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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亚点头道:“嗯,是老老虎这么要求我的,它太老了,‘老而成精’这句话一点都不错,它根本不傻不呆不痴,就在你们转身刚走的时候立刻主动和我说话,它说知道我一定会出现,也知道我想问什么,它可以回答我的所有问题,但前提就是用思雨剑斩断禁锢它的锁链,放它出来,它不仅知道思雨剑,还说认识秦老大曾经和他是朋友。”
苏真眉头皱得更紧道:“它还说了什么?你确定可以相信它,老不仅能成精,老也能奸而巨猾,它的意思是不帮它脱困就什么也不告诉你,是不是?”
玛丽亚道:“是,可我愿意相信它…”
苏真双手怀抱,微阖双目深吸口气,转念间道:“好,你相信它,我们相信你。我想办法替你借来思雨剑,今晚咱们分头行动,你和闹闹去把老老虎放出去,我和茉莉花去井边。”
玛丽亚道:“不,我只能一个人去。”
茉莉花开奇道:“什么分头行动,苏姐,我们去井边干什么?”
苏真道:“不好意思,有一个重要的消息应该早就告诉你俩,城墙上的思雨刻字还有第三句:‘火地有井清如许,东七步下埋玄机’。我和玛丽亚发现它的第一时间就把这句话给刮掉了,我们今晚就去把那玄机挖出来,看看秦老大到底留了什么东西给我们,或者给他自己。”
茉莉花开和闹闹瞪大眼睛一脸惊讶,对苏真的做法和隐瞒并不在意,相反露出赞同的目光。
苏真道:“好吧,现在你们快吃点东西稍微休息一下,我去找秦老大好好聊聊。”她走出屋子来到隔壁,招呼秦思雨出来说话,两人走到僻静处瞧了瞧四下无人,苏真问道,“大炮现在到底什么状况,你对他干了些什么?”
秦思雨沉默了片刻道:“我只是暂缓了他身体状况进一步恶化的进程,他所中的水毒已入侵到身体各个部分,可以说是病入膏肓,虽然他有一颗与众不同异常强悍的心脏,可红虫妖自身就中了水毒,负担越来越重几乎接近崩溃的边缘,大炮的一只脚已迈在鬼门关里。”
苏真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倒也不是太惊讶和难过,继续问道:“你的方法能暂缓多久?如果你每天都揍他一顿是不是能一直保持现状,支撑到我们找到解毒的办法。”
秦思雨道:“不能,我这种办法属于强迫性回光返照,能坚持24小时都很不错了,24小时后他的身体状况就会继续恶化,红虫妖一旦彻底崩溃,大炮也就回天乏术了。”
苏真面沉似水,不太高兴道:“你能不能乐观点,即便你早已看淡生死,即便你以前有数不清的兄弟,可大炮是你现在出生入死的兄弟,怎么我从你的话里听不出一丝积极的态度,不是‘一只脚已迈鬼门关’就是‘回天乏术’,我希望你能言行一致有所行动,让大炮能真正死在你之后!”
秦思雨眉头紧皱无言以对,他心里又何尝不想大炮立刻活蹦乱跳好起来,可纵然自己活了两百年,也终究无法阻止任何人的生老病死,他还是沉默片刻道:“苏真,尽人事听天命,我会做最大的努力保全大炮,但世事无常、旦夕祸福,人各有命,大炮能不能渡过此劫还得看他自己、看天意。我问你,就算我们现在立刻带着大炮离开冥泉秘境,凭现在的医疗技术能不能解大炮所中的水毒?”
