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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芸梦作为人质,也被卡哈耶要求带在军队之中,但不给她囚车或马匹。却用铁链拴着她的手脚,让她徒步走去流沙关。
她的手腕脚腕早已被枷锁磨烂,易普拉欣帮她包扎了手腕脚腕后,不顾卡哈耶的吩咐,偶尔抱她上马休息。沈芸梦却不敢多坐,怕惹怒了卡哈耶,他们的计划可就功亏一溃了。
沈芸梦目光悠远地望向南方,轻叹一声似感叹又忧伤地说:“瑾瑜应该已经回到夏国了吧。”
在沈芸梦说服薛瑾瑜之后,易普拉欣便开始为送他回夏国做准备。先是与薛瑾瑜接应的人联系,再派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薛瑾瑜送去接应的人那里,最后再让他们伪装成商队,在易普拉欣手下的护送下,向夏国赶去。
如今已过了将近一个月,不出意外地话,薛瑾瑜应该已经回到兆京了。只是他身上的伤还未痊愈,经过长途奔波不知身体能否扛得住。
“你不用为他担心。如今没有消息传来就是最好的消息。”易普拉欣仰头望了一眼天空中的沙尘,眉宇间笼上一层忧色,“看这天色,怕是要起沙尘暴了。”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一名骑兵策马奔了过来。骑兵来到易普拉欣面前,飞身下马跪伏在他面前朗声道:“启禀殿下,沙尘暴快要起了。国王陛下命全军停止前进,就地驻扎。请您搭起临时帐篷躲避,注意安全。”
易卜拉欣向他点点头,“我会注意安全的。替我向父王传话,多谢父王提醒,请他也一定注意安全。”
骑兵以手抚胸,恭敬地垂首道:“殿下的话我一定带到。属下就先去通知后面的部队了。”说罢,伏地一拜,便转身骑上马背,继续向后面的部队飞奔而去。
“为什么要停下来?沙尘暴很危险吗?”沈芸梦不解地抬头问道,语声中夹杂着一丝紧张。
周围的部队已经都停了下来,易普拉欣翻身下马,对沈芸梦解释道:“荒漠中的沙尘暴不同于你们夏国,这里的沙尘暴出现时能让人几乎窒息,也看不见任何东西。沙尘暴的巨风还能将甚至几百斤的东西卷入空中,所以我们必须要就地停下,几人相互抱在一起,增加重量才能不被巨风吹走。”
在他解释的同时,沈芸梦感觉风力越来越大,将她的头纱和面巾差点吹走,天空的颜色也变得愈加昏黄阴暗。
周围的伊兰士兵都在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有的在将马匹和物资拴在一起,有的两两一组,不一会儿便搭起一个小巧的帐篷,小得只能容下两个人。易普拉欣的誓盟卫哈非和利马也已经为他搭好了一个小帐篷,向易普拉欣禀告道:“殿下,帐篷已经搭好,请您快进去吧!”
159。沙漠狂风()
就在这时,一股携卷着无数沙粒的疾风,如一团精怪的黑雾,自部队前方急速向他们袭来。呼呼的风声如野兽的尖嚎,刺痛人们的耳膜。
前方部队的士兵们皆依次敏捷地钻进了小帐篷里,黑风席卷之处,所有的小帐篷都在剧烈地晃动着。
眼看着黑风就要席卷过来了,易普拉欣一把抓住沈芸梦的手,将她拉进了他的帐篷中。帐篷里面什么都没有,果真是小的可怜,沈芸梦和易普拉欣一同进去后,便已把帐篷挤得变了形。
“你坐在这里,压着这个角!”易普拉欣忙指挥着她坐好,自己也坐在另一个角上,在外面呼啸的风声中向她大声解释道:“我们要用自己的体重来压住这个帐篷,否则风沙太大的话会将帐篷吹走的。”
沈芸梦忙不迭地坐好,死死地压着帐篷的一角,感觉到外面的风刮得愈加疯狂,将帐篷吹得动摇西摆,沙粒打在帐篷上簌簌作响。
帐篷中空间过于狭小,即使易普拉欣和沈芸梦分别坐在帐篷的两角,他们的身子还是紧紧挨在一起。
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的沈芸梦不禁有些紧张,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而这狭小的帐篷中的空气本就不多,再加上她面上又是围着面巾,又盖着头纱,更是将她闷得快要背过气去。
沈芸梦索性一把拉掉脸上的面巾和头纱,大口大口地呼吸,这才得以缓解过来。
“你还好吗?”易普拉欣一手搂着她的肩膀关切问道。
沈芸梦缓缓调匀呼吸,才勉强点点头。就在这时,一阵狂风蓦地刮来,“咔嚓”一声,将他们头顶的帐篷掀翻,斜斜地飞向空中。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几声士兵的尖叫,几个人影挣扎着被狂风卷入了空中,不一会儿又重重摔了下来,再也没有了动静。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沈芸梦都不由得捂住头部发出一声尖叫。在大自然面前,任何人都是那么渺小。
易普拉欣立即坐到她的身边,脱下身上的白袍,双臂高高举起,将其围在了自己和沈芸梦的头顶,在她耳边大声喊道:“不要怕!抱紧我!我们不会被吹走的!”
