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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沙棘稍稍一愣,朝身旁看了一眼,正见洛轩盯着自己,眼神凶得就好像要吃人一样。
她立即从耳朵上拿掉双手,就好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低着头沉默着不说话,眼泪却那么不争气地沿着睫毛掉落下去。
有很长时间,洛轩就只是这么盯着她,不说话,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不痛快。
“谢谢你送我……再见。”她根本不知道洛轩为什么停下,更不知道现在自己在哪里,她只知道这是一个地下车库,只隐隐觉得害怕,于是迟缓地解下安全带,打开车门。
“你去哪里。”
洛轩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她微微一怔,回头看了他一眼。
她的眼睛红彤彤的就像一只小白兔,眼神里有委屈,有害怕,更多的……竟是一层隐隐的哀求。
洛轩不由深深吸了口气,走下车:“这里是我家。”
她又愣了一下,看到洛轩走到她跟前:“不是没有地方可去吗?先住在这里吧。至少在这里……我能保证你不会见到你不想见的人。”
“……”
她的犹豫让洛轩说不出的怄火,他突然欺近一步,脸上露出隐隐阴霾:“你就是这么提防帮助你的人的吗?就算我在你心中还算不上一个朋友,也请你至少拿出对人的尊重来!”
撂下这话,洛轩撇下荆沙棘转身就走。
洛轩走出去很远都没有听到身后有动静。他突然止步,重新转回身看向荆沙棘,远远的,只有一个落寞的小影子,抱着一只小猫,将头压得低低的,半晌,才慢慢移步,却是朝着同他相反的方向而去……
洛轩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否则——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折返回去二话不说拉着她便进了电梯。他划了一下电梯卡,二十七层的按钮亮了一下。电梯缓缓朝上升去,她还是不太敢看身边的男人,只能时不时用眼角瞥一下镜面里,洛轩的样子看上去真的不太好,让整个电梯里的气氛都压抑起来了,她能无比清楚地感觉到洛轩的手紧紧攥着她的手腕,这是第一次,她被除去寒子夜以外的男人碰触,她能清晰无比地感觉到洛轩指尖的温度,但,此时此刻的她却除去想要挣脱再无它念。
隐隐的不安缓缓攀爬上来,所以电梯刚一停稳她便立即挣开洛轩的手首先逃了出去,看着洛轩不紧不慢地从她身边经过,连正眼都不瞧她一下,输入密码,刚要让荆沙棘进屋,这才发现她竟还站在电梯口,盯着他的方向,就好像一个受到了惊吓的小动物。
“怎么了?”他显然有些烦躁。她憨憨地笑了一下,贴在走廊的墙壁上不肯移步。
荆沙棘真的是才笑了一声就被不远处这男人的凶恶模样吓住了。
小时候她只是听说,记得那时她带洛轩去找小伙伴玩儿,可刚在一块儿五分钟,她的小伙伴们就纷纷逃回家了,他们都说“你们家洛洛好凶啊”,那时候她可生气了,气得跟说这话的孩子干了一架。
是啊,她从没见过洛轩凶起来的样子……
见洛轩再次一步朝自己走来,她立即朝后退去,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贴在墙上退无可退,情急之下突然喊了一声:“我不是金贝贝!”
洛轩的脚步猛然一滞,看向荆沙棘,眼里全是不解。
“……谁?”
她一下子就慌了,见洛轩走到自己面前,她马上警觉地朝旁边蹭了蹭,问他:“能不能问一下……这里到底是……”
“我家。刚才不是跟你说了!”
原本苍白的脸毫无征兆地转变成了惊愕。她怔鄂地抬起头盯住洛轩,然后就看到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告诉她:“你不会以为我想要对你怎么样吧?”洛轩冷漠地背过身去,告诉她:“放心,我已经有个很漂亮的未婚妻了,对别的女人没兴趣。”
其实,以洛轩的个性并不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来,但那一晚他心里就始终堵着一口气,看着荆沙棘那张强颜欢笑的脸他就是说不出的不舒服。明明前一秒他还看见她躲在车里哭的,可为什么一见了他就跟穿了好几层的铠甲似的,全副武装着,伪装起自己来呢?
