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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电话里传来的微弱的鼻涕抽泣声,青岚判断刘秀珍的情绪已经平息了很多,也没有刚才那么悲伤了,所有青岚想,即使是自己的阿哥有什么事情,也不会是太严重的,不然阿娘哪能这么快就平息了哭声,刚才的哭声也只见干嚎,和略带委屈的干嚎。
所以应该不是阿哥出了什么大事,所有青岚没有刚开始接电话时那样的惊慌。
“你阿哥,上次写了一封信回来,他在深圳进了一家电子厂做工,他说还可以,就是累了点,厂里管理很严格,这样也好,我们管不了他,外面的人可以管得了他。你阿爸说过段时间跟村里附近的人去一趟深圳,看看他,你阿爸还是对他不放心。”
刘秀珍开始絮絮叨叨了,就像平时在家里和青岚拉家常一样,早已经忘了刚才的痛哭。
“哦,那就好,那。。阿娘,你有什么事吗?”想必,她千里传音只是为她自己的委屈而来了,所以青岚试探地问道。
一提到她自己,她又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怎么啦?阿娘。”青岚叫道。
“你阿爸他不是人?”刘秀珍突然在电话里大声喊道。
青岚赶紧捂住话筒。寝室里的几位都在呢!
青岚还没有买手机,所以刘秀珍的电话是打给宿舍的固定电话的。讲起她的委屈,青岚知道一时半会阿娘是不会放下电话的。
于是,青岚索性将电话线拉到了宿舍走廊上去了,她站在走廊上听刘秀珍慢慢道出她的委屈。
“阿爸怎么啦?”青岚问道。青岚心里想,无非又是跟白翠芬娘娘之间的那些捕风捉影的,鸡毛蒜皮的事情。
但青岚心里清楚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确实是子无虚有的事情,自己阿爸和白翠芬的人品在那里,不可能做出出格和不道德的事情。
“你阿爸要跟我离婚。”刘秀珍在电话里说。
听了这句话后,青岚沉默了一会儿。
以前在家里一直都是刘秀珍叫嚷着要离婚,青树生都懒得搭理他。纵然刘秀珍有千般的不好,他都从来没有说出离婚这两个字。
所以刘秀珍说青树生要跟他离婚,青岚有些不信。
“是真的,这次是真的,他说这次非要跟我离婚不可。”刘秀珍猜测到青岚有些不相信她的话,所以又接着补充说道。
青岚还是没有说话,她在思索,或者说在判断。
“他说他要去深圳打工,再也不回来了。”
虽然刘秀珍依然在不停地说,但见青岚一直没有吭声,她说话的语气慢慢有些底气不足。
“去深圳?阿父去深圳打工?”
刘秀珍说青树生要跟她离婚,青岚都没有这样惊奇,青岚也不相信他的阿父会说那样的话,定是刘秀珍自己说出那样的话还要赖上是青树生说的。
对于自己的阿娘,青岚很了解。但她突然说青树生要去深圳,青岚倒觉得这句话应该是他阿父说的,因为“深圳”这样的词肯定不是出自刘秀珍之口,她哪里会知道这样前沿的词汇,更何况去深圳这样的事情她也是想不到的。
故青岚相信这句话应该是他阿父说的话。
“是啊。他的票都买好了,附近有几个村里的人都一起去,坐大巴去。并且他说这次走了后就再也不回来了,让我一个人过日子去。”
电话里的刘秀珍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
第131章 爱情没有卑微()
“他这肯定是想跟那个狐狸精一起过日子去。”刘秀珍继续在电话里口不择言地说。
听到刘秀珍又无缘无故地扯上白翠芬,青岚听不下去了,急忙制止道:“阿娘,这个怎么又跟娘娘扯上关系了呢?阿父是去上深圳找哥哥,怎么会是去跟她一起过日子呢?”
“你不知道啊,岚岚,那个。。听说少敏在深圳又被提升了,还有公司的老板都喜欢她,她准备将那个狐狸精接到深圳去跟她一起过日子。你说,你阿父这个时候闹着要去深圳,不是盘算着跟她好还能有什么?去找阿伟都是他的借口。”刘秀珍鼻子里哼了一声。
谈到少敏,青岚才猛然想起自己有很久没有去专注安少杰的任何消息了。他似乎更加远离了人群,之前传得沸沸扬扬地说他在别的学院里追求一个女生的事情,这段时间好像也没有信息。
是关系已经确定了,稳定了?还是分手了?往往只有这两个结果才会令大学校园里的爱情故事得到平息。
在爱情的世界里,追求的过程永远要比结果更令人关注,过程永远轰轰烈烈,结果永远平平淡淡!
“岚岚,你回来一趟吧?”刘秀珍突然无助的求助道:“如果你阿父真的去深圳了,即使不离婚,我一个人在家怎么办,你阿公的身体这样了,随时都有可能要走,你阿婆的年岁也这么大了,我一个人怎么照顾得来?你知道,以前家里的事情都是你阿父处理做主的,农田的事情我从来没有插手过,我。。他要是走了,我这日子都没法过了。万一在深圳他要是真的跟那个狐狸精合在一处过日子了,我怎么办?你怎么办?你阿哥怎么办?”
