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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脸紧张担心的,抬手用掌腹帮我擦抹眼泪,将我从地上搀扶起来。
我心像被碾碎般疼痛,眼泪根本止不住,轻摇下头,“我没事。”
我这个样子怎么也不像没事的,刘嫂更担心了,“没事你为什么哭?”朝房内看了圈,“大少爷呢?他没和你在一起?”
见我不说话只是哭,刘嫂手足无措的,着急地道:“快别哭了,大少奶奶,可别哭坏身子。”搀住我手臂,“走吧,我们回房间。”
把我送回房间,搀坐到沙发上,刘嫂拿纸巾帮我擦脸,“是不是和大少爷拌嘴了?”
我还是不说话。以为我是默认了,刘嫂叹口气,把擦湿的纸巾放到茶几上,拉起我手,安慰地轻拍了拍,“夫妻俩拌拌嘴正常的,牙齿和舌头还打架呢。”语气一转,带点责备的,“大少爷也真是的,什么大不了的事也不知道让让你,你还怀着宝宝呢。等下我去说说他!”
我一听,忙解释,“不是他的错,你别怪他。”
看我急切地维护楼少棠,刘嫂愣了愣,失笑起来,“好,不怪他。”往床的方向示意了下,“你快去床上躺着休息吧。”
我现在怎还有心情休息,摇头不肯去。刘嫂蹙起眉头,为难地道:“可是大夫人吩咐了,让你一定要卧床休息。”
听她提到沈亦茹,我马上叮嘱,“你别把我哭的事告诉沈亦茹。”
沈亦茹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刨根问底。我是可以随便扯个谎,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你去睡我就不说。”刘嫂头一次跟我谈条件。
无奈,我只好躺到床上。刘嫂帮我盖好被子,“你睡会儿,我去给你煮水果羹,等你醒了吃。”
说完她就出了房间。
我睁着眼,满脑子都在想楼少棠现在哪里,在做什么?他刚才明显是受到强烈刺激了,现在一定很伤心。可,他会恨我吗?如果我现在去找他,他会见我吗?
这样想着,我不禁又哭了。
片刻,我抹掉眼泪坐起身,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去找他。
下床披了件外套走出房间,猜他应该会在书房,我往那里去。
距离书房还有几步路时,一个打扫的佣人从里面出来,她关上门,抬头见到我立刻恭敬地道:“大少奶奶。”
我强扯出抹淡笑,点下头。
看我继续朝书房走,她问:“大少奶奶,你找大少爷吗?”
我停住脚,“嗯,他在里面吗?”
“大少爷出去了。”
“出去了?”我诧异。
我反应有点大,佣人愣了愣,点头。
“他去哪儿了?有说吗?”
佣人摇头,“没,但看样子挺着急的,像有什么急事,而且还很生气。”说到此,她表情很是畏怕的。
楼少棠平时对佣人们几乎不苛言笑,永远都是一张冰山脸,所以他们一向敬畏他。但此刻这个佣人所流露出畏意与以往的却很不同,似是小鬼见阎王一般。
我疑惑地蹙眉,突然一个念头从脑中跳现出来。
我惊惧,立刻要给他打电话,可手机放在房间里了,我来不及去拿,直接问佣人借。
看我紧张万分的,佣人也跟着紧张起来,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我,我迅疾拿过拨给楼少棠。
电话响了很久他都没接,我更慌了,赶紧下楼,才到楼梯转角就撞上了正上楼来的沈亦茹。
我脚步倏得一顿,沈亦茹也停住。
“又想去哪里?!”她眼一瞪,厉声质问。
我收起慌张,故作平静地道:“公司有点事,要处理一下。”
“你把我话当什么,耳旁风?!”沈亦茹怒脸。
我好声好气,用商量的口吻,“妈,真的是急事,我处理好很快就回来。”
“不许去!上楼!”她坚决不让步,语气不容抗辩。对跟在我身后的佣人命令道:“带大少奶奶回房间。”
沈亦茹在楼家的威严只在老爷子之下,佣人们都怕她,听她发话,佣人赶紧跑到我边上搀住我手,“大少奶奶。”她表情既畏怕又为难的。
虽知道沈亦茹是紧张宝宝,可她待我如犯人似的严加看管,还态度那么凶恶,我很气愤。但若再和她硬碰硬,依她的脾性我不但出不去,还会引爆激烈战争。不想把事情闹大让楼家人都知道,我只能忍气吞声,转身上楼。
回到房间,我马上再给楼少棠打电话,可还是没人接,我心急如焚,无奈之下只好打给乔宸飞。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不等他说话我就先说:“宸飞,你现在在哪儿?有时间吗?”
