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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啦。。”青树生还是听出了她声音的异样。
“没什么啦!”青岚又故意提高了音量,还让自己显得很欢畅,“就是有点想家里了呗!”故意不好意思地嘻嘻一笑,作撒娇状。
“想家就回来啊,过完今天就回来好不,明天就回来,俺们不要工作赚那点钱,就算以后你毕业了,俺们也不需要去很远的地方上班,回家里就可以赚钱,俺们这里前几年种的水果树,还有药材等,都已经开始遍山遍野了,春天一到满山的水果,村里都送到外面城里去买,整车整车的,城里人都抢疯了,俺们的水果都是纯天然绿色的,现在赚钱很容易的,你回来吧,不要担心工作,毕业之后,即使在北京找不到工作,回来跟着阿父干,不会让你吃苦说累,不会让你比城里人过得苦。。”
青树生在电话里絮絮叨叨地讲了很多家里的事,村里的事,将昔日那个落后的封闭的小山村描绘得如四季如春的人间仙境一样繁花似锦,景象繁华。
“好的,阿父,如果我在北京呆不下去了,我就回来。”这句话是青岚最真实的承诺。
刚刚挂了青树生的电话,又一阵铃声响起,青岚以为又是电话铃声,拿起电话看才意识到是门铃声。
下床穿好鞋,她本来就没有脱衣服。
是徐文,一脸风雪和寒气地站在门外,手上提着一个大塑料袋子,很重的样子。
青岚开门让他进来。虽然夜很晚,虽然是除夕之夜,青岚没有跟他客气地说这么晚来干嘛。她接过他手里的塑料袋,避开身子让他换鞋进屋。塑料袋热乎乎地,青岚双手捧着它,双手立刻感受到了温暖,暖暖的,直到心里。
“什么东西啊?”进到客厅,徐文早已经随手开了客厅的灯。
“怎么不开灯?”徐文白皙的脸上仍就被寒气冻得白里透红的。
“刚刚在床上眯着睡觉呢,所以没有开灯。”青岚将塑料袋举得高高的,偏着头看,“什么东西啊?”她又重复问了一遍。
“刚刚在外面饺子馆给你要了一碗饺子,还炒了几个菜,还有一瓶红酒,我马上去蒸点饭,你先吃饺子,我陪着你喝点酒。”
徐文一面说着,一面已经接过青岚手中的袋子打开,拿出里面的饺子和菜以及红酒在餐桌上一一摆好,又进厨房拿出两双筷子。
“实在对不起,本想早点来陪你过年,可是妈妈一直拉着我说话,脱不开身,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年。”徐文又走到客厅,将电视机打开说:“把电视打开,即使不看,听着声音,热热闹闹,像过年的样子。”
青岚鼻子一酸,但脸上仍带着笑容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大过年的让你不能陪着你爸妈。再说,我也没有感觉很孤单,清净点好。”
徐文朝青岚看去,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下,似乎想辨别她的话是真是假。
“看什么?”青岚浅笑道:“是真的,现在什么都想通了,人生不过朝夕之间而已,只要不在意外界对你的评判,就会过得很快乐。”
徐文将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走到餐桌边,开了红酒,朝两个高脚杯里倒了半杯酒,“你能不在意外界吗?”
