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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薛瑾菡怀孕的消息传出去后,她喝的补品汤药中,隔三差五便会出现各类恶心的虫子。虽说这些虫子没有毒,但每每见之却让人恶心欲吐,更不用说薛瑾菡这样的孕妇了。
薛瑾菡虚弱绝望地说:“皇上已将我禁足,还会管此等小事吗?”
“娘娘不要这样想。虽然您不能出嘉韵宫,但这每日的膳食和补品可从没有亏待过嘉韵宫。皇上还是牵挂着娘娘您的啊。”柳风慰藉地劝道。
“牵挂着我?”薛瑾菡无力地冷笑两声,“呵呵,他牵挂地只有他的孩子吧。”
听闻此言,柳风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无奈心疼地望着她。薛瑾菡沉默了一阵,随后开口道:“柳风,陪我去院子里走走,整天躺在这里我胸口闷得慌。”
“是,娘娘。外面天冷,我去给娘娘取件斗篷来。”
柳风为薛瑾菡略略穿戴密实,才搀扶着她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虽然薛瑾菡的身子还没有显怀,但她近来身体虚弱,长期卧床还有些浮肿,因而走起路来动作迟缓又沉重。
初冬的嘉韵宫,庭院中的红枫与各种花树早已凋谢枯萎,而松柏冬青一类又过于单调,整个庭院灰暗萧条,似乎笼罩在一层灰蒙蒙的阴影之下。
薛瑾菡走了片刻便没有了兴致,转而缓缓踱到后花园中的亭子里坐下。可刚一坐稳,从花园围墙外便传来了一些说话声。
“妹妹啊,你说这嘉韵宫里的老女人怎么命就这么好呢?生在荣华富贵的昌国公家,一进宫便是贵妃。如今二十多了,皇上一年才唤她侍寝一两次她都能怀上。若是让她生下了孩子,我们还有活路吗!”
另一个甜腻的女声接口道:“她不就是靠着薛家的背景才能当上贵妃吗?其实已经人老珠黄,皇上都不想多看她几眼,谁知道肚子里是谁的野种!我们姐妹多陪陪皇上,皇上很快便会封我们为妃的”
坐在亭子里的薛瑾菡和柳风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些话,薛瑾菡胸中的屈辱愤怒之火顿时熊熊燃烧了起来。而柳风更是气得跳了起来,口中连连咒骂着,恨不得翻出墙去将那两个女人打得满地找牙。
薛瑾菡僵硬地坐在原位,面上虽看不出有多么愤怒,但手里捏着的帕子被绞得几乎要断掉。她们可以说我老,说我失宠,但决不能污蔑我的孩子!
就在柳风激动地走到围墙下,想对着外面骂回去时,又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要乱叫回自己宫里去,少在这里叫。要是打扰到了薛贵妃,皇上可不会只是让你们回宫思过那么简单了。”声音不高,却带着说不清的压力。
霍兰瑛在贴身侍女轻寒的陪伴下,肃然立于嘉韵宫外,冷冷地注视着面前这两名年轻貌美的女子。今日是霍兰瑛难产孩儿的阴辰日,每年今日她都要去宫中的祠堂祭拜。
经过嘉韵宫时,正巧听见一阵女人尖戾聒噪的争吵声,期中隐约还夹杂着“孩子”,霍兰瑛便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一见之后原来是章婉和徐怡两位贵人。
霍兰瑛已听说五日前两位贵人因言语上对薛贵妃不敬,被皇上惩罚回宫思过。但她们年轻好胜,应该是气不过所以又来嘉韵宫外大喊大叫,说些难听的话令薛瑾菡情绪愤怒激动。
霍兰瑛原本是不想管这种事的,但她们一口一个“孩子”,一口一个“野种”的,让她心中尘封已久的伤疤又裂了开来。她的孩子已经因后宫斗争成了牺牲品,她不想再看到第二个孩子因此而死。
情不自禁说出那番话之后,两位贵人被她冷硬的态度唬住了,一时愣在了那里。徐贵人反应过来之后,才拉着章贵人请安,“给英妃娘娘请安。”
霍兰瑛淡淡地“嗯”了一声,“还不快走。”
被人抓了个正着,两位贵人颇为心虚尴尬。心里虽一万个厌恶憎恨,奈何对方是妃,还是霍家出来的粗鲁女子,不宜与她发生正面冲突。
189。撩人()
被人抓了个正着,两位贵人颇为心虚尴尬。心里虽一万个厌恶憎恨,奈何对方是妃,还是霍家出来的粗鲁女子,不宜与她发生正面冲突。
年纪稍大一些的徐贵人面上挤出谦卑讨好的笑容,“英妃娘娘教训的是,我们姐妹说话太大声了,这就走,这就走。”
年纪稍小的章贵人还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嘴里咕哝着什么,让徐贵人强拉着离开。走了几步之后又回过头来,瞪着霍兰瑛生硬道:“霍将军在北疆作战失利,娘娘还是积点德吧!”
