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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国安的话,恰恰戳中了我的痛处。
如果我没有去找宋一弦,如果我一直都守在外婆身边,她可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我忽然开始止不住地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慕九言紧紧地把我拥在怀里,等我情绪稍微平静一点了,我听见他对我说:“夏小满,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生死有命?外婆现在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你就放手让她安心地走吧。你知道靠呼吸机维持下来的生命有多可悲吗?你得看着她一天天消瘦,看着她一天天衰弱,最后,因为多器官衰竭而彻底死去,人不人,鬼不鬼。千万不要让外婆走得那么没有尊严,就像‘他’一样”
第128章()
我不知道慕九言口中的那个“他”到底是谁,但是隐约又猜到了他指的是谁。
可是,说放手谈何容易。
我在这世间才不过短短的二十几年,可我好像已经送走了太多人,我哭着闹着不想让他们离开,可终究,我还是没有留住任何人。
姨妈们和两个舅舅签字后的一个小时,外婆就被正式宣布死亡。
当白布蒙上她脸的那一瞬间,我只觉得,天崩地裂。
我来,是想带她到盐城过年的,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却成为我们的最后一面。
山村小镇不比城里,没有殡仪馆,外婆的遗体当晚被运回老屋,几乎整个村子都被惊动了,能帮忙的,全都来了。
念经,做法事,吵吵嚷嚷就是一天。
因为已经入冬,温度很低,外婆的遗体被放在老屋三天,到了第四天才被运往火葬场。
这几天,我都是浑浑噩噩地过的,慕九言一直没有离开,始终陪着我。
当天下午,外婆就下葬了。
村子里的坟还是自己做的,就在外婆老屋后面的山上,旁边,是我外公的坟。
当厚重的棺材彻底放进那方狭小的空间时,外婆终于也和外公一样,成了一座墓碑。
主持葬礼的司仪忽然喊了一声,大概是什么需要回避的属相,我根本就没法反应,直到慕九言拉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把身子转了过去。
等下葬仪式正式完成以后,一行人又祭拜了一下,就下山去了。
我呆坐在坟前,看着墓碑上冰冷的字,连一张照片都没有,外婆的一生就这样被定格在这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慕九言拉了拉我,示意我下山去。
我看着他,忽然有感而发:“答应我,以后,千万要让我死在你前头。”
他看着我的眸光沉了沉,终是没有回我,而是拉起我的手,就往山下走。
我来的时候,身体本来就不大舒服,经过这几天的折腾,当天夜里终于爆发,高烧不退,整个人都被烧得迷迷糊糊的。
朦胧中,我感觉到似乎有一个人一直抱着我,在跟我说着什么话。
我感觉自己做梦了,我梦到了外婆,她就坐在她自己的坟头前,依偎在一个男人身边。
我看不清那男人的相貌,可我隐隐地有个声音告诉我,那就是我从未蒙面的外公。
外婆的脸上,是如同小女生般梦幻的笑容,我听见她对外公说:“幸好你还在等我,幸好我没让你等太久。”
外公没有说话,只是捏了捏外婆的手,然后,两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我感觉自己像是一阵风,轻轻的就飞上了天空,飘上了云朵。
云朵之上,是无数星辰,每个星辰,都是一个人的灵魂
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屋顶,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让我很快就知道自己是在哪里。
我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身体忽然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慕九言的声音低哑得有些陌生,听起来,竟像是在哭,而他的身体,似乎是颤抖着的。
我有气无力地扯了扯嘴角,嘲笑他:“你是在害怕吗?胆小鬼”
我以为他会辩驳,没想到,他却是一口承认了:“是,我是胆小鬼,夏小满,以后不要再这样一声不吭就倒下了,我不经吓。”
那时候我想他真是小题大做,后来才知道,原来我这一觉已经睡了整整两天,并且一直伴随着高烧,还不停呓语。
医生说是感冒,可挂了盐水,开了各种药都没用,简直就是束手无策。
那两天,慕九言暴躁得几乎要把整个医院都要砸烂,我的主治医生在他的紧迫盯人之下,在短短两天时间内,已经换到了第五任,如果我还不醒,恐怕还会有第六任第七任,当然如果不是我一直高烧不断不适宜转院,恐怕他还会不停地给我换医院。
这些事情,都是我后来通过姚特助知道的,姚特助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眉飞色舞的,激动有些不大正常。
当然,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慕九言是不在场的,听说是公司来了什么大人物,需要他亲自去接待。
看着眼前唾沫横飞的男人,我有些好笑地问他:“姚特助,你好像很希望看到慕九言发狂?”
