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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煜琛的动作顿了顿,手不自觉地抚上她的云鬓。沈芸梦察觉到异样,抬起头问道:“捡干净了吗?”
林煜琛蓦地回过神来,“唔干净了。”他尴尬地轻咳一声,“小姐,属下该去面见皇上了,告辞。”
话毕不待沈芸梦道别,便颔首转身向永兴宫快步走去。沈芸梦望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他还是不喜欢与旁人亲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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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华灯初上,兆京主街云兴街上车水马龙,其中最热闹的一栋建筑当属高达四层的福泰酒楼莫属。酒楼外停满了各种装饰华丽的香车宝马,遥遥便能听到丝竹管弦之声,混着鼎沸的人声,喧闹浮华不已。
酒楼正中高高的舞台上,正有一带着银质蝴蝶型面具的女子,伴着靡靡之音曼妙轻舞。面具虽遮了她大半张脸,但露出的那双美眸与樱唇,更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之感,勾魂夺魄。
酒楼刻意将舞台上的灯光调暗,泛着青紫色的幽光洒在女子银色纱衣之上,纱衣在她优雅魅惑的舞姿之下,仿若星光闪耀。看得酒楼中的男子目不转睛,饮酒愈加畅快。
昌国公府的马车也停在了酒楼外,一品公爵世子薛瑾瑜翩翩步下马车,在书童程欢的陪伴下走进酒楼。酒楼小厮立即上前谄媚地笑着引他进入一间视野最佳的雅间。
薛瑾瑜在雅间中坐下,小厮为他斟上一杯酒,他微微点头,握起酒杯缓缓转着,唇边擒着一抹兴致盎然的笑,仰头定定望着台上的郁玲珑,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与此同时,在距薛瑾瑜不远的另一间雅间内,三位中年男子也正饮酒吃菜,时刻注意着外间的情况。
“郭大人,薛瑾瑜到了。”一位膀大腰圆的中年男子凶狠地望着薛瑾瑜的方向,“近来薛家太猖狂了,断了我们多少个城的生意,我看是时候该给他些颜色看看了。”
另一位瘦小却精明的男人森森然道:“微臣暗中探查了一番,薛瑾瑜近来经常出入福泰酒楼,每次来只找这位舞姬玲珑。而这位舞姬,很可能就是河间会的舵主千金。”
“河间会?”郭兴业一挑眉梢,又望向舞台上风华绝艳的郁玲珑。
“对,河间会兴起于河间,原本只是个江湖帮派。但近几年迅速壮大,吸纳了各行各业的百姓及精英,又与官员取得联系,也开始做起了生意,在夏国有数十分舵,已是夏国第一大帮派。”
“这么说,薛瑾瑜是和河间会勾结了。呵呵呵”郭兴业低低地笑了起来,眼中闪过狠绝之光,“勾结帮派,图谋不轨。这顶罪名扣上,薛家可就再难翻身了。不过先不要打草惊蛇,去探探那个舵主千金的虚实再说。”
一舞跳罢,郁玲珑一鞠躬款款退下舞台,向四楼的闺房而去。客人们虽意犹未尽,但也没得办法。毕竟她现在是兆京身价最高的舞姬,一个月只跳一支舞。且卖艺不卖身,无论是谁、出多高的价格都不能让她改变规矩。
郁玲珑上楼后,少顷薛瑾瑜也跟了上去,走进她的闺房,第一句话便问的是,“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郁玲珑正倒了一杯凉茶要喝,薛瑾瑜悄无声息地进来又问了这么一句,她有些不耐地举着茶杯抱怨,“我说小爵爷,我将将跳完舞,又累又渴,不能等我喝杯茶再说吗?”说罢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喝起了茶。
薛瑾瑜自知理亏,便讪讪一笑转身坐在了她对面,好脾气地看着她咕咚咕咚喝茶。三杯茶下肚,郁玲珑放下茶杯咂咂嘴,又用衣袖沾了沾唇角,才望向薛瑾瑜,“小爵爷要找的人我还没找到。”望见薛瑾瑜瞬间失落的脸,她又眨了眨眼睛俏皮地说,“不过我找到了她原来住的地方。”
薛瑾瑜眼眸又一亮,急切地问,“在哪里?”