徐贵人大声呵斥了一句,赶忙将她拉走了。霍兰瑛望着她们匆匆离去的背影,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方才那句话,“霍将军在北疆作战失利霍将军在北疆作战失利”
这句话又将她拉回到上个月霍振云寄来的书信之中。自与伊兰国的战争打响之后,霍振云每月都会写一封信给霍兰瑛报平安,顺便诉说一番北疆的战况。
随后霍兰瑛从徐泰处得知沈芸梦要去霍振云军营的事,她便立刻写信请霍振云多多照顾沈芸梦。
沈芸梦进入军营之后,霍振云的书信更是密集到了半个月一封,就这样记录了他们的战况与沈芸梦的情况。
上个月的那一封书信中,霍振云告诉她,伊兰国国王已经与夏国达成了归降条约,即刻撤兵。而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傅晟泽便宣布沈芸梦与伊兰国签订丧权辱国条约,是为通敌卖国,下令将其斩首示众。
霍兰瑛百思不得其解,更加担心自己的哥哥霍振云会因为此事受到牵连。她再写信过去询问时,霍振云却没有一点消息传来。
与此同时,皇宫里有一批宫人悄无声息地不见了。其中要属神影卫统领林煜琛,和内务总管太监徐泰官位最高。随后便听说在行刑时沈芸梦被林煜琛救走,其中竟然还有昌国公的孙子薛瑾瑜!
听到这个消息,霍兰瑛心中不可谓不震动。薛瑾瑜对沈芸梦的感情,竟深到不顾自己的性命、不顾家族荣誉了吗?同时霍兰瑛又很羡慕沈芸梦,她与爱人都有勇气去争取。而霍兰瑛所爱的人,有勇气带她远走高飞吗?
思及此,霍兰瑛便明白了薛瑾菡目前的处境。
而在宫墙的另一面,薛瑾菡与柳风清楚地听见了霍兰瑛与两名贵人的对话。霍兰瑛如此清冷孤傲的人竟会为她出头,这让薛瑾菡颇为惊讶感动。
只听两位贵人走后,外面便安静了下来。薛瑾菡本以为霍兰瑛也走了,但片刻之后,从墙外又传来了那清冷却透着倔强决绝的声音,“孩子是你自己的,不要因为某些毫无人性的人,让孩子处于危险之中。”话毕,再也没有任何声响。
薛瑾菡怔怔地站在原地,身上的斗篷滑落都毫无知觉。霍兰瑛的话仿佛一声当头棒喝,不断在她心头盘旋。
是啊,当初自己选择留下来,是考虑到傅晟泽好歹也是孩子的父亲。可如今,傅晟泽还有资格做孩子的父亲吗?
一粒小小的种子已在薛瑾菡的心中生根发芽,在她的思绪中摇摆不定。但总有一天,它会冲破土壤的枷锁,给她带来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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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氤氲,云雀脆鸣。
素雅宁静的小院中,簇拥满了沁人心脾的绿植,轻轻呼吸一口,鼻腔与胸腔内便充盈满了清新纯净的草木香气。
“神凝意静,沉缓松净,不僵不拙,自然合度。稳立于地,鳄鱼摆尾,守中有攻,回胸护防,山羊顶角,回踢后方,控压敌肘”
伴着郎朗的诵念口诀声,一位身姿高挑矫健的女子,正立在庭院中央,对着一架木桩专心致志地练习拳法。只见她双拳出击快如疾风,咚咚咚咚地击打着木桩,快得都出现了重影。
两腿时而配合着双拳上下进攻,时而蓦地下蹲横扫而过,雷厉风行,一气呵成。一转头,一侧身,黑亮长发甩出利落的弧度;一挥拳,一踢腿,水青色裙摆荡出飒爽英姿。
正在她十分投入在练拳之中时,身后忽然想起一个戏谑揶揄的语声,“大女侠,这么早起来练功啊?”
