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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公提点!”我笑道,“往后啊,妹子可要常常来叨扰哥哥清养了,到时,可别嫌妹子烦啊。”
“哪里,娘娘能光临亲望是奴才的福分,别人求还求不来呢!”
我转身唤来小安子,命人端来我叫人随身带来的补品赠与杨德怀,他推脱一番方才收了,我们又闲聊了一阵,小碌子匆匆跑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杨德怀见状,笑道:“娘娘,您有事老奴便不留了。”
我笑着跟杨德怀寒暄了几句,他送我至门口上了软轿,一路往回。我掀了帘子,问道:“小碌子,匆匆忙忙究竟什么事?”
小碌子上前一路小跑跟上软轿回道:“主子,皇上来了,在殿里侯着呢,彩衣姑姑命奴才赶紧过来禀告主子。”
我一听,忙道:“快,赶快回去!”
轿夫们一路飞奔回了月华宫,我一下轿,彩衣便扶了我疾步入了暖阁。皇上正站在桌案前看着我早上闲来无事随手的涂鸦。
我忙上前跪拜道:“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抬头见我,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沉了脸:“爱妃如今可真是忙啊,朕来了都还得侯着,是不是下次朕来了,还得派人先禀了?”
我一颤,恭敬回道:“皇上息怒,臣妾惶恐!”
皇上终是不忍,叹了口气,亲自上前扶了我起身,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我。我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侧身掩着肚子,红了脸道:“皇上别这般看着臣妾,臣妾如今黄脸婆一个,丑都丑死了,哪经得住皇上这般仔细瞧着!”
“胡说!朕瞧着如往常一般漂亮,比往常更有韵味了。”皇上笑着捏了捏我因着怀孕而饱满起来的脸颊。
“只要皇上不嫌,臣妾也便心满意足了。”我轻抚肚子,柔声回道。
“朕永远不会嫌朕的言言!”皇上轻揽我,呢喃道。忽地想起什么似的,严肃地问我:“言言,这大半年来,苦了你了,淑妃虽说在帮你,可朕心里明白,她不越帮越忙你就谢天谢地了。其实朕都知道,这宫里全靠你一人撑着,言言,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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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步维艰(十七)()
“皇上,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来了?”我心下一惊,柔声道,“皇上信得过臣妾才把这些交给臣妾代为管理,等皇上哪天立了新后,臣妾自然也就轻松了。再者说了,这宫里平日里也没什么事,月俸日常用度的早就有了规矩,自有内务府的奴才们去忙,臣妾只是代皇上看着而已。”
“言言,你……”皇上叹了口气,道,“朕只是怕你累坏了。看看你,忙得,朕来了你都不在!”
“皇上,你说哪儿去了?”我呵呵笑着,原来是为了这事哽着啊,“臣妾哪有你说的那么能干,这宫里的人都有各房管事撑着,臣妾也没皇上想到那么忙,臣妾方才不过是代皇上去香园探望杨公公罢了!”
“噢?”皇上面露诧异之色,问道,“杨公公如今身子骨怎样?好些了吗?”
“皇上就放心吧,杨公公已好了大半了。”我看皇上挺有兴致的,便笑道,“臣妾想着杨公公侍奉了皇上大半生,如今退下来了也该好好享享清福了,便做了主派人送了他去香园颐养天年。皇上忙于朝政,这些个琐事,臣妾便自己拿了主意,没有事先禀告皇上,请皇上恕罪!”
说罢便要起身行礼,皇上忙拉了我,笑道:“行了,行了,言言。这后宫之事既然由你代管,你拿主意就成了,况且这事办得好,让那些个奴才都知道,只要用心侍奉主子,主子也不会亏待了他们。”
我红了脸,嗔怪道:“皇上过奖了!”
顿了一下,我又道:“皇上今儿个怎么又空来臣妾这里啊?溲”
“这话问得!朕都几天没过来了,想你得紧,刚批完奏章就过来了。”随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我的鼻子,笑道:“你这是在怪朕么?还是心里哽着啦?”
“瞧皇上把臣妾说成什么了?”我飞了他一眼,笑道,“臣妾正愁身子重不能侍奉皇上,皇上身边也没个贴心的人儿呢,如今雨妹妹进来了,臣妾也就放心了。”
“可是真心话?”皇上含笑紧紧盯着我,“不怪朕好些天都不来看你么?”
我鼻子一酸,眼中弥漫上了雾气,扑进他怀中,哽咽道:“臣妾也是女人,说一点不哽着那就是骗人!可只要皇上心中还有臣妾,臣妾便心满意足了。”
“傻瓜!可不许哭。”皇上轻抚我的背,叹气道:“朕这几日为朝事烦心着呢,哪有心思在别人身上。你就别成天胡思乱想的了,朕这就下旨封你为后!”