青岚静静地听着了刘秀珍的话。
“你回来劝说一下你阿父吧,他最喜欢你,最听你的话,你现在又在北京读大学,他更听你的意见了。”刘秀珍哀求道。
青岚一直在思考。
“嗯,我去辅导员那里请个假就回来。”沉默了一会儿,青岚说道。
“哦,那就好,阿娘没有白养你,白疼你一场。”电话那端的刘秀珍露出惊喜之情。
撇开刘秀珍说的那些话,于情于理青岚也觉得自己应该回家一趟。自己的阿父要远离故乡,这么大年龄突然选择重新漂泊流浪,即使不是因为刘秀珍说的那些理由,作为他疼爱的女儿,她也应该回家问问他,以朋友的身份和他聊聊天,问一下他心里到底有怎样悲哀的理由,让他在步入老年时却选择离开家,离开妻儿,抛弃对他恩重如山,现在最需要他回报照顾的两位老人。
即使他的理由真的如刘秀珍说的那样,她也该回家送送他。
谁的心里没有爱情?爱情从来不分年龄、身份和地位。没有谁的爱情比谁的爱情更重,更深刻。
已经逐渐懂得爱情真谛的青岚明白,即使他的阿父是一个农民,他的爱情不像大学生和年轻人那样绚丽和张扬,但他一样有权力和资格拥有属于他所能理解的,叫做爱情的这个东西。
人或许有卑微,但爱情没有卑微。
青岚想回家听一听他阿父的说法,或许她能理解他。
这么多年一直听着村里人谣言着青树生和白翠芬之间的事实,无论怎么传说,青岚从来没有问过他阿父他心里真实的想法,他心里到底有没有村里人所说的那样的想法。
虽然青岚相信自己的阿父不会有村里人传言的那样的行动,但想法,有过么?
以前,青岚不敢问,也没有想过要问他。
但现在她长大了,她也遭遇到了爱情,令她头痛的束手无策的爱情。
所以她想听听,或者说她想试着让自己更加长大,更加包容一切的爱情。
这样或许可以为自己的爱情找到一扇门,无论这扇门是出口还是进口。
跟辅导员请过假后,第二天青岚便匆匆忙忙去火车站买了一张火车票回家了。是徐文送青岚到火车站的。
回家之前,青岚曾找过安少杰,这是很久没有跟安少杰正面接触之后,准确地说是青岚听说安少杰在追求一个女生之后,青岚很少再和他有过正面接触之后,这是青岚第一次直接找上安少杰。
接刘秀珍电话时正是晚饭之时,所以放下电话后,青岚只有直接去安少杰的宿舍去找他。
本可以打电话到他的宿舍找他,可是青岚觉得她和安少杰之间通电话的感觉,怎么说呢,她从来没有想过,怪怪的感觉?不是,她和安少杰之间能通电话吗?可以通电话吗?电话里他的声音会温和点吗?或者更加冷冰冰吗?
这些都不是原因。
而是,青岚已经习惯了他们之间原来的所有模式,包括面对面谈话,看着他对她冷漠的面孔,即使心很痛,她也习惯了这种痛。
她找他,只是告诉了他一句话,她要回家一趟。
依然如她所料,冷漠地望了她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转身走了。
也许,他觉得她很无聊,或者只是找借口找他而已。
可是,青岚只是要告诉他,家,那个有她家和他家的地方,连绵的山里,有她最留恋的时光!
回到家里,青树生果然已经买好了去深圳的车票,连行李都收拾妥当了。
青树生不仅真的决定去深圳,他还真的对刘秀珍说出了要离婚这句话。
刘德州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他依然躺在楼上,很少下来。
至于阿婆,见青岚回来虽然阿婆很高兴,可是却始终无法像以前见到她回家那样脸上堆满笑容。
她的心情似乎很沉重和压抑,在和青岚聊天的过程中,不时地叹一口气,或者摇摇头。
“哎,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除了我们家岚岚。”阿婆慈祥地望着青岚笑。
“哦,阿婆,阿父为什么突然要去深圳啊?”青岚和阿婆坐在院子里,一边帮阿婆择菜,一边问。
回家之前,青岚本来打算将心里的所有疑问一股脑儿向青树生问去,可是回到家里后发现,阿父这次却是变化了很多,以前无论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对她从来不表现出任何不好的情绪,除了慈爱,柔软的慈爱之外。他在她面前很能忍,即使心里很不开心,见到她也会立刻将所有的不开心全部藏起来和收起来。事实上不是藏起来和收起来,而是见到她之后,所有的不开心全部烟消云散,没有了。
第132章 离婚协议书()
可是这次,自青岚回到家,就没有见青树生脸上的阴云消散过,一直沉闷着脸,对谁都似乎不太愿意讲很多的话。即使是青岚,他似乎也不愿意跟她做更多的交流。
所有青岚只有向阿婆打听情况,先了解了解情况再说。
跟刘秀珍打听情况,青岚怕得来的情况不实。
“还不是被你阿娘气的。”阿婆有些生气地说道。
“阿娘怎么气阿父了?”青岚笑了一下,歪在阿婆的臂弯里撒娇道。
“哎。”阿婆叹了口气,“你阿娘那脾气,你将来可不要学她,再好的男人也会受不了她,终究会被她推到别人那里去了。”阿婆抬眼望着院子外面的前方,似乎在遥想自己的当年。
