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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口哨。
哨音刚落,只见一位身材矫健的黑衣男子从阴暗处敏捷地走了出来,来到那名禁卫面前道:“秋枫,做的很好。”
被称为秋枫的禁卫抱拳对他一拜,“林首领吩咐的事属下定当万死不辞。我这就打开车门。”
秋枫说罢从腰间取出钥匙,打开了马车门上的锁。坐在马车中的沈芸梦早就察觉到了马车轻微的抖动,此时车门蓦地打开,她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林煜琛的脸。
“小姐!您”林煜琛在看到沈芸梦憔悴面容的一瞬,心疼地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用复杂的眼神望着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眼中写了什么。
沈芸梦眼中闪着欣喜感动的泪光,“煜琛,你总是不会让我失望。”
林煜琛向她伸出手去,“小姐,我来救您走”。
“我不能跟你走。我已经想到如何解决这件事了,如果此时跟你逃走便是证实了我的罪。”沈芸梦认真地望着他,一字一句道:“煜琛,我只交代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办到。你想办法联系宫里我们的人,让他传消息给刘嬷嬷,让刘嬷嬷在皇上回宫之前杀了太后,或是让太后变成活死人。你记住了吗?”
林煜琛坚定地点点头,“我记住了。小姐放心,属下一定办到。”
118。鸟食()
沈芸梦又问道:“你知道我爹现在如何了?”
“沈大人和其他大人被关在别的马车上,跟你的情况差不多。他身体还好,你暂时不用担心。”
沈芸梦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好,那你快离开吧,不要让别人发现。也谢谢这位秋枫兄弟了。”
这时,刚子离去的方向传来了些响动,林煜琛不得不离开这里,“小姐多保重,有什么需要就告诉秋枫。”
沈芸梦略一点头,林煜琛便转身消失在了她的眼前。林煜琛走后,秋枫又手脚麻利地将锁锁好,刚子便走出了树林。
秋枫先他一步责怪道:“你怎么擅自去追人了?我叫了你几声你都不回来。”
刚子笑着解释道:“我想抓住那个人问问嘛。怎么样?刚才有没有其他人再来?”
“还好没有,否则我一个人不一定能应付得过来。”秋枫向四周望了一眼道:“我看此处不*全,我们还是再往前走一点吧。”
刚子也赞同道:“我正有此意,我们走吧。”话毕,二人便有赶着马车向夜色中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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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晦暗,云影避日。往日恢宏奢华的寿宁宫,一年后的今日仅剩凄冷萧条。虽与外界只有一墙之隔,可外界的荣华喧嚣都与寿宁宫无关。
一年多过去了,傅晟泽丝毫没有解除寿宁宫禁足的迹象。而太后的身子也日渐虚弱,近来已起不了床,大有油尽灯枯之势。
“娘娘,奴婢来喂您喝药。”端着药碗的刘嬷嬷一边用调羹搅着药汁,一边缓缓向被衾中的太后走去。
如今的太后,被病痛、仇恨和孤独折磨得憔悴不堪,早已没有了当年的美艳风华。在得知郭兴业被傅晟泽处死的那一日,太后一夜之间青丝变银发,面上的皱纹如水波一般此消彼长。在如此炎热的夏季,太后却还总是喊冷,不得不裹在被衾里才觉得舒适些。
“哀家都快不行了,还喝什么药啊”太后躺在被衾中有气无力地说。
“娘娘可不要这样想,皇上会来看您的,保重身子要紧啊。”
在禁足的这一年多里,寿宁宫的宫人大多耐不住寂寞,想方设法寻了理由离开了寿宁宫。到如今只剩刘嬷嬷,和几位自小便伺候太后的宫女和太监留在这里。寿宁宫愈加凄清冷寂。
太后轻叹一声,在刘嬷嬷的搀扶下坐起身,就着她的手喝了药。谁料刚一喝下去,太后便一歪身子痛苦地将药尽数吐了出来。
“娘娘!娘娘您怎么样!”刘嬷嬷焦急地轻拍着太后的背为她顺气。
吐完之后,太后浑身微微痉挛地倒在床上,感觉自己的身子仿佛灌了铅一般无法动弹。她惊恐地瞪着眼睛望着刘嬷嬷,用嘶哑的声音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哀家怎会动不了快传御医”
刘嬷嬷漠然望着她惊恐万状,却瘫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模样,不慌不忙地取出帕子为她擦嘴,“太后莫慌,再过一会儿您便会毫无痛苦地睡过去了。”
“你你说什么”太后感觉自己的舌头也快要僵住,几乎说不出话了。
刘嬷嬷冷漠地望着她道:“左右您也快灯枯油尽了,奴婢不忍看您痛苦,便冒死让您解脱了。”
太后狠狠得瞪着她,恨不得咬断她的脖子,“真的是你阿茱,枉哀家这么多年来对你信任重用,你竟听从那个妖女的话来杀哀家”
“在你当年杀了先皇和容妃之后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而且你还命神影卫杀了容妃的贴身侍女苏荷”
刘嬷嬷说到此处,眼中的泪意和恨意激烈地翻涌,忍不住哽咽道:“苏荷自进宫起便与我情同姐妹,我得知她被你杀死后,便立誓要替她报仇!所以当容妃的女儿找到我时,我便毫不犹豫地与她配合以期有朝一日杀了你。”
太后听完嘲讽地说:“你们的姐妹之情真是太感人了。”接着又诡异一笑,“不过你真以为哀家这么傻?小桂子、小贤子将她拿下!”