“不可!”我忙拉住他,连连摇头,“如今臣妾的父亲犯了王法,下了大狱,这宫里的人都知道是臣妾亲自送父亲进的天牢,她们还不说臣妾卖父求荣啊!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太后那边只怕也会反对,臣妾可不希望因着臣妾的缘故皇上和太后有了隙,那就是臣妾之罪了!恧”
“哎……”皇上拥吻入怀,轻拍我的背心疼地说,“言言,苦了你了!此事,容朕再想想,再想想,你放心吧,朕说过,一定不会亏待了你和咱们的儿子的。”
“皇上,臣妾什么都不要,只要皇上时常来看看臣妾,别把臣妾给望了,臣妾便心满意足了!”我在他怀中哽咽着。
“快别哭了,对身子可不好!”皇上扶住我,小心替我擦着眼泪,“朕今日过来,主要是有个坏消息,不得不告诉你。朕筹措许久,决定亲自告诉你。”
我一听,心下一紧,抓住皇上的衣袖,追问道:“可是跟臣妾的父亲有关?”
皇上无奈地点点头,沉声道:“吏部的堂审已然有了结果,按律当斩,朕批了个流放三千里的折,吏部和刑部几位大人也没有反驳!”
我木木地立于当场,话未开口,泪已滴落而下!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多年的夙愿终成现实,心中反而有些空落落的!
半晌,我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皇上,臣妾想见父亲最后一面,为他践行!”
皇上心疼地拥我入怀,沉重地点了点头:“明儿去吧,后天流放,你就不要去送了,朕担心你的身子。”
次日醒来,皇上早已上朝去了,梳洗完毕,用了些早膳,玲珑抱了睿儿过来。玩了一会子,我见时候差不多了,就让玲珑带睿儿回去了。
彩衣上来替我梳妆,我轻声道:“等下要去看莫大人,就打扮素净点吧。”彩衣点点头,替我梳了个简单的流云髻,配了套素净的白纱衫。
小轿刚到天牢门口,守门的侍卫便上前来,显然是皇上已传过口谕了,见过礼便直接领我去了莫新良的牢房,客气道:“娘娘,莫大人就在里面,您请!”
因着莫新良是朝廷重犯,被关在了隐秘的单间中,待侍卫离去后,我令小碌子守在门口,自己则带了小安子进了牢房。
原本蹲在角落里打瞌睡的莫新良听见响声,滕然醒来,一见来的是我,一脸欣喜地上前道:“哈哈,我就知道我莫新良一定吉人自有天相。言言,您是来接父亲出去的么?”
我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一眼,开口道:“吉人当然自有天相,可你是吉人吗?莫大人?”
莫新良万没料到我是如此神色,愣了一下,呐呐道:“言言,您这是……”
“放肆!”我冷冷地看着他,厉声喝道,“本宫的闺名也是你一介罪民叫的么?莫新良,你只配叫本宫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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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步维艰(十八)()
莫新良满脸错赫地看着我,半响才道:“娘娘,您这是……”
“本宫入宫四年来,等的就是这一天!如今,终于让本宫如愿以偿了!莫新良,你终于遭报应了!”
“你……”莫新良毕竟也不是傻子,一联想起那日在我殿里我的所作所为,一下子明了,“你这个贱人!是你算计我!”
“莫大人真是后知后觉,这么多年了怎么到如今才想到?”我呵呵一笑,“从我得宠的那一刻,你就该知道你会有今天!”
“哼,你以为你大义灭亲揭发了我,你就能借此登上后位么?”莫新良冷笑一声,“没有了莫家的支持,你以为你还能是那个呼风唤雨的德妃娘娘么?没有了莫家的支持,你以为你凭什么坐那六宫之首之位?”
“莫大人啊莫大人,可笑你到如今还做着那春秋大梦,可怜你白白活了大半辈子!你以为本宫依靠的是你么?你以为本宫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是靠你提携得来的么?你这尚书之位也不过是本宫可怜你,赏你坐几天罢了!”我飞了他一眼,一副他是白痴的神情。
“你这贱人,你好狠的心啊!我莫新良虽从小有些对不住你的地方,可你入宫后我哪一点对你不起?你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放过么?”莫新良心灰意冷,说话也毫不客气起来,连骂带吼,道出了心中怨气。
“你骂吧,抓住这最后的机会,痛痛快快地骂吧!”我不以为意地浅笑着,“本宫就是要看看你从天堂掉到地狱会是如何狰狞的神情,就是要你痛苦一生,苦不堪言,就是要你用后半生的痛苦来忏悔你所犯下的罪行!”
莫新良面如土色,眼泪酣然而下,跪倒在我跟前,痛哭流涕,恳求道:“娘娘,微臣已年过半百,行将入土,如何经得起那流放三千里的颠沛流离,你可怜可怜微臣,救救微臣吧!”
“呵呵……”我冷笑连连,眼泪却滚落而下,“莫新良,你也有跪着求我的一天?想当日文跪着求你照顾我母亲时,你是如何的信誓旦旦?可我娘仍然早早便去了……溲”
“你母亲他……。。”莫新良见我提起这事来,有些心虚起来。
“你唯一对不起的,只有我娘!”我目光炯炯地瞪着他,“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以为我住在宫中就倒真一点不知宫外的事么?你真以为我不知我娘是怎么去的么?”
