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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通敌卖国?!”
傅晟泽行至她面前,仰首沉声道:“是的。你未经朕的允许,与伊兰国王私下约定,将堭、浚二州割让给伊兰国,还开放互市。这不是卖国是什么?”
他的话越说越离谱,沈芸梦冷笑着讥诮道:“好啊,把我的罪名都编好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沈芸梦明白如今当权的是傅晟泽,自己只是他砧板上的一块肉。
“明日你就要上刑场了,朕算准了会有人救你,没想到那人竟是徐泰。”傅晟泽侧头目光凌厉地飞向徐泰,“不过如今想来,徐泰就是你推荐上来的,说不定一直就在为你做事。”
徐泰已放弃了挣扎,狼狈却倔强地瞪着傅晟泽,硬气道:“我只对真正的皇嗣衷心。”
“掌嘴!”傅晟泽厉声令下,一名禁卫上前对着徐泰的脸猛搧上去。一巴掌下去脸上立时就出现了一根红指印,那响亮的声音在寂静清幽的后宫角落中,更加刺耳骇人。
“住手!你要做什么冲我来!放过徐泰!”沈芸梦拼命地摇晃着网绳,恨不得自己的手就是刀子,瞬间划开绳网杀了傅晟泽。
“放过他?朕怎么能放过他?”傅晟泽顿了顿,转身面相徐泰,残忍冷酷道:“背叛朕的人,都要杀!”
话毕立刻示意一旁的禁卫。禁卫没有一丝表情,仿若机器一般拔出长剑,眨眼间便捅进了徐泰的胸膛。
“不!”沈芸梦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字,便震惊痛苦地望着殷红的鲜血自徐泰胸口流了出来,“徐公公!徐公公!”
她不敢相信方才将她救出大牢,带她一路而来的徐泰就这么死了。他一直以来帮了自己那么多,自己却拖累他惨死。
她哭喊地歇斯底里、难以呼吸,心中像是暴雨倾泻,又似烈火灼烧,压抑得她不由得爆发出疯狂的力量。拼命挣扎之下,终于让拴在回廊梁上的网掉了下来,自己也重重地摔在地上。
套住沈芸梦的网掉在了地上,这一变故令傅晟泽蓦地一震,不自觉地向后退去。周围的禁卫们亦如临大敌一般纷纷拔出刀剑,向沈芸梦围了过去。还没等沈芸梦从网里钻出来,数把刀剑已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171。斩首()
沈芸梦心知今日如此多禁卫在这里,自己是跑不掉的,只无力地坐在地上,悲痛地望着徐泰,“徐公公我对不起您”
为什么?为什么从她出生起就不停地连累身边人因她而死?她是扫把星吗?她还该不该活在世上?
徐泰捂着胸口颓然倒在地上,鲜血止不住地自他指缝中流出,在青砖地上留下一滩浓稠的热血,又渐渐渗入砖缝中。徐泰的眼神暗淡浑浊,光彩与生命正一点点流失。
他强撑着一口气,对失声痛哭的沈芸梦最后嘱咐道:“你要好好活下去哪怕是为了给我们报仇这个孽障,一定不得好死!”
高建翔听得徐泰的胡言乱语,为在傅晟泽面前表现一番,忙不迭地上前又给了徐泰一刀,“死太监!死到临头还胡言乱语!早点归西吧!”
徐泰蓦地吐出一口血,怒目圆睁,随后,缓缓瘫了下来,再也不动了。而那双眼睛仍怒瞪着傅晟泽,令人不寒而栗。
高建翔也被徐泰的死不瞑目吓到了,怔怔地望着徐泰。回想起他们先前的话,似乎昭示着傅晟泽并不是皇嗣,而沈芸梦才是先皇的血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说的是真的吗?若是真的,那自己知道了这个秘密,傅晟泽会将自己怎么样?
思及此,高建翔浑身一阵战栗,望向傅晟泽的眼神一时间也惊恐警惕起来。就在这时,傅晟泽冷冷地喊了他一声,“够了。高爱卿,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多派些人将这个女人看紧。若再发生这种事情,你们就提头来见朕!”
高建翔蓦地一个激灵,忙不迭地连连应道:“是!是是微臣疏忽,今后定会严加看管!”
