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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是很爱他?
她想了一会儿,坚定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又犹犹豫豫地摇了摇头。
“不确定?”他问。
她说:“不是不确定,而是很确定。我很确定,我是爱他的,除了爱情,还有很多的爱,超越爱情的各种爱。我也很确定,他是不爱我的,几乎没有一丁点儿爱情。”
苏海璐迎风站立着,远处的落日只剩下一点点微光露在地平线之上,近处的景物已经在一片朦朦胧胧之中,周围很静很静,居然有几只虫儿在彼此起伏地低鸣。
“他就是这种植物,看上去娇嫩,但却长着不轻易被人发现的小刺,还能抗菌,来自深山老林,曾经不被人发现,一旦出了山林,就被世人疯抢,刻意栽培,可是,他却是故土难离,他终生念念不忘的仍是幽静的山林。”老者也迎风站立,高大的身躯在逐渐笼罩的黑夜里显得肃静起来。
“他经常跟你说起她是吗?”苏海璐侧身问。
“没有,我不知道他有她,他从来不提任何人,只跟我讲他的家乡,在大山里,有很多果树,有药草,他跟我讲每个药草的作用和用法,所以他喜欢这些植物。其实,我平时很少照顾这些植物,都是他照顾,我主要是照顾那些葡萄,植物交由他照顾,我知道,他会用心照顾的,不需要我操心,他很用心。他不从我们这里收取任何报酬。他说是互利的,准确地说,他从它们,这些植物这里。。”
他指着身边的植物说:“获得的比它们从他身上获得的要多很多,它们收获的仅仅是生长而已,他只给予它们马斯洛需求理论里最底层的需求而已。而它们给予他的却是快乐,忘我的自我超越境界的最高需求。”
苏海璐紧闭双唇。
夜色已经笼罩了整个大地,已经看不到周围的其它景物,远处和近处都是黑黝黝,她只看到他,和他身边的矮小植物。他也只看到她,和她身边矮小的植物。
“回去吧,姑娘,好好生活,你也有你的土壤,无法离开的土壤的。”
苏海璐答应了一声嗯后,在他的照明灯的照引下,她走上了田埂,黑夜里向他挥挥手。
回到家时,经过他的房间,看到他,依然是她出去时的那个姿态和那个神情,专注地看着书。
她进到自己房间后,坐了一会儿,进到他的房间里,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
他似乎浑然不觉背后有人,直到过了很久,似乎是灯光的暗影让他感觉背后有人,才缓缓抬起头,转头看着她。
他淡淡一笑,问:“今天没有出去?也难得这么安静?干甚了?也是看书了吗?”
苏海璐悲哀地笑了笑说:“是,我也看书了。”
转而又问他,“吃饭了吗?”
他伸了神懒腰说:“没呢。”眼睛看到了窗外,“怎么天黑了?不是才一会儿吗?”接着拿起放在桌面上的表看了看,“嗯,七点多钟了,你今天也难得这么认真,看书入迷了,忘了时间呢。”
他并不看她,只是急急忙忙地收拾桌面上的东西。他爱整洁,任何时候离开书桌前,都会将书桌清理得整整齐齐。
何尝不是?他很少端端正正,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看过她。
何尝不是?他又仔仔细细,端端正正,认认真真地看过哪位女孩呢?
他总是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所以,这大概就是他心里只有她的缘故吧!因为,她在他的世界里,她将自己放在他的世界里太久太久,久得让他的世界里除了她,没有再想过去容纳其他人。更何况他的世界那么小,小得容纳下一个人之后,再也无空间容纳其他任何人。
苏海璐沉默了一会儿,他问:“怎么了?”
她说:“没什么,出去吃饭吧。”
他答:“好。”
吃过饭后,她说:“在外面走走再回去吧。”
他说:“好。”
他们很久没有两个人一起在外面转转了,只初来国外时,两个人偶尔会出来散散步,后来,他不喜欢出来,几乎都是她自己玩自己的。她以为那样是给他自由,实则是没有多想,原来他是故土难离。
天空黝黑,只有繁星,没有月亮。
两个人在小区外面的河道边默默地走着,虽然已到仲春,白天在太阳的照射下,有些燥热,但是,夜晚在河边,有清冷的河水和清凉的河风,穿着单薄,还是感觉到有些冷,苏海璐双手抱臂。
以前和他也偶尔出来散过几次步,那时是刚来国外,一切都很新鲜和刺激,且身边正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曾经心痛到不能呼吸地追求过他,被他冷漠地拒绝过,现在却就在眼前,在身边陪着自己散步,正是她春风得意爱情顺风顺水时,所以,那时的苏海璐喜欢笑,喜欢说,一路散步,总是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他虽然不怎么说话,但心情看上去也还总是愉悦的。
可是,今天晚上,苏海璐始终一言不发,她以为他会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
但他没有。他的心情虽称不上是愉悦的,但绝对可以说是忘我的。
他将自己完全沉浸在黑黝黝的自然环境之中,与它们融为一体,忘了她的存在。
有时候她故意走慢落在他身后很远很远,他也浑然不觉。她从他身边超过他,走到他前面去,她想,他应该注意到了他吧。
第330章 他是爱她的()
苏海璐不紧不慢地走在安少杰的前面,他似乎仍然没有注意到她,即使她故意放慢脚步,慢到他的前脚尖碰到她的后脚跟上,他也只是当是一根青草或一颗石子绊了他一样,对她没有丝毫的要求,她远远地抛下他,他还是以自己的步伐速度,不紧不慢地走着,并不跟上她。
苏海璐终于泄气了,站在路中央,面向他,像一个拦路虎一样,在黑暗中虎视眈眈地注视着,等着他走上前,像是要将他吞噬掉一样。
待到他靠近她,她将腿朝前侧一伸,他被她绊倒,踉仓了几下,扑倒在她的身上。
她捂嘴轻笑,刚才被忽视的愤怒和小小的不痛快一扫而光。
他瞪着她。终于看到她了。他问:“你干啥?”
