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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文书,写明夏国皇帝的手谕何时能送到,以及保证夏国皇帝兑现?”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明白这个文书是绝对写不得的。
易普拉欣见他们没有任何表示,便挑眉一笑,“二位将军不敢写吗?这么说你们不确定皇上是否会兑现我的条件了?若是我今日将人质还给了你们,夏国皇帝不兑现条约该如何?如此说来,我今日不能将人质交还给你们了。”
“我来写!”
一声嘹亮的女声响起,众人惊讶地抬首望去,见先前站在禁卫身后的一名黑袍女人向他们走了过来,摘下了面纱,正是沈芸梦本尊。
“沈姑娘!”霍震云激动欣喜地站了起来,“原来你一直在这里。”
沈芸梦行至谈判桌前,向两位将军点头示意,随后单膝跪地对易普拉欣道:“两位将军若是有所顾虑,芸梦愿意写这份文书。请易普拉欣陛下得到文书后立即放我回去。”
“你凭什么来担保?快起来。”易普拉欣微微愠怒地伸手扶住她的肩,“你不是说过夏国皇帝想让你死吗?你若是写了这份文书,夏国皇帝更有理由至你于死地了。”他疑迟了一瞬,似乎压抑着无尽的心痛和留恋,语声微微颤抖道:“你为了回夏国,连死都不怕了吗?”
沈芸梦倔强地坚持跪在地上,仰首望进他的眼眸,“易普拉欣,你知道我的愿望一直都是要活着回到夏国。请你遵守你的承诺,否则就算我暂时留下来,心也不会留在这里。”
沈芸梦那锐利清亮的眼神中,带着丝丝质问和委屈,仿佛一根细软的针直刺进他心上盔甲的缝隙,让他不由得心软下来,不得不答应她的任何要求。
最终,易普拉欣闭上眼长叹一口气,“罢了你不用写了,跟他们走吧。”
无奈、失落、自责、愧疚、不舍等等情绪沉淀在这句话中,让沈芸梦的心里也是一抽。自己又伤了一个人的心
易普拉欣又自腰间取出一把短小精致的红色匕首,向沈芸梦道:“这把匕首,还是由你好生保管。如果你和你的朋友需要我帮忙,只要有这把匕首出现,我一定会帮。”
一时间沈芸梦的心中五味杂陈,微微颤抖着伸手接过匕首,垂首紧紧地握在手中。眼中的泪意渐渐聚集,她甩甩头将这种感动的情绪赶出自己的脑中,强迫自己用一种平静无澜的语气,开口道:“多谢易普拉欣陛下成全。”话毕便走到了霍震云的身后。
易普拉欣不假思索地在受降书上盖上金印,交还给了霍震云。霍震云与赵磊站起身向他抱拳道:“多谢陛下款待,我等会尽快将皇上的批复奏折交给您的。后会有期。”
易普拉欣点了点头,闭着眼不敢去看沈芸梦离去的背影。直到他们走了很久,久到周围只剩下呜咽的风声,易普拉欣才睁开眼,望见沈芸梦的黑色衣袂消失在城门之后
166。回国()
直到身后的城门“轰隆”一声关闭,沈芸梦才感觉自己的肌肉渐渐放松下来,每一根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松懈。在伊兰三个月来的日子,她没有一晚睡过好觉,而今踏进流沙关和遂州的城门,望见城内熟悉的建筑和士兵,沈芸梦的心才踏实下来。
终于回来了啊。
随着肌肉与神经的松懈,她忽感脑中微微眩晕,眼前的景物也变得模糊不清,身子不由得软软地向一旁栽去。
“沈姑娘!”霍震云眼疾手快,稳稳地扶住了她,关切问道:“你怎么样?”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沈芸梦站直身子甩了甩头,眼前霍震云的脸逐渐清晰起来。
“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你先休息一下吧。在伊兰的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沈芸梦垂眸感激道:“多谢霍将军。皇上可知道易普拉欣会将我送回来?”