话毕,傅晟泽仅轻“唔”了一声,便垂眸转身而去。高建翔暗暗长舒一口气,心里暗想,今后得多加小心了。
随后沈芸梦被禁卫们押回大牢,原本看守她的两名狱卒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十几名全副武装的禁卫。
沈芸梦依旧沉浸在目睹徐泰惨死的悲伤中,自责、愧疚、茫然若失。她明白明日上刑场时,林煜琛及河间会的兄弟们或许会来救自己。傅晟泽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将他们一网打尽。
她再也不想看到有人因她而死,但她该如何做?
就在这时,一名禁卫将一个脏兮兮的托盘从牢门下的缝隙中推了进来,“吃饱喝足,明天上路。”说罢便转身离去。
沈芸梦疑惑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阴影中,奇怪傅晟泽竟还会在乎她有没有吃饭。她坐起身慢慢挪到了托盘旁,见上面放着一碗稀薄的菜汤和一个干硬发霉的馒头。
沈芸梦拿起馒头掰开,却没有发现藏了纸条或是什么。她不甘心地将馒头掰成了小块,却还是没有任何发现,只好低叹一声扔下了馒头。
如今这种情况她哪里还有胃口吃东西?沈芸梦端起那晚菜汤至唇边一闻,一股酸腐的味道恶心得她直想吐。她立刻将菜汤放了回去,因手重还洒出了一些汤。
她不由得低头一看,在那汤碗下面好像沾着什么东西。她小心翼翼地将碗底沾着的东西取了下来,竟是一片被染成了菜汤色的纸条!
沈芸梦动作轻缓地将纸条展开,生怕将它撕烂。只见上面只写了四个字:“爆炸为号”。
“爆炸为号”?这是林煜琛派人送来的纸条吗?这是什么意思?
沈芸梦蹙眉思忖半晌,心情不禁沉了下来。不管这个纸条是什么意思,至少能证明明日会有人来救她。她的心立时被揪成一团,一壁为来救她的人而担心,一壁却又有些小庆幸,还是有些人记挂着自己的。
无论如何,她再也不会让救她的人死去。
翌日清晨,沈芸梦被一阵金属敲击铁牢门的刺耳巨响吵醒,“快起来!快起来!把衣服换上,上路了!”
沈芸梦疲惫地睁开眼,昨晚她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今日醒来却感觉疲惫无比。再加上大牢中阴冷潮湿的空气,更让她不想动。
“没听见吗!要我们亲自来叫醒你?”门外的几名禁卫见沈芸梦没有动静,愈加高声呼喊着,打开牢门走到了她的身边。
“他奶奶的!”一名禁卫手持长鞭,对着沈芸梦的背部狠狠抽了一下,“想现在就死在这里吗?”
沈芸梦发出一声痛苦的*,背上疼得一阵痉挛,用力抱紧自己在地上连连扭动。在第二鞭打下来之前,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着说:“别打了我要是死在这里,傅晟泽也会让你们给我陪葬”
几名禁卫慎重地对视几眼,点点头停下了动作,“快换囚服!送你早点上路。”
木质围栏制成的简陋囚车,从皇宫角门吱吱呀呀地驶出,向着午门摇摇晃晃而去。沈芸梦上身带着沉重的木锁,夹住她的脖子与手腕,脚上则带着镣铐和铁链,吃力地站在囚车里。
沿路不停地有百姓向她扔烂菜叶和石头,口中叫骂着,一副义愤填膺、跃跃欲试的模样,仿佛自己是正义的化身。
沈芸梦垂首无奈地冷笑,这些无知地百姓啊,总是会被上位者的谎言左右。前一阵还将女军师奉为神女,如今又听信傅晟泽的说辞,骂她通敌卖国。他们以为自己了解了真相,实则一直生活在人云亦云的谎言中。
时近午时,囚车终于吱呀摇晃着驶到了午门外行刑的广场上。广场已用木栏杆圈出中间一大片空地,设好了斩首台和监督斩首的官员的座位。
