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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耶律隆绪的未来老婆好像不是韩德让的侄女就是外甥女,这样的关系,又怎么能用丑闻来形容呢?但是谢慕华并不准备跟自己的部下解释这么多,只能简单的说道:“契丹人是蛮夷,他们的观念和我们不同。在我们大宋认为是丑闻的事情,在他们那里或许是很习以为常的事情。男人死了,女人改嫁而已。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由得他们去吧!我只是在发愁一件事情!”
呼延丕显接口道:“相公为何事烦恼?”
“其实还是这件事。耶律隆绪今年只有十二岁而已,就已经登上了大宝。他知道皇权要稳固,就要拉拢文武重臣,所以他才会把和耶律休哥、耶律斜轸结拜的那一场戏演出的那么完美。现在他娘为了要拉拢韩德让,不惜自荐枕席。难道耶律隆绪就真的受得了?”谢慕华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这个世界上,只有男人、女人、皇帝三种人。耶律隆绪虽然是个皇帝,但是谢慕华并不想把他归入皇帝这一类别,毕竟这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还是不久前才刚刚登上大宝的。应该还没有被皇权给熏陶的变了心智!
杨刚正侧着脑袋看着谢慕华的脸色,忽然轻声笑了起来,插口道:“相公,要是在下猜得不错,您是准备派人在上京散布这个消息,说得能有多不堪就有多不堪吧?”
谢慕华点了点头:“怎么说我都想好了。归根到底,耶律隆绪也是个男人,是男人就有男人的本能。要是上京城处处都在诉说他娘每天晚上跟别的男人睡觉的故事。我很想看看这位小皇帝会不会做出点事情来。他只有十二岁,无论他有多天才,十二岁的孩子,根本就没有形成自己的思想,应该是很好影响的!”
他娘每天晚上跟别的男人睡觉的故事?这句话是粗俗了点,关定邦眼珠一转道:“其实相公这么说也行。无非就是编故事嘛,就说韩德让掌握了上京宿卫大权,然后胁迫萧燕燕必须从了他,不然的话,就要以她的儿子,也就是耶律隆绪的性命作陪。无论事实是不是如此,耶律隆绪那个小孩子却是怎么也受不了的!”
“老关,你学坏了!”杨延彬俊朗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不过,这个办法真的不错。我也以为,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根本就承受不了这样的言论!”
对,这就是舆论的力量,在咨询发达的年代,敌对的国家可以抓住对方的一点小辫子大做文章。一点点贪腐可以夸大为整个政权的垮台,一次错误的施政就成了对方猛烈攻击的把柄。就比如说克。林。顿和莱。温。斯。基的那点小事。其实在米国那样的国家来说,算得上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可是最后就是把这一代“帝王”给搞臭了,搞得差点下台。舆论,有的时候一点力量都没有,有的时候又充满了力量,这就要看,掌握了舆论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了!
“让上京的探子散布谣言并不是很难,让这些言论传到宫中也不是很难。问题是怎么把事情给搞得越复杂越好?把真相给彻底掩埋起来,让任何局外人都看不清楚。这才是大问题。”谢慕华有些头疼。
其实,即使是在古代,舆论战也不是没有先例,比如在敌国散步某某大将将要造反的言论,这样老套狗血的桥段,居然还可以屡试不爽。谢慕华现在想要去激怒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看看他对这件事的反应,却又要保着他。因为萧燕燕不仅仅是耶律隆绪一个儿子,要是惹恼了这位辽国太后,废帝立新君并非是做不出来的事!
