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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手抽走了木莲手中的发簪不着痕迹地说道:“这个…。。还是先放我这儿吧,我瞧皇上还有些在意。”
木莲微微点点头,朝众人磕了个头,方才垂着头退了出去。我暗自松了口气,悄悄收好凤簪,这才走回皇上身边。
华御医诊脉完毕,还不待他开口,皇上便开口问道:“皇后怎么样?”
华太医面色凝重,顿了顿才道:“回皇上,皇后娘娘体虚甚久,病中又受了刺激,一时气急攻心这才昏厥的。微臣稍候开个温和的方子,皇后娘娘服下后自会慢慢转醒,只是皇后娘娘如今的身子甚是虚弱,必须好生静养,切不可再受任何刺激了。”
“朕知道了。”皇上转头对我和淑妃道,“德妃,淑妃,中宫之事你们二人全权掌管,有什么事你二人商量着办即可,就不必再禀皇后了。”
我二人对视一眼,郑重地福了一福道:“臣妾遵旨!”
我转身对着伺候在侧的宁英姑姑道:“宁英姑姑,你这就随华太医去吧,往后皇后姐姐的药膳一事我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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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刀杀人(十)()
“德妃娘娘,奴婢……”皇后病重如此,宁英姑姑自是不愿离开,莫说在跟前伺候左右,就是让她带皇后娘娘受病她都心甘情愿。
我一掌按在她肩上,郑重道:“姑姑,如今皇后病重,着药膳之事最为紧要,我知道皇后姐姐只信你,所以我也只信你,我把着至关紧要的事交给你,你切莫辜负了皇后姐姐和我对你的信任。”
我如此一说哪里还有让她拒绝的机会,宁英姑姑本想说什么的,皇上也在旁边点头称是,宁英姑姑只得无奈地磕头谢恩后随华太医去了。
一晚上皇上和我二人守候在侧,让淑妃先行歇着去了,光是喂药就喂了三次。皇上不愿假以他人之手,每次都是我和他二人一勺一勺地喂皇后喝下,整夜守在跟前,皇后稍有动静便上前探视。
熬到天色微明时,淑妃过来了,我看皇后还没有清醒的样子,又怕皇上因此耽误了早朝,便让淑妃在旁伺候着,自己引了皇上道一旁,劝道:“皇上,天快亮了,眼看马上就是早朝时间了,你累了一宿稍微歇息一下吧,等会子还得上朝呢。这儿就交给臣妾和淑妃姐姐吧,臣妾二人会一步不离地守在皇后姐姐身边的。”
皇上早已疲惫不堪,如今我又说得句句在理,他沉吟了一下,点头道:“那朕先去了,这儿就交给你了。”
我忙跪下称是,皇上又上前看了皇后一眼,这才带了小玄子离去。
天色微明,床上的人动了动,我知她快醒来了。拉了旁的宁英姑姑道:“姑姑,你先去熬好早晨的汤药,顺便给皇后娘娘备点清淡的粥吧,照华御医所讲,皇后姐姐不多时便要醒来了。”
宁英姑姑熬了一夜,也是疲惫不堪了,见这天色知皇后主子也快醒来了,听我如此一说,也就点点头,朝外走去。
我又道:“淑妃姐姐,你先在这儿守着皇后姐姐,我去门口走走便进来。溲”
淑妃道:“妹妹守了一夜也乏了,到旁的殿里梳洗梳洗,提提神吧。”
我朝旁边的淑妃打一眼色,她暗自点点头,我跟着宁英姑姑出了门,入了旁的偏殿,让奴才们伺候梳洗。
稍微梳洗了一下,我慢步往回走去,轻掀绣帘刚入暖阁便听见躺在床上的皇后微动嘴唇虚弱地呢喃道:“来人,水…水……”
我止步立于屏风后,看见淑妃起身到几上取了水,用勺子一勺勺送入皇后的口中。皇后喘过起来也同时稍稍恢复了神志。
“姐姐,你醒了?可是好些了?”淑妃见皇后缓转过来,温和地问道。
皇后朦胧醒来尚不完全清醒,耳边传来的声音让她顿时完全清醒过来。她一转头,那侧坐在床榻边看着她的人不是她又是谁恧?