栏杆外围则挤满了前来围观斩首的百姓,皆伸长了脖颈翘首以盼,愤怒中隐隐还夹杂着兴奋。栏杆旁每隔一米便立着一名京卫,严格把守着,以防激动的百姓冲破栏杆。
当囚车出现在广场上时,围观的人群渐渐躁动起来,人们起初气愤地谩骂着,大声谴责议论着。到后来不知被谁煽动,百姓纷纷卷起袖子、振臂高呼,一点点向前挤去。
172。劫法场()
囚车停在空地边上,禁卫打开车门,将沈芸梦拉了出来。在围观人群的高声谩骂中,沈芸梦蓬头垢面地走上了行刑台。
一身华服的高建翔作为监督行刑的官员,坐在不远处的位置之上。傅晟泽已吩咐过他,行刑时八成可能会有人来劫囚,让他做好万全的准备。
因此,不仅行刑广场上安排了近百京卫,在广场附近的民宅中、民宅的屋顶上、甚至就在围观的人群中,都混杂着上百名禁卫。只要劫囚的人一现身,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十一月的兆京,阴霾蔽日。深秋寒寞的风吹过,带走街道两岸的榕树上最后几片黄叶。尽管在午时,整个天空在铅灰色厚重的云层笼罩下,依然冷冽压抑。
沈芸梦拖着沉重的脚镣艰难步上行刑台,高建翔站起身高声道:“罪人沈氏,行刑之前你还有何话说?”
沈芸梦缓缓扬首,视线从喧闹的人群移向兆京的天空,一股难以言说的失意痛楚填满了她的心。经历过如此多惊心动魄的经历,今日终于要解脱了吗?
“爹,娘,女儿无能,没能揭露奸人恶毒的嘴脸,没能为你们正名。我黄泉之下与你们团聚时,还望你们能原谅我。”话毕闭上双眼,两行清泪自她沾满污泥的面上流下。
高建翔看了看时辰,执起“斩”字令牌,紧张又有几分兴奋地下令道:“时辰已到,将罪人沈氏,斩立决!”
斩立决斩立决斩立决
高建翔的话音不断在沈芸梦耳边回响,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狂跳了起来,不知道林煜琛等人什么时候会出现,也不知道今日是否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咚咚咚”刽子手缓慢而沉重的步伐,仿佛一记记重锤猛敲在沈芸梦的心上,又像磨石缓缓地碾压她的心。
高大敦实的刽子手终于停在了她的身边,拔出磨地光亮的大刀,另一手拎起酒壶喝了一口,随后喷在了大刀之上。接着他挥刀在沈芸梦脖子上方比划了几下,像是在寻找最佳的位置和感觉。
刀背几次都放在她的脖子上,那冰凉的触仿佛根根冰针直刺她的心房。快一点吧,哪怕是要杀了她,也痛快一点,不要再这样折磨她了。沈芸梦紧闭双眼,甚至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广场上的每一双眼睛都紧紧地盯着行刑台上的两个人,一时间人群都忘记了声讨,一瞬不瞬地望着刽子手猛然举刀,向着沈芸梦的脖子劈砍下去
就在这时,围栏边上十几处守卫之处突然齐齐炸裂了开来,将附近的几十名京卫都炸飞上了天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京卫凄厉的惨叫声,与人群惊恐的尖叫一同响起,伴着汹涌腾起的火焰和黑烟,广场上立时乱成一团。
沈芸梦蓦地睁开眼睛,身体先于意识便滚到了旁边。电光火石之间,刽子手的大刀恰好劈在她的脚边,将她脚上的铁链劈断。
纵使身上千疮百孔,纵使带着繁重的枷锁,但对于求生的渴望一瞬间抵消了沈芸梦的病痛,让她再次爆发出力量。刽子手还来不及再次举刀,沈芸梦已敏捷地站起身,向行刑台边上奔去。
高建翔被突如其来的大面积爆炸吓得钻到了桌底,待爆炸声渐小,他才敢微微露出脑袋查看。见沈芸梦已跑到了行刑台边上,高建翔厉声大喊:“抓住她!快抓住她!”
