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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兆龙放开萧翎,双手抱拳,道:“兄弟适才遇上了刺客,未能远迎二兄,还望恕罪。”
马上人一跃而下,齐声说道:“周兄言重了,那刺客可曾抓到?”
周兆龙笑道:“刺客已逃,有劳二兄下问。”
那当先一个年龄较大,留有黑色长髯的大汉说道:“可惜我们兄弟晚了一步,如若能早到一步,量他难以逃走。”
后面一个年纪较轻的,白面无须之人,接道:“什么人吃了豹胆熊心,敢对周兄无礼?”
周兆龙笑道:“来人武功高强,连伤了敝庄七位好汉……”目光一转,投注在萧翎身上,接道:“如非这位萧兄援手,兄弟恐早已伤在那刺客的淬毒飞刀之下了。”
那黑髯大汉叫道:“有这等事,那还得了……”
目光一转,望着萧翎,道:“这位是……”周兆龙笑道,“兄弟忘记为二位引见了……”指着萧翎道:“这位就是近年中崛起江湖的萧大侠萧翎,萧兄年纪不大,但艺业惊人,早已是名重武林的人物了。”
那大汉上下打量了萧翎一眼,似是不信,微一拱手,道:
“久仰大名了。”
萧翎虽觉此人词态冷漠,但还未觉到对方有着看不起自己之遂抱拳还了一礼,道:
“好说,好说。”
周兆龙指着当先那黑髯大汉,道:“这位是剑门双英的老大,追风剑裴百里……”
微微一顿,又指着白面无髯的大汉接道:
“这位是老二,无影剑谭侗。”
萧翎又一抱拳,道:“以后还望二位多多指教。”
裴百里冷冷他说道:“咱们兄弟不敢当。”
周兆龙眉头一皱,道:“二兄跋涉远来,腹中想已饥饿,楼上备有酒饭,为二兄接风洗尘。”牵着萧翎,闪到一侧,欠身让客。
谭侗紧随裴百里的身后,行近萧翎身侧时,突然屈指一弹,一缕指风,袭向萧翎左膝间的“阳关”穴。
萧翎万不料他突然弹指施袭,一时慌张失措,骇然避开。
谭侗微微一笑,道:“萧兄好快的闪避身法。”词意刻薄异常。
如以萧翎的武功而论,运气闭穴,硬挡他这弹指一击,也是无碍,只是他从无对敌经验,是以临事慌乱,不能自已。
周兆龙生恐萧翎气愤之下,绝袂而去,暗施传音之术,说道:“萧兄看在兄弟份上,不用介意,这两人雄居一方,狂放惯了,再有机会时,萧兄不妨露一两种绝技,给他们见识一下,以后,他们就自知收敛了。”
萧翎本想发作,但听得周兆龙这一劝,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强忍下这股闷气。
楼上残席早已重整,周兆龙牵着萧翎和剑门双英,同坐一桌。裴百里抢过酒壶先倒了一杯酒,站起说道:“萧兄,咱们初度见面,兄弟先敬一杯。”
萧翎已有戒心,缓缓站了起来,正待举手去接酒杯,突听一声微响,一枚隐泛蓝光的银针,刺入了酒杯之中,同时耳际响起了一个娇若银铃的笑声,道:“好啊!客人还未到齐,你们就喝起酒来,我瞧哪一个有脸子,敢把那杯酒喝下肚去。”
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红衫红裙的妙龄少女,斜倚在楼梯口处,咯咯大笑。
周兆龙起身一个长揖,道:“三姑娘好俊的轻功,咱们这样多的眼睛,竟然未见三姑娘几时上了楼来。”
那红衣少女笑容突然一敛,冷冷他说道:“周二庄主飞函相请,邀我来此,竟然是这等怠慢,那是显然瞧不起我唐三姑了。”
周兆龙拱手赔笑,道:“唐三姑说的哪里话,兄弟对四川唐门绝技,仰慕万分,岂有存心怠慢三姑娘的道理,只因兄弟适才遇上一件意外之变,才致有失远迎,失了礼数。”
唐三姑道:“什么意外之变?”