苏真道:“恐怕很难。”
秦思雨道:“如果你回答我‘可以’,我立刻就会行动,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不惜和何文鼎翻脸也要把大炮送出去,之所以我们还在这,是我相信世间生生相克、一物降一物,如果真有能替大炮解毒的东西,那一定就在冥泉秘境里,我们需要的只是找到它。”
苏真微隆目光道:“能替大炮找到解药的也只有你了吧,‘冥泉城’是你写的,功德碑全文也是你写的,在你看见老老虎和天雨剑客尸体的一刹那,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印象和触动?老老虎告诉玛丽亚说你和它曾经是朋友,天雨剑客你也一定认识,思雨剑也许就是她曾经的配剑,思雨剑法也许就是她手把手教给你的,到底如何才能换回你的丢失的记忆,这才是救大炮的关键。”
秦思雨再次陷入混乱的思绪中,那些场景和面孔飞快地掠过,就像一闪而逝的火花弹指寂灭,可禁锢着他记忆的那道诅咒或枷锁又实在太过强大,无法挣脱,他至今都难以面对和相信曾经在这里生活过这个已铁板钉钉的事实。
苏真见他这模样,语气柔和了些道:“不过你也别太为难自己,你回忆不起来我们也会尽全力帮忙,城墙上的思雨刻字其实共有三句,第三句是说‘火地之井’的东七步处埋了东西,火地之井应该就是特勤1组在城东院落里发现的那口井,今晚我们就会去把那东西挖出来,说不定你的身世之谜就能解开。”
秦思雨目光一亮道:“那我和你们一起去。”
苏真摆手道:“不用,我和茉莉花去就行了,人去多了反而容易被发现,今晚是秘密行动,你们还得配合我们转移其他人的视线。”
秦思雨不免担忧道:“能行吗?就你们俩,要不我派T2暗中保护你们。”
苏真想了想道:“也好,我和茉莉花负责行动,T2跟着我们躲在暗处负责望风,不过我还需要一件东西。”
秦思雨道:“什么?”
苏真目光落在他腰间背后道:“思雨剑。”
秦思雨笑道:“当然可以,不过你用我的思雨剑当撬镐挖泥,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苏真伸手道:“那就拿来吧,大材小用也是用,谁规定杀鸡不能用屠龙刀。”
秦思雨解下思雨剑递给苏真,苏真接过剑道:“多谢,晚上两点左右我们行动,行动前会通知你们,最好是别惊动任何人,就怕何文鼎晚上派特勤组值夜,只要把他们应付和瞒过去,事情就好办了。”
秦思雨点头道:“放心,今晚我们集体值班,务必确保你们行动成功。”
两人各自回屋安排,晚上七八点的时候何文鼎派特勤组的队员过来确认房间,了解一下各组都住在哪,特勤组当然也不隐瞒何文鼎住在何处,实际上各组都距离不远,若发生大的动静,各组间都能彼此照应。苏真特意问了一下特勤组是否值夜,对方的回答是何文鼎没有安排特勤组专门值夜,他觉得这里两米高的距离已经够安全,各组自己谨慎小心看管好门户就行。
苏真蓦地心头一喜,看来一切正朝着有利于她们晚上行动的方向在发展,一贯谨慎的何文鼎也是疏忽大意的时候。
转眼到了凌晨1点半,玛丽亚背着思雨剑先一步悄悄出发,整座木楼里除了隐约的鼾声,半点灯光都没有,似乎所有人都已进入了梦乡,她不敢也不能开灯,不仅要躲过何文鼎和特勤组,她的秘密任务更要躲开秦思雨等人,在这样的环境里一个人摸黑单独行动的确需要超凡的勇气和胆识,显然玛丽亚经过这两年的历练,早已不再是当年凶吉岛上急于寻找依靠的那个风尘女子,而真正成为一个胆大心细,无所畏惧的美女冒险家,何况闹闹已将单瞳异能锁定在她身上和她一同去释放老老虎。
第259章 夜游魂()
玛丽亚成功溜走,没有惊动包括秦思雨在内的任何人,这让苏真信心大增,半小时后她关照留守的闹闹,一旦看到玛丽亚出什么状况和意外,立刻通知秦老大去救人,实际上半小时的时间就路程而言已足够到达虎舍,可玛丽亚在途中已出了点小状况,她一直方向感很差,在黑暗中走得已经够慢,却还是迷路,不得不打开灯寻找方向,故此现在还没到虎舍。
苏真和茉莉花开悄悄离开屋子,敲了敲隔壁的门,T2闪身出来示意替她们望风,此刻木楼里仍旧一片寂静,就和之前几百年的每一个夜晚一样,唯一有些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怕还是中庭天井里的那具骨骸,仅一个轮廓就让人不寒而栗。