她懒得回答他。书呆子如他,永远只会问这句话。她觉得回答他的话没有意思,还不如不回答,即使回答,他肯定也不会在意,因为他需要的不是答案,而是,他只会问这句话而已。
“回去吧。”苏海璐丢下这句话后,便没有管他,自顾自地大踏步地往回走去。
他总算是听到了她的这句话,跟在她后面,朝回走。
回到家里,他径直朝自己房间走去。苏海璐跟上,直到走到他房间的门口,她站住。
他走到书桌旁,坐下,背对着她。
“安少杰,我们分手吧。”她在背后说道:“我明天搬出去。”
他的背僵直了一会儿,转头,深黑的眼睛在她的脸上足足停留了几分钟。
苏海璐的心猛地一颤,然后是阵阵的轻颤。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这样长久的看着她。
她以为是自己已经想好了的结果,所以会很轻松,很坦然。不曾想在他的注视下,她无从遁形,还是轻而易举地泄露了自己的软弱和藏在心底的在意和爱。
刚才还笑着说话的她,笑容僵在脸上,她敛了笑容,眼中似乎有眼泪要流出来。
她狠狠的用牙齿咬住下唇,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眼泪,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即使出口了,就不要收回,不要后悔。
她别过脸去,不看他,但余光告诉她,他仍在盯着她。
周围的空气在默默地流淌,如同她体内默默流淌的血液一样,速度在减慢,在凝固,在停顿,静默的气氛开始显得有些滞闷和窒息。
她受不了了,欲转身逃离到她自己的房间里,自己的世界里,空气是新鲜的,她可以自由的呼吸。
她不要窒息,不要滞闷,不要几乎不能呼吸的感觉。
“你想好了?”他突然在背后发问。
她狠狠地点头,眼泪已经背着他流了下来。
“好的。”他又轻轻地说道,用他一贯清冷的语气。
她想夺路逃进自己的房间,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让他感觉到她的狼狈不堪,不能让他发现她的心在痛,眼泪在流,不能让他看到她的惊慌失措,被他的清冷挫败得彻彻底底。
他居然连一声挽留都没有,即使是虚假的挽留,他也不给她。
她挺了挺脊背,顿住。
她以为他至少还有一句话要说,可是等她的余光扫向他的房间时,她看到他已经背转身去正在看书了。
我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本来要喷涌而出的眼泪终于收了回去。
他能看到她眼泪吗?自己真是多想了。
好了,她终于收住了眼泪。说来也奇怪,眼泪一收,她的心突然也不紧缩了,周围的空气也流畅了,心脏里的血液也开始欢快地流淌了。
她吐了一口气,走进自己的房间了。
自己房间里的空气果然新鲜好多,苏海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关上门。
可是,当她的背朝门上轻轻一靠时,那种软弱感又重新袭来,将她刚刚伪装起来的坚强撕得粉碎。
原来只要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东西,身体内的疲倦和累就像瞌睡一样催着她要闭上眼睛,要闭上眼睛,要倒下,要倒下。。
她朝门上轻轻一靠,眼睛眼睛轻轻一闭,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来了。
但她仍然告诫自己,不要后悔,不要后悔,如其将来痛苦,还不如现在痛苦,爱上他终究是一痛,迟早要来,所以不要后悔。
第二天,苏海璐就搬走了。
一向早起的安少杰还没有起床时,她就搬走了。
安少杰在她的房间门口呆呆地站立了一会儿,没有谁看得出来他是什么样的表情,更没有人知道他当时的心情是怎么样。
不是说是当时,就是他这度过的差不多三十年的光阴,又有谁了解过他?他又向谁袒露过他的心思,谁有知道他任何时刻的心情。
他一直都是这样清冷的。
这些就是徐文从校友那里了解到的关于安少杰的情况。
所以从北京回来后,徐文就主动提出了搬到公司宿舍楼去住。
安少杰是爱青岚的,除了这个原因让苏海璐离开了他之外,徐文再想不出其他原因。
现在他又回国了,徐文也只能认为他回国的唯一原因和解释也只有是,他为了她才回来的。
既然他为了她回来了,他只有离开她。
现在安少杰不仅回国了,还回到了刘家村。
那么他呢,他一直在沉思,他该是回京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他有些不舍,车速越来越慢,终于在快到厂区的一个下坡路的岔口边停了下来。