周兆龙道:“兄弟遇上了刺客。”
唐三姑秀眉耸动,星目在剑门双英脸上一转,道:“有这两位名剑在此,想那刺客,不死亦要伤在剑下了。”
裴百里心中早就不乐,唐三姑一现身就发出一枚毒针,射穿他手中酒杯,但碍于周兆龙的情面,不便发作,哪里还能再忍受唐三姑的撩拨,冷笑一声,接道:“四川唐门的暗器,威震江湖,这个咱们兄弟是早就听说过了,今日见识姑娘这毒针穿杯的绝技,又开了一次眼界……”
唐三姑淡淡一笑,道:“好说,好说,你可是有些不大服气吗?”
裴百里话未说完,又被她接了过去,心中更是恼怒,脸色一变,愠道:“四川唐家的毒药暗器,虽然毒绝天下,但剑门双英还未放在心上……”
唐三姑一面缓步行来,一面接道:“你如不信唐家的暗器之毒,那就不妨把手中一杯酒喝下去试试看?”
第十二回 不识江湖险恶
裴百里低头一看,只见杯中之酒,已变成了一片紫黑之色,心头骇然,但神情仍是十分镇静,冷笑一声,道:“就算吃了这一杯药酒,也未必能把我裴某人毒死。”
唐三姑淡淡一笑,道:“那就请吧。”
裴百里暗运内力,杯中毒酒突然化作一道细小的喷泉飞起三尺多高,直向唐三姑樱唇中射了过去,口中却淡淡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在下先敬三姑一杯。”
楼中群豪目睹此等内功,相顾失色,暗自惊骇不已。
唐三姑樱口轻启,吹气如兰,那射向樱口的毒酒忽然又折转向裴百里酒杯之中射出。
这两人各以上乘内功,逼出杯中毒酒,往返折射,蔚为奇观,只见楼上群豪个个凝神相注,目瞪口呆。
裴百里暗暗惊叹道:这唐三姑一个女流之辈,武功如此了得,江湖上只传四川唐家的暗器,毒绝天下,未免是委屈他们唐三姑也为对方的深厚内功所慑,暗自吃惊,心想:
无怪这剑门双英,能得周兆龙这般尊敬,果是名不虚传,武林中只传诵剑门双英剑术,却不料内功竟也是这般精纯。
这两人相互生出了敬仰之心,敌意顿消,相视一笑,齐齐坐了下去。
萧翎眼看两人各以内力逼出酒线,来回折返,心中亦甚惊骇,暗自忖思,不知自己是否也有此等功力。
只听周兆龙朗声说道:“在下再替三姑娘引见一位朋友……”
唐三姑接道:“什么人?先说给我听听。”
周兆龙道:“大大的有名人物,三姑娘定已是早就听过他名头了……”指着萧翎接道:“就是这一位,鼎鼎大名的萧翎萧大侠。”
唐三姑秋波一转,投注到萧翎身上,他虽然衣着破旧,满脸风尘之色,但却掩不住那天生的秀拔英挺,不禁微微一笑,道:
“江湖间盛传那萧翎,剑如神龙,人如玉,今日方知见面尤胜传言许多,只可惜这身装束,未免不够风雅。”
萧翎被一个大姑娘在人前这般称赞,甚觉不好意思,双颊间,顿时泛起了两圈红晕。
周兆龙笑道:“萧兄不愿炫露,这般衣着,无非便于江湖之上行动罢了。”
萧翎暗道:我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哪还有银钱来做衣服,但此等之言,自是不好出口,淡谈一笑,默然不言。
剑门双英已领教过唐三姑的武功,那确实高明的很,但萧翎这名不见经传的人,不但极受周兆龙的礼遇,而且唐三姑对他似是亦很服贴,心中好生不服,但那萧翎沉默寡言,两人一时间想找岔生事,却是无从找起。
只见唐三姑缓缓站起来,伸出纤纤玉手,挽起酒壶,满斟了一杯酒,轻启樱唇,笑道:“萧相公布衣玩世,那正是名士风采,适才贱妾言语问多有得罪,奉敬一杯水酒,聊表歉意。”
众目睽睽、她这般婉转道来,直似旁若无人。
萧翎有着手足无措之感,他心中本想说几句谦谢之言,再婉言拒酒,但行动却是刚刚和心中所想的背道而驰,缓缓站了起来,茫然端了酒杯,说道:“唐三姑娘言重了。”
