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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没几天，苍凌就交给他一个纸包，说这里面是他今后一辈子的依靠，千万弄别丢了。
那时候他才刚上初中，在苍凌的帮助下，他认真读书考上了警校，踏进警校大门的那天，苍凌送的他，对他说，晚上可以打开那个纸包看看。
于是晚上趁睡觉之前的一点儿时间，胡蔚然打开了那个纸包，里面赫然是他曾经住的那套四合院的房产证明。
等他周休的日子，从警校出来直接跑去餐馆，却再也找不到苍凌了。
餐馆早已关门歇业，透过木格窗户看里面，只剩下一些桌椅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仿佛那间深夜的餐馆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这套目前价值过亿的房产至今仍然是胡蔚然的私人财产，哪怕是胡蔚然刚结婚，儿子出生的时候，他工资差点养不活母子俩的时候，他也没卖掉这套四合院。
更舍不得出租，那些年里，他们一家人就生活在那里，日子虽然紧巴巴的，但是却温馨暖和。
“你可真狠心，这么多年愣是再也没来看我一回。”胡蔚然如今已经是快步入五十岁的中年男人。
苍凌笑道：“你又不是没办法独立生活的孩子，而且我知道你会过得很好。”
“现在随便你说什么吧，你是愿意去白啸博给你定的酒店，还是想去我那儿住？四合院里我始终给你保留了一间屋子，似乎就等着今天似的。”
胡蔚然这话倒是不假，这几十年他一直住在四合院，即便后来为了儿子读书更方便买了学区房，他也没搬家，只是老婆和儿子去住新房子。
“那就去住你家呗，那时候你没少在我屋里睡，趁现在我也去睡回来。”苍凌对于这个提议很赞同。
于是胡蔚然在下一个路口转了方向，直奔自己的四合院而去。
他给苍凌预留的房子是东边的那间，门口两口硕大的瓷缸里面种植着观赏荷花，还各自有两尾金鱼在水中畅游。
推开雕花房门，里面也布置得井井有条，门左边立着一块刺绣屏风，一看就知道是有些年头的老物，不过对于苍凌来说，这块屏风他很熟悉。
屏风后面是一张黄杨木雕花木架大｜床，四周的立柱顶端雕刻着龙头凤纹，木架上面还挂着纱帘，寝具也都是真丝的一套墨色荷花图案。
床头床尾各摆放了同样是黄杨木的床凳，床下则是床榻凳。
在东面的窗户下是一张洗漱榻，依然还是黄杨木的桌榻，上面摆着一个青花纹瓷水盆，一块青绿色的新毛巾搭在瓷盆边缘，右手边是两个竹编外壳的暖水壶，和一个肥皂盒。
大门右手边放置了一张红木硬塌，上面垫着棕编褥子，褥子裹着墨色绸缎外套，整个硬塌放在西面的窗户下。
硬塌边上摆着小桌几，一套绿砂茶具摆放在茶几上，边上连着现代的电烧水壶，喝茶工具。
在右侧的正中间则是一张红木书桌，和太师椅，椅子后面则是两排书架和一张只摆着一只白瓷紧口花瓶的博古架。
东面窗户下摆着一张窄面条案，也只装饰了一个白瓷花瓶。
地上分成三块区域，铺陈着三块古风纹的地毯，窗户上都装着纱网和遮光窗帘，屋内还有浓浓的沉香燃烧后的香味。
苍凌回头看看胡蔚然，笑道：“你倒是记得蛮清楚。而这套家物事儿你也着实想了些办法弄回来，辛苦了。”
“这不是留着也是个念想么！幸好你当时开店的那家房东没坐地起价，否则我还真买不起。不过我仿佛知道你会回来的，所以一直保留着这些。”胡蔚然耸耸肩。
晚饭自然是在四合院吃的，胡蔚然亲自下厨，又搬出收藏的好酒，两人坐在堂屋里就着炭盆的暖和慢慢吃，慢慢聊。
等白啸博找过来的时候，胡蔚然已经喝得有些晕晕乎乎的了，而苍凌仿佛根本没喝过酒似的，清醒万分。
白啸博扶着胡蔚然洗漱完毕睡下之后，就进了苍凌的房间。
“先生，我想问问您对这两个案子的看法，目前我们什么进展都没有，而且您今天开会也听到了案情数据，这样大的连锁案件，我们也根本无法公开消息。
“一旦公开或者曝光，必定会引起整个社会的大恐慌。由于涉案城市众多，死亡人数和被盗血库都在持续增长中，我很担心总有一天民众会知晓实际情况。
“现在我们之所以能瞒着也是因为这些案子并非只发生在一个地方，而且根据今天其他省市地区汇报来的结果表明，案犯还在往其他城市地区发展。
“先生，我不怕承认在这个案子上，我的确是无能，也的确是想不出任何办法，只能请先生给我指条方向或者明路。”
白啸博提着小马扎，规规矩矩的坐在苍凌躺着的硬塌边上，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受教的乖学生的模样。
苍凌放下手中的书卷，下巴朝着桌几上的茶具点点，道：“听说白家老爷子特别爱喝茶，因此你也练就一手泡茶的好手艺。”
话都说到这里了，那还费什么劲儿？
白啸博二话没说，起身脱掉警服外套，卷起衣袖，打开桌几边上的烧水台，就开始准备泡茶。