跟在徐文身后,青岚已经走到餐桌边坐下说:“正在努力做到,即使还没有做到,但我目前的状态不是没有外界打扰,没有外界评判,没有世人的眼光盯着我看,所以最起码目前是快乐的。”
青岚这句话半真半假。半假是因为刚刚她还那么的悲伤。半真是现在确实不被外界打扰,有半刻的宁静,总比后面的日子要快乐一些。
徐文坐下,说:“你先吃点水饺,填一下肚子,趁热吃,吃完水饺我们再喝酒。”
青岚嗯了一声,就开始低头吃水饺。
“但你能永远不被外界打扰吗?终究是要走出去,被世人知道,被世人评判,被人盯着看。”徐文又说。
“这是以后的事,我现在不想去想,但至少目前没有人打扰我,很清静,所以至少我目前过得很快乐,所以不要再为我担心。”
徐文抿着嘴,重重地点了点头,说:“我希望你不管以后别人怎么看你,怎么评判你,你都不要在意,相信自己是一个好女孩就行,快快乐乐地生活。”
“嗯,我会的。”青岚吃完了水饺,将面前的碗朝桌子中间一推,又顺手将盛着红酒的杯子拿到面前。
徐文不知道,在今晚,青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思想转变,一个人的思想转变,有时候改变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决定,而是一个人,包括的她的人生和命运。
青岚举杯,笑着对徐文说:“新年快乐!”
徐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不知道青岚为什么突然转变如此之快,“快乐!”心里是满满地真心地祝福,脸上的笑容却有些苦涩。
他不知道后面将有怎样的命运等着她,他不知道她到底为了她将来的人生做了多大的准备?她有没有足够强大的内心和勇气面对未来,将自己的人生之路走下去?
第302章 辞旧迎新()
今天在他来之前,他妈妈拉着他谈话,就是向他询问青岚的事情,学校似乎隐约知道了青岚的某些事情,至于什么事情,是怀孕的事情还是作假请假没有参加实习的事情,徐文现在还无法判断,学校到底知道了青岚多少的事情,徐文也不确定,但从妈妈询问的口气来看,似乎有某些关于青岚的风言风语传到了校方。妈妈一再质问徐文跟她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
徐文说没有。
他妈妈说:“那就好,最好没有。”
然后他妈妈还问起了他给青岚请假的事情,问青岚到底是什么病。徐文一直支支吾吾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回答她,他毕竟不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虽然应付李助理有余,可是在妈妈面前,不善撒谎的眼睛无处可逃,让他妈妈越发逼紧了问他,最后他实在招架不住,就说了句,医生说她需要静心休养,我帮忙请了一个假总不会有什么错吧?我们总不能不准一个需要休养的人休息吧?”
最后他妈妈说:“不管你做了什么,你最好不要跟她有什么关系,不然到时候我也保不了你。”
大概因为妈妈对他还是比较信任和了解,至于帮青岚请假的事情,她知道他一向喜欢助人为乐,经常帮助班上的同学解决一些困难的事情,有时候也利用一下她的关系,但他还是有分寸的,基本都是为了做好事,班上很多同学也都知道他这个老好人的性格,所以但凡学生身份不好解决的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都喜欢请他帮忙,他也乐意帮助。
所以当他否定了和青岚的关系后,他妈妈虽然用审视的眼光看了他一会儿,但最终终于没有再问他什么。
见妈妈没有吭声了后,他便寻了个机会说跟同学约好了要出去玩,就出来了。
出来后,细细品味妈妈的话,徐文感到有些不安。
但他并没有深想,以为大概就是一些不好听的流言蜚语传到妈妈耳朵里了,他又曾经在旁人的眼里和青岚相好过,现在跟她关系也不错,所以听到关于她的风言风语,妈妈难免就要提个醒。
但心里仍略略感到有些不安。
那天晚上,一向酒量不错的徐文,喝了几杯红酒居然就有些微醉。本来他来的时候就很晚,又喝了一会儿酒,又陪着青岚又吃了点饭,离开时几乎要过凌晨了,外面又开始噼噼啪啪地响起了烟花爆竹声,春节晚会也到了高潮,主持人一个接着一个地上台,人声鼎沸。
徐文盯着电视看,青岚催他快点回去。他转头盯着青岚说:“不愿意我和你一起迈进新的一年吗?”