郁玲珑笑着站起身,拉住他的手腕,“我带你去吧。”
42。茅屋()
正值夏末,兆京京郊的麓山树木葱茏,银亮的月华透过茂密的枝叶洒在山中,梦幻又幽秘。知了和夜莺还不知疲倦地在树上鸣叫着,更衬得麓山中愈加静谧平和。
为了掩人耳目,郁玲珑带着薛瑾瑜从福泰酒楼后门出去,坐上一辆不起眼的小马车向麓山而去,到了山下他们便舍了马车徒步向山上走。
前几日下了大雨,山路泥泞难走,二人便互相搀着,竭力向上行去。一路无话,麓山中的一草一木对二人来说都如此记忆犹新,二人同时陷入回忆之中,却不知对方想的正与自己相同。
行至一块稍平坦的地方,远远看去,前方隐约可见烛光摇曳,再走近一些时才发现是一个小村庄。麓山中除了有小村庄之外,还有许多达官贵族的别苑,修建在山的更高处,其中就有薛家的别苑。
“小爵爷,再往前走一些就到村子了。”郁玲珑对他说,走了这么长的山路呼吸依旧平稳。
薛瑾瑜也显得很轻松,“好,我们快走吧。”难道是因为快要见到她的住所而激动吗?
走进村子才发现只有几间茅屋亮着火光,其余都是一片漆黑,仿佛被废弃已久,了无生机。
“这个村子最早以打猎为生,但随着官宦大贾们的别苑越来越多,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便命人将山中的野兽杀的杀,赶的赶,最后已不剩下什么凶狠的野兽了。村子里大部分猎户无兽可猎,便渐渐搬走了。剩下的都转而种菜并上山采摘可食植物,偶尔打些野兔山鸡之类的为生。”郁玲珑解释道。
薛瑾瑜心神早已游离在了村子里,心中感慨万千。小时候虽是在这山里碰到的她,但没有来过她的住所。她的住所中是否还残留着她的痕迹?
“她的住所是哪一间?”
“就是这一间。”
沿着郁玲珑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间破败萧条的小茅屋,屋顶已塌了一半,在萧瑟的夜风中苦苦支撑着,仿佛风再大一些就能将它吹塌一般。
薛瑾瑜缓缓走了过去,伸手推了一下竹编的门,“啪嗒”一声,门连着门框颓然倒进了屋内,腾起一阵呛人的灰尘。薛瑾瑜心中瞬间溢出一股苦涩之感,抬手搧了搧,正要弯身踏进去,眼角却瞥见郁玲珑远远地站着,侧身望着某处一动不动。
“你为什么不过来?”
郁玲珑也不转身,嘴角微弯了弯,轻声道:“我怕脏,小爵爷要看就自己去看吧。”她仰首眨了眨眼,强迫眼中的泪意速速散去。她不敢看那间茅屋,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在他面前失态。
薛瑾瑜莫名地望着她,溶溶月华剪出她线条柔美却倔强的侧脸,剪出她高挑纤细的身姿,银色纱衣在晚风轻拂下恍若流光飞舞。天幕中的圆月和远处朦胧黝黑森林都成了背景,郁玲珑遗世独立,流泻出不属于尘世的潋滟风华。
看着看着,薛瑾瑜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悲伤,竟生出一种凄凄心疼之感,无端让他觉得她和某个人很相似。他摇了摇头将那些想法从脑海中赶出去,一弯身走进茅屋。
一股尘土混杂着闷腐的臭味扑鼻而来,想来定是因茅屋年久颓败不通风,下雨后屋里的物品被闷地发了臭。薛瑾瑜略略捂了捂口鼻,片刻后臭味便散去了。
借着从还算完整的窗户洒进的月光,薛瑾瑜扫视了一下屋内。坍塌的那一半屋顶恰好盖住了床,床旁是一个小灶台,灶台下堆着一捆柴火,灶台上放着半根残烛和一个破碗,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东西。而整间屋子还没有薛府上的一间储物间大。
薛瑾瑜又仔细搜寻了一遍,再也没有其他发现,失落地低叹一声,这屋子没有了她,只是一个破茅屋罢了。
等在外面的郁玲珑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看他终于出来了,便开口问道:“您发现什么了吗?”