苏真和茉莉花开蹑手蹑脚缓缓爬下木楼,她们可不像T2那样一个瞬移就能下来,随后辨清方向朝城寨东面赶去,T2如影随形跟在不远处兼顾两头,不一会苏真就看见了特勤组所说的工棚,她灵机一动先进工棚如愿找到两柄小手铲,没有思雨剑她们还得靠工具去挖掘,再走了片刻果然没费劲就找到那口井,这让苏真喜出望外,没想到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两人来到井边,此处已离开三层木楼有些距离,即便有微弱的灯光那边也瞧不见,两人拧开头灯一瞧,井中之水果然清澈见底。
苏真无暇多看,用指南针辨明方位,从井的边缘朝东走了七步,井边的一大片区域都铺着青砖,苏真和茉莉花开确定下位置,将周围一米之内的青砖全部撬开,并按顺序逐块码放,方便等会恢复原状。
青砖之下乃是沙泥,两人彼此一瞧,直接手起铲落开始朝下挖掘,也就挖了大约20厘米深,手铲就触到了硬物,沙泥之下赫然又有一块青石板。苏真和茉莉花开好一阵激动和兴奋,将青石板上的沙泥移走,两人合力将青石板搬开,随即朝下探头一看,片刻前还火热的心情刹那间就跌至冰谷,青石板下的确有一个泥坑,但泥坑里什么都没有!
两人当然绝不甘心,苏真旋亮头灯探身凑近泥坑里看,用手铲小心翼翼朝下又挖掘了20厘米,她在心里顿时就把秦思雨给一阵痛骂,这里根本就没有东西,或者说曾经也许埋了东西,但现在没有了!被人拿走了!
苏真立时对找到东西已不抱希望,和茉莉花开两人回填沙泥,盖上青石板,将青砖悉数复位,此时她脑海里闪过另一种可能,难道何文鼎还是发现了第三句刻字,同样也秘而不宣,今天密令特勤1组来找这口井,特勤组在她之前已经将青石板下的东西取走,但她回忆着挖掘时的状况,似乎没有迹象表面这里不久之前被人挖开过,难道是特勤组的挖掘技巧更高明。
然而就在苏真忖度这个问题之时,冥泉城的北方忽然间传出“嗷…”的一声惊天虎啸,在万籁寂静的火疫之境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和震撼人心,这声虎啸已毫不逊色于大炮的蝉鸣功和秦思雨的狮子吼。
苏真的心咯噔一声就朝下沉,玛丽亚不会出事了吧?她朝黑暗中大叫道:“T2,快去虎舍土坑,玛丽亚在那里!”
黑暗中T2喝道:“明白。”身形一晃就朝虎啸声传来的地方瞬移而去。
苏真朝茉莉花开道:“我们快走。”两人也朝虎舍赶去。
T2一连十几次瞬移就已抵达虎舍土坑,在速度上他占有绝对的优势,即便此时闹闹已向秦思雨求救,说明情况朝虎舍这边赶来,T2仍是第一个到达虎舍的,探头朝土坑里一瞧,老老虎果然已经不在,玛丽亚躺在尸骨堆上一动不动,手里还握着思雨剑。
T2跳下土坑抱起玛丽亚,细查之下总算松了口气,玛丽亚只是昏迷,浑身上下也无外伤。T2瞧了瞧坑底大致已明白,玛丽亚用思雨剑斩断了铁链,他无暇多想这是为什么,带上思雨剑扛着玛丽亚瞬移出坑,可怎么也没料到,他扛着玛丽亚才跃出夯土墙,就在离自己三米之外,老老虎就站在那,用那双精芒四射的虎目扫了T2一眼,T2立刻就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冒上来,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由衷的恐惧和惊骇,吓得他连瞬移的念头都没有。紧接着,老老虎朝外一跃,它那看似风烛残年,动一动就会散架的身躯竟比猫还灵巧,一跃之下跳出三米多远,再一跳就已隐没入黑暗,朝城南迅速移动。
而另一边,虎啸声不仅惊动秦思雨、闹闹等人前去救援,何文鼎和特勤组当然也听见虎啸,和秦思雨一起赶往虎舍,才跑到中途,冷不防就见前面灰影晃动,那灰影起初跑在路上,一看前方灯光晃动,调转方向从西侧附近的木屋下面穿过,绕开众人继续朝城南寨门处移动。
何文鼎等人举灯照去,那快速移动的灰影正是虎舍土坑里的老老虎,看它的移动路径似乎是要出城,秦思雨等人关心玛丽亚安危,继续朝虎舍方向赶,何文鼎则停了片刻,考虑是不是要追踪老老虎的动向,可就在众人的灯光朝西面聚集之际,忽然间就见西侧大片的木屋下面,似有成群结队的白色身影正在晃动,待他们聚拢目光仔细去瞧,跟出来看情况的七似组几个姑娘已吓得尖叫连连,木屋下缓慢移动的正是万人坑里身穿白色道袍的那些死者,且看那数量之多,恐怕是三千多具尸体全部都出来了,在尸体大军最前方,装束格外鲜艳的正是七天剑客的尸体。
这状况就连见多识广的何文鼎都惊得脑袋里空白了片刻,他可从来不信僵尸复活之类的神鬼之说,这背后一定别有原因,想到这他大喊道:“秦老大,你们快回来,我们撤回木楼!”