“皇上目前应该还不知道。”霍震云搀扶着她,坐上一辆马车,自己也骑马跟在马车旁边。
沈芸梦探出身去请求道:“那就请霍将军尽快帮我安排一下,我明日就出发回兆京。”
“明日就出发!”霍震云转首惊诧问道,“你的身体能承受得住吗?”
“可以的。若是皇上问起来,麻烦霍将军就说我已经死在伊兰了。”
霍震云明白她的处境,或许假死会是她解脱的最好办法。
“沈姑娘放心,明日你醒来之前我会将一切都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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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的雾气还未消散,远处黛青色山脉的轮廓,近处碧绿河水波光潋滟,一同氤氲出如水墨画般朦胧而湿润的意境。
天还没亮沈芸梦便已起床动身。霍震云为她准备好干粮马匹,以及一些破旧发黄的粗布麻衣,助她易装以避开大众的视线。如今已是十一月中旬,从遂州越往南走天气越冷。但策马赶路时沈芸梦的汗还是浸透了衣衫。
骑马日夜不停地飞奔了一天一夜,待到今日傍晚,应该就能抵达兆京了。
想到今日就能见到薛瑾瑜,沈芸梦心中难掩激动欣喜。她的父亲沈朗已被发配温州,义父郁擎天派人暗中照顾着他的生活起居。沈芸梦计划,去兆京与薛瑾瑜见面之后,便赶去温州,接父亲去投奔义父,陪沈朗共享天伦。
怀着这样美好的愿想,这一路的千辛万苦似乎都化成了甘甜,苦尽甘来。
沈芸梦不停地赶路,终于在下午提前赶到了兆京外的村子里。用卖了马的钱买了一车干柴,沈芸梦换上准备好的粗布麻衣换上,再给脸上抹上灰土,头上绑上头巾,走路故驼起背来,活脱脱一副淳朴农妇的模样。
易容完后,沈芸梦拉着那一车干柴向城门吃力地走去。今日的兆京与往日并无不同,巍峨宏伟的城墙,在雾霭迷蒙的午后笼上了一层青灰,平添了几分苍凉萧索。
但城门内还是依稀能听见商贾叫卖、车水马龙之声。唯有福泰酒楼因没了舞姬玲珑的献舞,生意萧条不少。
坊间都在传言说,舞姬玲珑是被禁卫统领林煜琛买走了,养在私宅之中,不让任何人染指,足见其财力和占有欲。
沈芸梦装出老态龙钟的模样,弯腰驼背拉着板车来到城门跟前,排起长队。今日的守军似乎比往日要少一些,且大多心不在焉,就盼着换岗可以回家休息了。
随着队伍慢慢前进,沈芸梦终于来到了守城京卫跟前。京卫见她一副乡野农妇打扮,不耐又语气不善地盘问:“你是从哪儿来的?进城做什么?”
沈芸梦并不躲闪,而是堆起满脸淳朴又讨好的笑容,点头哈腰道:“小的是向阳村里的魏氏,今日砍了一车柴想进城里卖。请官爷通融通融。”说着暗暗用袖子遮着给那京卫手里塞了几两碎银子。
京卫将银子攥在手心里,似乎还觉得太少,皱着眉头肃声道:“就是这一车柴吗?掀开布,我们检查一下。”
另几名京卫走上前来,将盖布掀开,围着她的板车用剑戳了数十下,见没有动静才摆手。
“好了,进去吧!晚上闭城之前出来!”
京卫大手一挥,沈芸梦便眉开眼笑地拉着车走进了兆京城。进城走了没多久,沈芸梦便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将板车放在那里,随后换下身上的衣服,擦掉面上的伪装。再从小巷出去时,她已是一位普通姑娘的模样了。
一路小心地前行,沈芸梦在天色快暗时到达了福泰酒楼。她择了一张边角的位置坐下,来倒茶的小二甚至都没有认出她来。沈芸梦简单要了两样小菜和稀饭,便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没想到听到了不少有趣的消息。
“各位都应该都听说了吧,皇上派去堭州的女军师神勇无畏、百计退敌,已将伊兰人赶出了堭州。”一名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对一同喝酒的几名男子道:“但我今日又听到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快说快说!”一桌子的人都聚精会神地望着他,催促他赶紧说出消息。
那人神色凝重道:“在伊兰偷袭堭州时,女军师被抓走了!”
