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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晟泽的动作被她打断,他愤怒地抬起眼,眼神犀利地剜了她一眼,“出去!”
“是是!皇上!”荷露吓得端着茶壶转身落荒而逃。
发生了这么一出,傅晟泽也无法再继续下去,放开了她转而在房中烦躁地来回踱步起来。沈芸梦终于能长舒一口气,但还是不敢有所动作,用余光警惕地观察着傅晟泽。
只见他快步在房里走来走去,往日的沉稳冷静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则是狂躁、焦虑、无所适从。在他走到第十个来回的时候,忽然冲向沈芸梦,猛地将她紧紧搂紧怀里,似乎要将她勒进自己身体里去,“你注定是朕的女人,哪里都别想逃!”
之后的几日沈芸梦察觉到宫女太监们看她的表情都变了,一定是那一日傅晟泽在御书房喊出来的气话被永兴宫里的人听见了,估计再过几日皇上想要封沈女官为妃的事就会传得满皇宫皆知了吧。
面对这些流言和异样的眼光,沈芸梦却无可奈何,还不如置之不理,过段日子自然会淡下去的。但傅晟泽那决绝的话语却很让她担心。其实她明年就要十七岁了,早已来了月事,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只好谎报年龄。这件事若是让傅晟泽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这几日何萱因为月事都不能进宫,沈芸梦只好一直留在永兴宫服侍。这晚又协助傅晟泽批阅奏折近子时,好不容易等到傅晟泽准她退下,沈芸梦便立刻冲去了厕室。
从厕室出来时,谁知又碰上了荷露。她正捂着肚子皱着脸,急急地向厕室跑去。碰见沈芸梦只好勉强挤出笑容跟她打招呼,“沈女官也闹肚子啊?”
沈芸梦敷衍地点点头,“是啊,你快进去吧。”
“好好嘞,那奴婢先告辞了”荷露还未说完便跑进了厕室里。
在厕室解决完了闹肚子的问题,荷露站起身向后一看,见脏物桶里竟然有带血的卫生带在里面。夏国女人来月事时,通常会用草木灰做的卫生带垫在裤子里,过段时间换一个。
皇上不是不让来月事的女子服侍吗,这里怎么还会有卫生带?到底是哪个宫女敢欺瞒皇上,她一定要查个清楚。
回到宫女们的耳房,荷露点起了房里的烛灯,气势汹汹地将已经睡下的宫女们都喊了起来,“都给我起来!快点!你们谁来着月事,老实给我交代!”
宫女们揉揉睡意惺忪的眼睛,迷茫地望着荷露,纷纷摇头说自己没有来月事。
荷露不信,把她们一个个都从床上拎了起来,“都老实点,我可是在厕室里发现了卫生带。你们都把裤子脱了让我检查!”
宫女们面面相觑,却不敢反抗,只好无奈地脱下裤子。荷露将全部宫女检查一遍之后,才相信她们都没有来月事。
这时旁边一名小宫女提醒,“荷露姑姑,永兴宫又不止我们这些女人。沈女官和何女官也是女人啊。”
经她这么一提醒,荷露才想起来。前几日何萱已因来月事被皇上下令回家休养了,所以不可能是她,那么就只剩沈芸梦了。可沈芸梦不是对皇上说自己没来月事吗?难道她在说谎?看来明日要去一趟寿宁宫了。
第二日清晨,趁着天色还未明,荷露便在浓重的晨雾包裹中悄悄向寿宁宫而去。到了寿宁宫,太后还未起身,荷露在外间等了片刻,才被刘嬷嬷召进殿中。
太后已洗漱完毕,仅着一件杨桃色海棠纹寝衣坐在梳妆台前,由宫女为她盘头。她的皮肤虽保养得白嫩细滑,但长发里还是夹杂着一些银丝。
荷露跪下对太后请安,“奴婢叩见娘娘。奴婢有要事汇报。”
太后并不转头,对着梳妆镜慵懒道:“说吧。”
“奴婢发现,沈女官来月事了。”
“她来月事有什么奇怪的?”
“照理说女子十五及笄来月事,她明年才到十五”
太后不耐烦地打断她,“有女子早来一些,晚来一些都是正常的。”
荷露又急急地说道:“可是前几日皇上问她有没有来月事,她却说没有。”
听了这话,太后收起了不耐的表情,“皇上还说什么了?”
