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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
“原来这《念奴娇》,也是你跟子瞻到赤壁!”我说。
“我多顾夫君生活,好让他再作《卜算子》!”她说。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境。
谁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说到这儿我见朝云泪眼涕泣,这位东坡文心知音飘向山边,我看这姑娘文史中留下的清晰痕迹,足以表明她是苏轼极大精神支助。往事只有如烟才能随风飘散,这该是过去给人带来的麻烦,就像对未来的痴心向往一样,烦恼绝不是菩提那么简单。无数次在相思般难耐的矛盾之中,我苦于遗忘和记忆带来的困惑,如果过去都那么索然无味,还有什么值得人们追思怀念?谁还会相信东坡悼念亡妻的“十年生死两茫茫”?谁还能回到那片水泊梁山的聚义堂前?那些大概该是宋朝的古旧事,跟我们现代人还有什么关系?又浮现我眼前的古诗句,看到那些先辈的遗迹,那里还铭刻着古来的多少爱恨,归根结底似乎都离不开的只有情和义,随那些文人侠士落定尘埃,情骨义骸都已埋进坟墓。
情义往往就像出现在眼前这样迷失的幻象,偶尔还会让我看到有如两颗流星从晨曦划落,然后化为埋葬或被埋葬的一切,只留下那浩渺下的一片空虚。这天我又一次上街多买了些纸钱,工作到晚上回家昏沉侧卧在床边,对着总忘了拉上帘子的窗户,我又看到像爱河一样的银河,仿佛那里同样流动着逝去的光阴。比那回忆更令人头疼的反思袭来,十几岁时我知道了辗转反侧,像懵懂了《诗经》“关雎”的不朽;二十几岁常在夜下蓦然回首,仿佛还依稀可见“灯火阑珊处”;在这我三十好几的沉沉夜色中,身外映着花花世界的霓虹,内心还有一片天上的街市。
第195章:人亡衰败的起因()
美女还是我一惯难治的心病,她们总以各种方式引诱着我,要让她们在我心里一次次死去,可她们总是像鬼魅一样地复活。就像我不能忽略在那个车站上,跟影姑娘和洁姑娘的出现机缘;不能忽略宁妹和小静依然存在,留在那古道边芳草地上的脚印。记得有一次兰姐又骑着车子,要带上我送到那个小站去,我坐上她车子时还没忘说:“以前有小姐妹也这么送过我。”
“我们就这样走下去,看能不能走到那山间?”宁妹曾留给我的这一问,时常回荡在悠长的古道上;与小静曾反复的声声“再见”!昼夜不停回响着相得益彰,直到我想把那一切都埋葬。谁都不得不面对过去难以再现,毕竟真实不能总留在芳菲之间。残花凋零她们也会学庸脂俗粉,我们有谁能不沾染这世故尘埃?像风流男子要懂怎么快活,这是她们女人很难理解的。
金钱也不是多么敏感的话题,如同信贷维持着贸易流通,不同于我向人借钱和借给人钱,三十岁之前从来不打条子;那是我跟志凤哥的类似秉性,也是从那位老兄口中学到的,还是我们对钱财和亲友关系的共识,区别在于他比我有技能和出息。借助是种正常的友善支撑,在看淡钱财的人眼里没什么,像志凤也有义愤说:“借钱给人不怕不还,可也有无赖很可恶!”