沈芸梦的唇角不由得弯起,不用回头都知道来者何人。她并不急于回头,而是将一套拳法打完,再慢慢收势,气沉丹田。
身后那人以为她终于要打完了,便闲适地向她而去。听得他的脚步近了,沈芸梦暗暗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接着忽然转身一拳挥去,将薛瑾瑜吓得不自觉向后一仰,瞬间变了脸色。
而沈芸梦很好地控制着拳头与他的距离,几乎在距离他的笔尖分毫之处停了下来。见到薛瑾瑜被吓得煞白的俊脸,沈芸梦忍不住笑了出来。
薛瑾瑜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沈芸梦戏弄了,心中有些嗔怪,但在看到沈芸梦发自内心畅快的大笑时,那一点小情绪烟消云散。握住她的拳头,无奈又宠溺地笑笑,“你可是越来越暴力了,也只有我能降得住你了。”
“谁说的?你也不一定能降得住我,”沈芸梦不服气地说:“我们来比试比试?”
“我说的‘降得住’指的不是武功,而是这方面”薛瑾瑜邪邪一笑,握着她的手忽然向自己一拉,突然之下让沈芸梦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还没等沈芸梦站稳,忽然眼前一黑,薛瑾瑜精致绝美的面庞便罩了下来,封住了她的唇。她只能看见那双深褐色的眼眸,如沐浴着金色阳光的麦田,将她包裹其中,分外甜蜜温暖。
起初沈芸梦还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不过很快便败下阵来,脑中晕乎乎的,完全沉醉在薛瑾瑜的亲吻之中。
二人亲吻半晌,薛瑾瑜见沈芸梦面颊潮红,自己的身体也很是燥热,只好强抑住*,适可而止,与她分了开来。
薛瑾瑜低下头望着目光迷离的沈芸梦,细长的眼眸不由得眯了起来,眼中划过一丝得意的笑,“怎么样?现在无法反驳了吧?”自己的魅力真是越来越强了。
沈芸梦娇嗔地推开他,“讨厌,以后不准再这样搞‘突然袭击了’。万一有人进来看到多尴尬啊。”
薛瑾瑜促狭地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好吧,下次我们就关起门来”
190。公子辰来访()
沈芸梦娇嗔地推开他,“讨厌,以后不准再这样搞‘突然袭击了’。万一有人进来看到多尴尬啊。”
薛瑾瑜促狭地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好吧,下次我们就关起门来”
沈芸梦的脸更加红了,扬起粉拳猛锤他胸口,“去去去!谁要和你关起门来啊”
二人嬉笑打闹了一阵,薛瑾瑜终于败下阵来,轻轻将她抱在胸口,“好了好了,你还没用早饭吧?我们去给爷爷爹爹们请安用早饭吧。”
“好啊!”沈芸梦回屋擦了把脸,简单收拾一下便跟随着薛瑾瑜走出小院。
宋园内植株与庭院错落有致,假山与浅池交相辉映,处处流露出匠心独运。时光在这里仿佛都放慢了脚步,人也不由得流连忘返。
待行至饭厅,沈朗、郁擎天以及昌国公,都已经围坐在桌旁吃早饭了。沈朗第一个注意到他们到来,抬手笑着招呼道:“芸梦,瑾瑜,你们来了。快过来坐。”
二人恭顺地走上前去向他们问安,昌国公眉眼含笑地让他们坐在自己身边,郁擎天喊来下人吩咐多上几份早饭。一家人围坐在一桌,吃着几样简单早点,互相讲着笑话,其乐融融。
见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昌国公用帕子擦擦嘴,抬眸问道:“芸梦啊,听说你最近在写太后与郭兴业的话本,进度如何?”