“等等，书桌下面有一坛子梅露，用那个泡茶。”苍凌道。
“干活的时候也别闲着，你详细的把整个事情都跟我说明白说清楚。”
倒不是苍凌喜欢摆谱，而是他觉得既然被白啸博忽悠过来帮忙破案子，那也相对的该享受的就享受一番。
白啸博倒是没有不情愿的模样，做起来也挺甘愿的，手上一点没闲着，嘴里也没闲着。
“最早发生案子的是闽省，当时办案民警只是接到了几起普通的人员失踪案，找了四十八小时没找到人，就转交给当地的刑警队，结果刑警队在城郊发现了几名死者。
“核对生物信息之后就通知死者家属过来认领尸体。尸检报告里当时也做得比较马虎，为此我已经严厉的批评了当地的办案机关。
“这里刚处理完人口失踪，跟着当地血库就报案，说血库里存储血液被盗，而且基本上是把当地的血库一次性盗空了，造成当地医院用血缺口。
“其实当时到这个程度，当地的办案机关就应该重视起来，但是我想，由于死者都是夜场的公主少爷这些人，所以他们在处理的时候多少有些私心，也就没太重视。
“而血库这个案子，在当时来看也的确是离奇得很，后面我们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各地失窃血库的监控视频，都没发现有人进入过血库，可就是一瞬间所有的冷柜里的血包全部消失了。
“后面汇总各地的这类型案子，就发现一个规律，每个地区都是先发生夜场公主少爷失踪案，然后是找到尸体，再出现血库被盗。
“似乎这是一个犯罪集团俗成的规律或者习惯，这两个案子就好像是约定好的一样，依照固定的模式和方式进行。
“一直到四九城的案子发生。”
第33章你不是已经有结果了吗！（）
“哦？我听说四九城的案子简直就是一种挑衅。对你的挑衅，还是对整个办案机关的挑衅？”苍凌抬眼看看这个男人。
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还很年轻，独身一人藏匿在炎热的森林等待他要狙｜击的猎物出现。
苍凌就蹲在他头顶上的树枝上，静静地等待着。
没想到白啸博这一埋伏就整整埋伏了三天三夜，他没挪动一下，没吃一点东西，甚至连水也没喝一口。
苍凌觉得这男人很有趣，忍不住想要逗弄他，于是就突然出现在他的瞄准镜内，他晓得，那一刻白啸博被狠狠地吓到了。
“先生，我想这应该是对我们整个办案机关的挑衅。”白啸博低沉的声音带着丝丝清冷。
“那么你自己对这两个案子是怎么分析的呢？白啸博，我知道你的能耐可不是这一点儿而已。其实这次你去找我，心里也不过是想要更有把握而已，并非真的需要我的帮助。”
苍凌接过他递过来的热茶，轻抿一口。
白啸博一仰头喝完一杯，说：“不，我这次的确是需要先生的帮助，因为我觉得这次在罪犯并不简单，甚至可以说超出常人的正常认知。”
“为什么这么说？”苍凌有些诧异。
望进苍凌的双眼里，白啸博迟疑了一下，问道：“先生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又或者你到底是什么吗？”
苍凌大笑。
“你和白警官不愧是亲兄妹，连问的问题都一样。”
原来素素也问过！白啸博挑眉。
“看来你已经对你手上的案子有数了，毕竟有些事情要跟你们这些无神论者谈论起来还是挺麻烦的。”苍凌起身走到书桌边，挑了张宣纸摊开。
“古人铸就了一部山海经，讲述的无非是那个时期他们在这片大陆上行走的时候，发现的一些有趣的生物，以及地标型的山脉，实际上也算得上是一部游记。”
苍凌熟练的磨墨，在笔架上挑了一只细白毫，沾取墨汁略微沉思了一下，落笔于宣纸上，画了一阵子之后，他才慢慢说道。
“很多动物植物怕是现代人永远无法亲眼看到的，哪怕是在神农架，又或者西南山区。而有些则一直繁衍生息，随着环境而变化，得以留存至今。
“古人生活的年代并不是现今人所知道的世界，那时候短医少食，即便是在最富裕的几个盛世朝代，也总是有些方面是无法企及。
“因此在那个时候的人们是极端期盼长生的，为了长生，有钱财地位的人无所不用其极，炼丹术，修仙术，养生术，也就是这样发展起来的。
“或许对于无神论的你们来说，炼丹和养生你们还能了解，然而修仙这一门道术，就有些不现实了。也的确是这样，据我所知，真正的人类通过道术修成神仙的，几乎没有。
“或许你在心里质疑，神仙是否真的存在？我只能告诉你，天地如此之大，你之目所见仅仅一隅尔！”
苍凌说完，也刚好收笔。
白啸博走过去，垂头一看，苍凌画了什么，却被纸上的那只动物震得半晌无法动弹。
似狮而非狮，似羊却独角，威风八面昂首挺胸立尾站在悬崖边上，睥篾于天下众生的感觉。
“这是？”饶是白啸博自觉自己不算无知，也还算是懂得比较多，也没看出来这究竟是什么动物。
“哦，随手一画而已！”苍凌再次端起茶杯，这小子泡的茶果然味道不错。
“我只是想告诉你，无神论固然好，坚信科学也应当，但是当你自己心底有了答案的时候，就顺着你心底的答案去追寻，总能找到你想要的结果。”