毕竟,耶律隆绪才是刚刚上位,自己的势力根本就没有培养出来,对于这样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萧燕燕想要废了自己的儿子,绝不比碾死一只蚂蚁更难。要估量萧燕燕这样一个女人就绝对不能以一般的常理去推测。
这是一个掌握了偌大的辽国许久,打得宋真宗签下澶渊之盟的强大女主。
她的心性之坚强,对局势判断之准确,都不是常人可以推断的。
“上京那边的事情!”谢慕华顿了顿,眼光在一群部下面前扫了一圈,盯着杨刚正,淡淡一笑:“全权交给你去办。”
“我?”杨刚正一愣:“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知道我想要什么!”谢慕华只是隐晦的答了一句,便将他的问题堵死在肚子里。
“相公!”杨延昭站起来严肃的说道:“这件事我一直想说,既然现在大军的军饷已经分发下去了。朝廷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将禁军撤回去。咱们老是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都可以。难道真的能拖一年两年?末将愚钝,还请相公示下!”
谢慕华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起来:“不用拖一年两年。”
“还有一点!”谢慕华也施施然的站了起来,修长的长袍将他这些年来锻炼的颇为健壮的身形表露无遗:“任何时候,都要将你们手中的军队做好作战的准备。不要再问我为什么?我要的是一支绝对服从的军队。任何不同的声音,都会被我踢出去。明白吗?”
诸将知道谢慕华的意思,这是要一支完全打上谢慕华烙印的军队,从将领到官兵都是一样,只有绝对的服从才能取得这位如今在天下举足轻重的人的信任!
“明白!”诸将凛然从命!
第三十三章 赐
辽国的皇帝耶律贤刚刚死去不久,上京城里还笼罩着一片悲凉的气氛,在上京生活了许久的百姓,想起这位颇为仁爱的君王,不免有些伤感。是以,上京城的宵禁令执行的格外轻松。这本来是韩德让为了打击那些怀有异心的王族和大臣采用的招数,却被上京百姓自发自觉的行动了起来。
寂静的深夜,月明星稀,偶尔有飞鸟经过皇宫的上空,在那飞檐之上停留片刻。一道道深深的宫禁,此刻看起来却有几分肃杀的意味。
坐落在后宫的太后寝宫里却是另外一番风景,萧燕燕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却把雪白的肌肤衬映的分外撩人,丰腴的胸口紧紧的贴在韩德让的身上,细细渗出的汗水,却带着几分旖旎的味道。萧燕燕轻轻的喘着气,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猫一样蜷缩在韩德让的怀里。
“接下来的日子,我还是少来太后寝宫的好。”韩德让忽然说出这句大煞风景的话来。
萧燕燕脸色渐渐变冷,用雪白的锦被裹住了身体,坐了起来,冷冷的说道:“上京都在我们的控制中,你又怕什么?契丹人和汉人的风俗不同。哪怕是我下嫁于你,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的。”
“可是我早就已经成婚了!”韩德让苦笑一声,把枕头朝后放了放,靠在床上,看着屋顶,长叹一声道:“我都成婚很多年了。哪怕你现在愿意嫁给我,怎么嫁?什么名分,难道让堂堂大辽国的太后嫁到韩家作妾?再说,这些日子我没有回府,上京城里不知怎地,多了许多谣言。说得似模似样。就算你我不在乎,可是上京那么多百姓,他们的心中却又是如何想的呢?”
萧燕燕闭上了嘴,无比优美的嘴唇被雪白的银牙咬着,瀑布般批下来的长发挡住了半边脸,让韩德让看不清楚她的表情。这一对老情人,在耶律贤死后,看似很自然的走在一起。其实其中的缘由颇深。
韩德让汉人出身,尽管三代都在辽国,并且为契丹王室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可是汉人就是汉人,千年之后,米国建国数百年只不过才出了一位黑人总统。契丹人三代就能接受汉人了?难!韩德让的确是对萧燕燕还有一些余情。少男少女时代纯真的感情是最难以忘怀的。这不过是稍加接触而已,旧情复炽的很快。不过,对于韩德让来说,发自内心深处的想法,并非如此。
他以一个汉人掌握上京大权,数百名契丹王族的生死操于手中,时间久了,怎么能不招人嫉恨?韩德让就算再自负,他也明白,这天下始终是契丹人的天下。自己不可能安枕无忧到最后。除非……除非可以抓住一块免死金牌。而萧燕燕,就是韩德让最好的免死金牌。和辽国太后一起,哪怕是将来耶律隆绪**了,又或者是其他大臣掌权了,自己都不会有生命之忧。
韩德让的这份心思,其实并不能瞒过聪慧的萧燕燕。的确,萧燕燕对他也有几分少女时代的情谊。可萧燕燕看中的是权力,是大权在握的感觉。韩德让,是一个可以帮助她掌握契丹政权的难得人才。对于这样的人才,萧燕燕不惜以身相许。
这,在汉人朝廷看起来是极为犯忌讳的事情,在契丹人的眼里却是理所当然的。男人死了,女人改嫁,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再说了,那些契丹人把女人送来送去也很正常。更加不会去理会萧燕燕到底要改嫁于谁。只是,韩德让说得对,他毕竟是有妻子的人,堂堂大辽国的皇太后,绝对不可能下嫁给一位大臣作妾。
萧燕燕的脸上掠过一丝杀机,冰冷的双眸里满是寒意。只是她身侧的韩德让却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道!