薛瑾瑜落寞地摇头,“没有。她是何时从这里搬走的?之后又去了哪里?”
郁玲珑斟酌着说,“我们向村民打听了,据说是十二年前这里住着个女人和小姑娘。某晚有几名黑衣人来找她们,没找到小姑娘便带走了女人。第二天村民就在山林里发现了女人的尸体,那小姑娘也再没有回来过,不知所踪。”
“什么!”薛瑾瑜心猛地提了起来,两步走到她身前,紧紧盯着她问,“那些黑衣人是什么人!她还活着吗?现在在哪里?”
43。强吻()
“什么!”薛瑾瑜心猛地提了起来,两步走到她身前,紧紧盯着她问,“那些黑衣人是什么人!她还活着吗?现在在哪里?”
“这些我们还在调查,请您再给我一些时间。”郁玲珑低下头隐去自己的表情,隐忍苦涩地想,情人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他就在你面前,却不能相认吧。
薛瑾瑜渐渐平静下来,“好,到时你一定要给我个满意的答复。”
下山的路上,郁玲珑带着他走上另一条路,周围树木茂密,地上铺着长年累积的落叶,踏上去沙沙作响。走着走着,薛瑾瑜忽然感觉这周围的环境似曾相识,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小爵爷您怎么了?”郁玲珑不明所以地转头问道。
薛瑾瑜神色一凛,迅速拉住她的手腕,“停下!”
郁玲珑刚要踏出的脚步蓦地停在了半空中,低头望去,自己脚跟前有一个大坑,深约两米,坑底积满了枯树叶和小树枝,足够困住两只猛兽。
她被拽地一个踉跄跌回薛瑾瑜身边,拍着胸口装作惊讶地说,“这里怎么会有个大坑?”
薛瑾瑜却仿佛没听见一般,眼里闪着狂喜,小时候的记忆如潮水般尽数涌了上来。当年他只有八岁,在去麓山别苑的路上与家仆走散,在山里迷了路,还一不小心掉进了这个坑里,这才遇见了她。
“当年,我与她就是在这里相遇的。”薛瑾瑜怔怔望着脚下的大坑,语声中充满了回忆和憧憬。
见薛瑾瑜已经失了神,郁玲珑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抬手在他身后猛地推了一把。薛瑾瑜毫无防备地低呼一声,身子前倾便掉进了坑里。
下落过程中他回过神来立即控制住了身体,稳稳地落在坑底的树叶上,接着转过身抬起头,见坑外的郁玲珑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怒觉自己居然被这个女人耍了,抿起唇蹙眉气恼地对她喊道:“你在做什么!”
郁玲珑在坑边上笑得直不起腰来,费了好大劲才捋顺了呼吸,喘着气语声带笑地说,“小爵爷看得那麽入神,玲珑就送你下去再体会一番啊。”
见她还是笑个不停,薛瑾瑜反而消了怒意,邪痞笑笑,然后悄悄从坑壁上扣下来一个小石块放在指尖,趁其不备轻轻一弹。石块恰好打在她的小腿上,疼得她小腿一软,身子便斜斜地掉进了坑里。
“啊!!”伴随着一声尖叫,郁玲珑正正地扑进薛瑾瑜怀里,将他扑倒在地。
薛瑾瑜伸手敏捷地握住她的肩一翻身,便将她压在身下,畅快解恨地笑道:“竟敢戏弄本爵爷也让你尝尝被戏弄的滋味!”