究竟是为什么,他竟要求这女孩子能对他真诚一些呢?对于一个猎物,一个自己狩猎的对象,他为什么希望她能对他倾注感情呢?
洛轩的心里乱极了,窝在沙发里看着窗外的海滨,头脑里竟是一片空白。
荆沙棘的那只黑猫无比悠哉地沿窗边走过,洛轩就这么看着那只猫像在自己家一样在他的家里闲逛,突然站起身,走到客房前敲了敲门。
当时荆沙棘正坐在床边发愣,敲门声不大却还是吓了她一跳。她赶忙起身开门,洛轩的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只告诉她:“热水放好了,去洗个澡吧。”
“……嗯……谢谢……”
他微微一怔,沉了一晚的脸竟为她那一声小小的致谢露出些许动容来,洛轩看了看时间,语气终于缓和下来了:“饿了吗?”
她依旧低着头,不敢说话。
“喜欢吃意面吗?”洛轩将一套未拆封的女式睡衣递给她,也不等她回答,“先去洗个澡吧。”
荆沙棘抱着洛轩交给她的睡衣走进浴房里,突然的宁静与身体上的疲惫让今天发生的一切再一次侵袭而来。那个吊眼睛的嘲笑声与寒子夜冰冷的眼不断地在她眼前闪现。
她不受控地蹲到地上捂住了耳朵。
这就是那些上等人一贯的做派吗?除了他们自己,他们将不相干的人当成什么?又把他人的性命当成什么?金贝贝的命是命,她荆沙棘的命就不值钱了吗?凭什么!他凭什么用一条无辜的人命去充当他人的防弹衣?!
那个男人,撕裂她的身体,践踏她的尊严,剥夺了她的自由,就是自私地为了去保护他自己想要保护的女人!
原本,她以为他是拿她当做家里养的小猫小狗,喜欢了就摸一摸,不喜欢就一脚踹开,呵,原来啊,原来她太高估她自己了,原来在那个男人眼里,她竟连猫狗都不如!
身体里传来一阵恶寒,舌尖有咸涩的味道弥漫开来,荆沙棘这才发现她的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
受伤的泪渐渐被仇恨蒙盖,她突然用力抹了一把泪水,眼神瞬间冰冷下去。
寒子夜……她恨你!不能原谅!她一辈子也不能原谅他!
荆沙棘如同一个木偶,镜中映出她一双褪掉了温度的眼睛。
42。第42章 第一个拒绝他的女人()
仲夏之夜的空气中弥漫着凝滞的分子,似乎连那高高在上的月亮都蒙上了燥热的气息。 月光投下的影子照应在树梢间,夏蝉吱吱在树梢鸣叫。
隔着老远,就听到一个暴跳如雷的声音。
眼前的还是人们眼里的寒子夜先生吗?此时此刻的他简直就像是一个暴君!扬手将桌上的纯水晶台灯朝医生们砸了过去:“滚!都滚出去!”
“老幺!”
林牧子脚步刚想掉头逃窜就被寒子夜叫住。他低头看了看怀里捧着的那一捧残败的香槟玫瑰,瞬间生出来一身的冷汗。那时,林牧子亲眼看到那个名叫荆沙棘的女子踏着寒子夜送给她的那一大捧香槟玫瑰夺门而出,当时林牧子简直震惊了!
以前他们总觉得金贝贝之所以死咬着不肯对寒子夜松口绝对是因为寒子夜这人太冷血,几乎不会费心去讨女孩子欢心,直到他看到今天这一幕——寒子夜竟然也会给女人送花?这可是史无前例第一次哎!而这个名叫荆沙棘的女人,她是有多大的骨气,竟然对一切不为所动!