求生的欲望让沈芸梦忘记了男女有别。她双手被拴着铁链无法抱住易普拉欣,便抬起胳膊从他的头顶套了过去。铁链紧紧地套在易普拉欣的脖子上,将他瞬间拉向了她,沈芸梦顺势将脸埋在他的胸前,防止沙尘吹进她的眼睛、鼻子、嘴巴里。
易普拉欣的心脏因紧张和激动,激烈地狂跳。他微微低下头,望着埋在自己胸口的女子,他是多么想保护她,多么想珍藏她,让她再也不要受伤。而能保护她的唯一方法,就是自己必须获得无上的权利。
思及此,易普拉欣渐渐收紧了手臂,将她整个人环抱在了胸前,密密实实地抱着,直到沙尘暴结束后都不愿松开。
沈芸梦起初真是被吓到了,才会慌不择路地躲进易普拉欣怀里。待她回过神来后,才发现易普拉欣已将她用白袍裹了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她顿时慌了,有意地动了动,易普拉欣却丝毫没有放手的迹象。
沙尘暴还在肆虐,沈芸梦依旧不敢抬头。她徒劳地放弃了挣扎,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努力维持着自己与他的距离。在沙尘肆虐中,却感到了一份安心和温暖。
这场沙尘暴持续了近半个时辰,沙尘遮天蔽日。沈芸梦紧紧闭着眼,但耳边的风声一直如野兽咆哮,期间还夹杂着被卷入空中、和被杂物砸到的士兵的尖叫。
渐渐地,耳边的声音小了下去。沈芸梦从易普拉欣怀中微微抬起头,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去,外面的天色比刚才亮了不少,空中的沙尘也稀薄了很多。
她立刻坐直身子离开了易普拉欣的怀抱,易普拉欣也放开了她,松了一口气道:“沙尘暴已经过去了。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她顿了顿,颔首略略尴尬道:“谢谢你。”
为缓和这尴尬的气氛,易普拉欣坏坏地说:“不用谢我,你是我的人质嘛,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周围的士兵们也都纷纷站起身,开始收拾被吹得东倒西歪的物资,擦去上面的沙子。另一部分人马则去寻找被狂风吹走的士兵。收拾地差不多后,队伍又缓缓向前行进起来。
易普拉欣也搀扶着沈芸梦站起身,就在这时,前方国王马车附近忽然起了一阵骚动,隐约有人大声呵斥,还有人甚至动起手来。
“前面出了什么事?伊戈,你快去看看!”易普拉欣焦急地吩咐道。
伊戈领命骑着马前去查探,片刻便返回易普拉欣身边,单膝跪地禀告道:“回殿下,是国王陛下与埃米加殿下发生了一些冲突。”
“发生冲突?!”易普拉欣与沈芸梦俱是一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细细讲来。”
“殿下,事情是这样的。方才发生沙尘暴之前,国王陛下已经进入御用的轮宫躲避,可埃米加殿下忽然要求自己也进入御用轮宫。总所周知,御用轮宫内部并不大,除了国王陛下之外,还有许多禁卫和奴隶随行保护伺候。这样就不可能再容得下埃米加殿下和他的誓盟卫了。
因此,国王陛下未批准埃米加殿下进入,埃米加殿下就与国王发生了几句口角。沙尘暴结束后,国王陛下不再让埃米加殿下随侍左右,埃米加殿下的誓盟卫不忿,随与禁卫发生了一些肢体冲突。”
“目前情况如何?”