荷露知道此事关系到太后对她的信任,于是翻来覆去思考一夜才想好今日该如何说:“皇上还说要让沈芸梦做他的女人,等她来月事后就要封她为淑妃。”这个消息这几日在宫里都传遍了,“能做皇上的淑妃是多大的荣耀啊,奴婢想不明白她为何要隐瞒。难道她不想做淑妃?”
荷露适时顿了顿,偷看一眼太后的表情,见她面色凝重,已遣走了为她梳头打扮的宫女,只剩下刘嬷嬷在殿中。荷露不知该不该继续说。
太后转过身望向她,“继续说。”
太后的吩咐荷露不敢不从,遂低下头将自己的猜测续续道来,“如果不是奴婢以上的猜测,那么就是另一种可能。沈芸梦隐瞒了自己的年龄。她可能已经十五岁了,甚至可能是十六了。她隐瞒了自己的年龄不敢让皇上知道,因此才谎称自己没有来月事。太太后您还好吗?”
但见太后面色惨白如纸,额头沁满了冷汗,呼吸急促而困难。她一手撑在梳妆台边,指甲深深抠了进去,骨节都挣得发白。
“娘娘?”刘嬷嬷立刻上前询问,见她的面色如此骇人,便马上转身去拿来救心丸与热茶,伺候着太后吞下,又抚摸她的胸口为她顺顺气。折腾了半晌,太后的面色才缓和过来。
荷露仍旧跪在地上小心地观察着太后,而太后的目光却异常涣散恍惚,有气无力地开口,“你回去吧,好好监视着沈芸梦,有任何发现立即向哀家汇报。”
“是,娘娘。”
荷露叩谢告退后,太后抓着刘嬷嬷的手,心力憔悴,“阿茱,扶我回床上,我要再躺一会儿。”
刘嬷嬷搀扶着太后躺下便静静退了出去。太后躺在红漆戏婴紫檀大床上,怔怔地望着头顶绘着富贵牡丹图纹的承尘,对自己如此大意轻敌懊悔不已。如果真是荷露猜测的那样,她已经十六七了,再加上她那张与容妃一般无二的脸,那么她九成九就是容妃的孩子。原来黄兴口中的皇子,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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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泰十七年二月十七,经过一个多月的准备,当今圣上的生辰寿宴终于准备妥当。今晚,皇上设盛大宫筵于中和殿,邀五品以上的朝廷官员及家属宴饮欢乐,同庆天子生辰。
午后方落了一场春雨,汉白玉地砖上还留有滩滩水渍,倒映出傍晚灰黛色的天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木土壤的清香。近处殿阁的回廊上已点起盏盏琉璃宫灯,远处鳞次栉比的间间亭台楼阁的轮廓,在朦胧的水雾中隐约可见。
德胜门外停满了各府华丽的马车,受邀的官员们皆锦衣盛装出席,三五成群谈笑着向中和殿而去。
沈芸梦站在中和殿外等候圣驾到来,头顶一盏琉璃宫灯投射下明亮绚丽的光芒,将她笼罩其中,仿若高尚的圣光自她体内散发而出。
纵使隔着迷雾和人海,沈芸梦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薛瑾瑜。他身着宝蓝色云雁纹锦袍,头戴羊脂缠花玉珏,风度翩翩,英姿飒爽,与几位位高权重的大人且行且笑向中和殿而来。
随着他渐渐走近,沈芸梦颔首静待,心跳却有些异样。少顷,薛瑾瑜那双月白色攒珠皂靴来到了自己跟前,似乎停顿了一瞬便进了殿中。沈芸梦无声地吐出一口气,望向他的背影,眸光微微闪动。
89。复位()
纵使隔着迷雾和人海,沈芸梦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薛瑾瑜。他身着宝蓝色云雁纹锦袍,头戴羊脂缠花玉珏,风度翩翩,英姿飒爽,与几位位高权重的大人且行且笑向中和殿而来。
随着他渐渐走近,沈芸梦颔首静待,心跳却有些异样。少顷,薛瑾瑜那双月白色攒珠皂靴来到了自己跟前,似乎停顿了一瞬便进了殿中。沈芸梦无声地吐出一口气,望向他的背影,眸光微微闪动。
天色逐渐暗了下去,灰黛色的天幕转为幽深的藏蓝,生辰寿宴便即将开始了。大殿内灯火辉煌,映照着殿顶及殿柱上的雕刻彩绘,栩栩如生。受邀的朝廷官员皆已到齐,在大殿内依官位而坐。身穿玫红宫裙的妙龄宫女手持托盘翩然穿梭于各个坐席之间,布上金杯美酒及各类佳肴。
忽一尖细高亢的声音响起,“皇上,太后驾到!贵妃、顺妃、英妃驾到!”
