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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准却挺起脖子,直视着谢慕华。
赵德昭面有难色,迟疑了一会,说道:“谢卿家,虽然你是靠山王的女婿,可你也是枢密院的重臣,朕料想你不会徇私!卿家便走这一趟吧!”
寇准依旧不依不饶的说道:“哼,枢密院知院事调查枢密使大人的儿子……”寇准咬住了嘴唇,不再说下去。
许仲宣此时也走了出来:“那举子,这个你也不满,那个你也不服。这满朝文武难道要听你区区一个举子的安排么?休得多言……”
赵德昭自忖安排的已是面面俱到,于是吩咐道:“将那寇准先带到刑部,等候此案审理。靠山王,这一案便交付于你,查案之时,上至皇亲国戚,下到黎民百姓。你自己做主,朕的天下是朗朗乾坤,绝不容许有那举子说的这等事!”
呼延赞凛然从命。
谢慕华微微侧首,刚好和赵普的目光撞在一起,两人目光一碰,分别扭过脸去。这心中滋味,却大不相同了!
第三十五章 新科状元寇老西儿
寇准击登闻鼓告御状一事,很快就传遍了开封府的大街小巷。成了开封府内的老百姓饭后茶余的谈资。一个个提起寇准来,都要伸个大拇指:“好汉!”区区一介书生居然同时状告兵部尚书和枢密使大人,如果不是真的有冤屈,哪个人嫌命长了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跟两位大员过不去?
再说李继昌和王贤的名声在开封府里不亚于四大名著之一《水浒传》中的高俅之子“高衙内”,如今有人豁出去了状告他们,老百姓暗地里也是拍手称快。
“小二哥,打一壶酒,一只鸡,要清炖,再红烧两斤牛肉,小菜来两碟……”
“好嘞……”小二麻利的从肩膀上扯下干净抹布,将靠门的桌凳擦了擦:“两位客官稍候,酒菜马上就到!”
这来酒店的却是两个寻常百姓,看样子是做生意忙碌了一天,喝酒解乏来了。那个络腮胡子的大汉粗声粗气的说道:“齐三哥,那登闻鼓的案子,今天可有什么消息么?”
齐三哥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先润润嗓子,这才说道:“马老弟,你这几日不在东京城。这案子可了不得,枢密院的副使谢大人,接到皇命的当天就带人去开封府衙,果然从大牢里找到王旦一家老小,还有几名外地举子。听说在大牢里被打的那叫一个惨啊!鼻子嘴巴全被人打歪了。王旦被谢大人救出来的时候,感激涕零,泪流满面,高呼皇上圣明、说谢大人是青天大老爷……”
姓马大汉一愣:“此事当真?那王尚书和李枢相可如何是好?”
小二正好端了酒菜上来,笑呵呵的说道:“客官怕是刚来东京城吧,这事儿现在闹得满城风雨,皇上龙颜大怒,查问清楚之后,便赦免那几名举子,可李枢相就栽了,他家公子李继昌捅出来的篓子,黑锅还要枢相来背,皇上一怒之下就要革职查办,听说许多大臣苦苦相求,才将枢相改为罚俸一年,贬为西京留守。”
姓马大汉笑道:“小二哥知道的倒清楚啊!”
齐三哥咕噜噜灌了口酒,咂了咂舌头:“好酒……好酒!”小二那张圆乎乎的笑脸凑了过来:“小店的醉八仙那是东京有名的,两位客官慢用,要什么酒菜再吩咐小二!”
齐三哥又喝了一口,接着说道:“王尚书倒好,他是国丈爷,犯事的又是小国舅。听说皇后娘娘在宫中又哭又求,皇上总算消了一口怒气,判王尚书罚俸半年,外放去做了江南运转使……”
“那如今的兵部尚书和枢相职位岂不是空缺下来了?这次一下扳倒两位大臣,想必枢相的官位该是谢慕华了吧,那是三个手指捏田螺——十拿九稳啊!”