徐文是笑着说的,本来是跟他开一玩笑,在除旧迎新之际逗她开心一下。岂知一句话却让青岚忍不住鼻子一酸,有想哭的感觉,心里涩涩的酸苦味让她想笑的脸变成了想哭的脸,她赶忙将低着头不看他。她害怕他看到她内心的脆弱、软弱、孤单,渴望温暖和爱的落寞,最主要的她不愿意他看到她的后悔。
是的,曾经以为爱情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为了自己爱的那个人无论付出什么,付出多少,她都不会后悔。可是今天晚上,当她发现自己的爱情要以失去自己最宝贵的最美好的青春为代价时,在心里隐隐作痛的不仅有一股恨意,一股不再让自己在走错半步的决绝之意,更有深深的悔意。
可是这种悔意她又不愿意让徐文看到,
徐文起身问:“怎么啦?开心点,每一天都会过去的,无论过去的一天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都会过去的,不仅仅是现在我们会遇到某个坎,即使我们现在一帆风顺,人生路上总有某个阶段会遇到另外一个坎,都需要我们坚强的朝前迈,只不过你的坎比别人稍微提前了一点而已,后面的人生比前面的人生要长得多,你早点经历,早点醒悟,早点变得坚强,也不一定是坏事,没人谁的人生是永远一帆风顺的,年轻的时候经历风浪总比年龄大了后再去经历风浪要强,年轻的好处就是一切还可以重来。”
徐文不知道接下来等着青岚的还会有什么样的风雨袭击她,妈妈的话始终让他惴惴不安,所以这番话也算是提前给青岚打了一个预防针。
青岚一面点着头,一面还是继续催促徐文快点回去。徐文坐着不动,不解地望着青岚,辞旧迎新之际,为什么一定要赶着他走?后面他还有节目安排呢!
见徐文坚持不走,青岚拿他没有办法,只好泄气地坐下来。不是她不愿意他呆在这里陪着她迈进新的一年,而是一方面越是在新年即将到来之际,所有人都快乐时,她想一个人静静地呆一会儿,用沉静的心迎接新的一年,她未来的人生就此也沉静下来。
二则是她实在觉得这么重要的时刻,徐文应该陪在他的爸妈身边,他的亲人身边,他的朋友身边,无论是在谁的身边,都不应该是在她的身边。他应该是快快乐乐地迎接新年,而她,即使假装快乐,也带给不了他快乐的新年。
正当两个人僵持着时,电视里豪华夺目的舞台上人人都已经开始仰着头等待凌晨的敲响的钟声。
“铛。。铛。。铛。。”
电视里振奋了。
全国人民振奋了?
顿时外面烟花鸣放的声音响成一片,彼此起伏。徐文站起身,走到阳台上,推开窗户,顿时一股凌冽的寒风涌进来,青岚打了一个寒战。
小区外面浓烟四起,硫磺的香味一会儿就窜进了屋里,满屋香气,顿时清冷的屋子里顿时感觉有浓烈的节日气氛。
徐文又走到厨房和客厅转角的地方,在柜子上拿起他刚才带来的那个塑料袋又重新走到阳台上,青岚走过去,伸着脖子看。
哇!袋子里是五颜六色的烟花!
徐文得意地朝着青岚一笑,将袋子递给她,说:“你稍微站一边去一点,我来放烟花。”
他又魔术般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站在窗户边,点燃了第一支烟花,顿时窗户火树银花在空中绽放。
第303章 璀璨夜空()
青岚仰着头,望着在空中如璀璨繁星一样四射的烟花,经不住一阵阵欢叫起来,脚步也无意识地慢慢朝前挪动,靠近了窗口,不知不觉中和徐文并排站立在窗户边。
徐文专注地放着烟花。
她一会儿仰望着空中硕大的花朵,一会儿有侧脸望着专心放烟花的徐文,俊逸的面孔在烟花绽放的闪光中更显清逸。
他侧脸对着她笑一下,说:“是不是很快乐?”
是不是很快乐?在美好的璀璨面前,她确实是忘了所有的烦恼和忧伤,真心地沉浸在快乐之中。
原来只要眼前有美好的景物,快乐就随之而来。原来快不快乐真的不是因为有没有烦恼和忧伤,而是因为有没有美好的东西!