白啸博沉思一番，问：“即便我觉得这次的案犯不是人类，那么我也要遵从我的内心直觉去寻找结果吗？”
苍凌微微一笑，道：“你看，你不是已经有结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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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啸博从四合院离开，只能先回自己住的公寓洗漱，稍微休息一下再去队里继续加班。
躺在浴缸里，脑海里全部都是案子的卷宗。
案发一个月以来，死者的共同点都是：年轻，美艳，性感，俊美，夜场工作，血型多为o型。
死状相似：全身上下没有被虐待，没有被性侵，甚至衣服都是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身边的私人包里私人物品和钞票也都一应俱全，没少分毫。
死因一致：血管里没有一滴血，尸体周围和整个案发现场也都没有一滴血，这种感觉就好似血液都跟酒精似的被蒸发了。
发现尸体的地点大致类似：都是郊区不太偏僻的树林里，或者草丛里。
尸体也都是次日清晨就被早起民众发现，进而立刻报警。
死亡时间也差不多：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
除开最早发现的四具尸体的尸检有些遗漏之外，在其他的尸检中又得出一个相同的线索：死者在死亡之前都吸入过大剂量的乙醚。
脑壳真的好疼啊！
谁能告诉他，为嘛一个偷盗案还没侦破呢，又夹杂着一个连环杀人案啊。
而且这么高频率的杀人，这凶手是太嚣张呢？
还是太没把他们刑警队看在眼里了？
清晨回到刑警大队办公室，白啸博开始主持案情讨论会，他看了看堆在大会议桌上的一大堆案件资料，开始说道。
“就目前我们得到的资料来看，这两起案件，看似是两起完全不同性质的案件，但是案发的主轴线却是一致的，都跟血液有关，而且惊人的巧合在血液的血型上。
“这不得不让我觉得这样的线索关联也太明显了，往往这么关键和明显的线索关联摆在眼前，反倒是总感觉什么地方怪怪的，能联系起来却又好似完全不相关似的。”
“但是要说它们是否真的是紧密相关的连续型案件，在我看来，虽然目前我们的资料和线索都不是太多。
“不过单开来说，这两起案件又各自有独立性，比如我们在那么多的视频里完全找不到一丝偷窃者的痕迹，但是确实冷柜里的血包被偷走了。
“如果按照之前的推论，偷窃者不一定是人类，那么后面这些杀人案很明显的就是人类的犯罪的手法。
“但是奇异的地方是，如果是人类犯案，那么会有指纹，偏偏这六宗案件的第一现场都没有任何指纹和鞋印留下。”
“其中有几起案件的发生的时候还是下着暴雨的夜晚。雨水冲刷掉现场的痕迹这还能说的过去。
“但是草地里难免带着泥水，可是就是一个鞋印和草地被踩坏的痕迹都没有，这很是疑点，难道凶手会轻功？是草上飞？”
其他刑警队警员也参与到讨论中来，立刻提出自己的疑惑点。
“你这样猜测可以，但是不能带入到案件里来。根据cis现场的同事们的报告来看，不止凶手没有指纹留下，没有鞋印留下，甚至没有任何毛发，组织纤维。
“现场干净的好似没有发生过凶杀案一样。我们之前找到的几个鞋印最后都证实是报案人留下的，也就是普通市民，根本没有作案的动机和嫌疑。”
办公室里热烈讨论的队员越来越多，都提出很好的观点和讨论、分析中。
“如果按照你的猜测，这人不单单是草上飞，还得是全身都套着贴身的塑胶衣才行，否则哪能连根头发都没留下呢。”
“啊，你说起头发，还有个事情，就是死者都是吸入大剂量的乙醚，然后致昏迷，可是血液是怎么被蒸发掉的呢？
“身上仅有的就是一个小小的血洞，而且血洞周围也好似干净的很，难道死者昏迷之后，血液从这个血洞溜出来然后自动蒸发掉了吗？”
白啸博起身，在一块新的白板面前，将队员们的分析一一写了出来，会议室里已经陆陆续续添置了好几块新的白板，现在都密密麻麻的写着案情分析。
“就目前来看，两个案子主要轴线还是比较明朗，大部分被盗的血源都是o型血和稀有血型，亚洲人里稀有血型人并不多，但是也不代表没有。
“因此目前来看，各地区血库那边最头疼的应该是稀有血型的库存量是零，如果万一碰上有个紧急情况，病患就很危险了。所以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尽快的抓住犯人。”
雷鸣整理整理思绪，打算从相对比较简单的血库盗窃案着手寻找新的突破点。
“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些案子的犯案人并非人类呢？”白啸博想到先前苍凌跟他说的话，当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