“我昨晚已经把话本写完了,今日就可以拿去印制,然后就发给河间会的兄弟们让他们散播了。”
“哦?那太好了。”众人都不禁面露喜色。
郁擎天豪爽道:“好!今日我就派人去印制,一定在这个月内让这些故事在夏国传开。”
众人连连欣慰点头。随后昌国公又向沈芸梦问:“你初来赵国与方禹辰见面时,可对他提出了请求?他是如何答复的?”
沈芸梦颔首答道:“当日我就向方禹辰说明了来意,他也答应了会帮助我们。”
“是吗?”沈朗手捋胡须,眉目间紧蹙出一抹担忧,“可如今过去快半个月了,他再与你联系过吗?可否有什么动静和要求?”
沈芸梦面上的笑意微滞,沉声道:“没有。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没有消息。”
在座之人听闻这句话后都沉默了下来,各个面上笼罩一层淡淡的忧色。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林煜琛昂首阔步走进厅内,垂首抱拳对众人道:“属下有要事禀告!赵国皇帝方禹辰带着几名随侍前来宋圆拜访。”
“此话当真!”郁擎天与沈朗对视一眼,激动欣喜地喊了出来。
“千真万确,属下已命人先将他们带去正厅休息,方禹辰现在已在正厅坐着了。”
昌国公原本微蹙的眉宇也豁然开朗,但期待中仍带着一丝谨慎警觉,“也真是巧了。虽然不知他此次前来是吉是凶,但既然他亲自上门拜访,那定是有商量的余地的。瑾瑜,芸梦,你们要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探探他到底想要什么。”
沈芸梦与薛瑾瑜颔首齐声道:“请爷爷放心,我们会小心应对的。”
几人简单合计一番之后,便起身向正厅迎去。在去往正厅的途中,薛瑾瑜面上虽还是一贯的优雅从容,但细心的沈芸梦还是从他低垂的眼睫上看出他的情绪有些沉郁。
沈芸梦不引人注目地挪到他身边,悄悄地拉拉他的衣袖,轻声问道:“瑾瑜,你在担心什么?”
薛瑾瑜对她轻松地笑笑,怜惜地望着她,“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他会提一些让你为难的要求。”
沈芸梦心中一暖,暗暗握住了他的手,“别担心,上次我已经跟他说的很清楚了。今日我们一同去见他,众目睽睽之下,他顾忌自己的颜面也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的。”
薛瑾瑜也情不自禁地得将她的小手包进自己的掌心,她那小而柔软的手总是如此温暖,能在关键时刻给予他信心和力量。他甚至有些怨自己,是他不够强大,不能保护她,她才会这么辛苦。
他侧头微微颔首,望向身侧清滟似茉莉的女子,低叹一声幽幽道:“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你在说什么啊,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沈芸梦娇声安慰道,又对他俏皮地眨眨眼睛:“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们一定可以一起走到最后。”
一路穿花拂柳而过,一行人终于行至前厅。还不等下人通报,沈芸梦一眼便望见了悠然坐在厅内的那位青衣男子。
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竹叶似的浓眉斜飞入鬓,掩映着其下一双狭长的凤眸,瞳仁黝黑清亮如九天明星,清浅温柔如潋滟春水。仿若霁月清风,清润纯净地仿佛不似人间颜色。
一行人皆停下了脚步,似不忍打破这宁和清静的画卷。
方禹辰一手轻握着桌上的冰花瓷茶盏,目光悠远地望向镂空雕花窗外的翠色竹叶,听到脚步声兴然转过头来,在望见沈芸梦的那一刻,眼里的光彩瞬间绽放,“芸梦!”
这一声蕴含着欢欣期盼的呼唤,让沈芸梦仿佛又看到了日日期盼她到来的公子辰。沈芸梦不禁莞尔一笑,走上前去向他施礼道:“不知陛下圣驾到来,芸梦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
方禹辰站起身将将想去扶起她来,却忽然注意到立在她身后的薛瑾瑜等人,面上欣喜的表情一滞,伸出的手蓦地僵住,随后缓缓收回手,对沈芸梦和煦道:“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