“开心吗?”徐文一手拿着烟花,笑脸如空中开放的那朵烟花,眼睛晶亮地看着青岚。
“嗯!”她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来,你也放一支。”徐文扶着青岚的背,让她朝前走了一步。
青岚心里还是有些胆怯,在徐文的鼓励下,终于点燃了一支,当烟花在高空“砰”地一声爆炸,四散开来,开出朵朵五彩的花朵时,青岚拍手欢呼起来。
徐文提着袋子看了看。里面还有很多烟花,“要不,我们也去外面放,像他们那样。”徐文指着窗外小区附近的一片空旷地场地上放烟花的那些人。
“好。”青岚爽快地点着头。
二人立刻提起塑料袋,出了门。
外面的景象果然是屋内无法比拟的。在屋里站在阳光上,看不到地面皑皑的白雪,只有寒冷的风吹面。
外面积雪很厚,到处白茫茫的一片,即使没有月光,也比月夜显得清辉无比,风吹到脸面上却不似在屋里那样寒冷得让人打寒战,有种清凉剔透的感觉。也因为雪的缘故,眼前的一切显得空旷而辽阔,有如置身于茫茫无际的云海之中,忘了自己是在天上的广寒宫中还是在人间温柔富贵繁华之乡。
场地上到处都是人,人生喧哗,可是却不显得噪杂,看上去热闹非凡,可却又如置身于与世隔绝之境地。四周焰火通明,烟花繁花如春,清冷的空气和从河边突然吹来的一阵冷风又告诫大家,这是冬天,离春天还有一段距离。
徐文朝四周看了看,正好一阵冷风吹来,某个小树枝桠上掉下一团雪,落在他的背上,清冷伸手帮他弹了弹。
“冷吗?”徐文看了眼她。刚才出门时,因为心情急切,他忘了提醒她围上围巾和戴上帽子。但他随手在客厅的玄关处拿了自己进门时放在那里的围巾。
青岚摇着头说:“不冷,反倒比屋子里还舒服。”
管不着她怎么回答,是冷还是不冷,徐文已经从自己的紧脖子上取下围巾搭在了她的脖子上,青岚正要自己弄,徐文却已经放下手中的烟花帮她弄了起来,不仅仅只是围着她的紧脖子,他将围巾全部打开,将她整个人的头和你脸全部裹住,然后再缠绕在脖子上,像以前北方女子冬天出门那样,将头脸和脖子裹得严严实实。
青岚笑着,“这太恐怖了吧?”
徐文瞧着她,“孕妇要保暖。”见没有不妥之处才罢手。
两个人远离了人群,找了一个稍微偏僻地地方,开始放烟花。放着放着,两个人一面专心致志地放着烟花,一面沉浸在观看绚丽的烟花,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会儿的功夫,他们特意寻找的偏僻地地方居然陆陆续续地来了很多人,大概是外面的烟花太吸引人,尤其是很多人聚集在一起放烟花热闹的场面吸引人,原来站在自家阳台上放烟花的人都出来了。又大概因为看到青岚他们这边有人在放烟花,他们便也朝着这边来了。
人都是喜欢热闹的,喜欢与更多的人分享美好的东西和自己的快乐!所以,大家都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展示自己美好的东西,喜欢在自己快乐的时候,走到人群中去。
很多的人在一起一边放着烟花,一边聊着天,有几个年轻夫妇还带着小孩,小孩在观看烟花的同时,还不停地在空草地上蹦蹦跳跳,欢快至极。
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在草地上追逐,女孩在黑地里被草绊了一下,一个踉跄朝青岚扑过来,她妈妈顿时惊叫着上前拉住她的手臂,同时另外一边,徐文丢下手里的烟花也在瞬间赶到青岚的面前护住了她。
“好险。”有人叫道,眼睛注视着青岚挺起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