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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么失德之事吗?”
“皇上请不要这样想!”高建翔蹲下身直视着他的双眼宽慰道:“皇上为民除掉郭氏一党,整顿朝纲,实乃一代明君。”
“那为何老天为何要如此惩罚朕?”
高建翔咬了咬嘴唇,脑中飞快地想着理由,忽然灵光一现,坚定恳切地说:“都是因为这次封禅上出了意外才会导致上苍大怒啊。首先钦天监测算的吉日有误,那一日才会突然降下雷电。再者,负责封禅器物的太常寺没有将幡杆造牢固。而负责统筹封禅各个事宜的礼部,在检查时未考虑到幡杆的危险性,没有及时将其替换。这才导致了封禅上的意外啊!”
傅晟泽愣愣地听完高建翔的一番话,恍然大悟,“爱卿此言甚是!封禅大典上出现此等意外,都是因为他们准备不周,这才惹恼了上苍给我大夏带来战乱。他们理应论责受罚!”
“皇上说的对。”高建翔忽然又想到了另一个人,“封禅过程中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她就是女官沈芸梦。”
“芸梦?”忽然提到沈芸梦,令傅晟泽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啊皇上,”高建翔阴险地笑着,“沈女官负责为皇上燃香,高香是先经过她的手才送到皇上手中的。若是她做过一些失德之事,或是命格奇诡,那么便很有可能触怒上苍。”
傅晟泽沉默了半晌,心中对她的怀疑越来越盛。良久,他稳下心神,冷冷开口道:“口说无凭。如何能证明此事?”
“回皇上,请钦天监大人来问问不就清楚了。”
在高建翔谗言的蛊惑下,傅晟泽传来了钦天监李大人。李大人心知此次封禅出事,皇上肯定早晚会传唤于他,因此他也做好了面对最坏后果的准备。
果然如李大人所料,皇上的面色十分阴沉,方一等他叩拜完毕,皇上便厉声质问道:“李监正,你可知该当何罪!”
李大人旋即诚惶诚恐地认罪道:“微臣知罪!微臣测算天气有误,听凭陛下责罚!”
傅晟泽露出满意的表情,与高建翔暗暗对视一眼,便继续问道:“按我朝法律,重大祭祀典礼中若发生测算失误,钦天监轻则革职流放,重则斩首!”
傅晟泽特意提高声音强调“斩首”二字,将李大人惊地浑身一颤。不过下一瞬语气又缓和了下来,“依照我朝法律,像封禅这样最高规格的祭祀大典,若是测算失误,你定是脑袋不保。不过,念在你为我大夏效忠多年的份上,朕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李大人蓦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望着傅晟泽,眼中闪着庆幸又兴奋的光。
傅晟泽弯唇一笑,“你觉得此次封禅上出现的意外,除了你测算失误之外,其他在场之人是否也对封禅有所影响?”
“其他在场之人”李大人垂首困惑地喃喃自语,接着脑中忽然闪过一个人的脸,“难道是沈女官?”
傅晟泽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急迫地问道:“沈女官如何对封禅有影响?”
李大人顿时颇感为难,若是说出了沈芸梦八字的秘密,不仅沈芸梦会被处以极刑,自己也可能会因知情不报而受到更大惩罚,而且自己和礼部尚书沈朗的关系又甚是深厚
傅晟泽见他迟迟不语,暴躁地催促道:“快说啊!难道你想被斩首?”
李大人的胡须蓦地一颤,管不了那么多了,自己活命要紧!沈芸梦的命那么硬,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思及此,李大人伏地一拜道:“启禀皇上,沈芸梦命格甚硬,会克到身边之人。尤其是对皇上”
“尤其对朕?”
李大人望见傅晟泽的表情,被吓得语声越来越小,“就是说,沈女官的八字与皇上的八字相克,不宜相处过近”他顿了顿又立刻补充道:“求皇上宽恕微臣之罪!”