齐三哥哈哈大笑:“老弟,你有所不知啊!听说皇上有意让谢大人出任枢相,可是谢大人推辞说自己资历不足,和靠山王一起保举曹彬大人为枢相!那兵部尚书一职,现在是以前的开封府推官吕端大人暂代……”
角落里一个青衣男子正独酌小饮,听这些人说起朝中之事,不由得会心一笑。坊间传言多半是夸大的,那王旦本就是长得歪鼻子歪嘴,又怎么会是被开封府的人打成这般的呢?谢慕华推辞出任枢相倒是真的,他也明白,在谢慕华的根基没有牢固之前,爬的越高只会摔得越重,推荐曹彬,那是因为曹彬是个老好人,无论跟谁的关系都不错……
这男子正是谢慕华从代州带回来的降将宋九茗,他去开封府任职的事情应该办得差不多了,赵德芳被皇帝叫入宫中一顿训斥,回来自然要拿手下人撒气,把一群跟李继昌等人关系密切的统统踢出了开封府,开封府里空下许多职位,呼延丕显又为宋九茗说了不少好话,谋个一官半职不成问题。
想到这儿,宋九茗不禁有些佩服谢慕华,年纪轻轻就手段老道,那晚大闹酒楼事出突然,但是谢慕华及时布局,后边的事便是出自宋九茗的手笔,故意引开寇准,料定了那些恶少会动用官府势力去寻王旦的晦气,跟着暗中鼓噪寇准击登闻鼓告御状。那寇准也是极为聪明的人,在大殿上见到谢慕华,两人一出戏合演的天衣无缝……
一出戏唱下来,谢慕华一系得到了最大的利益,就连之前的造兵工署的爆炸案都无人再提了,兵部在吕端的手中无论如何也要好过在王溥的手中。吕端也算得上是新晋的官员,在涿州之时,谢慕华也曾经帮吕端说话。枢密院在曹彬这个老好人的手里,和控制在谢慕华的手中并没有什么不同,谢慕华还省了麻烦,免得枪打出头鸟!
看来,跟着谢慕华,算是走对了!
宋九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
过了年,就不再是太宗太平兴国的年号,如今的大宋已经改元天顺元年。这一年正巧是闰三月,开封府的寒冷刚刚过去,春暖花开之时,赵德昭即位之后的第一次科举考试便如期举行了。果不出开封府的老百姓所料,这次的主考大臣并非是礼部官员,而是当今皇上极为信任的政坛新星谢慕华。
这次科举大宋上下共有万名举子前来赴考,整个东京城热闹非凡,放榜之时,到处都有报喜的鞭炮声与锣鼓声,各地举子心情忐忑。这一考对于他们来说事关重大,若是不能高中进士,那就只能回到家乡再从乡试考起,十年寒窗苦,一朝登龙门。这苦他们已经捱的够多的了。
赵德昭兴致勃勃的主持登基以来的第一次殿试,谢慕华的猜想是对的,当他击毙了赵光义之后,苏易简果然没能当上本科头名状元。而状元郎居然是大闹东京城,击鼓告御状的寇准!赵德昭欣赏寇准文采飞扬,询问时政对答如流,更重要的是,在殿试之前,寇准就已经给皇帝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不畏权贵,状告两位朝中大员的举措,深得赵德昭的赏识,加上谢慕华一力保举,寇准金榜题名占魁首也就不足为奇了。
寇准那故去的父亲寇湘也是少年得意,高中状元。如今寇准年仅十九就高中状元,父子两代状元,一时间在大宋传为佳话。
王旦、张咏、苏易简、于子廉、高启德……这些都是新一科的进士,大宋如今官位多,人才少,这些进士们春榜之后便领到了崭新的绿色官袍,很快就要外放出去做官了。官场新人需下地方历练是自古以来的老规矩。
这古时的地方官一为知州、通判、知县这样的亲民官,既要完成钱、粮等税赋指标,还要综合治理地方事务,责任重大。二为判官、司户、参军等协助知州处理刑事、民事诉讼等事务的官员。
这些官职都非同小可,并非那些毫无经验的进士们可以胜任的。可是现在的大宋情况特殊,一来,大宋平定荆湖、后蜀、南汉、江南、吴越之后,原先的当地官员因为是旧朝出身,大宋不敢给他们实缺,一个个都是只拿俸禄不掌权的“闲官”。二来,赵德昭意气风发,为什么新科进士就不能独当一面?一句话,非进士及第者不得授美官。这些新科进士就名正言顺的当上了大宋的官员!