我声音很急,乔宸飞似是愣了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楼少棠可能去找翟靳了,你能帮我去找他吗?”
我话虽说的不是肯定,但心里却已是断定。佣人说他很生气地出去了,那他一定是去找翟靳算账了。这是当初事情发生时就已预料到的,也是我为何选择隐瞒他的原因。
乔宸飞似是又一愣,“你现在在哪里?”他反问我。
想到楼少棠极可能有危险,上次他和翟靳两人在警局门口斗殴,翟靳就下了死手,这次他又去找他,翟靳哪会放过?我更慌了,“我在家里,沈亦茹不让我出门,你快去帮我找找他!”
“楼少棠干嘛去找他?还是为‘双子塔’的事?”乔宸飞语气满是疑惑的。
我一噎。不能告诉他实情。“嗯。”
电话那头沉默了,感觉得出乔宸飞有些不理解。
不怪他会如此,楼少棠之前已教训过翟靳,这件事算是划上句号了,现在又去找他,的确不合常理。
“好,我现在就去翟靳那里。”乔宸飞还是答应了。
挂断电话,我握着手机坐立难安。刘嫂给我煮的水果羹我一口没喝,搁在茶几上早已凉透。
大约过了三刻钟,我在窗前看见乔宸飞的车开进了大门,我忙下楼去到车库
第260章 楼少棠,你在哪里?()
“楼少棠呢?”看见他一个人下车,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心不安的突突直跳。
乔宸飞关上车门,“我没找到他。”
我讶异,“他没去翟靳那里?”
“去了,但我到的时候已经走了。他应该和翟靳大打了一架,我看翟靳躺在地上,脸上身上都是血,看场面打得挺激烈的。”
我听得心惊胆颤,翟靳格斗能力在楼少棠之上,不可能不还手任楼少棠打,他重伤成这样,楼少棠肯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说不定比他更严重。
“那他去哪了?”
“不知道。”乔宸飞说。
他肯定不知道,我这样问也是下意识的,因为太过担心。
“你先别急,我回来就是怕你担心,跟你说下的,我马上再去找。”见我惊慌不已,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乔宸飞安慰我,“你告诉我,楼少棠平时都会去哪些地方?”
自从和我复婚后,楼少棠基本很少在外面活动,除了几个经常应酬客户的会所、饭店,没别的地方可去。
乔宸飞记下我说的那几个地方,“我先去那里找找,有消息给你电话,你别在这儿了,回房休息吧。”
关照我后,他就又开车出去了。
楼少棠不知所踪,让我安安心心在家等根本不可能,于是决定自己也去找找。
我给刘嫂打了个电话,骗她说我公司有非常紧要的事一定要去处理,让她帮我打掩护,若沈亦茹问起就说我在房里睡觉,晚饭等起来再吃。
刘嫂一开始不敢,怕沈亦茹知道了开罪她,她担不起这责任,也担心我会出事,但最后可能听我语气真是挺急的,就心软同意了。挂断电话前,千叮万嘱我要小心。
我没去告诉乔宸飞的那些地方,而是去了和楼少棠一起去过的所有餐厅、电影院、商场等场所。可是,找了一大圈哪都没有他的身影。
半路上,乔宸飞给我打电话,也说没找到。
我彻底慌了。
楼少棠,你在哪里?
