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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容易的事!
但觉四周的压力,愈来愈是强大,全阵已难再移动分毫,而且阵势也逐渐的开始缩小。
突然间响起了一阵闷哼!和马文飞搭档,护守侧翼的一个武林同道,中了一剑,伤及要害,当场倒了下去。
那守候内阵上的大汉,立时冲上一步填补了空下的位置。
这是一场武林中罕见的群打恶战,看得人触目惊心!
在这等险恶的情势之下,萧翎不得不出手相助泰山二虎了,于是暗中连发修罗指,击毙了七八个黑衣卫士。
原来最为紧急的后阵,在萧翎全力维护之下,反而稳定了下来,两翼压力反告渐呈紧急。
只听两声惨叫传来,两翼副手,又受了重创倒下。
凤竹和另一个黑衣大汉,立时递补了上去。
这惨烈的激战,又延续一个时辰,四面围攻的黑衣武士,虽已有了很大的伤亡,但孙不邪这轮转大阵,也已残破不全。
泰山二虎虽然得萧翎全力相助,但两人打到后来,已是内为不支,再加上失血过多,已是无再战之能,只好退了下来。
萧翎不得不和另外一个副手,递补上去,正面出手。
他为了要隐蔽自己的身份,不能锋芒太露,从那黑衣武士手中夺过一柄剑,挥展剑势拒敌,但只求挡住敌人攻势,却不再施展辣手伤人。
又缠斗顿饭工夫,和萧翎并肩拒敌的大汉,突然被斜里刺来一剑,中了要害,当场死亡,萧翎警觉要待救援,已自不及!
轮转大阵因群豪的伤亡过重,已呈残破不全之状,凤竹受伤,马文飞、司马乾、沈铁锅也都各中一剑,一则因三人内功深厚,及时运气止血,二则伤势不重,都还有再战之能,但功力、招术上,都已打了折扣。
全身未伤的,只余下孙不邪、酒憎半戒和萧翎。
泰山二虎和凤竹都因伤重力尽,无能再战。
其余之人,都已丧命当场。
孙不邪虽然连出绝技,伤了二十余名黑衣武士,但对方人数,却是愈打愈多,伤亡者立被抬下,生力军立刻补上。
孙不邪长啸一声,高声说道:“咱们今日虽是战死此地,但却使英名长存武林,老叫化当先开路,马兄、和司马兄,请全力保护重伤的三人。”
正待飞跃出阵,突然凤竹柔弱的声音说道:“老前辈,前面有花树奇阵阻路,内藏机关,纵然能冲破这黑衣武士,也难出百花山庄。”
她急急喘息了两声,接道:“眼下之策,只有先行占据一处可以坚守之地,暂作休息,再行设法冲出去。”
孙不邪怔了一怔,暗道:不错啊!如是强行冲出百花山庄,只怕难以留下一条性命!
当下问道:“姑娘可知何处有可守之地吗?”
凤竹突然圆睁双目,四顾了一眼,道:“向东面冲出五丈外,一片花树林中,有一座青石砌成的石堡,咱们如若能够占得了那石堡,就可以凭险相抗了。”
她一口气,说完了胸中之言,只累的连声喘息,伤口处鲜血泉涌。
原来,她只顾说话,无能再运气止血。
萧翎疾出,点了凤竹两处穴道,止住她伤口处泉涌的鲜血,右掌闪电一般劈出八掌,击伤了两个黑衣武士。
情势迫急,萧翎不得不放手施为,这八掌快速奇异,乃是连环闪电掌中的招术,以掌势破了对方剑招,连伤了两人。
幸好,四周的黑衣武士,层层重重围的甚密,沈木风无法看到萧翎,如是被沈木风看到萧翎这连环闪电掌法,定可认出他的身份。
四周群拥而上的黑衣武士,虽然伤亡很重,但他们人数众多,而且个个剽悍绝伦,奋勇争先,前仆后继,不肯稍息。
马文飞、司马乾,连同酒僧饭丐,都成了勉可自保的形势,保护泰山二虎和凤竹的责任,全落在萧翎和孙不邪的身上。
好在那孙不邪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发出的掌力,一掌强过一掌,迫的那些黑衣武士不能近身。
萧翎双手都套上了千年蚊皮手套,不畏刀剑,一面发掌拒敌,不时又暗发修罗指力,看上去虽不似孙不邪那般掌力雄浑,威风八面,便却以他伤人最多。
激斗之中,突闻孙不邪大喝一声,双掌平胸推出,一股强大无比的潜力,排山倒海的涌了过去,四个逼近身前的黑衣武士,吃他这强大的掌力,震得向后面倒下。
凶猛的攻势,顿时一级。
孙不邪借机大声喝道:“咱们冲向正东,老叫化子开路!”