“什么!竟然被抓走了!”众人惊惧地讨论了起来,“那女军师情况如何?还有平安归来的希望吗?”
那书生又神秘的一笑,安慰道:“既然是女军师,她自然有办法自保。而且她不仅自保,还为霍震云将军传回了重要的消息呢。”
“哎呀!真是厉害啊!!”众人即刻欢呼赞叹了起来,谈论地愈加激烈。
邻桌的几人恰好是从堭州逃到京城的人,听到他们的讨论,不禁站了出来,凑到他们桌旁补充道:“我就是从堭州来京城的人。我亲眼看见过女军师,简直是神女下凡啊!”
他的话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大家皆好奇地打听道:“她长得什么样?快快讲来!”
堭州来的人颇为洋洋得意,做出一副崇拜憧憬的表情,夸张地说道:“我只是在远处望见过女军师。她穿着盔甲,虽然看不到长相,但那气宇轩昂的气质比男人还要令人振奋。平常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有此等能力和胆识,所以她一定是神女下凡,专门来拯救夏国的!”
167。圈套()
其中一位憨厚的男子兴奋地说:“是啊是啊!我在家里供了一张女军师的画像,特别灵验!求什么就能得什么呢!”
众人立时来了兴趣,“真的这么灵验?画像从哪里得来的啊?我也想要一份!”
“我也要来一份”
听到此处,正在喝茶的沈芸梦差点笑喷出来。这些事都过去两个月了,兆京的百姓像是才知晓一样。想来应是堭州距兆京遥远,皇上与朝中大臣或许能在两三日内得知前线的情况。但百姓只能靠口耳相传,因此到现在他们才得知女军师被抓去伊兰的事。
饭菜上齐后,沈芸梦边吃,边听酒楼内食客的话题转到了当今皇上身上。
“哎,你们听说了吗?皇上为表彰霍震云将军在北疆全力退敌的表现,有意要晋封他妹妹英妃为英贵妃呢。”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若是如此,后宫就有两位贵妃了。霍家与薛家就是夏国最有权势的两大家族了。”
另一人头头是道地分析说:“你们知道皇上为何如此急于晋封英妃吗?原本夏国有三大家族,薛、郭、郑。而去年和今年皇上雷厉风行地一下子斩掉郭和郑两大家族。皇上不可能留下薛家一家独大,因此只好再提拔另一个大家族,用霍家来与薛家抗衡,维持新的平衡。”
沈芸梦边听边思索,这个人说的有几分道理。傅晟泽认为提拔了霍家就能压制薛家,可他不知道霍家早已对他不满,霍兰瑛的心还不知再谁身上呢。
随后酒楼中的食客陆陆续续都离开了,沈芸梦草草吃完后也打算结账离开,却忽然发现福泰酒楼有些蹊跷。自从方才食客走完后,就再也没有客人走进来过。酒楼里的小厮与掌柜也不见了踪影。整个酒楼静悄悄的,空旷之中透着丝丝诡异。
沈芸梦的肌肉即刻紧绷了起来,身体渐渐进入战斗状态,每个感官都高度集中精神,感知着周围的环境。
她暗暗攥住了腰间的匕首,站起身向门口走去。距离门口只有几步之遥时,酒楼的大门忽然“嘭”地一声关闭,从上方蓦地跳下几名黑衣人。沈芸梦忙转身躲开他们,再一转头却发现已被六七名黑衣人包围。
看这几名黑衣人的打扮,是神影卫无疑,可他们怎么会来杀我?难道林煜琛的身份已经被傅晟泽发现?他又是如何得知自己已经回兆京了?
