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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晟泽不自觉地闭了闭眼,用帕子擦去脸上的口水,眼中憎恶愤怒的目光仿佛毒箭一般射向沈芸梦。
啪地一声,傅晟泽扬手给了她一个巴掌,沉声憎恶道:“来人,大刑伺候!”
“是!皇上!”几名狱卒应声而入,两人按住她的身子,另一人粗暴地抓起她的右手,取出一把小刀,霎时将她右手小指的指甲削掉。
“唔”十指连心,沈芸梦疼得浑身颤抖,却咬紧了嘴唇誓死不叫出来。她的脸色早已因失血过多而苍白如雪,此时更又白了几分,苍白到有些透明。
傅晟泽见她痛苦的模样,满意地沉声道:“够了。”几名狱卒立时放开了沈芸梦,“本以为把你派去前线你就不会再回来,没想你的命那么硬,这样都能让你活着回来。”
沈芸梦喘了几口气,虚弱地嘲笑道:“哦?你终于不想掩饰了吗?真是让你失望了呢,我可不会那么容易死。”
“你就不怕现在朕就将你杀了?”
沈芸梦轻蔑地摇摇头,“若是你想杀我早就可以动手了,不用在这里与我多费口舌。你留着我的命是想引出林煜琛吧?”
“你比以前更聪明了。”傅晟泽弯唇一笑,“若不是高爱卿提醒朕,朕还不知道你们竟和河间会有关系。而一切威胁到朕的统治的东西,朕都要消灭!
林煜琛的武艺确实高强,朕派了十几名神影卫围捕他,竟还让他逃了。福泰酒楼是河间会在兆京的据点,被朕暗中查办,布下陷阱就是为了等你上钩。河间会的老巢,如今已经被端了吧。”
沈芸梦胸口蓦地一痛。总舵被查?那么义父和爹爹会怎么样?
傅晟泽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残忍地轻笑道:“与其担心别人,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沈芸梦没有答话,良久竟笑了出来,“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这一连串的笑声在幽寂的大牢中回荡,令人无端地生出一股寒意,毛骨悚然。
“你笑什么?”傅晟泽恶狠狠地盯着她。
沈芸梦笑得越来越厉害,笑得泪水直流,笑得咳嗽连连。最后咳到笑不出来才喘着粗气说:“我笑你太不知足了。我曾对自己说过,若是你能做个勤政爱民的明君,我愿意成全你。
可你不把心思用在治国上,只知道大兴土木,讲究奢华排场。听信谗言,将国家搞得一团乱,现在又要除掉我。迟早有一天你会保不住这个位置。”
这一番话直刺傅晟泽的软肋,气得他太阳穴青筋暴起,左眼皮痉挛似地直跳,对着沈芸梦低吼了出来,“朕的事不用你操心!我是这个国家的皇帝!至高无上的统治者!我想做什么都能做到!你就在这里好好享受吧,三日后你就要上断头台与林煜琛相见了。哈哈哈”
傅晟泽疯癫似地笑着,再也不看沈芸梦一眼,起身昂首阔步走出了牢房。
傅晟泽走后,狱卒立即将牢门紧锁,随后两名狱卒一左一右立在牢房外,戒备异常森严。
沈芸梦将牢房扫视了一圈,依稀记得害自己差点烧死的牢房,好像就是这间。这里还与前几年一样铺着薄薄一层稻草,上方只有一个小铁栏窗。当年是林煜琛炸开了铁墙才将她救出去的,如今傅晟泽又将其修好还是将沈芸梦关在了里面。
沈芸梦曾经嫌弃太小的窗户,现在竟觉得太大,夜晚凌厉的寒风不住地朝牢房里灌,将衣衫尽湿的沈芸梦吹得瑟瑟发抖。
她缩成一团紧紧抱着自己躺在稻草上,将所有的稻草都盖在身上,可还是抵挡不住寒冷。
不一会儿,沈芸梦便感觉身上忽冷忽热,如冰火两重天般折磨着她,身体也酸软无力。她抖得更加厉害,脑袋也越来越重,最后终于忍耐不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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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恐惧又不安的梦境中,沈芸梦看到义父和爹在向她求救,林煜琛和薛瑾瑜则计划着要来救她。她急切地警告他们不要来送死,他们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一般,决定了行刑的那一日要去劫法场。
“不!不要来!你们快离开!”