他经过一番思索之后,亦觉出只有先行占领一处坚牢可守之地,才可得几分生机,突然转向正东冲了过去。
马文飞、司马乾齐齐大喝一声,奋尽余力,长剑金轮威势大增,分护孙不邪左右二翼,向前闯去。
泰山二虎,受伤最重,眼看群豪浴血苦战,忍不住长叹一声,道:“诸位不用管我们兄弟了,自己走吧!”
酒僧纵声长笑,道:“我和尚大半辈子,和人动手不少数百次,可是从没有今日打的这般痛快。”
右手发掌,左手取过酒葫芦,以数十年浑厚的内力,喷酒伤人。
只听几声惨呼,四五个黑衣武士,左手掩面,倒拖长剑而退。
这一来,后面拥上的黑衣武士,反被后退之势阻拦。
酒僧狂笑声中,探手一把,抱过了泰山二虎中的老大。
饭丐右手抡动铁锅,震荡五柄攻来长剑,左手一伸,抱起了泰山二虎中的老二,紧随在孙不邪、司马乾、马文飞三人布成的三角阵式之后。
萧翎一皱眉头,低声问道:“姑娘可以走吗?”
凤竹这时已瞧出萧翎虽穿仆从衣眼,实是一位身怀绝技的高人,当下应道:“不要为小婢拖累,请不用管我了。”
萧翎道:“岂可不管。”左手一探,抱起凤竹的娇躯,右手却施展空手入白刃的绝技,夺过一柄长剑,冷哼一声,长剑推出,有如白云舒展,长虹经天,血雨溅飞中,生生把两个逼近身侧的黑衣武士拦腰斩作两断。
这一阵工夫,萧翎掌劈指点,连伤二十余人,那些黑衣武士,虽然勇猛,但眼看萧翎出手一击,不死必伤的威势,亦不禁有些害怕,再加上这挥剑一击,横斩两人的气势,使前面一排黑衣武士,顿生寒意,不敢再向前迫攻。
孙不邪当先开道,双掌连环劈出,内力有如重浪叠波一般,绵绵不绝的涌了过去,那些阻拦去路的黑衣武士,硬被他强猛的掌力,给震荡开去,开出了一条路来。
司马乾、马文飞护守两翼,但因孙不邪的掌力,过于强猛,连两侧的敌人,也被他掌力震退。
凤竹强打精神,不停的指明去路。
不过一盏热茶工夫,果然冲到一片花树林前,已然可瞧见林中石堡。
孙不邪以快速掌势,挟着强猛无匹的雄浑内力,一路猛攻,这数丈距离中,少说点,也劈出一百余掌。
他内功虽然深厚,但究是血肉之躯,连发一百余掌之后,亦有些气力不继之感。
但见那些黑衣武士,重重集结于那片花树阵前,似是要编整阵式,全力阻拦几人冲进之势。
孙不邪心知如若让这些人阵势编成,力量亦必大为增强,当下一提真气,大喝一声:
“挡我者死!”双掌齐挥,直冲过去。
一股强猛绝伦的内力,直撞过去,先挡锋锐的两个黑衣武士,惨叫一声,口喷鲜血,倒地不起!