“上京的人,要说什么就让他说去吧!我萧燕燕做事,从来不去考虑别人是怎么想的。他们光是说,能有什么用?”萧燕燕不屑的说道。的确,光是说的话,一点用处都没有。哪怕满上京的人都在说,只要皮室军进了上京城,所有的人都会闭嘴。没有人会以为自己的嘴皮子比刀硬!
“可是皇上……”韩德让试探着问道,他的身体悄无声息的从萧燕燕的身旁挪开了一两寸。只是这一两寸的距离,就让本来挨着的两个人中间出现了一条难以发觉的缝隙。
萧燕燕头也不回的说道:“皇上还小,他会明白的。契丹历来的传统就是如此,他也不会介意的。你不用想这么多!”
韩德让索性闭上了嘴巴,萧燕燕看着窗外微微泛起鱼肚白的天空,淡淡的说道:“天快要亮了,宫门就要开了,你还是收拾一下,准备出宫吧!”
韩德让点了点头,支撑着床边坐了起来,一件件捡起丢在床边的衣服穿了起来。他虽然已经年过四十,可是身体看起来依然很健硕,长期在马背上颠簸,让韩德让的腰腹一点赘肉都没有,反而有着年轻人都羡慕的强健肌肉。修长的长袍裹在韩德让的身上,将他的身形湮没在其中。萧燕燕的眼神若有若无的看着韩德让的背影,眼中的神色极为复杂。
在太后的寝宫中,胡乱洗了把脸,韩德让觉得自己的脑袋略微清醒了一些。萧燕燕也已经穿衣起身,将彻夜伺候在偏房的宫女叫了过来,低声嘱咐了几句。
韩德让恭恭敬敬的对萧燕燕施礼道:“太后,臣先行告退了!”
“别急着走,反正天马上就要亮了。在宫里用过早膳再走也不晚。”萧燕燕指了指靠在墙角的椅子:“坐吧,已经吩咐下去了,一会儿早膳就送来了!”
韩德让顺从的走到墙角坐了下去,萧燕燕亲自将笼着宫纱的灯点着,轻移莲步,将灯送到了桌子上,看着韩德让说道:“一会儿送来的挺多,咱们两个人也吃不完。我已经吩咐下去,让他们准备几个大碗,带回去赐给你的夫人吃吧!”
韩德让不疑有他,谢过了太后的恩典。
天色渐渐大亮了,遥远的东方,一抹亮丽的光芒从地平线**出来,照耀在那些已经有些残败的枯枝落叶上,又为他们增添了几分生机。韩德让自己亲手拎着装着早膳的食盒走出宫门。
守在宫门口的侍卫们看到韩德让,个个肃然起敬,他们都知道这位高官现在和太后的关系。虽然契丹人不重视这个贞操的观念,但是他们也明白,韩德让将来是要把握辽国大权的。这样的人物,得罪不得!只是,为什么今天早上韩德让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难看?难道是昨天晚上为了伺候萧燕燕而操劳过度?