于是,作为亲眼目睹了寒子夜受伤的第一人,林牧子想了想,还是默默拾起了地上那一大捧被荆沙棘践踏而过的玫瑰花,专挑残败的捡,心想着一会儿再过去好好刺激一下从小猖獗惯了的他亲爱的老大。但,林牧子还是低估了荆沙棘在寒子夜心目中的地位了。
他从没见寒子夜这样,简直理智全无。于是,在看到寒子夜的第一眼林牧子就改变了主意,心心念着怎么将手里那些残败的玫瑰花销毁,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寒子夜的声音。
林牧子牵了牵已经僵硬的嘴角,将玫瑰花藏到身后,缓缓转过身来:“那什么,……老大!我刚刚听你说让我们都给你滚出去,所以我……咳,我正打算圆润地滚出去。”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寒子夜的视线无比犀利地定在他身后,纵使他藏得再严实,但那残败的玫瑰却还是被寒子夜瞧见了。
寒子夜的脸一点点冷了下去。林牧子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寒子夜近乎凶残的样子了。
林牧子知道这次自己的玩笑开大了,赶忙摘了眼镜露出自己那一双混血儿独有的宝蓝色电眼对着躲在身后的一个女佣眨了眨,女佣收到电波,只能硬着头皮走过来,刚要接过林牧子手后的玫瑰花处理掉就听寒子夜冷冽的声音带着些嘶哑低低地响起。
“找个花瓶,把它插起来。……我要它永远保持在它残败的姿态!”
林牧子深深叹了口气,靠到一边,点燃了一根雪茄,猛吸了两口才说:“老大,你再怎么聪明,但在感情方面可真是……你就那么在意那女人?原本我们都以为你是因为把她当成贝姐才……”说着,他便捻灭了雪茄,站起身:“行!我知道了!我已经加派人手去搜索她的下落了,你不用担心,明天我一定给你结果!”
其实荆沙棘现在的情况林牧子也非常清楚,说什么不用担心那简直是在骗鬼。欧洲洛家要拿下一个人还没有哪个能幸免于难,想想荆沙棘一个弱女子流落街头,洛家人想要除掉她简直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所以现在他们站在这里的每一秒,外面的荆沙棘都有可能已经遭人毒手。
之前大家都没拿上次的意欲行凶当回事儿,身处寒子夜的位置,仇家怎么会少?会牵连他身边的女人简直理所当然,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行凶的竟是堂堂欧洲洛家,那样一个显赫而具有威望的家族,为什么要跟这么一个小女子过不去?
“联系记者,透露出去,就说寒氏金融要成立影视公司,并且投资开拍电影《艺术家》。”寒子夜有气无力地告诉管家。
林牧子不解地看了寒子夜一眼,正看到他冰冷唇角勾起的一抹狠色:“有个人曾告诉我,与其满世界地去寻找一个人,不如站在高高的位置,让她看到。如果那个女人还活着,她一定会自己来找我!”寒子夜揉了揉额角,继而又告诉林牧子,“立刻给我联系洛轩。我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
洛轩看了一眼林牧子的来电,不动声色地按了消音。他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站在餐桌旁边发愣的荆沙棘,对她笑笑:“怎么?不吃海鲜?”
荆沙棘这才将视线从自己跟前的那一盘海鲜意面上移开,立即摇了摇头:“不,不是,我挺喜欢吃海鲜的。”
她的视线再次缓缓移到他脖上挂着的银色链子上。链子的另一头究竟还是不是那只红色的心形钥匙扣呢……
似乎是意识到荆沙棘注意到了自己脖上的挂饰,笑着拽了拽衣领:“坐下吃吧。我的手艺还不错。”
荆沙棘迟缓地坐了下来,慢慢拿起手边的叉子,卷了几根面条,放到嘴里,紧接着她就听到洛轩的声音,很柔和,很轻,问她:“味道怎么样?”