谢慕华从旁进谏,总算是把寇准、于子廉、高启德给留了下来,这三人既没有进翰林院,也没有外判做官,全都被谢慕华留在枢密院!
虽然有些老臣跳出来指责谢慕华,说是哪里能让新科进士入枢密院?谢慕华这样简直是乱来,可是赵德昭听了于子廉、高启德对大理和越南的分析,也颇觉得应该将这两人留在谢慕华的身边以备南征之用。而寇准此人天赋实在是太高,入了枢密院没几天就处理事务头头是道,让人挑不出毛病来!皇帝既然不吭声,那些臣子叫了几声也就没了下文。
“皇上,南征之日将近,臣有个不情之请!”谢慕华在福宁宫中恭恭敬敬的对赵德昭说道。
“但说无妨!”赵德昭春榜之后,自觉选拔了一批贤能,心情大好。
谢慕华笑道:“皇上,大宋男子二十岁可取字,可是我家有祖训,若是不返回中原不取得功名便不得取字。如今……微臣斗胆,请皇上赐字!”
赵德昭哈哈大笑:“谢卿家你是早该取字了,待朕想想……”赵德昭左手托腮,右手两指在额头上敲了敲:“不如就叫安国,平服四夷,安邦定国,谢卿家,可莫要叫朕失望啊!”
赵德昭脸色渐渐严肃起来:“谢卿家,南征大瞿越国,只许胜不许败。大理国之事,爱卿你一力处置,无需上报朝廷。朕既然派你出去,你就给朕打一场漂漂亮亮的仗,太祖皇帝武功盖世,朕不敢和太祖皇帝相比,但也不能看着区区弹丸之地,竟敢称王称帝!”
谢慕华躬身道:“微臣遵旨。不过……”
“不过什么?”
谢慕华笑道:“大军出征不得携带家眷、微臣家中两位夫人如今不敢再男扮女装混入军中。可是杨家九妹定要随军出征,不但在天波杨府吵闹,还每日来寻微臣诉苦。微臣不敢隐瞒,请皇上定夺!”
赵德昭微微一笑:“好你个谢慕华,这等事也来烦朕……不过,杨家九妹弓马娴熟,在幽州之时也为朕立下过汗马功劳。哼,那时候女扮男装就以为瞒得了朕……她要去,你便带去吧,交付给七郎好生看管。古有花木兰从军的佳话,如今朕岂能不让将门虎女为国出力?”
“谢主隆恩!”谢慕华实在是被这些女人吵闹的头疼,听赵德昭金口一允,顿时喜出望外!
天顺元年五月,皇帝降旨:杨延彬为殿前司御龙直、指挥使,统一万五千精锐步军。枢密院知院事谢慕华为监军,克日南征大瞿越国!
