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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觉得军人才是这世上最伟大的人,才是国家的顶梁柱。认识你之后,我才发现,我真的太自恋了,和你相比,充其量我不过是个武夫。
苏兄,像你这样的天才科学家,才是国家的未来与希望,而我们军人存在的意义,就是用生命去保护你们这种人才。军人有千千万万个,天才却是百年才出一个,你是国家的希望。”
他说着,手一推,把瓶子推回苏上景怀里说,
“这个还是留着给你们防身吧,以防万一。待在这里不要动,等待救援的人,我也会坚持到那个时候的!”
战庭威说完,坚毅的转身,苏上景站在那里,再一次用目光钦佩的遥送他的背影。
杨如不安的从密叶堆里钻出身来,走到苏上景身边,咬着唇不妥的说,
“老公,你说我们躲在这里,是不是太贪生怕死?”
苏上景转身紧握杨如的双手,坚定的望着她说,
“老婆,这不是贪生怕死,而是我有比死更再乎的东西。即使我被那些人抓住,我也有一百个办法让他们舍不得杀我。
但你不一样,你是女性,那些变态会用你和我最不想看到的方式折磨你。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过程。更重要的是,小傻瓜,你的肚子里已经有小宝宝了,就算当个懦夫,我也要你们母子平安!”
杨如惊问,
“怎么可能?”
看她吃惊又可爱的表情,苏上景难得的笑出声问,
“你想想你上次来月事是什么时候?”
杨如蹙眉想了半天,然后又怀疑的问,
“我真的怀孕了吗?总感觉不可能一样,我月经那么少而且乱,真的有这么容易怀孕吗?”
“那是因为你老公我厉害啊。好了,我们不要多想了,进去吧。你要知道,我们两个如果跟着出去,只会成为战兄的拖累,只能送死,因为我们的战斗力不如别人啊!”
杨如与苏上景重新躲回密叶堆中,只能在心中祈祷这次老天能开眼,让战庭威活着回来,不然这一辈子她都会活在愧疚难安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慢慢过去,从白日到夜黑,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难熬。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的黑暗中,杨如想起生孩子的事。
都听人说生孩子痛,阵痛那会儿更难忍受,可她想,就算真的阵痛来了,也应该比现在好吧。
越是黑夜,越是安静,安静的令人心慌。又是荒郊野外,岛上荒芜大片,一向各种虫多。杨如整个人都缩在苏上景怀里,她怕有蛇,怕一不小心一条蛇缠到她脚上。
苏上景不能唱歌哄她安睡,只能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慢慢的,杨如在熟悉的怀抱,竟也安然睡着。
黑夜里,苏上景细细的用手指抚着杨如的眉眼,似要把她的五官印入骨血,记得清清楚楚。
这样下辈子他们才能早早相遇。
他闭上眼,想起高中是初见杨如的第一面,那个高傲让人心疼的背影,不禁扬起唇笑了。
时间多么长啊,一眨眼,他们竟然从那年的高中生,到现在快奔三的成年人。
时间多么短啊,他们彼此才刚刚感觉有归属感,就要面临生死存亡。
命运有时候真够搞笑,总在你以为幸福的时候,给你来一些惊心动魄,让你根本没法安稳的继续生活。
于是,幸福变的越来越珍贵。
早知道,早知道结局是现在这样,早知道她终会为他的妻,那一年,他会不会大胆一些?
会不会勇敢追上去喊,喂,同学,请问这道题怎么做啊!
他在脑海里想象中他们十六岁的那年,想象着他主动去打招呼时,那个高傲的女生会有什么反应。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都断定,他是铁定没办法追上她的。那时候他多胆小自闭啊,她就一个冷脸,一个皱眉,就能把他吓到八百里远。
再想到,那次刚从洗手间出来,一转身遇上她,她一上来招呼就没打的要喊着和他结婚,谁说他俩的结合不是戏剧性呢。
想着,笑着,慢慢心里钝痛着流出泪。
他腾出一只手,慢慢的从右边口袋里摸出一瓶树汁毒液。
也许做法很残忍,但是他已经做下决定,如果万一他们被抓,他就会亲手把这瓶毒液喂小如喝掉,一人一半。
都是死,就让他们死的更轻松一些吧。
黑夜,伸手看不见五指。什么时候会有光明呢?还会有光明吗?