一句稀松平常的问候,却让她强制压在胸口里的委屈如洪水一般冲决而出,她觉得自己的吞咽都变得困难了,泪水在她眼眶里晃呀晃的,她就只能这么盯着洛轩看,生怕稍稍的一个摇动,就会不争气地哭出来。
“怎么这么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她终于忍不住低下头去,眼泪立即落了下去,她也不敢再抬头看洛轩,只是强忍着哽咽,对他说:“除了爸爸,这是第一次有人做饭给我吃……”
“……想爸爸了吗?”
她低低地压着头,“嗯”了一声。
“很久没见他了吗?”
伤疤被一点点撕裂,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连呼吸都是痛的。
“要不要给爸爸打个电话?”他将手机推到她跟前。
她稍稍一怔,低着头轻轻摇了摇脑袋。
“……怎么了?……荆沙棘?”
她终因了这一个问题哭了出来,肩膀轻轻颤动着,说:“爸爸……爸爸他……他不见了……他不见了!”
那时,洛轩就这么坐在餐桌对面,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她低着头,脸颊被垂下来的长发遮挡住,他看到泪珠像星星一样从她眼中掉落下去,声音颤抖着,却努力压制着这份感情。
她突然站起身走到窗前。
“洛轩,你家的景色真好,对面是海吗?”明明还带着那么重的鼻音,她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他。
看着她有些倔强的背影,恍然间,洛轩看到了小雪的影子。
43。第43章 影子()
恍然间,洛轩看到了小雪的影子。 小长廊里,远远的,他看到一个胖胖的小女孩,被几个男孩子揪着头发,用很难听的话骂她,他看到小雪被那些孩子丢在一边,偷偷的抹眼泪。他气冲冲地走过去要替小雪出头,但小雪却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抹掉了眼泪,笑着朝他跑了过来。
他永远忘不了她那时候的笑容,眼角明明还挂着泪,却明朗地对他笑着。
他记得当天他就狠狠教训了那些小男孩儿,也就是在那一天,洛轩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守护住小雪的笑容!无论如何!
“……为什么要帮我?”窗边传来荆沙棘小小的声音。
洛轩微微一怔,扭头看着窗前,玻璃上映出她模糊的模样,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我们不是同学吗?”洛轩移开视线,故作轻松地回答,“很抱歉,没能认出你。因为这事小雪还责怪我来着。……她说你们高中时是很好的朋友。”
很好的朋友……呵,是啊,曾经是!曾经,她们好到无话不谈!
她淡然笑笑:“本来……我们就不会记住无关紧要的人,就像我,有好多我们的同学我现在也不太记得了。更可况……我高中时很胖的……”
他看到她伸出一根手指,在玻璃上画着什么,不知不觉竟看得出了神。
“今晚……”她就好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手指依旧随意在玻璃上画着什么,“今晚我见到那天那个开车撞我的人了。”她给了洛轩沉默的权利,她不需要他的回答,只想把自己要说的话告诉他,“他说他要除掉一个人,……一个……跟我长得很像的人……之前他是把我当成那个女孩子了,所以才会误伤我……”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终于哽咽了,却还是极力保持着微笑:“我觉得我们一点儿都不像,我没她漂亮……”
难堪的话题最初被她提起,但说着说着,她却没了声音。她看着夜晚的海景,那强撑在嘴角的笑容渐渐冷了下去。
——我把这间画室送给你。——
今天,她曾站在最高最漂亮的地方俯瞰这座城市,那个名叫寒子夜的男人,曾将她捧入云端,如今想来,纵使他口口声声说恨她,但对她,他真的只有一味的纵容。但是,呵,原来,他宠的不是她!就像梁辰说的,她荆沙棘,不过就是金贝贝的一个粗劣仿制品!
寒子夜,他捧她上天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将她像垃圾一样,高高地扔下去啊!
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过?她早就知道这个男人恨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