从他离开家到现在已经快10个小时了,能找的地方全都找过,绞尽脑汁实在想不出他究竟还会去哪里。
我坐在车里,趴在方向盘上痛哭。
片刻,车窗被人笃笃地敲了2下,我抬起头,落下车窗。
是交警。
看见我他愣了下,而后对我敬了个礼,说:“抱歉女士,这里是黄线不能停车,请你马上离开。”
我抹掉满脸的眼泪,“对不起,我现在就走。”
说完,伸手去抽仪表台上的纸巾。这时,另一辆车开到我车旁,落下副驾驶车窗,驾驶座上的女人问交警:“不好意思,麻烦问一下去‘绯纱湾’怎么走?”
交警转过身,给她指路。
我脑袋猛打了个激灵。
绯纱湾!
我怎么没想到?!
那里我还没有去找过。
迅速拿纸巾擦干净脸,我重新发车,朝“绯沙湾”驶去。
这是最后的希望。
楼少棠,你一定要在那里!
我握紧方向盘,心中默念。
差不多10来分钟我抵达了绯沙湾,因为正值暑期,来此度假的人很多,停车场停满了车,找不到一个空车位,我开到楼少棠的固定车位。
他的车不在。满怀期望的心瞬时跌坠谷底。
把车停在他车位上,我下车,找了好几个保安,问他们有没有见过楼少棠,但他们都说没有。我又调看监控录像,在攒动的人群里仔细寻找那道熟悉的身影,可结果还是失望。
我心灰意冷。
出了保安室,我朝沙滩走去。
已是午夜,大多数游人都回度假屋休息了,只有少数还在,他们或躺在躺椅上玩手机,或互相追赶、逐浪奔跑,还有几对情侣坐在沙滩上拥抱接吻。
看见那些情侣们,我不由想起生日那晚,楼少棠坐直升机来这里为我庆生的场景。漫天飘落的玫瑰花瓣、飞舞的萤火虫,还有楼少棠手里捧着的那个色晴蛋糕。他深情缱绻的眼神,温柔迷人的微笑,以及我许愿要和他永远幸福,他对我们未来美好的畅想。那些令我甜蜜到心醉的一幕幕仿佛就发生在刚才。
两行滚烫的眼泪从眼眶里滑落出来。
一道欢快的歌声被海风吹送进我耳朵里,打断了我伤心的思绪。
循声看去,前方几个青年男女正在bbq,他们每人手里拿着瓶啤酒,边喝边唱歌。
脑海里不禁又浮现起在法国圣十字湖边与楼少棠、小宇安琪一起烧烤唱歌的情景。那晚,我们也像他们这样开心欢乐。但也是那晚,酿就了我们现在的痛苦。
眼泪流得更汹涌了。我没有去擦,继续向前走,来到一片无人的沙滩。
停下脚步,望向一望无垠的漆黑大海,海浪声阵阵入耳,在安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寂寞凄凉。
再也抑不住心中的悲痛,我对着大海大声呼喊:“楼少棠?你在哪里?楼少棠?”
我泪流满面,痛不欲生,更害怕至极。
害怕他出事,害怕他不要我了,害怕从此失去他。
“楼少棠?楼少棠?”我撕心裂肺地呼喊。
“老婆。”
楼少棠的声音蓦地从我背后传来。
我身体骤然一僵,声音戛然而止,怀疑是不是幻听了。几秒后,我猛得转过身。
当看见站在我前方不远处海枣树下那个高大的男人时,我怔愣了瞬,随即疯了般朝他狂奔过去。
“老公!”
我一把抱住他,真实的拥抱感和熟悉的淡淡烟草味让我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楼少棠,真的是楼少棠!