“你……”皇后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淑妃的头顶,顿觉呼吸一窒,顿时再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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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刀杀人(十一)()
“姐姐,你怎么了?”淑妃愣了一下,随即注意到皇后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在她的发髻上,淑妃刻意倾身上前让她能看得更清楚一点,优雅地抬手整了整发髻上插着的凤簪,嫣然一笑:“姐姐可是在瞧这个,这么独特的发簪妹妹戴着好看么?”随即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呀,倒是妹妹糊涂了,想来姐姐还记得吧?这是薛皇后送给姐姐,姐姐转送于我的。”
“香草,你……”皇后说了半句突然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淑妃上前温柔地扶起她,拿了软垫给她靠着,替她顺着气助她喘过来溲。
“姐姐,我知道你想要个皇子,做梦都想要个皇子啊!”淑妃喃喃低语,“即便是你有了太子,你也时刻觉着不安全,毕竟太子身后有皇上有太后,太子也不能保你后位无忧,于是,你想到了我。可真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妹妹我也没有皇子。”
皇后虽做了皇后,可做皇后这二十年来,那一天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她每天都在她身边,太清楚了。
说到此处,淑妃话锋一转,立刻让皇后心头一寒:“可如今不一样了,如今没了丽贵妃,也没有了太子,我却有了深受皇上喜爱的宏儿,可你却偏偏想要抢我的宏儿。你知道么,有了宏儿皇上便会时常来看我,有了宏儿我甚至胜过了你,我的宏儿即将是太子了,你说,我怎么会把宏儿让给你?”
淑妃像是要把这些年受的皇后的气全发泄出来般,她眼中的疯狂让皇后不禁恐惧万分,胸口一阵紧缩,痛得她张口喘息了几下,这才勉强发出声来:“你以为没有了太子,皇上就真的会立宏儿为太子么?你可别忘了除了宏儿宫中还有其他皇子呢!”
淑妃愣了一下,随即温柔地拿出丝帕替皇后擦去额上的汗,抓住皇后的手,一挑眉笑道:“所以啊,皇后姐姐,你要快点好起来,我要你亲眼看着我的宏儿是如何成为太子,如何继承大统!”
皇后胸口一阵气血翻腾,刚张口想要说话,却吐了一口血晕死过去了。淑妃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昏迷的女人,过了良久像被针蜇了般甩开她的手,霍地起身张皇失措地后退几步,满眼惊恐,慌忙转身朝门外高喊:“快来人啊,皇后,皇后她吐血了!恧”
我伸手打了背后的帘子几下,才疾步朝屏风前转去,刚过屏风,身后已传来一阵急促乱杂的步伐。
我转头望去,却是个小太监掀了帘子,云秀、云琴两位麽麽扶了太后疾步迈了进来,我忙跪了迎接。
太后看也没看我一眼,直朝床榻而去,看着皇后口角的鲜红和锦被上那摊猩红,太后眉头一蹙,厉声问道:“太医呢?怎么也不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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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刀杀人(十二)()
“不,不用了,母后……”皇后看到一路赶来的太后,顿时来了精神,转头虚弱地看着太后。
太后听皇后说话,忙上前侧坐跟前,拉着皇后的手,柔声道:“快别说话,好生养着。”
“母后,儿媳时候不多了,想单独跟你说几句话,行吗?”皇后撑起身子,吃力地说道。
太后沉吟了一下,挥挥手,示意大家退下。淑妃万没料到太后这时候会来,这会子又听说皇后要单独跟太后说话,目露惊恐,惴惴不安地随众人行礼退下溲。
刚一出门,淑妃便悄悄上前拉了我,低声道:“妹妹,这可如何是好?皇后会不会跟太后讲些什么啊?”