被我这么一问,姚特助立刻收敛了起来,整了整衣襟,正色道:“是,也不是。夏秘书,你这么聪明,我想我不说你应该也看得出来,总裁对七小姐的感情并不一般。在你之前,能让总裁发狂的人从来都只有七小姐一个。”
“所以你讨厌慕七夕?”
“不,不是讨厌。而是,他们之间没可能。而且,这种畸形的感情一旦有朝一日被有心人士利用了去,那将会让总裁万劫不复。现在总裁终于真正对七小姐以外的女人产生兴趣,这着实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我看着姚特助的眼睛,从里面我看不到一丝丝犹疑,看得出来,他对慕九言真的是一腔忠诚。
我之前就隐隐能从姚特助的言语中听出来,他和慕九言认识的时间应该很长,可是我不知道,他们认识到底有多久。
“姚特助,我很好奇,你和慕九言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只是一般的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姚特助对慕九言的忠心和关心程度,也未免太超出了。
可如果说是好朋友,那感觉又不太像,总觉得姚特助在慕九言面前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摆出一副低人一等的姿态。
姚特助被我问住,一时间忽然没了声,看他的样子,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于是,我大胆猜测:“姚特助,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听到我的话,姚特助霎时瞪大了双眼,嘴巴张的大大的,能塞下一个鸡蛋。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记得回答我:“怎么可能!我是个直男,比钢筋还要直的那种!!”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看起来无比认真,那模样像是我一旦说出一句“不信”,他就能从八楼跳下去以证清白似的。
我敷衍地应了一声,换了一个问题:“所以姚特助你为什么会对慕九言的感情问题知道得这么清楚,还总是有意无意戳和我们,但是当我们真的关系看起来似乎有点过于融洽的时候,你又会故意跳出来搞破坏?”
就像上次在医院,他冲进来说慕九言在医院照顾了慕七夕一个晚上,作为一个资深特助,我才不相信他会有这么莽撞,也许他那些话本来就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也不一定。
当时我情绪不稳,没有想到那么多,现在回过头去看看,好像还真是有很多蛛丝马迹。
姚特助顿时就被我噎住了,许久都没有答上来,我一脸了然地看着他,心里俨然已经有了答案。
又过了一会儿,姚特助忽然深吸了口气,搬了条凳子在我面前坐下,一副要和我促膝长谈的架势。
我也不在意,继续懒洋洋地打我的手机游戏。
反正无论他是不是喜欢男人,我知道慕九言不喜欢就行了,他基本上还不能够成为我的情敌。
“夏秘书,我觉得这个问题对我的个人形象影响很大,你知道我和总裁同年,也就是说,我今年也已经有三十五了。但是总裁已经有了你,还跟你结了婚,并且可能很快就会有小总裁,而我,却依然单身,连个小手都没人跟我牵。在个人问题上,我很着急,非常着急,所以我必须向你澄清一下这个问题。”
看他那个样子,我心里的恶趣味忽然被勾起,连忙摆了摆手,打断他:“不,姚特助,你不用向我澄清,反正我已婚,也不在你的狩猎范围之内,我的看法不重要。”
“不,你的看法很重要!!”他的表情看起来非常严肃,“因为我发现我可能大概也许或者是喜欢上了秦依依小姐!”
噗——
我顿时被他说的话给噎到了,拍了拍胸口顺了气才有办法正常说话:“姚特助,就算你急着解决你的个人问题,可你也不能把歪主意打到一个孕妇身上去啊!”
“孕妇怎么了?我喜欢她,跟她是不是孕妇又没有关系,只是她刚好是孕妇而已,你不能因为她是孕妇就歧视她!”
我怎么就歧视依依了,我明明是在歧视他好么!
我翻了翻白眼,问他:“这件事你和依依说了吗?”
说起这个,姚特助瞬间就蔫儿了:“没有,我怕被拒绝。”
“你不说怎么知道就会被拒绝了?”
虽然应该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他是会被拒绝的,可毕竟还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不是。
姚特助沉默了一下,问我:“夏秘书,你是不是觉得我特二逼,特好被带沟里去?”
姚特助的话,顿时引起了我内心的一点点愧疚感,于是我说:“也不是,就是有时候觉得吧,你挺孬的,尤其是在慕九言面前。”
我说的是实话,因为我和他有交集的时候,大多数是因为慕九言,而他在慕九言面前通常就跟条听话的狗一样,这不是孬是什么?
作为同事,我是能理解他,可作为女人,我可欣赏不来。
姚特助看着我,瞬间就不说话了,过了很久,他才幽幽道:“夏秘书,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说话这么损?”