仰脸喝了下去。
唐三姑一仰脸,也把杯中酒喝个点滴不剩。
周兆龙微微一笑,端起酒杯,道:“三位不辞劳苦,千里而来,给兄弟这个面子不小,兄弟这里先干为敬。”
此人心机深沉,随时留心着四周形势,看谭侗脸色大变,唯恐引起纠纷,赶忙举杯敬酒。
剑门双英只好也陪着干了一杯。
唐三姑的为人一向是我行我素,萧翎破衣草履本不起眼,唐三姑原也未把他放在眼中,但经过一番仔细品量,却不禁怦然心动,只见他轮廓端正,英华内蕴,清秀中含蕴一种刚健气度,有着温文尔雅的美,也有着豪情慷概的英雄气质,但最是撩人处,还是那一双黑白分明。朗如寒星的眼睛,犹如深壑大海,雾里冬阳,有时清澈照人,有时却一片迷茫,叫人看不真切。
她幼小在唐门的威名翼护下长大,行走江湖,任性放浪,武林中人,大都怕结怨唐门,对她都逊让三分,十余年来,养成一股骄狂之气,有如脱缓之马,心之所愿,那是从不顾及旁人。
她既对萧翎生出了好感,纵然在大庭广众之间,也是不多顾忌,缓缓站起身来,走到萧翎身边坐下。
萧翎只觉一阵脂粉的幽香,扑人鼻中,不安的移动了一下身躯,正襟而坐。
无影剑谭侗冷冷的望了唐三姑一眼,缓缓站了起来,道:
“兄弟也敬萧兄一杯。”右手一伸,平托酒杯,递了过去。
萧翎想到适才他弹指袭穴一事,料想这杯酒定非好意,星目中寒芒一闪,暗自运起了乾清罡气,护住身子,正待伸手去取,忽见一只粉白皓腕,横由身前伸过,耳际间响起唐三姑的娇笑,道:“你不能吃!这杯酒让我替你喝吧!”
无影剑谭侗,五指暗蓄功劲,只待萧翎接取酒杯时,暗点他的脉穴,却不料半路里忽然杀出个程咬金来,唐三姑横里插手,竞是代他喝酒,而且动作奇快,玉腕一伸,纤纤玉指,已搭在酒杯之上。
萧翎一看唐三姑代行出头,知她一番好意,只好坐着不动。
谭侗冷冷说道:“三姑娘如若想和在下拼酒、谭某人自是舍命奉陪,这杯酒,是敬萧兄的,三姑娘何苦要扫兄弟的面子?”
唐三姑道:“反正是一杯酒,谁喝也是一样。”取过酒杯,一饮而尽。
谭侗脸色大变,但却忍了下去,五指上蓄劲未发。
周兆龙眼看情形,愈来愈行紧张,再吃下去,势非要闹出事情不可,赶忙起身说道:
“大庄主还在庄中相候诸位,咱们也该去了。”
也不容剑门双英答话、举手一挥,道:“回庄。”
四周群豪,纷纷站起,下楼而去。
剑门双英脸上一片阴沉,随着站起了身子。
唐姑娘却依然是笑容满面随着萧翎身侧下来。
店门口,早有人牵马恭候,周兆龙欠身肃客,先让剑门双英上了马,说道,“三姑娘坐的轿子,已经备好……”
唐三姑接道:“我要骑马。”
周兆龙微微一笑,道:“兄弟早已教人多备了一匹,三姑娘请上马吧!”
唐三姑侧身低声对着萧翎,道:“剑门双英处心积虑要暗算于你……”微微一顿,接道:“不过,你和我走在一起,就不用怕他们了。”
一伸手,把接过的马缰,转交到萧翎手中。
萧翎跨上马鞍,周兆龙早已控缓在等候,道:“两位慢慢走,兄弟要先行一步。”
唐三姑道:“尽管请便,你要去劝劝那剑门双英,别要自寻苦吃。”
周兆龙微微一笑,道:“在我们百花山庄,量他们也不敢多生是非。”一带缰,转身纵马而去。
唐三姑回眸一笑,道:“咱们也该走啦!”一掌拍在萧翎的坐马上,健马一声长嘶,放腿向前奔驰而去,唐三姑纵马急追,和萧翎并骑而行。
快马如飞,转眼问跑出了六七里路。
萧翎的心中,正在想念岳小钗,暗自忖思道,如若此刻和自己并骑而行的,是日夜想念的岳姊姊,岂不是一件莫大的赏心乐事……
唐三姑俏目流转,看萧翎端坐马上,正在凝目沉思,若有无限心事一般,神情痴呆,忍不住嗤的一笑,道“喂!你在傻想什么?”