“啊?!”莫新良震惊万分,脸色一变,“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我紧紧地盯着他的脸,想从上面找出一丝一毫的悔意来。
“那我和你二哥第一次进宫见你……”他喃喃地说到一半,有些说不下去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惨然一笑,“莫大人,你也别怪本宫狠心。这些年本宫是怎么过来的,别人不清楚,本宫自己最清楚,本宫做的一切努力,只是为了今天,只是为了能看到你有所悔意,却不想你到如今仍然想蒙骗于本宫。枉费母亲全心依恋着你,你这种男人根本就不配拥有我娘的真心,你也不配做我的父亲!恧”
“报应啊,报应!”莫新良心中最后那一丝希望完全破灭,反而冷静了下来,“夸得我还自以为掩饰得天衣无缝,原来竟不过是自欺欺人。”
我挥手让小安子从食盒中端出备好的酒菜,我上前扶了莫新良坐在牢中破旧的条凳上,亲自取了酒替他斟满,轻声道:“就让我父女二人再共进一餐吧。”
说罢双手捧了酒敬到他跟前,莫新良也不客气,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叹了口气道:“你一出生,我就没正眼瞧过你,你如今这般对我,我也不能怨你。”
我替他夹了满满一碗菜,痛心道:“为什么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你之所以落到今时今日的地步,全是你自己的错。你若不做那些个违法律法之事又何至于此?即便是我不这般对你,你以为你就能逃过律法的制裁吗?”
莫新良愣了一下,随即释然了,苦笑道:“娘娘言之有理。往后啊,我不在了,娘娘可要好生对待你娘!”
“我娘?!”我腾然抬头,诧异万分地看着他,“你说我娘?我娘她不是……”
“哎,都怪我无用。”父亲重重地透了口气,“言言啊,都是为父无用,才害你们母女受人欺凌。当时你二娘伙同你几个姨娘吵闹,我成天听着都烦了,就随了她的意,暗地里将你娘转到了凝香别苑调养,让丫鬟小倩在跟前伺候着她。如今为父去了,你可要好生照顾你娘,莫要让她再受半分委屈!”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我愣在当场,随即明了在如今的情况下,他自然不会说谎骗我了,呆愣地坐在条凳上,半响才痛呼:“天啦!我都做了些什么啊?!我……”
“娘娘,你没有错,你说的对,今时今日的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你不过做了你该做的而已。”莫新良朝我拱了拱手,道,“草民谢娘娘前来践行,娘娘就快些回去吧,宫中向来人多嘴杂,况且如今草民乃一介罪民,恐那有心之人对娘娘不利。”
我到底心中一紧,眼泪掉了下来,哽咽道:“父亲……”
“言言……”莫新良老泪纵横,“想不到你还会认为这个父亲,为父心满意足了!为父这一去,恐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先在这里祝福女儿您平步青云,圣宠不衰,如愿以偿!”
“父亲……”我跪倒在地,“父亲保重!女儿,女儿一定会想办法的,您一定要保重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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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一)()
回到殿中,挥退了众人,独立坐在窗前,心中无为混杂。当你竭尽全力去做一件事,到最后却发现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一场错误,心中有深深的失落和无奈,仿佛一下子便失去了生活的目标,找不到了活着的意义。
当最后一丝光线落了下去,天空回复了一片蒙蒙的淡蓝,一天又要过去了。过了今天,父亲就要如我所愿般离开我的视线了,心中,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只有淡淡的落寞和挥不去的歉意……
小安子布好了菜,彩衣进来柔声道:“主子,该用晚膳了。”
我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没有胃口,先放着吧,小安子呢?我想出去走走。”
也不理会他们,径自出了门,也不择路,见路便行。小安子忙取了薄纱披风一路跟着,也不敢劝住,只一路尾随保护。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走着竟走到了极为偏僻的地儿,无意识地四处张望,却见淑妃和容婕妤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远处的林间小路经过溲。
小安子上前来,小声道:“主子,淑妃娘娘和容婕妤那是朝冷宫而去了。”说罢指了指几人消失的地方。
我懒懒地看了一眼,轻抿着唇,半晌才有气无力地说:“走吧,远远地跟在后面,看看本宫焦头烂额的时候,她们都在忙些什么?”
一路追了过去,拐了几个弯,穿过角门,就是冷宫了。破旧的宫墙,长满了野草的房檐,原本该是大红的木门,如今几乎都露出了木底,只偶尔还能稀稀拉拉看到一小块一小块的红漆。
门口的小凳上,容婕妤的宫女初一正百无聊赖地坐着打呵欠。我正想上前,小安子却拉住了我,朝我摇摇头,指了指旁边。
我跟着小安子从旁边的小树林穿了过去,绕到了冷宫的侧门,小安子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子就有个麽麽开了门,见是小安子忙客气地让了道。
小安子塞了两锭银子给她,示意她退下,那老麽麽千恩万谢地退了后,小安子才回来迎了我进去恧。
“方才那位麽麽你认识?”我见他二人像是很熟的样子。
小安子尴尬地一笑,回道:“主子,她便是冷宫的管事麽麽,你曾吩咐过奴才打点她照顾孙常在时有过几面之缘。”
我点点头,随小安子从侧门一路穿行,居然连一个太监宫女也没遇到,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在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