我耸了耸肩,没有吱声。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我们先不谈论这个话题,还是回到我想要澄清的问题上。夏秘书,首先我要向你澄清的一点是,接下来我对你说这些话的原因,不是因为你是总裁的老婆,而是因为你是依依的好朋友。”
“总裁的父亲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从小就是作为总裁的跟班存在的,我的责任就是照顾好他。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来自宫先生的授意,首先,作为父亲,他绝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陷入不伦之恋中,其次,他认为你不够格成为总裁的妻子。”
所以,言下之意是,作为忠心的跟班和慕九言父亲的活动监视器,他的首要目的是要把慕九言从不伦之恋的泥潭中拉出来,而之后,再来处理我这个“不够格”的总裁夫人?
这样一解释,好像也都解释得通了。
可是,就算他再怎么想要追依依,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把这种事情告诉我真的好么?
我狐疑地看着姚特助,没有开口说话。
他也不甚在意,只是接下去道:“夏秘书,说实话,从我私人感情出发,我是挺喜欢你的。可是,我的私人感情并不能代表任何东西,总裁也许可以漠视慕夫人的意见,可他绝对不会违抗宫先生的意思,如果你真的想要和总裁在一起,恐怕你还得修炼一阵,等过了宫先生那一关才算是真的安全了。”
我皱眉:这算不算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过,我倒不大担心这个宫先生。
之前我不知道慕九言就是景盛,这个宫先生出现,我可能会直接选择退出,而现在,我知道了慕九言就是景盛,那么我就确信他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宫先生而背弃我。
别问我为什么这么自信,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以后,如果我对他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我就是傻帽。
姚特助还在掏心掏肺地跟我分析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我已经没兴趣听下去,连忙挥了挥手:“行了行了,别跟我说这些,我累了,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姚特助可能是没想到我就这样下了逐客令,看起来有点蒙圈。
“不是夏秘书,你这也太随便了吧?宫先生怎么说也是总裁的生父,你这样子我完全看不出你有一点点在意总裁啊。”
“那不是正好让你称心如意?走走走,我困了,我要睡觉。”
我不耐烦地驱赶着他,他无奈地朝门边退去,可手还没碰到把手,门就忽的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来人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她穿着一身貂皮大衣,看起来相当富贵,而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孩。
她脸上架着墨镜,像是完全没有看到站在门边的姚特助,径自向我走来,而她那一头大波浪的卷发也因为她的动作在她身后甩出迷人的弧度。
“你就是夏小满?”
女人在我床前站定,终于把脸上的墨镜摘下,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还不等我回答,她又做起了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慕九言的妻子,叫安琪,这是我们的儿子慕恩,今年七岁了。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慕九言重婚了,你们的婚姻登记是无效的,不过因为你是无过错方,你依然将获得一笔数目可观的赔偿费。”
第129章()
女人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能听得懂,可是当这些字组合成一句话的时候,我却有点理解困难了。
“你是慕九言的妻子?慕九言重婚了?”
我讷讷地重复着女人的话,脑子里俨然已经是一团浆糊。
女人扬起下巴,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倒是跟在她身后的小男孩儿上前了一步,道:“也就是说你被人骗婚了,蠢货。”
说着,他也抬起下巴,用鼻孔看我,那傲慢的姿态,简直跟他的母亲如出一辙。
这小家伙说话的语气,真的挑衅到我了,让我不由得感觉有点来气。
“小朋友,你说是就是了?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哪里冒出来专门破坏人家家庭婚姻的职业骗子?”
女人把男孩儿往身后一拉:“不信的话,你可以打电话叫慕九言来,我可以和他当面对质,如果你不觉得难堪的话。”
“没有那种必要。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请你直接去找慕九言,他有没有重婚,我和他的婚姻登记是不是有效,也请他直接来告诉我。你?你谁啊!”
话落,我摆出一副送客的姿态:“对不起这位女士,我很累,要休息了,麻烦你带着你的儿子,从我的病房里消失好吗?”
“你——”
那女人还想再说些什么,我对着还杵在门边的姚特助大喊:“姚特助,赶紧把这对母子给我弄走,我要休息了。”
姚特助应了一声,连忙去请那对母子。
那女人看起来很生气,气愤地瞪了我一眼之后,转身就走,而那个对我出言不逊的小家伙,很不友善地向我做了个鬼脸之后,也跟上了他母亲的步伐。
姚特助许是察觉到我心情不好,很识相地把他自己也弄走了。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明明之前还困得不行,现在,倒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事实上,在经历过长达近半个月的“疗养”之后,我的身体早就好透了,只不过慕九言还是不放心,非要等我好地再透一点。
按照我对姚特助的理解,这件事应该很快就会传到慕九言的耳朵里。
而我推测,不用多久,慕九言就会亲自跑来跟我“解释”。
然而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