秦思雨、辟邪和闹闹三人也瞧见了尸体,只是玛丽亚还状况不明他们不能回去,好在朝前跑出不远,T2背着玛丽亚已瞬移而至,T2先是瞧见老老虎,现在又看见不远处的僵尸大军,心道今晚可要热闹了。
秦思雨三人与他会合转身就走,跟在何文鼎之后赶回木楼,不一会苏真和茉莉花开也已赶到,悄悄回归海盗团,众人先一个不缺的回到三层木楼。此时,特勤两组的所有队员都已子弹上膛找好射击位置严阵以待,何文鼎已发出战斗命令,做好恶战的准备,一旦那些尸体开始进攻木楼,凭特勤组和他金胸甲里的武器弹药足够应付那三千亡灵,之前也只有在垂丝森林外特勤组开过一次火。
众人躲在木楼的房间里屏息静待,透过窗户的缝隙朝外观察,整座木楼上下霎时恢复到一片寂静,能听见的只有一个人的微微鼾声,即使搞得动静如此之大,大炮依旧睡得很死,之前发生的任何一件事都没惊扰到他。在土坑里昏迷的玛丽亚也被苏真唤醒,然而现在无暇询问发生了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窗外,身形摇摆、白衣道袍的冥泉死尸军团正一步步朝木楼靠近。
何文鼎命所有屋子都不许有光,并将一根灯光装置开至最强光扔出木楼外,死尸军团眨眼间就步入强光范围,每个人的双眼居然都是闭着的,移动起来犹如行尸走肉,彼此间还不断发生碰撞,有些正巧撞上木屋下的支撑木柱,就此便会停下,仿佛要熄火片刻才绕开木柱继续走,看着不像是出于主动意识的行走,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驱赶、所驭使,让人不禁想起“赶尸”的传说。
死尸军团由七天剑客的尸体和其余男女老少的尸体组成,唯独没有那些不满7岁的孩子,它们走到三层木楼之前并没有对木楼展开进攻或是包围,而是齐齐转向朝南,朝着城寨外裂谷森林的方向,浩浩荡荡亦如僵尸梦游。
木楼里的人总算如释重负松了口气,没有直接和僵尸展开一场大战,这时如果大炮醒来目睹这一切,一定会恨不得出去冲杀一阵,杀点僵尸过过瘾。半小时后,三千死尸悉数经过木楼奔向城外,木楼似成了阅兵楼,检阅了一次深夜僵尸大游行。
何文鼎这才解除战斗状态,命特勤2组严密监控城南的动静,召集其余人中庭集合议事,他率先朝苏真问道:“苏副组长,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不是T2和玛丽亚趁我们都睡着的时候偷偷溜出去释放了老老虎,这才引起了刚才的那…那一场暴动。”
苏真见事情已败露至此,也不再遮掩隐瞒道:“你只说对了一半,的确是玛丽亚释放了那只老老虎,但刚才的那场暴动未必就是这事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