郁玲珑平躺在坑底,身下是柔软的落叶,上方是薛瑾瑜充满阳刚之气的结实身体,身上的热度透过衣物传到了她身上。坑底幽暗的光线模糊了他俊美无双的脸,却更衬得他的眼眸明亮若星。
二人面庞近在咫尺,他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脸上,痒痒的,饱满又刚毅的嘴唇微张,如桃花般想让人咬一口。原来男人的嘴唇也可以这么性感。
思及此,郁玲珑促狭一笑,蓦地抬起头飞快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顺带又轻咬了一下,接着重新躺回去示威似地望着他,“嗯~被戏弄的滋味不错。”
薛瑾瑜面上的表情瞬间凝固,脸色由白转红,接着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复杂纠结的心绪,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容,“郁小姐,你胆子不小啊。你不怕我在这里把你”
郁玲珑娇笑着说,“能受到小爵爷的垂青,不是每个女子梦寐以求的事吗?玲珑求之不得,就怕小爵爷看不上我呢。”
“呵呵,你想勾引我?虽然我是风流倜傥的翩翩贵公子,但也不是什么女人投怀送抱我都会接受的。不过,你占了我的便宜”薛瑾瑜戏谑地笑着,缓缓低下头去,与她鼻尖相蹭,呼出的热气痒痒地喷在她唇上,语声低沉暧昧,“我不喜欢被别人占便宜,所以”
薛瑾瑜拖长了语调,右手不知何时已捏住了郁玲珑的面具,正要使劲将面具揭下时,谁料郁玲珑竟猛地挡开他的手,力度之大将薛瑾瑜都推到了坑边上。
之后她敏捷迅速地站起身,一手优雅地扶了扶面具,一面撒娇似地嗔怪道,“小爵爷真坏!我不过是偷香了一下,您就要揭我的面具,我偏不让你揭!”
薛瑾瑜不解地问,“我记得你说过,只要征服了你,就不止能看到你的容貌了。难道你还没有被我征服?”
44。戏弄()
薛瑾瑜不解地问,“我记得你说过,只要征服了你,就不止能看到你的容貌了。难道你还没有被我征服?”
郁玲珑惋惜地轻叹一声,“哎,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啊。况且今日我还是带您来找青梅竹马的呢。小爵爷对我不是真心,玲珑自然不会让您看到我的容貌。”
薛瑾瑜探究地望着她,寻思着她的面具下到底藏着什么秘密,竟对他的动作如此紧张谨慎,半晌大笑两声,“哈哈,郁小姐为何如此紧张,我只是开个玩笑。难道面具下的你还能是个丑八怪不成?”
郁玲珑轻哼了一声,赌气似的飞身出坑,“是啊,玲珑就是个丑八怪,我害怕吓到您,先走了啊。”
“哎哎,我就说个笑话,你又生气了?”薛瑾瑜也出了大坑向她追去,“郁小姐江湖儿女,别这么小气嘛。”
居然说她小气!郁玲珑气鼓鼓地黑着脸,一言不发地向山下走去,而薛瑾瑜一直追在她身旁喋喋不休说着调侃揶揄的话。熟睡的鸟儿被他们惊醒,飞上枝头欢快地鸣叫几声,与薛瑾瑜爽快的笑声融在一起。原本漆黑压抑的树林,也变得明亮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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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后,薛瑾瑜几个月都没有来找过她,沈芸梦也暂时不用装作郁玲珑,免去了见他的尴尬。不过回想起薛瑾瑜被自己吻过之后的表情,沈芸梦还是会不自觉地笑出来。
而之前沈芸梦在藏书阁差点被木块砸到的事,不知怎的终究传到了傅晟泽的耳中。
夏末秋初天气逐渐转凉,一场秋雨一场寒。这日又下起倾盆大雨,哗啦啦的雨点打在青石路面上,顷刻间便积了水。下了早朝,傅晟泽一路乘龙辇从正和殿返回永兴宫,饶是乘了龙辇,玄色阔袖团花皇袍还是阴湿了一半,更不用说王际、沈芸梦、何萱等伴驾的人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告诉朕?”
一进寝宫,傅晟泽便阴沉着脸问起了这件事。
王际去浴房为傅晟泽准备热水暖身,何萱去取浴袍,沈芸梦一边伺候着傅晟泽脱下湿衣,一边答道:“回皇上,那件事只是意外,且臣女没有受伤。皇上日理万机,臣女不愿拿这点小事叨扰皇上。”
“恐怕不是意外那麽简单吧。”
沈芸梦动作一顿,“皇上您查到什么了吗?”
“王际和神影卫什么都没告诉朕,是京卫指挥使林煜琛前些天说漏了嘴朕才知道的。他那日恰巧路过救了你。”
沈芸梦点点头,继续引着傅晟泽向她想要的话题而去,“确实是林大人救了我。可王公公和神影卫为何没有提起?”她将脱下的湿衣交给宫女,暗暗赞许林煜琛,完全按她的要求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