刘嬷嬷一凛,门外便闯进两个太监迅速将她双臂扭到身后,按着她跪在了地上。
刘嬷嬷挣扎了几下,两名太监上前使劲搧了她几巴掌,几股鲜血便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刘嬷嬷面目狰狞地望着太后,“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太后轻咳了一声,用一种低低的声音吃力道:“在禁足之初哀家就察觉到了你不对劲,后来便对你送来的药格外警惕。所以你今日送来的毒药对哀家没用。待皇上回宫,哀家定会将那妖女的秘密告诉他。”
刘嬷嬷朝她啐了一口血,森然笑道:“虽然你没有喝那些药,但你的时日也不多了。因为你用毒已经用了四年了。”
“四年!”太后厉声叫道:“你们将毒下在哪里了!”
“呵呵,那毒就在将军的鸟食里。你喂鸟食时手上沾的粉末,与我给你擦手的帕子上的药混合,就是一种慢性毒药,会让你头痛、眩晕、乏力,身体渐渐衰弱下来。如今已经四年了,毒素已深入你的身体,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那只鹦鹉!”太后难以置信地望着刘嬷嬷,“那只鹦鹉不是薛家送的吗?”
“是啊,薛家也想至你于死地啊哈哈哈”
刘嬷嬷说完这一切,似乎终于感到心满意足,摆出一副生死有命、无所畏惧的姿态,“我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你杀了我吧,可惜我不能亲眼看着你毙命。”
“想死?没那么容易!先将她押下去好生看管,待皇上回来将她定罪,哀家定要将她千刀万剐!”太后激动地喝完这一番话,累得瘫倒在床上。
在被太监拖出房门的一刻,刘嬷嬷攒着一口气喊道:“呵呵,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或许到时候被千刀万剐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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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四日的跋涉,参加封禅大典的车队终于返回了皇宫。傅晟泽的龙辇将将在永兴宫门外停下,便有看守寿宁宫的禁卫匆匆上前禀报。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凤体欠安,只怕快要”
“什么!快带朕去寿宁宫!”傅晟泽一声令下,龙辇又马不停蹄地向寿宁宫而去。
一路上,傅晟泽都祈祷着母后千万不能有事,一定要坚持下去!与此同时他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禁足这一年来母后的身子都没有什么大问题,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会突然不行了?难道此事也与沈芸梦有关?
存着这些不祥的疑问,傅晟泽心事重重地在龙辇上坐卧不安。如今着急也没有用,等见到母后全都要问个清楚!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龙辇便停在了寿宁宫外。傅晟泽亟不可待地走下龙辇,寿宁宫门口的宫女太监见到皇上驾到纷纷激动悲痛地跪地嚎哭。
傅晟泽无暇理会他们,大步流星向太后的寝屋而去,身旁的宫女太监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终于到了寝屋外,傅晟泽的脚步却顿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躺在被衾中的那个妇人竟是自己雍容美艳的母后。
只见如今的太后面无血色,眼圈凹陷青黑,一头青丝竟变成了银丝,原本丰腴的身材如今却瘦骨伶仃。见到傅晟泽的身影,太后的眼里勉强出现一丝光彩,缓缓地抬起骨瘦如柴的手臂,虚弱地唤道:“泽儿啊”
“母后!”傅晟泽蓦地冲了过去扑到床边,握住太后的手泪水直流,“母后,是儿臣不孝儿臣不孝啊”
太后另一只手也握住了他的手,“哀家临死前还能见你一面,就很心满意足了”
傅晟泽埋首在太后床前哭了一阵,随后抬起头问道:“刘嬷嬷呢?她不是一直伺候您左右吗?”
太后狠狠道:“那个女人已经被哀家关押,她背叛哀家,帮着沈芸梦那个女人来杀哀家!”
“沈芸梦要杀母后!”傅晟泽震惊地望着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太后抬手示意屋里的太监和宫女都退下。宫女和太监皆无声地退了出去,将门窗全部关闭。
此时屋内仅剩了太后和傅晟泽两人,太后半晌不语,傅晟泽也不敢开口。屋内是一片压抑人耳膜的死寂,这种充满紧迫张力的感觉几乎让傅晟泽不能呼吸。
良久,太后才长叹一口气,艰难地开口道:“泽儿,母后临死之前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会让你非常痛苦,但你必须要强迫自己接受。”
傅晟泽第一次见太后如此严肃凄凉的表情,自己的心也不禁揪了起来,“母后请讲,儿臣做好准备了。”
“好,”太后定定地望进他的眸子里,一口气说道:“你的亲生父亲是郭兴业。而沈芸梦则是先皇与容妃的孩子。”
119。军营()
傅晟泽怔怔地望着太后,起初根本没有明白太后说的是什么。当他理解了太后所说的意思后,脑海中的思绪如火山爆发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傅晟泽的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崩塌,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支离破碎,轰隆隆地砸向他。
他的身子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自己竟是太后和郭兴业的私生子,而自己却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这是怎样离奇残酷的命运啊!