当年自己的爱情是什么模样?经历了多少互相信任,或者隐忍,才赢来了今天的“与子偕老”和“白发相守”。
“到底怎么回事啊?”青岚发急了。
“还不是为了对面的白翠芬,这次真惹恼了你阿父。”
“啥事啊?”见阿婆一直不切入到正题上去,青岚更急了。
原来三月之初,白翠芬在麦田里除草突然昏倒,正值中午时分,周围一片田地里几乎没有人其他什么人,恰巧青树生经过那里,便将她背了回来,又将她送到村里医务室去了。
这下好了,已经很久没有传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的闲着无聊的村民们,又正好找到了一个话题,对他们的这次事情绘声绘色地描绘。
你阿娘也不辨别事情的是非曲直,也沉不住气,当时就跑到医务室大吵大闹,人家白翠芬还躺在那里没有醒过来,医生正在对她施救,她又骂又闹,口不择言。
“你阿父本来就恼火了,但一直忍着,她这样闹了就算了。下午白翠芬好转了,刚刚回到家里,你阿娘又跑到人家家里去闹,还提到你上次被蜜蜂蛰了的那件事,非要说是她们家的安少杰故意使坏,害你的。这次不知道怎么就真的惹恼了你阿父,当着很多人的面将你阿娘一掌拽在了地上。哎,几乎要动手打你阿娘了。”阿婆眼里都是无奈地摇着头,不停地叹着气。
回来后,青树生便没有再说任何话,出出进进忙着自己的事情,刘秀珍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过几天就好了。谁知,他一直忙进忙出,竟然是忙着离开这个家。
直到他买好了去深圳的车票,才在饭桌上跟阿婆讲他要去深圳。
阿婆和刘秀珍都吃了一惊。
“你去深圳干嘛?”
到这个时候刘秀珍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以为青树生会像以前那样,过不了几天就好了,所以即使他说他要去深圳,刘秀珍吃惊是吃惊,但也没有太在意。
“去找找家伟,看看他在外面情况怎么样。”
声音很低沉,情绪很低落,如他往日一贯的霸气和威严判若两人。当着阿婆的面,青树生还是没有给刘秀珍很难看的脸色,谈话的语气也比较和缓。
胡乱扒了几口饭后,青树生便放下了碗筷,这段时间他一直吃得很少,似乎有些心灰意冷的情绪。
见青树生回了房间,刘秀珍也急忙放下手中的碗筷,随着进了房间。
刘秀珍就是这样一个人,情绪来了的时候管不住自己,什么话都直往嘴外蹦,也不管伤人不伤人,但事后又处处讨好青树生,小心谨慎的样子,其实就说明了她的内心是后悔自己之前做的错事,但嘴上却始终坚持不认错。
阿婆见他俩这样,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叹息地摇头。
回到房间,其实刘秀珍并不知道自己该和青树生说什么,只是顺从地,或者说是茫然地,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站在青树生面前望着他。
青树生在一点点地开始收拾东西,见刘秀珍进来了,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存折和一叠钱递给刘秀珍。
“咋了?”刘秀珍问。
“这些钱和存折都给你。”青树生的眼睛没有看她。
“不是一直都是你管吗?”刘秀珍不仅不敢伸手去接那些钱和存折,反倒还将手抄在背后去。
“我以后不管了。”青树生冷冷的而又坚硬的声音。
“你不管,为什么?”刘秀珍问。
青树生没有回答刘秀珍为什么,而是又转身,走到红色雕花漆木床架边,取下搭在上面的一件外套,掏出一张纸递给刘秀珍。
刘秀珍颤抖着手不敢接,问:“什么?”
她似乎有一点预感。
“离婚协议书。”青树生答。
“啥?”刘秀珍似乎没有听清楚,或者没有听懂,因为她根本就不懂“离婚协议书”这种新名词。
“离婚协议书。”青树生又说了一遍。
“啥离婚协议书?谁的离婚协议书?”刘秀珍将手在衣角上擦了擦,终于肯接过青树生手里的那张薄薄的信纸,“那个狐狸精的离婚协议书?”
“哦,不是,她不需要离婚,她本来就是寡妇。”在这种状态下,刘秀珍还说这种刻薄的话,不知道她是真的傻,还是真的很恨她。
“我和你的离婚协议书。”这个时候青树生已经不愿意再在刘秀珍面前为白翠芬争辩什么了。
如果争辩有用,能改变刘秀珍的话,他和她的结局也不是这样了。
他也不再在意刘秀珍怎么羞辱她了。
如果羞辱有用,能使白翠芬真的成为刘秀珍所说的那样的人的话,他也不会这样的怜惜和心疼她。
青树生终于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想改变一个人真的很难,善良的人不会找任何借口去做一件不善良的事。不和善的人,即使你将真心放在他面前,他也会不屑一顾地一手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