这些侍卫当然不敢取消韩德让,目送着大辽的南院枢密使大人走出宫门。韩府的人早就在宫门外等着接自家大人回家了。一看到韩德让走出来,韩府的下人便手忙脚乱,急匆匆的要接过韩德让手中的食盒,却被韩德让冷冷的制止了。一个虽然看起来很精致,却其实很笨重的食盒,拎在手中的确不是那么方便,韩德让也不介意,单手提着食盒,在马背上一按。便翻身上了马。
皇帝还小,今日太后已经说了,韩德让可以不用上朝。南院的事,反正还有南府宰相来处理。也不用他操劳过度。韩德让呆呆的坐在马背上,前方自然有韩府的家人引着马儿朝家中走去。
一转眼,韩德让似乎回到了自己还少年的时候,骑着骏马,带着明眸皓齿的萧燕燕策马奔驰在嫩绿的草原上,手把手教她射箭,萧燕燕那柔软的身体,带着芳香的秀发,似乎还在他的身边回味。
曾几何时,两人并肩躺在草地上,咬着草根,那个小妹妹一样的女孩也像昨天晚上这样,趴在自己的怀里,摸着自己脸上已经有些硬邦邦的胡须,狡黠的忽然拔去一根,让韩德让疼的痛不欲生,一把将她揽了过来,可是看着那张秀丽绝伦的脸蛋,又怎么也舍不得责骂于她,只得壮着胆子,在她吹弹可破的脸上,轻轻吻了一口,满含深情的看着她带着娇羞的红晕香腮。
可是,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也是那么快就消失不见,一道入宫的旨意,击碎了韩德让所有的梦想。他怒气冲冲的冲到萧燕燕的家里,怒吼着找到萧燕燕。没想到,那个只有十来岁的小女孩,对着铜镜,缓缓的说道:“你走吧,我们缘尽于此!”
缘尽于此?那么深的爱恋,那么缠绵的岁月,一句缘尽于此就全部结局了?韩德让不相信,他也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而已,为了萧燕燕,他一直没有婚娶,甘愿等着这个心爱的女孩长大。那一天,上京的人们奔走相告,欢呼雀跃,都知道皇帝要立皇后了。可是,上京城却有一位伤心人,在自家的花园里,喝到烂醉,指着天空痛骂了半宿。
韩德让也曾经恨过,为什么自己不是皇帝,那样的话,他绝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夺走。只是,后来,韩德让渐渐的看明白了。萧燕燕并不是被耶律贤夺走的,她是被皇权夺走的。对于她来说,情爱或许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又或许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的权力,是不是能得到!
摘过一朵小花带在萧燕燕的头上,那样的纯真岁月已经一去不复返了。韩德让长长的叹息一声,看着手中的食盒,忽然觉得这个食盒有千钧之重。
走在马前的家仆,看到老爷的脸色不善,知趣的闭上嘴巴,只管引着路。天色只不过是刚亮而已,街上的行人稀少,偶尔还会遇到在路上巡逻的宫帐军。那些壮健的契丹勇士,整整齐齐的对韩德让行着礼,目送这位大辽的高官。
一切的一切,在韩德让的眼里都视若无睹。就在耶律贤大婚之后不久,韩德让也成婚了。他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但是他无所谓,没有人能够取代萧燕燕在他心中的地位。哪怕这个女人貌美如天仙,又或许是貌丑如无盐,都不会让韩德让有任何感觉。到了他的地位,身边缺的不是女人,缺的是自己爱的女人。
那位韩夫人,嫁入韩府之后,一直做着一位妻子的本分,尽管她没有得到韩德让的爱,至少她赢得了韩德让的尊重。将韩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不会让韩德让因为家事分心了国事。她虽然没有萧燕燕那样的绝代容貌,可也是一位端庄秀丽,不可方物的女子。她虽然没有治国平天下的才华,可她一样将韩德让的儿子们管教的出类拔萃。
“那是我的妻子!”韩德让苦笑一声。
马儿已经走到了韩府的门口,韩府的家人们将韩德让迎了进去,熟悉的叫声响了起来:“老爷回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