傅晟泽脑中仿若惊雷炸响,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脑中只回荡着一句话:“与皇上八字相克不宜相处过近”
她已经辅佐了他三年,而他今日才知原来二人八字相克。总是听说命硬的人命中坎坷不断,虽然自己都能扛过去,可却会连累身边其他人倒霉。
难怪自从选了她在身边伺候之后,自己的霉运就没断过。此次封禅又因为她惹恼了上苍,才会降下天雷和战乱。果然是红颜祸水。
傅晟泽脑中忽然又蓦地响起太后被禁足之前凄声警告他的话语:“杀了沈芸梦!一定要杀了她!否则你会后悔的!”
看来太后早就知道了。那么朕回宫后定要向太后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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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徐泰来到沈芸梦的耳房传旨时,沈芸梦正在房里休息。
见到徐泰青灰的面色和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沈芸梦立刻意识到出了事情。她心里一紧,不安地来到徐泰面前问道:“徐公公,出了什么事?”
傅晟泽原本仅是派徐泰来传沈芸梦去面圣的,可如今事态严峻,徐泰放心不下沈芸梦和沈朗。他虽然没有什么办法帮助他们,但至少能将事情真相告诉他们。
徐泰小心翼翼观察了一下门外的情况后进屋关上门,愁眉不展地压低声音对她说道:“出大事了!方才阙州传来消息,伊兰大军已攻破堭州,向阙州而来。而皇上听信高建翔的谗言,将这突如其来的战乱归咎于此次封禅大典上出的意外。皇上已下令将礼部、太常寺和钦天监等官员分别关押,待回京之后论罪行刑!”
“什么!”沈芸梦惊恐地低吼一声,“那我爹现在”
“沈大人已经被关押进牢房了。”徐泰哭丧着脸皱纹满面,“还不止这样。皇上还审问了钦天监李监正,李监正说你的八字与皇上相克,只怕皇上要追究你的责任。现在就命我将你带去面圣呢!”
沈芸梦一时间如坠云雾,几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心脏在胸腔里砰砰跳着的声音如震耳欲聋的鼓点一般在她的耳边不停地响起。
我要冷静!现在必须要冷静!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想到解决办法!沈芸梦反复对自己说着,不断做着深呼吸才渐渐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大概知道一会儿该怎么说了。
在临出房间之前,沈芸梦想起一件事,向徐泰拜托道:“徐公公,请您一定要劝说住林煜琛,不要让他做傻事,不要将他也连累到这件事中。”
徐泰无助地宽慰道:“你放心吧,我会尽力阻止他的。”
话毕,沈芸梦下定了决心,泰然跟在徐泰身后向傅晟泽的寝宫而去。
傅晟泽的怒意还未消,见她进殿便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冷然又绝情。
“女官沈芸梦!你明知自己八字与朕相克,还执意要留在朕身边做事。你有何图谋?想克死朕吗?”
沈芸梦立即跪伏在地,惊讶又惶恐地喊道:“臣女冤枉啊。臣女从来不知自己的八字与皇上相克,只记得钦天监的名册上记录的是‘不甚相合’。皇上若是不信,可从钦天监调取名册查看。
再者,臣女为何执意留在皇上身边做事,都是因为臣女一心想辅佐皇上,为皇上分忧啊。”
沈芸梦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跪伏在地,惊恐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凝聚,衬得她的双眼如水晶一般晶莹剔透。
傅晟泽不禁又被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蛊惑,心不由地软了下来,“可李监正说你的命硬,跟朕相克,这又如何解释?”
“臣女不知李监正为了什么要如此污蔑臣女,但臣女恳请皇上念及这几年来臣女为皇上所做的事,念及臣女鞠躬尽瘁、尽心竭力的忠心,请相信臣女!”