萧翎道:“我在想一个人……”
唐三姑一扬柳眉儿,道:“什么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萧翎回目望去,只见唐三姑满脸期待之色,等待答复,他涉世未深,不善谎言,心中明明知道,不便说出实言,但却不自禁的脱口说道:“女人。”
唐三姑先是脸色一变,继而淡淡一笑,道:“那一定是人间绝色,比我这丑丫头漂亮多了。”
萧翎上下打量了唐三姑一阵,道:“你很美,只是没有我姊姊那种清高的风标……”
唐三姑那眉梢眼角间,展布开一片喜气,接道:“你是在想你姊姊?”
萧翎正待答话,瞥见周兆龙纵马如飞而至,遥遥抱拳笑道:
“有扰两位谈兴。”
唐三姑道:“什么事?”
周兆龙道:“小事情,有几位武林同道,下顾敝庄,两位请慢一点走,兄弟先回庄去,此事原本不愿惊扰两位,但恐两位入庄之时,误以为兄弟怠慢佳宾。”一带疆,就要放马疾奔。
萧翎突然说道,“既是有人相犯贵庄,在下等亦当同去,或可略助一臂。”
周兆龙道:“区区小事,怎敢有劳萧兄和三姑娘。”
萧翎道:“彼此相交,正该如此。”
周兆龙道,“如此劳动两位,叫兄弟如何安心。”
唐三姑道:“救人事急,咱们得快些走了。”
一抖绥绳,当先纵马急驰。
三匹快马,急如流星闪电,飞奔在一条碎石铺成的大道上。
这条路行人甚少,但修筑的却整齐宽阔,两旁插柳植花,风物宜人。
绕过了一座突起的石岗,景物忽然一变。
触目百化余际,五色缤纷,邵觅阔人道,也至此而断。
花丛后,转出来好几个青衣少年,垂手肃立道旁。
周兆龙一跃下马,拱手笑道:“到了。”
唐三姑和萧翎双双跃下马背,几个青衣人,伸手接过几人坐马,转入右侧花丛之中,消失不见。
萧翎追随庄山贝,学艺数年,不但尽得庄山贝武功真传,而且学得了易理五行,一看那杂陈百花行列分布,已瞧出暗合五行之数,微微一笑,道:“寓奇阵干花树之中,当真是高明的很。”
周兆龙眉宇间闪掠过一抹惊异之色,口中却微微一笑道:
“雕虫小技,萧兄见笑了。”
萧翎胸无城府,那周兆龙又是有意笼络于他,处处讨好,萧翎如何能不跌入圈套之中,当下纵目四望,一面笑道:“正奇变化,相互为用,如若这花树阵中,再布上一些反五行,那就更见佳妙了。”
周兆龙心中大为震骇,暗道:此人小小年纪,但却身怀绝技,胸罗万象,幸是他涉世未深,还未尽解江湖间的权谋运用,如是假以时日历练,必将是武林中一代天骄人才,如果不能收为己用,必得趁早杀之……
萧翎不闻周兆龙言笑之声,还道这等不留余地的批评,伤了他自尊心,接口说道:
“兄弟是随口胡言,周兄不要见怪才好。”
周兆龙笑道,“萧兄言重了,兄弟是正在想着,如何能够留萧兄几日,兄弟也好向萧兄多讨一点教益。”
穿过十丈花阵,但见翠树迎风,楼台亭阁,景物绔丽。
两扇黑漆巨门,早已大开,只见十二个身着劲装,怀抱雁翎刀的大汉,分列大门两侧。
萧翎抬头望去,那十二个黑衣大汉,身材一般高大,都是二十二三的精壮少年,一色青绢包头,白裹腿倒赶千层浪,雁翎刀把处,飘垂着二尺长短的红绸子,心下呷,暗道:这些人都是劲装抱刀,如临大敌,排列门侧,不知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