“目前埃米加殿下的两名誓盟卫已被禁军控制了,强行让埃米加殿下退下。埃米加殿下只好去往军队前方领队了。”
随后又一阵马蹄声响起,一名御前禁卫打扮的伊兰人纵马前来,奔至易普拉欣面前,恭敬中又带着一丝谄媚的笑,“易普拉欣殿下,陛下请您去御前随侍。”
易普拉欣听后,与沈芸梦相视一笑,二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机会”二字。
易普拉欣优雅平和地应道:“替我谢父王,转告他易普拉欣稍作准备便去。”
禁卫扫了一眼一旁的沈芸梦,想忽然想起似的,机灵地说:“对了殿下,陛下还让您把这个夏国女人也带上。”
易普拉欣点点头,“没问题,我会带上她的。”
禁卫又讨好地一笑,施礼后才骑上马离去。
“看来埃米加身边的那个人已经起作用了。”易普拉欣意味深长道。
“让埃米加身边的那个人将国王让你去随侍的事告诉他,就更会激怒他了。”
“说的对,那我们就准备过去吧。”易普拉欣悠然一笑,吩咐了自己的几名誓盟卫一同骑上马,放慢速度,配合着沈芸梦步行的速度,向队伍前方而去。
国王卡哈耶的轮宫有一座小宫殿大小,由生铁壁与石板制成,外部镶金嵌玉,内部同样也是奢华无比。由于在荒漠中行进,轮宫的轮子不是圆的,而是由齿轮带牵引着前进,绝不会陷进沙地里。
易普拉欣带着誓盟卫到达轮宫附近时,早已不见了埃米加和其誓盟卫的身影。轮宫附近的禁卫见易普拉欣到来,纷纷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易普拉欣殿下,国王陛下有请。”
易普拉欣翻身下马,一手抚胸向禁卫们表示感谢,便登上了轮宫。轮宫外守卫的禁卫为他打开门,易普拉欣弯身而入。卡哈耶正疲惫地靠在软塌上,见他进来不由得露出慈祥的笑。易普拉欣立即跪下身施礼道:“易普拉欣参见父王。”
“易普拉欣,我的好儿子,快来我身边坐。”卡哈耶向他慈爱地伸出手。
易普拉欣亦温顺地笑着,膝行至卡哈耶身边,端起云母桌上的一杯红茶递给卡哈耶,“父王请喝茶。”
卡哈耶接过茶杯喝了两口,长舒一口气道:“还是你乖巧懂事,埃米加只会气我。你应该也听说了方才的事吧?”
易普拉欣接过茶杯放在桌上,又为卡哈耶递去丝帕,露出一副吃惊惶恐的表情,“孩儿听说了一些,但那一定不是真的,埃米加王兄一向敬重父王,怎么可能会与父王发生争执呢?”
“哎,我看埃米加是被权利冲昏头脑了。”卡哈耶想起方才的一幕,胸中便有一股郁结之气堵得他很是难受,“你知道埃米加刚才对我说什么话吗?他说自己是伊兰国的继承人,性命与国王同样重要,要求我允许他也登上轮宫。
伊兰国并没有哪一条法律允许王子乘坐御用轮宫,我当然不会答应他。埃米加竟然发了脾气,说我不在乎他,总有一天要让我看到他的本事,要将我取而代之”
160。继承人()
卡哈耶说着说着,激动愤怒地咳嗽了起来。易普拉欣忙探身关切地轻拍他的脊背,“父王息怒。王兄也许是一时昏了头脑,请父王莫要追究了。”
卡哈耶渐渐捋顺了呼吸,恨铁不成钢道:“埃米加虽然是我的嫡子,作战勇猛无畏,可总是暴躁易怒,不听别人的劝告,发展到如今越来越狂妄自大。我本对他寄予厚望,可他如今让我失望。易普拉欣啊,你会让我失望吗?”