我百感交集,埋首在他肩上,眼泪像开了闸一般从眼眶里汹涌奔泄,很快就把他肩上的衬衣哭湿了。抱住他的双臂越收越紧,生怕松一点点他又会消失不见。
“老公,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楼少棠轻轻拉开我,捧起我的脸,凝望着我的眼眸猩红,还湿湿的,很明显是哭过了。眼神没有一丝责怪,怨恨和愤恼,流露的全是疼惜和爱怜。拇指极轻柔地抹掉我眼泪。
我这才看清他满脸是青青紫紫的伤。额头、眉骨、眼角和嘴角处全都沾着已干涸的血。原本束在西装裤里的,干净挺括的白色衬衣已被皱巴巴的扯到外面,最上面的2颗钮扣掉了,领口也沾染着些许暗红色的血迹。形象狼狈至极。
毫无疑问,是翟靳的“杰作”。
我心疼极了,轻抚他脸颊的伤口,怕弄痛他,我一点不敢使力,“老公,对不起?”
楼少棠覆住我手,轻摇下头,“不是你的错,是我。”他声音含着水气,微微发颤,“这件事是因我而起,如果我没破坏翟靳和南美人的交易,他们就不会利用你报复他;如果那天我没回度假屋,没让你一个人留在沙滩;如果我能早点找到你,你就不会就不会”
楼少棠哽咽得止住话,眼圈瞬间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深吸口气,似要强抑住内心的剧痛,喉结艰涩一滚,“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全是我造成的!让你一个人承受了这么长时间的痛苦,我该死!”说着,他抬手狠狠地抽自己耳光。
“不,你没错!”看他满心痛悔,把责任归咎在自己身上,我更惭愧、自责和痛心了,抓住他手,“你没有错!是我!是我!”
我泣不成声,再次紧抱住他。
楼少棠也回抱住我,紧紧,紧紧的。
肩头的衣服被温热的液体浸湿了,我知道那是楼少棠的眼泪。
他现在也是很痛很痛,本以为自己身在幸福的天堂,却被我推进了黑暗的深渊。
我恨我自己,怎么可以对他如此残忍!
他那么爱我,那么,那么地爱!
我们谁也没再说话,就这样紧紧相拥着哭泣。
片刻,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松开怀抱,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他脸颊上的泪不比我少。
“孩子”才刚开口说了这2个字,我喉咙就被酸涩堵住,微仰起头深吸气,强忍住又要哭的冲动,“孩子的事你没有告诉翟靳吧?”
楼少棠手掌快速抹掉眼泪,轻摇下头,“没有。我怎么可能告诉他!我只说知道了你被注射了‘地狱天使’。”
我松了口气,这事千万不能让他知道,否则定会生出是非。
闭了闭眼,压住心痛,我又说:“孩子,如果亲子鉴定结果是他的,我会打掉。””
楼少棠面色没有波澜,显然是毫不意外我会做这个决定。他定定注视我,嘴唇微微嚅动了动,像要说什么,可最终没有开口,只轻轻地点了下头。
压在我心上多时的巨石终于被搬走,可我丝毫不觉轻松,因为楼少棠的不介意,还心疼我受了罪,让我更觉愧疚。加之2个月后,还有另一个坎等着我们,届时能否如我们所愿,还得看天意。
天意,这是多么令人无可奈何又无能为力的2个字。
看出了我内心的沉重,楼少棠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情绪,从兜里拿出手帕帮我擦眼泪,“好了,不哭了,都过去了,别再去想了。”
我定定望着他,他脸上露出一丝安慰的笑。
眼泪再次涌了上来,我赶紧屏住,将它们通通逼回去。
“回去吧,很晚了。”楼少棠把手帕放回兜里,牵起我手,五指插进我指间,与我紧紧相扣。
我轻嗯了声,也扣紧他的手。
我们一起朝停车场而去。
虽是盛夏,但夜晚的海风还是很凉。我打了个喷嚏,楼少棠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