于是我从不赖欠账,记着所有的借款,记着所有的时间,帮助过我的亲友用不着留凭据,通过有银行汇率我也会算本利。谁觉得我记少或算少了,那就以谁的算法为准!就这样情义上的债我还是算不来,无价的部分只能记下难以偿还!没办法我也想只好埋葬这些,这样一来我是正在给自己,也是给兄弟姐妹挖坑,但绝不会是什么所谓陷阱,即便谁掉进来也不要紧。
在亮明对金钱美女的态度后,风流殆尽让我又好好地反省,流氓我真是不想当了,也可能是我当够了。我又考虑什么创业,“创业”这个词让我发抖。从九七年开“牧羊女”餐厅,大概连陪带扔三、四万,苦了两年再凑借十多万元,这么些钱干什么呀!当然是要炒股了。那阵股票乱涨暴跌!又把一帮朋友的钱打飞,实际亏损也就五、六万元,是我带头让朋友合炒股票,我怎么也得把账跨上呀!然后我蹬过黄包车,摆地摊两三次了,亲友一看帮我开公司,不行再帮我开店,这算是安稳有正收入了,中间我从事过的行业可多。这样屡败屡战十余年,没能力又想靠运气,不时也博彩几把,手气出奇得好。可我身边女人贪赌,纯粹喜欢大输特输,我这边赢几百,那边就输几千;她先暗用我的名义,借完一轮亲友账,破产还没玩过瘾,背后追来高利贷。
赌博赌博,越赌越薄,对博彩我那是比较慎重的,麻将场是我最嫌浪费时间的地方,可只要不遇上老千,我常是十赌七赢,只有偶尔玩玩才能保住战绩,谁在牌场上混死都不会有好结果。这么个浅显的道理,许多人都弄不明白,就像彩票更是一门学问,不是两元钱换五百万的算术,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像也有细心的亲友早发现,我自己抽两三块钱的烟,更愿请亲友喝好酒抽好烟,无论我怎么抠自己少花钱,都不够家中女人随便玩两把,我看不住女人又不能把人撵走。能跟我过这么些年的女人,肯定也是很帮过我的家人,当我又背上忽来欠下的赌债时,自知我后半生也毁得差不多了,才又发现我的大债主多是女人。
在把自己骂得狗血喷头之后,让我也想想怎么夸自己两句!我先总结两条比较重要的,第一是我从不重色轻友,第二是我从来认赌服输:大到人家的老婆来坐我腿上,怎么耍贱乱摸我都不起生理反应,小到我或多或少坐在牌桌上,我没玩过一圈不规矩的牌。我自身没欠下什么赌债,却在莫名还着奇妙的赌债,我没玩过别家放荡的女人,却被别人占过我的骚女人。最后我反而惊奇地发现,除博彩上我总体没输钱,生意股票上我大多赔钱了,除了在好色上我还没栽跟头,在不少场面下有人给我使过绊子,好在帮我的亲友是多数,这上面我可不能说胡话!
近来我又一次感觉四面楚歌,无比迫切担心起债务问题,尽管没有任何亲友逼我这么做,但我已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还做不到的事情,不能给人轻易答复,等能做到的时候,我也用不着答应。让有钱人听来我这点账可笑了,所有债务本金合计控制在十万,还是前后欠七八位债主的,多半是主动借给我的钱,自然谈不上要什么高利,却多少都该有些利息,这本利十来万的账压得我喘不上气,人穷志短也是现实检验的真理!
夜漫长最难熬在古时所说的三更天,这时我的冥想才变得真实起来,我知道有多少亲朋好友出于同情,用这样那样的方式试图理解我的境况,只是我仍无法给亲友澄清问题的内情,曾几何时我以隐晦的言语总是一带而过,我的婚恋生活在十几年前已宣告了破产。那个曾导致我家破人亡衰败的起因,给我心中留下的阴霾挥之不去,这里掩埋着我痛失中年母亲的饮恨,深藏着我对糊涂父亲无计可施的无奈,我完全可以咬牙切齿的创伤痛楚,与难以言喻的自残式情感深处,自杀或毁灭的念头从没消失过,只有令人厌恶的理智扼制着这一切,我编织着自己苟活和隐忍的理由,逐渐受一种精神控制,我活着就因为还有梦。