沈芸梦焦急地呼喊着自梦中醒来,蓦地坐起身,竟出了一身大汗。半晌,她才从那个梦中回过神来,竟感觉自己的身子和脑袋轻了很多,也不再冰火两重天了,看来是烧已经退下去了。
沈芸梦正暗自庆幸,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响动。
“皇上有旨,带此女去御书房问话。”一个熟悉的尖细嗓音说道。
沈芸梦立刻想了起来,是徐泰!
门口的狱卒警惕地盘问道:“皇上的圣旨呢?”
借着牢房外火把昏暗的光线,沈芸梦隐约看清徐泰的身影,正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个卷轴递给了狱卒。
狱卒们本不识几个大字,却还要装作一副懂行的样子细细看了许久,其实只看得出玉玺印章是否标准。
看了半晌后,徐泰趁机悄悄给两名狱卒一人塞了一块银元宝,幽幽道:“两位大人可看清楚了?杂家可还要尽快给皇上交差呢。皇上感念你二人辛苦看守,特给你们点小意思,让你们去喝酒放松一下。”
两名狱卒一见银元宝立时便将圣旨扔在了一边,两手捧着银元宝连连鞠躬道谢,笑得眼睛都没有了,“多谢皇上,多谢徐公公!我这就开门去!”
见狱卒向门口而来,沈芸梦继续躺下身子装睡。狱卒用钥匙打开牢房门口后,徐泰便弯身走了进来,望见沈芸梦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心疼的表情,而是不带感情地命令道:“起来,跟我走。”
169。潜逃()
沈芸梦装作被吵醒的样子,虚弱地睁开眼向他们望去。一名狱卒顺势踢了她一脚,“快起来,听见了没有!皇上要见你呢!”
他那一脚正好踢到沈芸梦受伤的肩膀上,痛得她一阵痉挛。狱卒丝毫不在乎地弯下身解开她手上和脚上的镣铐。
沈芸梦微微活动了一下筋骨,便被他们从地上拽了起来,“还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再矫情小心爷们把你干了!”
一旁的徐泰忽然淡淡地开口道:“手脚轻一些,皇上还要留着她的命呢。”
狱卒忙不迭地巴结道:“是!是!徐公公说的对。那我们二人将她押过去?”
“不劳烦二位大人了,有禁卫在外面等着呢。杂家还给二位大人带了一坛陈年贡酒,大人们慢慢享用吧。”
徐泰说着让身后的小太监将一坛酒端到了狱卒面前。两名狱卒一听到陈年贡酒都两眼发直,争抢着要去端。碍于徐泰在这里,他们不敢立刻喝,但仅是闻着酒的香气,他们就已经垂涎三尺。
“多谢公公!多谢公公!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徐泰暗暗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瞥了一眼沈芸梦道:“走吧。”随即便转身走出牢房。
徐泰走的速度很慢,让沈芸梦不是很吃力便跟上了他。缓缓走在昏暗阴森的走廊中,隐约能听见两名狱卒为了抢喝那坛酒的争吵之声。
沈芸梦警惕地开口,低声道:“真的是傅晟泽要见我?”
前方的徐泰并没有转过头,依旧迈着轻巧平稳的步伐,意味深长道:“走慢一点,再等等。”
沈芸梦立时明白了他的心思。果然没过多久,身后“嗙”的一声酒坛打碎声响起,两名狱卒也相继摔倒在地。
徐泰转过身,沉稳地催促道:“好了,我们回去。”顺势搀扶着沈芸梦往回走。
沈芸梦跟着他的脚步,心中感激动容不已,“徐公公谢谢您”徐泰没有说话,只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回到牢房,那两名狱卒早已昏倒在了地上。沈芸梦问道:“你给酒里下毒了吗?”