孙不邪有如中了疯魔一般,鬓发怒张,双目尽赤,紧随劈出的掌力,疾跃而上,右手挥出,抓住了一个黑衣武士,倒提双腿,长啸一声,当作铁棍,抡扫而出。
随着那抡动之势,带起一股呼啸的风声。
那些黑衣武士,虽然剽悍,但眼看孙不邪这等武功,把自己同伴当作兵刃施用,不敢用手中兵刃封架,纷纷向后退去。
孙不邪连连抡动手中的黑衣人,迅快的冲近了石堡,飞起一脚,踢在石堡木门之上。
只听砰的一声大震,两扇牢固的木门,竟然被孙不邪一脚踢开。
回头望去,只见酒僧、饭丐等人,却被黑衣武士挡在一丈左右处,冲不进来。
这当儿,已有十几个仗剑的黑衣武士,飞奔而来,显然是想夺回石堡。
孙不邪这一阵急冲猛打,人已然有着疲累之感,而且心知只要自己离开石堡,这石堡立时将被黑衣武士占据,那时别人凭坚拒敌,再想攻入石堡,实非易事,但如自己不冲目相救,虽只有丈余距离,但酒僧、饭丐,和那重伤之人,只怕是很难冲得过来。
正自犹豫难决之间,突见阻拦去路的黑衣武士,纷纷向两侧退让开来。
凝目望去,只见那一个黄面少年,怀中抱着重伤的凤竹,一手执剑,杀出了一条血路,手中剑光如轮,挡者不死必伤,只瞧得孙不邪大为惊服。
那执剑开路的少年,正是萧翎。
原来,他眼看孙不邪冲近石堡之后,酒僧饭丐都被截断拦住,难再突破重围,而且就观察所得,群豪都已经战至精疲力竭,再要支撑下去,只怕要有更大的伤亡,不禁心头大急,长剑一振,全力施为。
那庄山贝胸博天下各大门派的剑术,数十年精研苦钻,创出了一套揽包天下各门精奇招术的剑法,萧翎在大急之下,单凭那精奇的招术施展,出手剑招,又快又辣,剑光到处,残肢共血肉横飞,挡者披靡。那些黑衣武士,虽然剽悍绝伦,但遇上了萧翎这等身手,又是毫无顾忌的施展,只要他击出一剑,必有人伤亡溅血,亦不禁有些害怕,纷纷向两侧让避!
萧翎这一大展身手,片刻间长剑下连死带伤,已不卞三十余人。
酒僧、饭丐、马文飞等,亦不禁精神一振,紧随在萧翎身后,冲近石堡。
孙不邪大喝一声,一招“排山掌”,内力山涌,震退了左面之敌。
萧翎剑施“八方风雨”,剑光闪转中,连伤三人,骇退右面的黑衣武士。
孙不邪身子一侧,让开了去路,萧翎翻身横剑,以备拒敌,酒僧、饭丐等,都鱼贯拥入了石堡,孙不邪哈哈一笑,道:“小兄弟快请进入石堡中,休息一下,老叫化一个人守此门户足矣!”
萧翎道:“那就有劳前辈了。”翻身奔入了石堡之中。
只见马文飞弃去手中折扇,依壁而坐,面上一片惨白,身上鲜血仍不停的滴下来。
司马乾双环放在地上,闭目而坐,左臂上亦是鲜血淋漓。
饭丐亦受了两处创伤,闭目而坐,运气调息。
酒僧半戒一向是满脸酒光,一片赤红,但此刻,却变成一片青黄。
泰山二虎,静静地躺在地上,闭目调息。
总之,这是一场激烈凶恶的大战,每人都似用尽了全身气力。
萧翎打量了群豪疲累的神情一眼,心中暗暗忖道:如若这激战多延续半个时辰,再没有这样一座坚牢的石堡,只怕今日一战,群豪都将死在那黑衣武士的剑下。
他长长吸一口气,只觉精神百倍,毫无疲倦之感,心中暗暗奇怪道:怎么人人都疲倦不堪,我却是毫无感觉。
只听一阵锣声,传了过来,石堡外的黑衣武士,突然停下攻势。
攻势虽停,但却不肯撤退,团团把石堡围了起来。
萧翎缓缓放下怀抱中的凤竹,转身行至石堡门前,低声说道:“前辈,可要休息一会吗?”