我转头不明所地地看着她:“皇后会跟太后讲什么呢?姐姐在担心什么啊?”
“我……”淑妃扭捏地看了我一下,低头小声道:“姐姐也是一时气不过,才说了些不中听的话来,这会子……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
看着淑妃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的样子,我心中冷笑一声,就知道你沉不住气,要的也就是你说这些个有的没的,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寻死路,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拍拍她的手,轻声安慰道:“没事,先沉住气,到时候看看再说。皇后病得那么重了,到时候你来个抵死不认,谁又能耐你何?”
正说着,皇上已得了消息提前下朝赶了过来,扶起行礼的我们,劈头就问:“你们怎么在这儿,谁在皇后跟前伺候着?”
“回皇上,皇后姐姐这会子在与太后说话呢。”我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哽呜道恧。
皇上待要开口,只听得屋内太后连声叫:“皇后,皇后,你醒醒!”
我们心下一惊,忙拥了皇上进得屋中,华御医已在跟前诊脉了,待他诊完脉,皇上便迫不及待地问:“皇后怎么样了?”
华御医摇摇头,沉声道:“回皇上,老臣尽力而为,这就去开方子。”
众人一听,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皇上侧坐窗前,看着已然没了知觉的皇后,呢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朕离开时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急转直下,甚至,甚至有了性命之忧呢?”
我和淑妃两人跪在地上嘤嘤痛苦,我抬头看着懊丧的皇上,眼泪哗哗直流,呜咽道:“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没有照顾好皇后姐姐,都是臣妾的错。”
“德妃,不关你的事,你不要太自责了。”皇上扶了我,又示意淑妃起来,安抚了我们几句,又守在皇后跟前。
“思仪,朕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朕,朕就在你的身边啊!”多年的陪伴,即便是没有爱情,没了恩宠,也多了份亲情了,此刻皇后有了性命之忧,他不禁也红了眼圈,声音中有难掩的哽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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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刀杀人(十三)()
皇后的手动了一动,皇上又惊又喜,轻声道:“思仪,你醒了?你觉得怎么样?”
皇后慢慢睁开眼,苍白的嘴唇才动了动,话未出口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她觉着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过去的事和过去的人。梦里头有年少风流的皇帝,有老成持重的薛皇后,有圣宠正浓的她,还有初入宫闱的贺彩丽,还有……
她微一转头,一看就看见了立于床榻边哭得双眼红肿的香草。
是啊,还有那最是青春美丽,天真浪漫又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丫鬟香草。
皇后虚弱地喘息着,吃力地说:“皇上,臣妾方才做了一个梦。”
皇上握着她的手,哽咽道:“真的吗,思仪。那你都梦见什么了?朕想知道,你告诉朕,好吗?”
皇后苦涩地一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答非所问:“如今,梦醒了……。”
说罢疲惫地朝绣枕中靠去,慢慢闭上了眼,思绪飞远,逐渐淡去的声音发出最后的呢喃:“我的好妹妹啊,我的好妹妹啊……溲”
皇上不安地低头道:“思仪,你怎么……”他腾地睁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点点红色在粉红的绣被上蔓延开来,手下意识地微微一颤,原本握在手中的芊芊玉指无力地滑落至床侧,在春风中逐渐冰凉。
“不!”皇上闭眼喊出撕心裂肺的心痛声。
皇后双目紧闭,嘴唇微张,最后的呢喃淹没在太后晕倒,众人惊慌失措的喊叫声中,无人听见,更无人回答,而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大顺皇朝又一位国母的葬礼在我一手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国母殇,皇朝百姓皆服丧三日。
皇上先失了太子,又失了皇后,一下子老了许多,也没了什么选秀的心情,除了国事外,大多数时间都在剩下的几位皇子身上,时常到我宫里,偶尔翻翻其他姐妹的牌子,他一夕之间沉闷了许多,也更加依赖我起来。
太后受不住一波又一波的打击,再次病倒,卧床一月有余了。我整理完一月的账目,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恧。
“主子,主子!”耳边传来小安子轻柔的呼唤声。
我睁开眼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小安子在跟前小心翼翼地唤着我,疲惫地说:“有什么事吗?”