走到车外,站在岸边,眺望远方。
远方两边是连绵的山,中间是蜿蜒向外延伸的公路。
当年,她和安少杰大概就是沿着这条公路走出大山的,徐文默默地想,反正他是沿着这条公路走进大山的。
近处是一大片广阔的平地,平地上是棚式的厂区,白色的墙,碧蓝色的瓦,像白云下的碧海一样鲜亮显眼。
这片厂区是这座大山里最神奇的一片土地,大概在这山里面,曾经的祖祖辈辈们从来没有想过,又朝一日,这里会出现一个女孩,将这片土地化为神奇,在这里建起了工厂。
工厂的建立不仅仅是富裕了当地的经济,最主要的是让他们与外界建立起来了密切的联系,让他们更深入地了解了外面的世界,有多少人从外面走进它,又有多少人又从它这里出去,走进或者再次走进外面更为精彩的世界。
第331章 得到与放手都是爱()
这里依然没有大城市那么热闹,但在这里它却是一片热土,撒下的不仅仅是她的辛勤汗水,艰辛的泪水,更多的是对命运不屈和抗争的血液。
当然,这里也有他的辛苦和爱。
寒风习习,撩起他的衣角,吹动他微卷的头发,他已不再是曾经温润如玉,清朗俊逸的少年,他的脸上已经刻着淡淡的沧桑,他未老,过去也一样成熟稳重,但如今的沉稳稳重里更透着世事如斯的沉淀。
明天,明天将会怎样呢?
徐文在路边坐了下来,像个山村闲夫,唯一不同的是一身低调但却考究的衣装,清雅淡逸的气质,和略带忧伤的表情。
衣装虽然考究,但坐在地上他并不在意,这些年他早就将自己的身躯融入这片大山里,将自己的灵魂融入大山的自然景物里,比山里人更闲云野鹤,走到哪里,随地一躺或一坐,山林里的草地里,山谷路边的石块上,他都不在意。
他原本就没有打算回宿舍,说要回宿舍只是他的一个借口而已。
因为安少杰回来了,他害怕见到他,居然是他害怕见到他?应该是他害怕见到他才对啊!他轻叹了一口气,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害怕。
他想了想,大概不是因为自己害怕见到安少杰的缘故吧,是因为害怕看到她见到安少杰的那一幕,那个场景吧!
他早知道安少杰从国外回来了,但他一直没有告诉她,就是不想看到她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反应。
好了,不想面对的终究要面对,安少杰不仅回国了,现在就在刘家村,她不仅知道他回来了,她和他见面是迟早的事情,他和他见面也是迟早的事情。
怎么去面对他呢?
他爱她,从大学时开始,他就爱她,他将他视为自己最大的情敌和竞争对手,虽然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来,但他知道,他以为只要他放手了,他就可以得到她。事如他愿,他放手了她,可是时隔这么多年,他默默地守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他依然没有得到她。
他又想了想,他爱她,难道是为了得到她吗?他没有得到她,难道会有人耻笑他吗?到底是自己的怯弱,还是因为别人的眼光,让他害怕见到他?
一向认为自己光明磊落,君子坦荡荡,何时这样怯弱过?
当初义无反顾地从北京来到这里,何时在意过别人的眼光,不就是因为自己当时的坦荡胸怀,让他生出了一股豪情吗?
读大学时,一无所有,他都那样不管不顾的照顾她,没有为流言退缩,今日何苦为了他,竟然要躺在这里胡思乱想!
再者,她始终没有答应他,甚至再三地赶他走,难道不是她用心良苦地为了他吗?又岂能说她对他没有情和爱?
是的,自古以来,爱情就是一道难解的题,为其生也是轰轰烈烈的爱,为其死也是轰轰烈烈的爱,又何必在意得与失,所有的爱不都是为了对方幸福快乐吗?
有时候得到和拥有是爱,但有时候,放手和放弃又何尝不是更深沉的爱。
只要对方幸福快乐了就好,他如此,她亦如此!
想到这里,徐文抱膝而起,走出林中,又重新驱车前往刘家村。
徐文开车一向很慢,快到刘家村口时,后面有一辆白色的车擦身超过了他的车。
现在山里很多人在外面做事,很多家庭都陆续买了车,所以即使是山里的公路上,车来车往也并不足为奇,徐文没有在意,依然悠闲地慢慢开着车,眼睛不时望着窗外的景物。
超过他的那辆白色的车突然停了下来,车窗下摇,从里面探出一个头来。
“徐文。”那人叫道。同时将车停在路边等着他。
待徐文的车和他的车并排,徐文才看清是简鸣手搭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