“没有下毒,只是一些*罢了,够他们睡一晚上了。”徐泰说完,蹲下身麻利地脱下其中一人的狱卒服装交给沈芸梦,“把这个换上,我今晚就带你出宫。”
沈芸梦一惊,却没有多问,迅速便将衣服套在身上。
徐泰又向她叮嘱道:“一会儿出去你不要紧张,就跟在我身后不要说话,不管碰到什么人,一切都由我来应付。”
沈芸梦抿唇重重点头,忍不住询问道:“徐公公,您为何要冒如此大的危险帮我?”
徐泰一边带着她往出走,一边解释着,语声中充满了回忆和无奈,“二十年前,我与苏嬷嬷一同在宫里任职。那时候我和苏嬷嬷都还只是最下层的宫女和太监,经常被人欺负却不敢言说。多亏了容妃娘娘提拔照顾,我们才能摆脱了任人欺凌的日子。”
原来徐泰与母妃和苏嬷嬷还有这样一段渊源,也是因为母妃的恩情,徐泰才会处处帮着自己吧。
“后来容妃娘娘生下孩子后被太后所杀,苏嬷嬷带着孩子逃出宫外生死不明。而我却是第二日才得知的这件事。容妃娘娘提拔了我,我却什么也没有帮到她,甚至还好好地留在宫里,我我该死啊!”
徐泰越说越激动,说到此处竟悲痛地抽泣了起来。沈芸梦忙拍着他的背部低声安慰道:“徐公公莫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是太后郑丽华的错。你已经帮我铲除了她,为我母妃报仇了。母妃的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她不会责怪你的。”
在沈芸梦的反复安慰之下,徐泰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长叹一声,继续道:“十几年过去了,我本以为苏嬷嬷和那个孩子已经身死宫外,可你进宫后第一次来器物局找我时,我就知道你就是容妃的孩子!因为你们长得太像了,而且一样的宽厚聪慧。我当时便对自己说,没能报答容妃娘娘的,我一定要报答给你!”
走廊前方的光线越来越强,二人就快要走出大牢了。徐泰渐渐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向着沈芸梦,郑重决然道:“我这条老命也没什么用处了,若是能将你救出去,也算是报答了容妃娘娘,也为夏国百姓做好事了!皇姬,您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夺回属于您的东西!”
沈芸梦闻之深深一震,胸中有说不清的感觉翻涌升腾了出来。从前她还没有这样的感觉,直到今日听了徐泰的一番话,才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责任有多么重。
她不仅担负着徐泰、义父、爹爹的厚望,更担负着夏国黎民百姓的生死,与国家兴旺的重则。若她这次能活着出去,一定要想尽办法夺回权力,让任何人都不能再伤害她爱的人!
沈芸梦强抑住心中激动的情绪,轻抿唇角向徐泰动容道:“徐公公的大恩芸梦无以为报。芸梦定要好好活下去,匡扶正义!”
徐泰欣慰地点点头,领着沈芸梦走出了大牢。大牢外有禁军把守,但因徐泰进去时已向他们编造了一套说辞,因此徐泰与乔装打扮的沈芸梦出去时,并没有人阻拦,很顺利便出了大牢的地界。
与大牢的距离越来越远,沈芸梦渐渐认出了这是哪里,正是去往听雨轩的路。离开皇宫三个多月,此处依旧是繁华奢靡,但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里面一片衰败腐朽。
去往听雨轩的路上没有一盏灯,为了掩人耳目,徐泰也没有点宫灯。二人便一前一后在幽暗僻静的小巷里走着。待眼睛适应了黑暗后,沈芸梦感觉似乎也没有那么黑了。
恰好此时云开月现,浅银色的月华洒在这僻静的小巷内,驱散了森寒,平添了几分幽静安心。沈芸梦不禁想到,母妃在世时,是否也像她现在一样在这里走过?