高台上下的京卫们立时回过神来,向沈芸梦杀了过去。而围栏附近爆炸后,围栏外的人群忽然像是被蛊惑一般,齐齐越过栏杆,如训练有素的杀手一般,与京卫们厮杀了起来,将京卫们杀了个措手不及。
高台上的沈芸梦立刻注意到了这一情况,那些方才还义愤填膺厉声声讨她的百姓,一瞬间撕下了伪装,都变成了凶神恶煞的杀手。
而在人群中最显眼的一个,就是那个一身黑衣,秀美如好女,却冷酷似魔鬼的男子。只见他手持长剑,一脚蹬在歪倒的栏杆上一跃而起,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身子矫健轻盈地落在厮杀最为激烈之处。
银亮的长剑在人群中翩飞起伏,血肉与断肢随着长剑的舞蹈喷溅狂欢。一切靠近他的京卫、禁卫,都像是泥土做的一般,被他切削斩断,仿佛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挡他向她而来。热血碎肉溅在他的身上面上,更为他增添了几分嗜血无敌的魅力。
沈芸梦的唇边不知不觉弯出一个激动欣慰的笑容,眼中也起了泪光。还好有林煜琛和河间会的兄弟,还好他们没有放弃自己。
可紧迫之时由不得沈芸梦感叹,高台上的京卫已向她杀了过来。她忙侧身一躲,一把刀恰好砍在她脖颈旁的木枷锁上,卡在了里面。沈芸梦顺势一转身,将那把刀从京卫手中夺了出去,再狠狠地将他踢了下去。
又一名京卫喊叫着奔了过来,横着挥刀向她砍去。沈芸梦蹲下身躲过,故意用木枷锁去挡他的刀。第二刀劈下来,终于将木枷锁劈断。
沈芸梦的双手和脖子终得解放,条件反射一般便敏捷地劈手夺过对方的刀,毫不犹豫地砍倒三个人,继续向台下奔去。
就在这时,几支冷箭连续自她身边飞过。沈芸梦忙弯下身一看,附近民房的屋顶上一瞬间出现了数不清的弓箭手,黑压压一片,正搭箭拉弓不停地向着河间会的兄弟们射去。
从广场附近的街道小巷中,也不断涌出禁卫来,将河间会的兄弟包围在了广场中间。本来已占领上风的河间会,瞬间成了瓮中之鳖。但河间会的兄弟们没有一个退却,依然拼尽每一分力气,誓要救出沈芸梦来。
这一惊变令沈芸梦凛然心悸,徐泰惨死的一幕又出现在她的脑海中,难道今日这些河间会的兄弟,也会遭遇同样的惨死吗?
“小姐!小姐!快跟我走!”林煜琛终于杀到她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急迫地大喊。
一片混乱之中,沈芸梦惶急问道:“我们已经被包围了,怎么走?”
林煜琛却不像她那样担忧,而是胸有成竹地指向天空,“看!我们的援手来了!”
173。飞行军()
顺着林煜琛手指的方向望去,沈芸梦原本微眯着双眼,却蓦地睁大,惊喜又不可置信地望着从天空“飞来”的一群人。
只见阴云笼罩的天幕下,一群黑点由远及近而来。远观如一群大雁在空中翱翔,随着距离拉近,沈芸梦这才看清,每一只油布做的“大雁”下面,都有一个人在操纵着。
他们手握横杆控制着“大雁”的方向和高低,在大雁的尾部还绑着数个*桶,不时喷出火花,推动“大雁”持续飞行。
而这群人中为首的男子,身着黑色窄袖薄衫,劲风吹拂下难掩他傲然华贵的气度,正是薛瑾瑜!他熟练地控制着“大雁”,带领着身后数百人的“大雁”部队向广场俯冲而来。
在场的京卫、禁卫们望见这一幕皆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分神的这一小会儿便被河间会的兄弟杀死数人。良久,弓箭手们才回过神来,齐齐举弓对着空中的飞人发起射击。
数百只弓箭如密集的雨丝一般簌簌飞向天空,眨眼间便飞到了薛瑾瑜身边。但就在射中的前一秒,薛瑾瑜操纵着“大雁”微微斜身,用翅膀外侧竹竿做的骨架将数十只箭尽数打落了下去。
其他几十个“大雁”也如法炮制,纵使弓箭多如牛毛,却都被“大雁”挥翅打落。一时间弓箭手们也慌了神,焦急慌乱地搭弓射箭,准度却大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