孙不邪转过身来,只见萧翎双目中神光隐现,果是毫无困倦之容,不禁低声赞道:
“老叫化看走了眼,小兄弟武功绝伦,实乃武林中千百年难见的奇才。”
萧翎看那孙不邪,除了眉宇间略现困倦之容外,精神仍甚充沛,心中不由暗暗佩服,说道:“前辈功力深厚,晚辈好生佩服。”
孙不邪笑道:“老叫化适才亦有着不支之感,但只要能够有让我喘上几口气的工夫,老叫化就可以使体力恢复大半。”
原来这孙不邪练的是混元童子功,基础扎实,精力充沛,掌势雄浑,疲劳极易恢复。
萧翎道:“酒僧、饭丐,和马总瓢把子,伤的似都不轻,恐非个把时辰内,能够复元。”
孙不邪道:“不妨事,这石堡坚牢无比,只有这一处门户,劳请小兄弟登上堡顶,查看一下是否有出入之门,纵然是有,咱们各守一处,门户狭小,沈木风纵能调来千军万马,也难以攻入堡中。”
萧翎应了一声,奔回堡顶。
这是一座青石砌成的石堡,占地有两丈方圆,高不过二丈有余,一共两层,不知沈木风建筑这座石堡,有何作用?堡中却打扫的十分干净。
萧翎一面运气戒备,缓步行上了第二层。
只见四面坚壁上,各留着一个小窗,而且那小窗上都有铁板封闭,只留着很小的气孔,心中大感奇怪,暗道:沈木风建筑这座石堡,不知作什么用?萧翎下了底层,随手把铁门扣上。
原来他暗自盘算,纵然是那第二层上,别有暗门,被他们混了进来,也必得经过这个铁门,才能到底层中来。
抬头看去,只见孙不邪倚在石壁旁侧,这时,那些黑衣武士,都已撤走,幽静的花树中,不见一点异样。
适才激战留下的断肢、残骸,此刻全都被清扫而去。
四周一片寂静,静得使人顿生恐怖之感。
萧翎轻轻咳了一声,道:“前辈!”
孙不邪回过脸来,说道:“什么事?”
萧翎道:“在下看那泰山二虎的伤势,十分沉重,如不及早施救,只怕要……”
孙不邪伸手入怀,摸出一个玉盒,接道:“老叫化这五盒中,有一十二粒疗伤丹丸,你拿去让他们各服一粒,希望在今夜三更之前,能够恢复再战之能。”
萧翎接过玉盒,依言施为,每人眼下一粒丹丸。
第三十九回 群豪正义抗敌
太阳沉下西山,落日余晖,幻起了一片晚霞。
萧翎默算时间,不知不觉间,已在这石堡中度过了两个时辰。
奇怪的是,在这段时间内,竟然不见敌踪出现,生似沈木风已经忘去了石堡中还有敌人。
转眼望群豪,脸色大都恢复正常,显然经过这一阵长时间的调息之后,群豪都已渐渐恢复体能。
酒僧半戒首先醒了过来,启开双目,四下打量了一眼,然后低声问道:“那些黑衣武士,可曾攻过石堡?”
萧翎摇摇头道:“没有。”
紧接着饭丐沈铁锅、司马乾,相继醒来。
马文飞扯下一片衣襟,把几处创伤包了起来。
萧翎低声问道:“马总瓢把子伤势如何?”
马文飞笑道:“内力已复大部,外伤都是皮肉小伤,不足碍事。”
言下之意,是说已有了再战之能。
司马乾捡起地上金轮,笑道:“当真是阵惨烈绝伦的恶战。”
酒僧取过身后的酒葫芦,摇了几摇,已是空无一滴,叹道:
“酒和尚没有了酒,那是叫化子丢了碗,没有要的啦。”
饭丐敲敲身前的铁锅,道:“可惜难为无米之炊。”
要知这几人在敞厅中,担心那酒菜之中有毒,不敢食用,再经这一番恶战之后,人人都已觉饥饿难忍。
这时泰山二虎人也清醒过来,但因两人伤势较重,失血过多,神智虽然清醒,人却仍然不能挣动。
凤竹低声对马文飞道:“马爷,请那孙老前辈退回来调息一下,在一时半刻之中,沈木风决不会再遣人手攻这石堡。”
萧翎起身说道:“我去替他回来。”
凤竹道:“不用了,小婢有要事奉告诸位。”
马文飞正起身去请过孙不邪,孙不邪已大步行了过来,道:
“姑娘找老叫化来,不知有何话说?”
凤竹服过一粒药物之后,精神大见好转,支撑着挣扎起来,道:“小婢有几句重要之言,尚望诸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