立在傅晟泽身旁的高建翔见傅晟泽的眼神有些动摇,便上前在他耳边小声道:“皇上,她所说之话与李监正有太大出入,不能排除她的嫌疑,还是应先将她收监,待回京之后再审。”
傅晟泽蹙着眉艰难地点头,“传朕旨意,女官沈芸梦在封禅大典时出现疏漏,先行关押,回京后再审定罪。”
沈芸梦心中的大石放下了一些,只要没有定罪,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
“皇上圣明!臣女有个请求,在被关押之前,能再见我爹一面吗?”
“沈朗也已被朕关押。作为礼部尚书沈朗对此次封禅要负完全责任,你不能再见他了。”
沈芸梦佯装出刚知道这件事的样子,“我爹也已被收押了?敢问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我爹?”
“目前尚无定论,一切要等回京审问之后再依法处置。”
117。关押()
随后,沈芸梦便被禁卫用镣铐锁住双手,再用黑布蒙上眼睛。她跟着禁卫一直走,时而上坡,时而又下坡。就这样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终于停了下来。
她听见禁卫打开门请她进去,她一言不发,格外地顺从。随后禁卫便摘掉了她眼睛上的黑布。
沈芸梦蹙眉眨了眨眼睛,适应了此处的光线,这才发现自己似乎身处一间废弃的小屋中。屋内光线昏暗,地上落满灰尘,没有任何家具,只有一块破旧的毛毯。屋内弥漫着一股陈年腐朽的臭味。
带她前来的禁卫一共两人,其中一人用毫无感情的语气说道:“皇上吩咐了,先委屈沈女官在这里住几日,一日三餐照常供应,待皇上的病情好些便即刻启程归京。我们二人会一直在外面守着,希望沈女官不要有什么傻念头。”
沈芸梦微一点头,“我明白的,多谢二位大人。”
两名禁卫十分客气地回礼,之后便退出房间锁上门,再也没有了动静。
沈芸梦行至窗边,窗户上糊的纸有些地方已经破了,她便从破烂处望出去。两名禁卫果然笔直地立在屋外,没有任何交流,全神贯注、一动不动地看守着她。再往远处则是一片茂密的植被,她应该还在崇山里,而这个小屋可能是原先山上的山民居住的小屋。
沈芸梦又走回去拿起那块毯子抖了抖,飞出的浓浓灰尘立刻将她腔得咳嗽起来。待灰尘散去,她才拿着毯子垫在地上坐了下来。
沈芸梦望着窗外不甚明亮的天色,渐渐地便感觉越来越冷,阵阵阴寒之气不断渗入她的体内。如今正是盛夏八月,外面热浪汹涌,这里却如冰窖一般阴冷渗骨。难道人的心情也会影响感觉吗?
她的思绪不禁又飞到沈朗的身上。爹也和她一样被关在这种地方吗?还是爹身处的环境比她更差?爹已经年过五旬了,在如此阴冷潮湿的地方待久了,他的风湿一定会更严重的。傅晟泽会对爹用刑吗?