在我不少留人醉的残梦里,还依稀可见母亲的遗愿,像我这样因难以为母亲报仇而痛心的逆子,内心清楚地知道害死母亲的人便是我的生身之父,我可以像孝义儿郎一样灭掉父亲糊涂的依托,但当我真得面对一错再错到已经不起失去的父亲时,我逐渐从母亲在天之灵感觉到,母亲也不希望我犯下这种大逆。在内心矛盾角逐多年的此类念头,给我增添着无处申述的痛苦煎熬,我想报复自己父亲的心理何等脆弱!每当听到父亲关问叫我一声温饱的时候,一种干枯无泪的酸楚便从我心中涌起。
我的彻夜忧思被打断在父亲一贯早起的响动中,父亲身体的康健令我这个机能已退化的儿子惭愧,甚至令我感到自己恐怕活不过老人,就在昨晚父亲还给我端来他做的饭,自小到大我已受惯父母的这种溺爱,不止在我家在很多家里都极为少有。我从床上爬起来站到门口看着打扫院子的父亲,又见慈祥的笑容转而映在老父沧桑硬朗的脸上,昨夜在我内心还对父亲有过的怨恨,转眼间被常有的此情此景化为乌有。我是已故母亲的儿子,也是健在父亲的儿子,这从来是不争的事实,没什么可割断这种亲情,可我已无心力传自身血脉,传统香火对我已没意义。
跟着叫醒了我也早有的儿女,该上学却总起不来床的养女,曾几何时我对收养的这孩子寄予希望,随着她逐渐长大这种希望日渐渺茫。本着从小看大的老观念,我内心已看不到她的出息,还有她亲生父母对我的托付,把这孩子带到十八岁是我的责任,没几年等这女儿高中能毕业了,等她作为成人便自知何去何从。女儿出门时还睡眼朦胧,她背着书包上学去了,只是她久已不愿吃家里的早饭,大概为惦记要几个零花钱买垃圾食品。
第196章:圣上多情()
眼下又面对我还留恋的老宅,这一小半院落是我多年的家,那一半院子里还住着年迈老父,老人家的十分健康也是我财富,久在拆迁的这里早成黄金地段,于是这旧宅似乎又能值几个钱。面前是一个家族破落完的残骸,却可笑这还是一片升值的废墟,唯独我不着急夷平这残垣断壁,不知真到坍塌了又有多少无奈!这家里我一直是顶门户的儿子,这份不知多少家资使我很烦恼,隐忧又一次袭上已沉重的心头,或许离我伤别红尘之日将不远。能安顿好父亲安居养老的结局,那我多么向往美好流浪生活呀!浪迹到我规划的故事终结,想去见故去已久的母亲。
人大多总是欠着父母没得说,生来凡身肉体我更不例外,故国灭迹君叫臣死那太忠良了,对家来说父叫子亡也还有可能!家人们又劝我安葬母亲的骨灰,都认为我定的那块公墓还不错,老人骨灰盒摆我屋里遗像安祥,我想在这处旧宅推倒同时安葬。亲人没理解我信母亲的魂还在,是不解我宁愿不孝也要活娘亲,老人去世了子女还孝顺什么呀?她四十八岁早逝时根本没有老!只有我亲眼守看家母辞世,那天却才真知母子连心!凄然惨笑间我又反复叮嘱自己,无论如何做不到的千万别说!
无数次我对着眼前母亲灵位,像跟娘亲活着时母子聊天道:“母亲大人膝下:小儿曾太少给您跪拜,娘亲走后倒多了起来,您可别再生我的气,生前老妈脾气就不好!都生我养我到成年了,还想操心我娶妻生子,老天不让管这事,才让您老撒手人寰的。请您还是把我找的对象忘了吧!再说我后来对象越找越多,都说来听您也记不住呀!在我那么多个对象里,总会有您的小儿媳。记得妈对我说想外出转转,这点事情我还记得清,拆去您为主母的咱家老宅时,我会带您一些骨灰游走山川。三儿。”
这也是我长夜写给天堂的信,相信母亲能收到后会微笑的,明天就到清明祭扫时候了,该做的还是留个备忘录。临睡前我为催眠又看点宋词,才合上双眼刚想迷糊一阵,不知怎么梦中又来女子,梦中女子束带身段轻盈,可人婀娜却像逃难般表情说道:“随本家相公哥哥入旧时梦,风尘小妹躲来看看你!那赵宋江山也是命运多舛,可苦了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女子!”
