的言笑晏晏，跟他发脾气，小打小闹，心中就苦涩不已。
秦霜降大为震惊，左骁说琳琅再也不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是这个意思吗？“你说她……她去世了吗？为什么？！”
这种事还有原因的？
左霆觉得她还是太过天真，一脸苦笑地回答着。“是意外，当时我们着急想避开左骁，也是我不该，我不该惦记着左氏的那点财产弃她于不顾。”
说的很模糊，就算是直说，秦霜降都不一定能听得懂，更不要提这样模棱两可完全不能还原事情真相的语句！
“所以呢？发生了什么？”一听到琳琅的死讯，秦霜降还是诧异和难以接受的。她的手不自觉地发抖，感觉浑身的温度在慢慢褪去。
“她躲藏的房子里，发生了一场大火。”让左霆说出这么痛苦的话，是极其残忍的。毕竟，那是他爱了大半个生命的女人。
秦霜降将手指抵在自己唇边，她的心缩成了一团，尤其是在预感在自己可能与琳琅是什么关系的时候，更加紧张。“对不起，让你回忆这么难过的事。”
“那时候……”左霆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她的眼睛后来能不能看到，她有没有看到自己？这些都不得而知。“她刚做完手术。”
“手术？什么手术？！”秦霜降不明白，她那个时候人在美国，还怀着左一之的，根本没有闲暇的时间去打听这些。
“眼角膜移植，就差一点点，她就能重现光明了。”左霆感慨着，那时候是他苦苦哀求着左老太太，跪在床边，在她弥留之际的时候，虽然要求还没有提出来，老太太就答应了，并且神智清楚地按了手印。现在想想，心里更是如潮水般泛滥。
秦霜降更加迷糊了，这个事情怎么会如此复杂，完全超出她的脑容量。眼角膜，是谁的？不是说，很难找到配型吗？“是……”
“是我母亲的，琳琅毕竟是她亲手养大的女儿，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的母亲本性善良，想到自己可能活不长久，就答应移植给琳琅。”左霆缓缓地说着，他原先游戏人间，不懂家庭和睦有多么重要，也不知道亲情爱情在人的一生中，能将心填满。现在，只有后悔的余地。
秦霜降张大嘴巴，不可能！她还记得，左骁匆匆赶回去，那是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大雪，航班都取消，有些迫降，而左骁绕过她和左念，在楼下便利店门前的雪地里站了很久，终于决定回国！也就是说，左老太太是突发意外脑溢血去世的，而且，按照纪繁薇给出来的消息称，是被琳琅假怀孕的事给气的！
难道情报有误吗？！
如果左老太太真的是琳琅给气死的，那为什么还要把眼角膜移植给琳琅！还有，左骁当时打电话过来询问自己想要怎么处理琳琅，那意思，不就是说，琳琅在他的手上吗！
第129章你洁身自好一点（）
秦霜降不会记错的，她之前因为这件事情，跟纪繁薇还闹过一场。她可以断定，琳琅是被左骁控制住。那么，左霆所说琳琅的死亡，应该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心里已然是知道，左骁不仅瞒了自己，还有左霆也蒙在鼓里。至于左骁为什么这样做，秦霜降不会在此地跟左霆讨论。她紧紧地捏着杯子，直到指节发白，才慢慢地开口。“琳琅她……她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我给你看看，存的有照片。”左霆拿出手机，他不想失去对琳琅的记忆，通讯录里储存的是第一个，桌面背景是她被粉色的丝带蒙着眼，侧躺在洁白的床上。宛如天使，坠落人间。
秦霜降看着他递过来的手机，两只手垂在桌下交叠在一起，她害怕自己颤抖的手指会暴露内心的不安，挺直腰背，看着左霆自己划过屏幕，一张张幼时的照片呈现。
略带惊恐，极力想要伪装的一双眼睛，局促地站在左家那棵大榕树下，绞着手指，如同小鹿一样看着镜头。
秦霜降没有来由地打了个冷颤，她稍稍挪开视线，但是那双眼睛像是怎么都逃不开，拼命往她脑海里撞。
“所以我说，很像吧？”左霆将手收回，又仔仔细细看了，似乎在自言自语，总归是不需要秦霜降回答。
秦霜降慢慢闭上眼，即便是再难以接受，她也想搞清楚。她想起那年冬天，在学校门口的咖啡店，左霆拉住自己，却被左骁阻拦的半截话来。“你当时，是想告诉我什么？”
“什么时候，呵，我都忘了。”左霆轻笑了声，对于秦霜降想说的想问的，他全都了然于心。
他一直在等，等秦霜降发现的这一天。
秦霜降看了眼时间，她心里大概清楚左霆大概与左骁之间有什么协定之类的，或者说，左骁也在抵挡着左霆。不管怎么样，左骁都是自己女儿的爸爸，她没有道理帮着外人。“我家还有小孩子在，所以，我们下次聊吧。”
“你想知道，可以问左骁啊。我知道的他都知道，可是他知道的一定有些我不知道，你明白吗？”左霆随她起身，他现在是对琳琅的死毫不怀疑，那是他亲眼所见，他也没有勇气再去调查，大抵也能慢慢接受琳琅已经离他而去的事实。
对于琳琅，他的感情纯粹又复杂，他爱她，她却不爱他，如今这种占有她的方式，让左霆觉得，琳琅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秦霜降与他告别之后，不想回去，查看手机，也没有左骁打来的电话或者是消息。她晃晃悠悠，只能往纪繁薇的店里去。店面已经全开起来了，装修走的是文艺清新风格，整个一层，整面墙都是透亮的玻璃，里面摆放的犹如文艺复兴时代的宫廷，煞是好看。