另一边,与黑夜相违背的是,那一盏刺眼的灯光。即使只有那么一小团,却能照亮一大片黑夜,让人在很远的地方就能注意到这一抹光。
无数只飞虫围着这盏光飞舞转动,没有什么能够打击它们对光的热情。
这是,战庭威第十一次,咬着牙,伤痕累累的从地上爬起来。
大卫坐在一张大木椅子上,嘴角咬着一只烟,眼里已经尽是不耐烦了。
他挥挥手,示意约汉停止动手,睥睨的望着眼前身受重伤,满面青肿,目光依旧不屈的人。
“好了,老八,看在你一个人弄死我全部岛上的兄弟份上,凭这份智慧与勇气,我给了你最高的礼遇,让你一对一的和我兄弟打。
我之前是说过,只要你能打赢我身边所有的兄弟,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可现在是第三个了,一个你要打两个钟头,后面还有四个……我已经没有耐心了,不想看到你像个蟑螂一样,生命顽强的不断爬起来。
现在,你说,苏先生在哪里?我可以考虑让你死的光荣且有尊严。不然,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大卫笑着轻语,阴寒的表情比这夜里的霜露更重。
战庭威抹抹嘴角,不屑的勾唇笑了。他身上到处是伤,到处都疼,脑袋也轰轰响着,根本想不清别的什么东西。
他只想凭自己的体力与毅力拖延,哪怕一秒钟也行。也许,下一秒,上面就会有人来救他们呢。
只要能让苏上景夫妻平安,他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
他吐出一颗碎牙,唇角都是血,晕首着脑袋,口齿不清的说,
“大卫,比起这些,我更想知道,你妈当年为什么要生下你这种变态败类。要是她知道她生下的儿子活在这世上这么作孽,你说,她会不会直接在自己肚子上捅一刀,根本不让你这种垃圾来到这个世上!”
大卫面色不动,过了两秒,伸手鼓起掌来,特别钦佩的说,
“好有正义感,不愧是个条子!既然你问,我就大方的回答你,因为这个世界,对于坏人来说,会活的相对容易更舒适。
比方,我不用读什么书,不用卖力做什么体力活,我就拥有现在的一切啊,别人想象都想象不出来的一切。十个亿的存款,各个洲都有我的房产,十辆名车,哈哈,还有六个国家的六个老婆,还有十个儿子女儿……”
大卫说着站起身昂着头猖狂的笑了,
“你对我恨的咬牙切齿又怎么样?在我妻子们儿女们的眼里,我是一位专情又慈爱的好爸爸。在那些政府官员眼里,我是个出手阔绰的慈善家。那些博士,硕士,一辈子死读书,到最后也混不到我这种成就。
那些做苦力的搬一辈子的砖,也买不起我脚上的一双鞋。这个世界有真正的正恶之分吗?谁说,我做的不是好事呢,我可是每年捐款上亿,还数十次上过报纸被大肆报导的名人慈善家啊!”
大卫说着走近战庭威,伸手可怜的拍着他的脸,一脸同情的说,
“看看你现在,活的跟只狗有什么区别?还自以为伟大,是啊,你的确伟大,可这些东西生带不来,死带不去。等你闭眼那天,你发现,你活了一生,竟然没有一天是真正为自己而活的,你说可不可悲?
不要指望你的人来救你,除了你上司刘名光知道你来当卧底,其它人都不知道。而刘名光已经不幸出车祸死了,你现在是真正的杀人犯,跟我是同样的人知道吗?
只要你一离开这里,回到国内,马上就会有警察通辑信不信?”
战庭威浑身一震,不敢相信的瞪着面前的人。
大卫伸手无辜的说,
“所以说,不要那么傻啊,学我这样多好。我真的是很同情你啊,明明是一身正义的警察,却被人当杀人犯通辑。李教授的女儿,已经出面指证你了,说看着你亲眼杀死她爸!”
战庭威又急又气,只觉得自己坚持那么久,竟然一切都无望了,他气的拳头朝大卫挥去,可是他的体力耗尽,又身受重伤,出的一拳毫无杀伤力,被大卫轻松的稳稳接住,手一握一推,战庭威就被轻飘飘的扔在地上。
大卫重新坐回木椅上,冷声吩咐说,
“给我一刀一刀削掉他的肉,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我也想知道,一个人的命究竟能有多长呢!”
又转头吩咐约汉说,
“他们跑不了的,天亮后,给我一点一点仔细搜,掘地三尺,我就不信找不到那对狗男女的人。敢耍我,我让他们都尝尝我的厉害!”