易普拉欣跪在卡哈耶面前,认真坚定道:“孩儿绝不会让父王失望。父王想让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好,我的好孩子。”卡哈耶轻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你足智多谋,这次攻打夏国,就由你带着那个夏国女人,设计用她骗开流沙关的城门。她现在对你已经完全信任依赖了吧?”
易普拉欣顿了顿,“是的。”
“好,那么到时候就看你的本事了。若是这次能攻下几座城池,我自当对你论功行赏,让你成为我的继承人也未尝不可。”
“父王”易普拉欣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激动又震撼地望着卡哈耶,眼中热泪闪动。
卡哈耶慈爱地轻抚他的脸颊,手掌中的薄茧诉说着岁月的流逝,“父王也老了,是该你们年轻人施展能力的时候了。你出去好好准备吧,我们还有几天就能抵达流沙关了。”
“是,父王。易普拉欣不会让您失望。”易普拉欣颔首施礼,恭敬地退出了轮宫。
易普拉欣与卡哈耶谈话完还不到半个时辰,消息已经传到了埃米加的耳中。
“打听到什么了吗?速速讲来!”
誓盟卫默罕默德被埃米加派去监察卡哈耶与易普拉欣之间的动静。默罕默德回来后,惶恐焦虑地将听到的内容告诉了埃米加,“殿下,不好了!陛下有意将易普拉欣殿下立为继承人!”
“什么!你可听清楚了?是父王亲口说的?”埃米加愤然瞪大双眼,目眦欲裂。
“是是陛下说若是这次易普拉欣殿下在攻打夏国时立下大功,就将他立为继承人!”
埃米加如遭雷劈一般木然地望着轮宫的方向,悲痛欲绝喃喃道:“父王,您果真如此无情吗?丝毫不考虑您的大王妃和嫡子吗?”
默罕默德见埃米加的样子,眼珠子机灵地转了几圈,暗暗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殿下,您打算就这算了吗?您不应该去找陛下问清这件事吗?”
埃米加无奈又愤愤不平道:“你方才也看见了。托卡受了伤,我本想带着他求陛下让我们也进轮宫躲避,可父王的态度他竟然说托卡受伤是因为他不够强壮,不够强壮的伊兰男人是不配活下去的。当时就将我们赶了出去,沙尘暴结束后又将我的哈默和伊斯达抓了起来。你们可都是我的誓盟卫啊!他们受伤都是因为保护我,我又怎能见死不救?”
默罕默德感动地说:“埃米加殿下重情重义,我等愿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随后他又轻叹一声,佯装出一副遗憾的表情,“您可是国王陛下的嫡子啊,怎么能让二殿下抢了您的位置呢?若是真让二殿下做了继承人,您和大王妃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啊!”
听罢此言,埃米加不禁沉默了下来。他从前一直拒绝考虑这个问题,认为自己一定能当上伊兰国王。可这几个月来父王对他的屡屡责罚和不信任,以及百姓和高官贵族之间关于更换继承人的流言,都让埃米加产生了一种紧迫的危急感。
埃米加如今不得不考虑这件事的严重性。易普拉欣向来与自己不和,若是让他做了国王,能给埃米加最好的结果是让他做一个闲散的亲王,绝不给他任何权力,也不能让他离开莫索尔城。
而与其这样日日让埃米加在自己眼皮底下,提心吊胆他有朝一日会篡位夺权,不如寻个理由将他杀了来的痛快干脆,以绝后患。
但自己的母妃伊兰国有一项残忍的传统,自己的孩子没有当上下任国王的王妃,必须为上任国王陪葬。若是埃米加没有当上下任国王,那么自己的母妃则要为父王陪葬!
思及此,埃米加浑身止不住地战栗,双手紧握成拳,将手中的缰绳捏地咯咯直响。良久,埃米加侧头轻声问道:“我舅舅阿瑟姆这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