待行至听雨轩门外,徐泰警惕地望了一下四周,确认无人后才从袖中取出一把小钥匙,轻巧地打开了门。徐泰闪身从门缝里钻了进去,挥手招呼沈芸梦也进来,随后便又从里面锁上了门。
170。牺牲()
“这里就是从前容妃娘娘住的宫苑了。在后花园的篱笆后面有一个狗洞,当年苏嬷嬷就是抱着你从那里逃出去的,我带你去。”徐泰说完,便径直穿过前厅向后院而去。
沈芸梦跟随在他身后,新奇却又留恋地望着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一个摆设。进门处是一个小小的庭院,庭院中的几棵不知名的花树早已枯萎地枝杈都不剩几根。
穿过庭院来到正厅,厅中的家具摆设都蒙着厚厚一层灰。原先该放花瓶、字画或古董摆设的地方,都空空如也。
想必是容妃死后,都被太后般了个空,只留下这些个普通的红木桌椅。有的木质桌椅已腐烂发臭,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股怪异的腥臭,显现出废弃破败之相。
正厅后出去就是回廊连接主屋和耳房,与后宫其他宫殿的设计相仿,大小却是差了很多。看来容妃在后宫中的地位,已经被太后打压到了连贵人都不如。
大小桌椅板凳和木床都落满了灰,地上的灰尘却很少,而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灰尘呛鼻的味道。
沈芸梦用手在鼻前搧了几下,感觉空气中灰尘乱飞。既然家具上的灰尘很多,为何地上的灰尘却很少,且还有些不均匀?
沈芸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心底逐渐形成了一个极坏的猜测。
她突然快跑了几步向徐泰追了过去,一壁焦急地喊道:“徐公公等等!这里有些不对劲!”
徐泰闻声停在回廊上转过头,将将一转头,一条铁锁便如鬼魅一般从身后猛地套住了他的脖子。徐泰一时间惊恐地拼命挣扎,口中发出“呜呜”的痛苦求救声,目眦欲裂。
沈芸梦霎时一震,想都不想便迅速向徐泰跑去。可就在离他只有五六步之遥时,一张密密的大网,从上方当头朝她网了下来,瞬时便将她网在其中。
不知何人一拉,大网立时收紧向上拉去,沈芸梦便被倒着提到了半空中。她在网中激烈地挣扎着,待终于正过身子后,一个傲慢讥讽的嗓音响了起来,“徐公公,您这是要上哪去啊?”
徐泰被一名禁卫挟持着拽到了回廊下的空地上,听到这个声音,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高建翔?!”
话音落下,一位身穿黑褐色朝服的男子自回廊对面的阴暗处走了出来。三个月不见,高建翔已被傅晟泽晋封为了刑部尚书,权力与影响力也比之前大了不少。
高建翔诡异地笑负手来到那吊着的大网之下,仰起头假惺惺道:“许久不见,沈女官别来无恙啊。哦,现在似乎不能叫你沈女官了,应该是罪人沈氏才对!”
沈芸梦放弃了挣扎,担忧地望了一眼徐泰后,脑中灵光一现,盯着徐泰愤恨:“你这个太监真是狡猾,竟然这么快就通知了禁军。早知如此我应该在大牢就杀了你!”
“呵呵”高建翔嘲讽地瞥了她一眼,“你是想让徐泰撇清关系吗?不用演戏了,不是徐泰通知我来的,是皇上猜到徐泰会帮你逃走,才让我提前监视好你和徐泰。皇上应该也快到了吧。”
话音未落,另一个威严的金石之音响起,“高爱卿,你做的很好。”
高建翔和禁卫们瞬时跪倒了一地,“参见皇上!”
身着明黄刺绣五色龙袍的傅晟泽,自回廊来到明亮宽敞的庭院中,身旁几名宫女太监打着琉璃宫灯为他照亮脚下的路。
沈芸梦恶狠狠地瞪着他,贝齿紧咬,“傅晟泽!”
高建翔上前大喊,“大胆!竟敢直呼皇上的名讳!”
“皇上?呵呵”沈芸梦讥讽地笑着,“不过是野种一个!鸠占鹊巢!”
“住口!!”傅晟泽原本趾高气昂的表情顿时变得阴鹜冰冷,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着,幽深的眼眸似无尽的黑洞,要将人吞没,“这里没有你说话的资格!你这个通敌卖国的贱人!”
“我通敌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