第146章 146他从来不喝酒的()
每一次以为这是最痛的时候,战庭威还会更痛的从昏迷中醒来。
疼痛让视线模糊,让意识迟钝如九十多岁的老人,想什么都要半天才想起来。
肉一片片被削在地上,被投喂到嘴张的很大的野狗嘴里。每一次痛到昏迷,就会被大卫的人拿盐水浇醒。
战庭威想,没有把他活生生的喂狗,已经很荣幸了。他会失血过多而死吧,他会死掉的吧,这样的痛苦的折磨一定不会持续太久吧。
想到他曾在国徽下的坚定誓言,想到临出任务时,黑头儿拉着他凝重不舍的模样,想到自己最后竟然被组织抛弃……疼到极致时,他忍不住笑了。
狂笑后又大哭,原来这世上最让人难受的,不是割肉,不是流血,而是被人抛弃的那种绝望。
老杨,我终究负了你。苏兄,我终究没有信守对你的承诺。还有那群用织热纯真目光看着他的孩子,我终究还是没有带你们去充满希望美好的地方。
也许他坚忍的一声都未叫痛,这种不屈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尽管他们并不是什么有良心的人。
所以当战庭威疼痛的在地上抽搐时,大卫的人,竟然拿着刀犹豫的没有下手。
正要报告人已经死亡时,头顶传来一片一片的轰隆隆声,先是一架直升飞机,然后是好几架直升飞机。
那是战庭威在世上听到过最好听的声音,他想翻个身,已经没力气动了,只好艰难的睁开那双早已经被血模糊的双眼。
这种喜悦,直接延续了他不可能继续的生命。
他动了动手指,好想爬起来,好想站起来朝杨如他们大步跑去,好想大声告诉他们,我们安全了。
我们安全了。他终于满足又幸福的闭上眼。
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有意义,他终于成功的,成功的完成了他的任务。
他没有辜负黑头儿的希望与信任,他是一个让别人,同时也让自己很骄傲的军人。
一场激烈的枪战声响起,这已经无法在战庭威的心里激起任何的波澜,因为他坚信,他的祖0国会赢的,那是没有任何疑虑的答案。
杨如和苏上景也听到这场激烈的枪声,待一切风平浪静,耳边恢复宁静后,两人便相视一眼,手拉手的从密叶堆里爬出来。
他们遇到好心的解放0军,有人告诉了他们战庭威的位置。
杨如满怀喜悦的跑到别人所说的位置,看到那个倒在血泊里的男人,看到十几个军人脱下帽子雕刻一样的立在那里肃穆敬礼,她的心,突然无法呼吸。
眼泪不知觉的从眼眶滑落。
他不会死啊,他是那个自信又痞痞的小民警。
他不会死啊,他是那个把她从火堆里救出来的伟大英雄。
他不会死,他站在她的面前那样坚毅沉稳的说过,没事。
他说没事,她就真的相信没事。
那样远的距离,好像用了一生去走。那样近的距离,连一个呼吸都没完,她就走到了他的面前。
蹲下身,像是怕吵到会熟睡的他,她轻轻的哑着嗓子喊,
“战庭威!”
她不敢像以前推他一下,或者踢他一脚,他身上到处都是伤,她怕自己碰一下他,他就会疼的瑟缩。
“战庭威!”她急了,哭着一遍又一遍的喊。
好想睡觉啊,可是好吵好吵啊。沉睡中的人,困难的睁开沉重的眼皮,模模糊糊中,看到一个泪流满面的女人。
以为早就疼到没有感觉的身体,心脏那个部位竟然还会猛的一缩,紧的让他浑身又是一颤。
他看过她许多样子,生气的,嫌弃的,自信的,骄傲的,唯独不见过她哭。
好想为她伸手摸掉泪,可是却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他想起那次洗手间的某个角落,他让她报恩,她很匪夷所思回答,你一个人民警察,救人不是你的本能和职责吗?
那时,竟让他无法反驳。他用尽所有的力气,笑着,颤着,用不大的声音一句一字的,
“别哭啊,我是人民警察,救人是我的本能和职责,知……知……”
知道吗?
原来最后,你竟然连握手的力气都没有。就像你曾经站在她面前,想那么用力的紧紧抱住她,却只能站在适当的距离,适当的笑着,用尽力气掩藏自己明明很悸动的心。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真的很没理由,她明明没有多出色,却仍然悄悄的偷走了他的心。
而她的坚定,磊落,让他甘愿收起自己的感情,怕成为她的负担与拖累,心甘情愿的当她的守护者。
大部分时间,希望她过的永远幸福,那样,守护者这个角色永远都不必出现。有时,也自私的希望,她能过的不幸,那样,守护者才有机会登场啊。
幸好,他什么都没说,幸好,他在她心里留下的印象,应该永远都是好的吧。
这个勇士就这样沉睡的这片宽广的大地上,再也没有睁开眼。
杨如最后哭晕在苏上景的怀里。
醒来的时候,睁开眼是在那个自己所熟悉的环境里。曾经让她温暖安宁的卧室,此刻并没有让她空荡的心有多喜悦。
就像经历了大喜大悲之后,整个人很空洞。想起之前的事,总觉得像一场梦,总觉得不像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总觉得战庭威是一个昙花一现的奇迹。
苏上景沉静的坐在她的床边,他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坐在那里多久。
杨如红了眼眶,很实在的哽咽说,
“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死,会让我那么难受!”只要一想起他,就会流泪。
杨如觉得在自己老公面前,为另一个男人流泪,实在很该死,可她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和老公都是幸运存活下来的人,他们明明应该为活着而高兴,可那一夜,躲在密叶下的那安静漫长的一夜,一直搅痛着她的心,让她无法安宁。
如果当时,她冲出去了多好啊。
就算是死,至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矛盾,后悔,愧疚,瞧不起自己。
在生与死之间,义气,信任,不该更高于一切吗?
可是她与战庭威称兄道弟,最后却背叛了自己的原则。
“不用说对不起,我的心里也很不好受!”苏上景坐在床边低低的说了一句。
他无法忘记战庭威惨死的样子,也无法忘记杨如哭晕倒在战庭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