原本人声鼎沸的大殿,顷刻间便安静了下来,众臣齐齐起身恭迎皇上大驾。不一会儿,大殿中门大开,一行尊贵高华的男女款款向殿首高台步去。
只见为首的那位年轻男子,身穿明黄阔袖龙袍,面若朗月,举手投足间尽是皇家贵气风范。皇上恭孝地搀扶着身边那位美艳的中年女子。
太后身着浅金五蝠捧云曳地长袍,今日也精神不错,满面春风地微笑着,虽已年过天命,风采依然不输当年。在他们身后,贵妃薛瑾菡端庄高雅,顺妃郑晓怜娇媚可人,英妃霍兰瑛冷艳诱人。
傅晟泽一行人在众臣喧朗的恭贺声中,行过殿中走上殿首高台,在高台上依次落座。沈芸梦与何萱也跟着立在傅晟泽身后,时刻准备着伺候。
“众卿平身!请落座!”傅晟泽坐在蟠龙金案后,对在场众臣朗声道。
众卿昂首道谢,各自落座。沈芸梦看到薛瑾瑜恰好坐在了高台下右手第一张案几后,视线与她蓦地碰到了一起,又立刻移向了别处。
傅晟泽见众卿落座,神采奕奕地开口高声道:“今日乃朕之生辰,特邀众卿于宫中一聚,共同宴饮庆贺。”他举起金案上的酒杯,“朕先敬众爱卿一杯,感谢众爱卿为我大夏江山鞠躬尽瘁。望众卿莫要拘谨,尽情享受。”
众臣皆举杯高喝:“恭祝吾皇福寿安康、洪福齐天,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一片激昂的恭贺声中,殿首高台上的太后,与高台下左手第一张案几后的郭兴业相视一笑。沈芸梦心中一凛,难道他们今日又有什么安排不成?
恭贺声淡去,大殿内的烛光也暗淡了下来,悠扬甜美的丝竹之声传来。但见数十名身着粉色薄纱襦裙的少女排成两列,窈窕轻舞而来,带来香风阵阵。
十几名少女身后,领舞之人身穿粉橘色一字领露肩纱裙,皮肤白皙细腻,纤细的腰肢柔软妩媚,精致的面庞上笑容灿烂,眉心一点娇红朱砂,一双如秋水般的翦瞳眼波流转,勾魂夺魄。
沈芸梦定睛一看,那竟是许久未露面的吴筠瑶!原来今日不仅是要为傅晟泽举办寿宴,怕是还要借机复位吴筠瑶了。
挥舞着水袖款款舞来的吴筠瑶仿佛天宫仙女,在傅晟泽面前频频献媚,惹得傅晟泽的视线未曾移开半分,如痴了一般。
一舞罢,其余少女退下,仅余吴筠瑶留在殿上,跪下身对傅晟泽羞怯地说道:“贵人吴氏祝皇上福如东海,日月昌明!”
“原来是筠瑶啊!许久不见,你出落的越发迷人了,朕差点没认出你!”傅晟泽惊喜地说。
吴筠瑶颔首娇羞一笑,“承蒙皇上还记得臣妾。臣妾今日未经邀请便前来为陛下献舞,望陛下责罚。”
“庄妃的一片心意朕怎么舍得责罚?快上来坐吧。”
吴筠瑶惊讶地抬起头,“臣妾不敢,臣妾早已是贵人吴氏,不是庄妃了。”
傅晟泽大手一挥,“朕说你是你就是。从今日起,复吴氏庄妃之位,一切用度皆如从前!”