尽管心中的疑惑一重接着一重,可沈芸梦的面上还是一派从容镇定。她眉梢微挑,轻嘲地开口,“抓我一个弱女子用得着这么大的阵仗吗?我又不会什么法术武功。”
其中一人语声喑哑道,“皇上有旨,此女狡猾阴险,必须谨慎行事。”
“皇上?”沈芸梦试探着问道:“你们的首领林煜琛呢?”
“前神影卫统领林煜琛被人揭发与江湖帮派河间会有密切的关系,被皇上停职查办。他却畏罪潜逃,目前下落不明。不过只要抓到了你,就一定能引他出来。”
沈芸梦的心底一阵发毛,原来林煜琛与河间会的关系已被查出,那么傅晟泽也定知晓了我与河间会的关系。义父和爹爹会不会有危险?
自己千辛万苦地回国,日夜兼程赶回兆京,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好似跳进了傅晟泽早已设好的圈套。
沈芸梦立时拔出腰间的匕首,眼神森寒凌厉地一一扫视这几名黑衣人,想要找出他们疏忽防守之处突围而出。谁知她背后的一人突然拿出一把连着绳索的抓形弩箭,趁其不备飞快地朝她射了过去。
只听“噗嗤”一声,沈芸梦被这股大力击打地向前踉跄几步,一阵剧痛自肩膀贯穿她的全身,鲜血甚至都喷到了她的脸上。
待她站稳身子,低头望去,只见弩箭射穿了她的右肩,随后尖端立刻撑开成抓,牢牢地抓在她的肩膀上。沈芸梦强忍着剧痛将匕首递到左手,妄图抬手割断弩箭背后的绳索。
就在这时,另一名黑衣人又抬手放箭,一支弩箭又准确无误地穿透了她的左肩。这一次,沈芸梦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柳眉紧蹙,额上的冷汗如颗颗露珠滚落而下。
她将将抬起的左手蓦地吃痛,手指一松,弯刀应声掉落在地。黑衣人齐齐将绳索一拉,沈芸根本无力反抗,顿时被他们拉得重重摔倒在地。
一股股浓稠的鲜血不住地从她双肩喷涌而出,将她厚重的棉服都浸透成了暗红色。沈芸梦感觉自己的意识也随着血液一点点流失,浑身愈加无力,视线也逐渐模糊不清。
她隐约感觉到那些黑衣人围到了自己身边,接着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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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有多久才能醒?”
一片混沌黑暗中,一个冷酷阴沉的语声响起。这个声音仿佛很熟悉,这一刻却又很陌生。
另一个唯唯诺诺的声音答道:“回皇上,照理说她应该已经醒了才对”
“拿冷水泼醒她。”阴沉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是!是!”那人忙不迭地应罢便跑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猛然一桶冰水当头浇下,沈芸梦自混沌黑暗中一阵剧烈的痉挛,瞬间蓦地坐了起来,带动手腕上的铁链发出丁零当啷的喧闹声响。
意识清醒的一瞬间,所有的疼痛立即回到了她的身上,似乎每一根神经、每块肌肉都在疯狂抗议。她侧头一看,两肩上的弩箭已被拿去,但并没有为她包扎伤口,两个血洞仍然留在那里,甚至已经化脓。
“你终于醒了啊。”
沈芸梦睁开眼,透过冰水模糊的视线望去,傅晟泽那张俊逸高华的脸,正凑在自己面前,残忍而又憎恶地盯着自己。
168。身陷囹圄()
冰水浸透了她的衣衫,沈芸梦冷得微微颤抖,不顾脸上和头发上滴下的水珠,死死地瞪着傅晟泽。原先他深沉愁闷的面容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傲然跋扈。
傅晟泽见她直愣愣地望着自己不说话,便揶揄讥讽地说:“怎么不说话了?难道再见到朕高兴傻了吗?”
“呸!”沈芸梦什么都没说,只使劲啐了一口在他脸上,接着得意地望着他。
傅晟泽不自觉地闭了闭眼,用帕子擦去脸上的口水,眼中憎恶愤怒的目光仿佛毒箭一般射向沈芸梦。
啪地一声,傅晟泽扬手给了她一个巴掌,沉声憎恶道:“来人,大刑伺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