第三十六章 顺水推舟
邕州地处广南西路,如今正是春光灿烂的时节,草长莺飞,阳光明媚。百越之地一片生机勃勃的气象。
侯仁宝已经是年近古稀的老人了,仆人们将木椅搬到院子里,垫上软绵绵的棉垫,扶着侯仁宝坐了下来,不过是四五月份而已,广南的阳光温暖宜人并不炎热。侯仁宝沐浴在阳光下,脸上的神色渐渐轻松起来。
“恭喜侯大人,皇上加封您为交州一路水陆运转使。这南征大瞿越国之时,侯大人可得首功啊!”邕州通判余明义笑呵呵的拍着侯仁宝的马屁。
“都是为皇上效力,又有什么功劳……”侯仁宝懒懒的动了动大腿,略微直起上身。这儿的人根本就不明白他的心意。当初卢多逊得势,侯仁宝是赵普的妹夫,被卢多逊一口气从西京洛阳赶到四千六百里外的邕州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侯仁宝一心只想回到洛阳,可是熬来熬去,熬了整整七年。可算盼到赵普重夺相位,本想借着这股东风回到洛阳。可是没想到的是,交州刚好出了乱子,赵德昭一句话,叫侯仁宝留在邕州严加戒备,随便将交州的情况上报朝廷。
好容易谢慕华监军,杨延彬领军,快要来到邕州了。可是赵德昭又是一道旨意,要侯仁宝担任交州一路水陆运转使,协助监军谢慕华一同出征。
侯仁宝嘴角微微抽了抽,已经是快到七十岁年纪了,还要出征大瞿越国,这刀兵一起,车马劳顿。自己是不是还能回到洛阳,可就难说的很了。其实侯仁宝也并不是没有想过,索性告老还乡,辞官不做好了。可已经做了一辈子的官,手中的权力拿起来容易,放下去可就舍不得了。或许,愿意放弃官员的身份,甘于成为一介平民,既需要勇气,更需要境界,绝大多数的官员都难以做到,侯仁宝也不例外。
余明义微微一笑:“侯大人,过不几天,那谢慕华就要到邕州了……”
“大胆,谢监军乃是二品大员,南征监军。你怎敢直呼其名?”侯仁宝警惕的左右看了一眼,他虽然老迈,眼力倒还不错,只见家仆都远远的忙碌着,想必没人听到余明义的话语,这才松了口气。
余明义轻轻的往自家腮帮子上打了一巴掌:“是,是,该掌嘴!”
侯仁宝在官场一辈子了,余明义也算是赵普一系的人。如今谢慕华如彗星一般崛起在大宋官场,在许多地方都在和赵普等人争夺利益,尤其登闻鼓一案,李崇矩被贬到西京。两人在朝中表面上看起来有说有笑,背过脸去就难说了。现在谢慕华就要到邕州来了,余明义自然要表表忠心了……
侯仁宝低声说道:“这次南征,水陆并进。料想取胜并无难事,皇上有言在先,南征只许胜不许败,许仲宣坐镇邕州,负责大军后勤。老夫也要随军出征,到时候便安排你和岭南运转副使周渭一共辅助许仲宣!”
余明义大喜过望:“多谢大人栽培!”
侯仁宝淡淡的说道:“你跟着老夫来到邕州都已经七年了,也谈不上什么栽培不栽培的。这一次打胜之后,只盼能回到洛阳老家便好。到时候老夫自然会向赵相公保举你……给你调回京师吧!”
余明义心中激动无比,可算是熬出头了……到时候回到东京。侯仁宝再和赵普美言几句,若是赵普肯提携一二,那仕途便是一片光明。也不枉了自己在邕州陪着侯仁宝待了整整七年。
“那全州团练使孙全兴和宁州刺史刘澄……”余明义脸上泛过一丝笑意。
侯仁宝笑道:“孙全兴是个莽夫,天不怕地不怕,从来不听别人号令。他手下有将近两万人马,论起官职,也不亚于杨延彬。那杨延彬只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就仗着杨继业的威名,加上谢监军是他妹夫,这才当了南征指挥使。孙全兴岂能服他?”
侯仁宝接着说道:“宁州刺史刘澄从广州出发,他从水路进攻。杨延彬对水军之事并不熟悉,况且水陆两路号令不通。刘澄登陆之前,他们怕是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余明义忙不迭的说道:“那是,若是没有侯大人从中周旋,水陆两路大军如何协同?”
侯仁宝微微一笑,却不言语。他心中忽然泛起一股豪意,那个把东京城闹得天翻地覆的谢慕华就要来了。侯仁宝倒要掂量掂量,谢慕华到底有多少分量,居然敢在朝中和赵普分庭抗礼!
…………
“监军大人,前方就是邕州城,侯大人身体不适无法出城远迎,还请监军大人恕罪则个!”余明义带着十多个随从,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来迎接谢慕华来了。
谢慕华也不生气,脸上还挂着那副懒洋洋的微笑:“既然侯大人身体不适,理应在下前去探望才是。不知全州团练使孙全兴大人到了邕州没有?”
余明义腹中暗骂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从开封府来的部队都到了邕州,全州的要说还不到,难道孙全兴带的是一群乌龟么?余明义心中暗骂,脸上还陪着笑:“孙大人已经来了好几日了,想必是在邕州城里候着大人呢!”
谢慕华笑嘻嘻的扭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