小安子见我疲惫的神情,筹措了一下,才道:“主子,卫公公派小曲子前来求见。”
“噢?”我立时坐了起来,心知定然是有事发生了,否则小玄子也不会派人前来了,忙道:“快带他进来。”
小曲子一进来便跪了行礼:“奴才拜见德妃娘娘!”
“快起来吧。”因着小曲子曾冒死送暖炉救了我一次,我便让小玄子将他从储秀宫中调了过去,收在身边用了,偶尔也会让他送个信什么的。
不待我开口,小曲子又道:“娘娘,求你去劝劝皇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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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步惊心(一)()
“劝皇上?”我一惊,月底月初有不少账目要整理,我也没顾得上其他,想想也有几日未见到皇上了,这会子说起他来,我自是异常着急,忙问道,“皇上怎么啦?”
“太后这几日身子越发不见好,到前儿晚上竟陷入昏迷之中,喃喃呓语,生命垂危,皇上这两天便日夜守在太后的病榻前,衣不解带,寝食不安,所有汤药和食物他都亲历亲为,不让任何人插手。奴才们苦劝不得,皇上说只要太后一日不醒来,他便一日不离去。昨儿晚上万岁爷便在太后塌前席地而坐了一晚上,一听到太后发出一点动静,立即上前察看。”小曲子早已泪流满面,哽咽道,“娘娘,皇上自太后昏迷之日起到现在已是两天两夜没合眼没吃东西了,今儿又是晚上了,万岁爷还是不听劝阻,奴才们也是没法了,卫公公这才派了奴才过来,求娘娘跑一趟,劝劝万岁爷。”
我一听,又惊又怒,厉喝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禀报?”
小曲子没见过我怒目相对的样子,吓得浑身一颤,颤声回道:“回娘娘,是皇上拦着不让禀报,说是这宫里大大小小的事已经够娘娘操劳了,再者娘娘又有了身孕,就不要让娘娘您再担心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暖,喉咙不住地紧缩,鼻子酸酸的,都这时候了,他还替我着想,我又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吸吸鼻子,将眼里的雾气逼了回去,沙哑着嗓子吩咐道:“小安子,把我披风拿过来,去宁寿宫!溲”
皇上仍然坐在太后塌前,腰挺得直直的,只是胡子已冒出许多渣来,头发也有些凌乱。
跟着他整整四年了,四年来,我曾见过他同我嬉戏时高兴的表情,曾见过他遇到事情时生气的表情,曾见过他谈古论今时自信,更自豪的表情,也曾见过他失望的表情,更曾见过太子、皇后离开时心痛的表情,但却从未曾见过他如此疲惫与绝望的表情,往日的神采飞扬如今却充满着忧伤,双眼中盈满的是深深的绝望。
我腾然想起那日在端木晴房中太后的话,是啊,这么多年来,两人风雨同舟才走到了今天,刹时明了太后对他而言是不可取代的最重要的人。
我沉默地立于一旁,还未开口,皇上连头了没抬,疲惫而无奈地说道:“他们还是违背朕的意思告诉你了?连你也是来劝朕的吗?”
我正要开口说不,刚开口唤了声“皇上”,他却突然提高了嗓门,打断了我的话:“为什么你们都要劝朕,难道朕身为人子连为自己的母亲尽一点孝心都不可以吗?”
被他这么突如其来地一吼,我一惊之下不由得颤了一下身子,一个趔趄。他惊慌失措地起身扶住我,往旁边椅子上一坐,连声道:“言言,都是朕不好,你有没有怎样?传,传太医。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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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步惊心(二)()
我心里一酸,如今的他就如那惊弓之鸟,一点点小的动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