吴筠瑶再也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激动地喊道:“臣妾谢皇上恩典!”随后提起裙摆,欢快地跑上高台。
因先前并未为吴筠瑶准备坐席,她便撒娇与傅晟泽腻在了一起。二人又是互相喂菜,又是同喝美酒,暧昧的语言和笑声惹得其他几位嫔妃频频嫉妒侧目。
吴筠瑶复位后,宴会照常进行了下去。精彩节目一个接一个。众臣边闲聊,边看得津津有味。当傅晟泽得知这些节目都是薛瑾菡与郑晓怜准备的后,连连夸赞她们辛苦了。
众人忙着叩谢之时,太后暗中递给吴筠瑶一个眼色,吴筠瑶站起身对傅晟泽道:“皇上,臣妾们都为皇上精心准备了节目,兰瑛妹妹给皇上准备了什么礼物呢?”
霍兰瑛被突然质问,一时语塞。郑晓怜趁机撺掇道:“听闻皇上前阵子让兰瑛妹妹练字,想必如今已大有长进了吧。不如就让兰瑛妹妹写一副字送给皇上如何?”
沈芸梦心知霍兰瑛出身武将世家,本就不识大字,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写字定是刻意刁难于她。霍兰瑛迟疑了一瞬,傅晟泽便兴致勃勃地对她吩咐道:“晓怜这个提议不错。兰瑛你就写一副字让朕看看你这些日子练字的成果。”
皇上已经发话,霍兰瑛不敢不从,只好屈膝一拜,“臣妾愿献字一副,祝皇上福寿安康。”
话毕,便有小太监端来笔墨纸砚。霍兰瑛执起毛笔,悬空立在大红宣纸上方停了片刻,似乎不知该如何写。
吴筠瑶与郑晓怜见此都弯唇嘲讽地笑了起来,心中暗暗等着看她霍兰瑛写错字出丑。
霍兰瑛如何不明白她们心中所想,若是自己写不出来,必然就成了她们的把柄,所以自己绝不会让她们得逞。思及此,霍兰瑛果断下笔,笔走游龙,豪放洒脱地在红纸上写下四个大字:“福寿安康。”
傅晟泽细细一看,赞赏地笑了起来,“不错!笔力柔韧洒脱,又带着女子少有的凌厉英气。兰瑛的悟性真是很高啊。”
众人不可思议地望着那四个字,实在想不到霍兰瑛竟然也能写出像样的字来。郑晓怜的柳眉皱在了一起,懊恼不已。而坐在傅晟泽身旁的吴筠瑶,眯起眼睛仔细地又看了一遍那四个字,突然“咦”了一声,“咦?这个字怎么多了一点?”
众人忙向她手指的地方望去,但见霍兰瑛将“福”的“礻”旁多写了一点,成了“衤”旁,这就变成了错别字。
郑晓怜眉头舒展呵呵笑了起来,得意地挖苦道:“妹妹怎么连‘福’字都写错,由此可见平日并没有认真练习,你将皇上的话当耳旁风吗!再者,在皇上的生辰上你竟敢写错别字,你有何居心!”
霍兰瑛一时紧张地不知该如何辩解,跪下身将目光投向傅晟泽,委屈道:“皇上恕罪,臣妾不是有意写错的。臣妾书法不精,今后定会认真练字。”
傅晟泽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霍兰瑛,又将目光投向郑晓怜与太后,明白过来这又是太后对付霍家的手段。他此时还需要霍家,不想将事情闹大,但该如何化解呢?傅晟泽不由地将目光投向了身后的沈芸梦。
沈芸梦此时脑中也在飞快地旋转着,她不想让霍兰瑛受苦,也不想让傅晟泽失望,可该怎么说忽然,她脑中灵光一现,上前一步道:“皇上,英妃娘娘并非误写,这多的一点正是她特别的心意呢。”
傅晟泽惊讶疑惑地望着她,“哦?此话怎讲?”
沈芸梦唇角含笑,微微福身道:“因为皇上的福气,总比别人多一点。”
傅晟泽一听恍然大悟,畅爽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果然是特别的心意啊!”他上前将霍兰瑛扶起,安慰道:“兰瑛请起,朕要将你这幅字裱起来,挂在御书房里多沾沾喜气。”
霍兰瑛和沈芸梦皆长舒一口气,相视一笑,随即前者对傅晟泽勉强挤出笑容道:“臣妾多谢皇上厚爱。”
傅晟泽的心思却已转到了身后的沈芸梦身上,到底是有多么七巧玲珑心的女子,才能想出如此完美的解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