沈芸梦越想越担忧,不知不觉中外面的天色已由青灰变成了深黛。门外的铁链传来一阵哗啦声,紧接着房门便被打开。一名禁卫将一个小食篮和一个尿壶放在门里便退出了房间,再次锁上门。
沈芸梦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碗似乎是人吃剩下的烂菜,一碗米汤和一个有些发霉的馒头。她将三样食物一一端出来,发现饭菜都是凉的,馒头虽然有些霉点,但好歹还是软的。
沈芸梦没有多想,面色平静地吃了起来。现在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保住自己的身体,再想想解决的办法。
夜晚的时间则更难熬。这房间本就阴湿,入夜之后更是冷得刺骨。沈芸梦将那条烂毛毯紧紧地裹在自己身上,却依然瑟瑟发抖,根本无法入睡。
之后的两日都是这一日的重复。门外的禁卫会一日三次按时送来饭菜、收走碗碟、替换尿壶,却不跟她说一句话。沈芸梦想问问他们皇上及被关押的大臣们的情况,他们仍旧无可奉告。问了一天之后,沈芸梦就不再问了,只将那些难以下咽的饭菜都塞进嘴里以保持体力和热量。
在这三天里,沈芸梦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却利用这些时间理清了事情的头绪。封禅大典出现意外,爹爹作为礼部尚书难免其咎。
但她可以想办法托大理寺的官员将爹爹的罪责判轻一些,或求傅晟泽不要将爹爹判处死罪。爹爹年事已高,最好的情况便是革职流放,可以让他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流放时也可以托义父郁擎天将爹爹妥善安置。
而沈芸梦自己的罪责,只要她一口咬定是钦天监诬陷她,那么谁都不能强行定她的罪。唯一的证据便是钦天监的八字名册,而名册上写的则是“不甚相合”。
可如果傅晟泽因此而想起太后的警告,去向太后询问而得知了真相沈芸梦倒吸一口气,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沈芸梦暗暗下定决心,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到了第三日,沈芸梦原本粉白色的宫装已脏成了灰褐色,发髻凌乱,几日没沐浴身上已有了一股难闻的味道。
不用照镜子她都能想象出自己如今的模样,一定是面色蜡黄,嘴唇干燥苍白,眼圈泛着青黑色,眼睛里布满血丝,不用化妆都能扮鬼了。
第三日上午还没到送午饭的时辰,房外的锁便被打开。两名禁卫一同入内,一人手中拿着那块黑布对她道:“皇上与众臣今日启程回京,请沈女官也跟我们走。”
沈芸梦什么都没说,任禁卫给自己眼睛缠上黑布,随后便走出了小屋。跟着禁卫又是半个多时辰的上坡下坡,最后她感觉自己坐进了一顶轿子里,摇摇晃晃地便启程了。
沈芸梦扯下眼睛上的黑布,可还是一片漆黑。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的眼睛瞎掉了,但过了片刻之后,她便隐约能看清轿子里的样子。原来这轿子没有窗户,轿帘也被封死,里面没有一丝光线。
她明白这时正从崇山顶上往山下走,待到了山下她们就要换马车回皇宫了。如果在换了马车后的第一晚能找机会给林煜琛传个话就好了。
接下来的事情果然与她料想的一样,轿子抬了几个时辰之后,她又被蒙住眼睛换到了马车上。这回乘坐的马车与她来时坐的马车可差远了,与轿子一样一片漆黑,而且听不见任何声音,似乎轿子四壁都被铁皮包裹着。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渐渐停了下来。沈芸梦虽看不见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但既然马车停了下来,那么也许到了众人休息的时候了。
那两个禁卫应该还守在马车外,该如何将消息传给林煜琛呢?
而此时守在马车外的两人,虽然已至夜深人静之时,他们二人依然清醒而警惕地望着四周。押送沈芸梦的马车并没有与皇室及众臣的马车在一起,因而此处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再没有他人。
突然,不远处的树丛里一阵响动,似乎有几个人影一闪而过。其中一名禁卫大喝一声:“谁在那里!”
还没等他的话音落下,响动又转到了他们身后的树丛里。二人飞快地转过身,拔出剑喊道:“速速离去!否则剑下必不留人!”
那声音忽然消失了,四周仅余一片压迫人耳膜的死寂。一名禁卫碰了碰另一人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刚子,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刚子淡定地答道:“不用,我们的职责是看守沈女官,决不能让她逃了。”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蓦地从路旁的树丛中冲了出来,对着他们就是一顿乱砍。刚子一见来了劫囚之人,自己也发起狠来,与那突然出现之人缠斗在了一起。
劫囚的蒙面人似乎渐渐落入了下风,且战且退入了树林中。刚子一时忘记了要守住马车,乘着胜利便追进了树林里。
这时,留在马车旁的只剩下一名禁卫了,他朝着刚子消失的方向喊了几声,见没人应答,便转过身将手指放在唇上,吹响了一下口哨。
哨音刚落,只见一位身材矫健的黑衣男子从阴暗处敏捷地走了出来,来到那名禁卫面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