“是不是秦少游春情难耐,把你追急了跑到这里?找你哥哥他东坡老师,去收拾一下那风流才子嘛!”我迷梦道。
“小哥哥弄错了!是那苏小妹要收拢秦观,吓得少游不知是躲哪去了?那秦观早年喜欢一歌妓,却为考进士求功名错过!我是小哥哥你本家,不是那蛮横苏小妹。”女子说。
“……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满庭芳》我还只记着最后这句,这是少游为那位歌妓失魂呀!像大宋这些个官员雅士,可见真是多情得可以!还有像那罪恶混蛋朱子理学,道貌三纲五常江山该颠覆。我知道你是师师妹妹了,金兵攻陷国都掳走两皇帝,风流老徽宗转眼成阶下囚,也没办法管妹妹你了,你才逃进我梦里来!”我迷幻说。
“咱那陛下还真是一位多情皇帝,后宫千百佳丽有几十个儿女,却也不忘跟我这风尘女一往情深!圣上曾就金口玉言及时行乐,还说不知什么时候江山何去!那金兵也厉害几年灭掉辽国,我怨咱大宋文官治军少威武,真是可恨金人烧杀掳掠淫恶,再者宋军多防守这西部,还有小哥所在这西夏呢!”师师说。
“瞧瞧你们北宋皇朝帝王将相,从皇帝带头偷春到青楼去,妹妹还夸你那位囚徒圣上多情!那样的朝廷不亡国才是怪事呢!是太师蔡京教唆徽宗去的,还是童贯大人先探春呀?不会是高俅大人拉皮条吧?秦桧小贼这阵正忙往上爬呢!我叹道。
“看小哥哥把妹妹说的!我原是汴京红名歌妓,还有抗金名相李纲将军,最大主战派还是咱一远房亲戚,妹妹我也是主战抗金的,不然我怎么会到处避难呢?金军也知我名四处搜寻我!真不知还能藏身何处!小哥哥看如何是好?”师师说。
我说:“转眼徽宗被掠到关外几年,南宋高宗还被追到海上逃亡!我也不知妹妹该去何处,不过你要能给我多抛几下媚眼,给已像瞎子一样的哥哥看,我就把刚学到一首词送你。”
在又一亢奋不眠之夜来临之前,我先听了不知多少遍这曲民歌,隐隐觉得这草原传声该送给一位女子,却一时拿不定这种感觉出自哪些曾有过的印象。本来以我的年龄和受到无知影响,对学者们所谓品德思想等观点混乱不清,可这阵当我关掉录音机打开电视,屏幕里忽然闪过的一段画面,早是我曾留意过很多遍的一幕,那是远在一九四九年的天安门城楼上,那位伟大共和国领袖居中挥帽间,他正喊出:“人民万岁!人民万岁!”
不知为什么每当我一看到这个画面,只要听到中华五千年凝结的这声人民万岁,我就会像一些那时代的老人们一样落泪,这跟我对多是阴暗政治的看法总是矛盾。像这种时常牵扯到信仰的问题,往往给我带来的是一种苦闷,更有但凡提到统治者这个概念,相对万岁人民在我心里越起波澜,要沿用我们祖先也早有的辩证法,这两者只好用腐朽和神奇加以比较。在我这段故事中梗概过的先民当中,有一条清晰线索连接起不少中外历史人物,其中有几位可谓辉煌的古中国帝王,却被还有可数的大风流人物轻松带过,再不用翻书我也能滚瓜烂熟念出两句来。
“……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这该是哪家千古豪迈之风?毛老人家中国人都知道!前面我已把词中那些帝王顺过纪念,接着轮到一代天骄成吉思汗了!我想起有张影碟片名《蒙古王》,翻出来播放一看就是他。
听男孩说:“我九岁那年,阿爸带我去找新娘……”
他还没认识的漂亮小姑娘问:“你叫什么名字?”
“铁木真!”他才说出自己这个也不过是名字。
比他略小的姑娘说:“希望有人来我们这儿选老婆!”
稍后少年才想起追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