到头来那个他一直信任欣赏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天家血脉,而他他只不过是个占着皇位的冒牌杂种。他二十多年的人生到底算什么!
“是母后对不起你!”太*住他不住颤抖的身子,“母后本想将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让你无忧无虑地当一辈子皇帝。可如今沈芸梦回来报仇了,你必须要看清她的真面目,将她杀了以绝后患!”
太后激动地喊了半晌,已差不多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傅晟泽的眼睛这才重新找回了焦距,茫然地望向她。
趁着傅晟泽终于清醒过来,太后撑住最后一口气,断断续续道:“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不能让她得逞!该如何做你清楚!”
说罢,太后便身子一软倒回了被衾中,可怖地翻着白眼,张着嘴大口喘气,却再也进不去一口。
傅晟泽见太后此时的模样,惊恐地抱着她连连大喊:“母后!母后!”太后的身子却在一阵痉挛之后蓦地一僵,再也无法回应他了。
傅晟泽徒劳地抱着她的尸体,眼中是一片绝望死灰。他现在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这个真相,他这个皇帝一定当不下去。他会被杀掉吗?沈芸梦会杀他吗?
傅晟泽反复问着自己,最后不得不承认,就算沈芸梦不杀自己,别人也会杀了自己。失去权利的唯一结局就是死!
那么傅晟泽默默擦去脸上的泪水,该如何做,他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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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封禅事故中所涉及的官员,回京后全部被关进了大理寺大牢,听候大理寺官员的审判。唯有沈芸梦被送进了宫里。
沈芸梦从马车上下来时,面上还被蒙着黑布。她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去哪里,也不知道让刘嬷嬷办的事情是否成功。她只能跟着看守她的两名禁卫一直走。
七拐八拐地走了很久,他们才停下来。沈芸梦感觉身旁的禁卫凑到了她的耳边,用极快的语速说了一句话,“皇上知道了,姑娘小心。”
是秋枫!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皇上知道了”难道说,皇上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还不待沈芸梦细想,她便被人猛地推了一下,蓦地扑倒在地,脸上的黑布随即被人拉掉。她费力直起身子,望见自己身处一间僻静的小屋里,而背对她立在窗边的男子,正是傅晟泽!
“皇上!”沈芸梦唤了他一声,因双手被铁链锁住,她只好吃力站起身。
傅晟泽缓缓转过身,用一双古水无波的眸子望着她,“芸梦,你知道朕为何要将你带到这里吗?”
第一次见到傅晟泽这样的眼神,沈芸梦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如果傅晟泽真的知晓了她的身份,那么他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但他现在却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来杀自己,那么自己就主动给他一个理由!
思及此,沈芸梦深吸一口气,再次跪下身来从容道:“回皇上,因为臣女的父亲筹办封禅大典不周。”
“那你自己呢?”
“我爹筹办封禅不周理应受罚,但我爹年事已高,实在受不住这些刑罚和打击。臣女作为子女,愿代父受罚!”
傅晟泽一惊,“此话当真?你打算如何代罪?”
沈芸梦目光坚定地望着他,“臣女虽不是男子,不能上阵杀敌,但臣女愿贡献自己微薄的能力,成为霍将军的智囊,助霍将军妙计退敌!”
傅晟泽更加不可思议,走到她面前直直地瞪着她道:“你的意思是,你要进军营?上前线?”
沈芸梦缓缓点头,心中暗想,虽然军营里忌讳有女子跟随,可傅晟泽现在应该顾不了这些了。自己给他的这个机会对他来说可是再合适不过了。
傅晟泽神情复杂地望着她,心想若是派她上前线,那么有一千种方法都能轻易让她归西,且还不会引人怀疑。可是,她提出这样的要求又有什么阴谋吗?
“你为何要上前线?可有什么要求?”
“臣女只是想将功赎罪。若是不幸卒在沙场,也算是为国捐躯了。”沈芸梦顿了顿又道:“皇上可还记得答应过臣女三项心愿?”
傅晟泽回想了片刻,才想起来是自己在澄江遇险,被她救起后曾答应过让她提三个要求。
“唔,你有什么心愿?”
沈芸梦梳理好话语清晰道:“第一,请皇上开恩赦免我爹的死罪,让他告老还乡。第二,请皇上成全臣女的爱国之心和孝心,准许臣女赶赴前线协助退敌。第三,此去前线危机四伏,求皇上赐臣女一件贴身锁子甲防身。”
傅晟泽用一种似乎从前不曾认识她的目光望着她,想要看清她到底是怎样一位女子。她不是先帝的女儿吗?为何会对沈朗有如此深的情谊,甚至不惜牺牲自己都要保全他?她一名女子,为何能如此自信自己不会死在战场上?
可这些他永远都不能问。也罢,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她有些小聪明就让她去。若是她死在了战场上,那么皆大欢喜。若是她成功退敌,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