秦霜降一进去就受到热情的招呼，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找老板，纪老板。”
店员小妹她们正在扎花束，有几个原先的认识，示意秦霜降老板在楼上。不过，等秦霜降踩着楼梯上去时，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所以，你考虑的怎么样？”
是……梁遇北？秦霜降探出个头来，果然是的！好久没有见到他，远远看过去，表情是比较严肃的，是在谈事情吗？要不……是在求婚？！
秦霜降不能再凑这个热闹，防止耽误了别人的好事儿！她蹑手蹑脚地半道儿下来，出了店更加没有去处。
这里，离左骁的公司很近，如果回家，跟两个小鬼头在一块儿玩是很开心，但是……秦霜降心里有事压着，怎么都不痛快。她找不到心事排解的出口，刚才如果纪繁薇没有事情的话，她真的是想问问，能否对左骁坦白自己的怀疑。
从城南摩卡到左氏，秦霜降是一路走着下来，有点脚酸，但好歹上了电梯，总得有点女主人的样子。
对着前台说找左骁肯定是不会被放行的，秦霜降有点小聪明，她点名，说了左骁秘书的名字。
电话一打过去询问，自然是畅通无阻。不过是刚走了两步，秘书亲自前来迎接。
“秦小姐，左总和老爷子他们在会议室开会，还请您等一等。”秘书指引着，带她去左骁的办公室，请秦霜降随意。
“哦，好的，那我在这里等着就好。你……你先去忙吧，谢谢你了。”这个在左氏的办公室，还真是第一次来。秦霜降见她暗中上下打量自己，只好冲她回头笑了笑。
“那好，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秘书很快转身出去，不再打扰她。
秦霜降在办公室内绕了一圈，是左骁的风格，很简洁大方。她很快找到了一个门，打开后是通往小隔间的。秦霜降忽然想起一个笑话来，总裁的办公室都是有这样的隔间，方便藏人。
左骁不会在这里藏个什么人吧？
秦霜降带着好笑的心思找了找，没发现什么。这是左骁的衣帽间，有穿衣镜，她照了照，在衣柜里看到几个空着的衣架。左骁的衣服都是按照顺序来排放的，所以秦霜降根据位置来推断，应该少了是一套。
再联系秘书早上的那个电话，左骁是在办公室里换的衣服。果然是证实了！秦霜降没有找到他换下来的脏衣服，这很正常，会有人帮他收走然后送洗。
只不过，左骁昨天在哪里，他又在做什么呢？
秦霜降走出去，带上隔间的门。她不想窥探左骁的公事，所以坐在沙发上，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茶几上放着云南白药？左骁受伤了吗？秦霜降拿起来，好像是有香水的味道留在上面。
女人？
而且，就是坐在坐着的这个位置吗？
叮叮叮。
左骁的手机在桌上响起，秦霜降自然是没有接的，她等响铃结束之后，走过去一看，锁屏上显示了不少未接来电和邮件提醒。这是他的私人号码，秦霜降没有翻看，只是猜测，左骁应该是在自己打电话之前就忙的忘记拿手机，那么，这个受伤的女人……是在电话之前就在的。
难道是待了一整夜？！
会不会是琳琅？
秦霜降已经开始瞎猜，她靠着办公桌，忽然觉得自己来错了。不如就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管那么多事，明显就是给自己添堵。
“这个报表立即重新做一份，下午一点之前交给我。”左骁的声音传来，他的脚步很快，不知道在跟谁交代着公事。
“左总，秦小姐……”秘书的话还没有说完，左骁就已经推开办公室门。
秦霜降还没有来得及调整好心态，就直接跟他对视上了。心虚一样地不敢看他，低着头，支支吾吾地。“呃，那个……我给你打电话，没有接。”
左骁身后的人很识得眼色，立即回到各自的位置，开始做事。
左骁将门关上，瞬间换上另一副脸孔。“是我忘了拿手机，走的太急了，有点事要处理的。”
秦霜降听他的语气如常，心里也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计较了。被左骁拉着手，才感觉到自己一直是有点发冷的。
“出来的时候应该加个薄一点的外套，先坐着，既然来了就别走，等会儿陪我工作。”左骁见到她的心情自然是很好，将室内的温度调高一些，然后看见自己手机屏幕亮着。
秦霜降顺着他的视线发现了，但是真的不是因为自己！“我……我没看，真的！”
刚才有人打来电话，亮屏。然后又有一个什么app的提醒，这个秦霜降是不知道。
“没看就没看，本来就没什么。”左骁说是这样说的，手上却将手机拿起来，放进口袋。秦霜降知道手机密码，他不会瞒她。只是……有些讯息，不能让她知道。
“哦。”秦霜降看到他这样坦坦荡荡的表情，觉得自己是太小家子气了。秘书或者是下属，这些人都有可能进办公室的，就算有香水味道，也不能代表什么。
这一走，就是一个半周的行程，左骁手头上的活儿实在是太多，他帮秦霜降的论文打印出来，然后递给她。“要不要再准备准备？答辩的事，会紧张吗？”
“呃，你干嘛哪壶不卡提哪壶啊。”秦霜降撅着嘴，接过密密麻麻的论文来，觉得有点头大。
其实多年来，她的经验是，临阵不能磨枪，不然本来准备的差不多的东西，都能忘干净。
不过，这次有全家都去助威，她也不能冒风险。秦霜降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