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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打算转身离开,却见沈天一匆匆从外头赶了进来,见到我,他似乎有些惊讶,原本张口欲出的话,好像也因为发现了我的存在,咽了回去。
见他这样,我倒是忽然不急着离开了,反而在景盛对面选了个位置,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
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我总觉得这两个人在搞什么大阴谋,而且这个阴谋,还与我有着很大的关系。
果然,我坐下不过一秒,景盛就发问了:“不是说要去休息了吗?”
他很少有这么沉不住气的时候,显然,沈天一即将要对他说的话,是十万火急的。
对于这个认知,我感觉到高兴极了,我双手环胸,老神在在地看着他:“我忽然改变主意了。”
风水轮流转,没想到,我也有一天能在景盛面前占上风。
不过,我似乎高兴得太早了。
“是吗?”景盛挑了挑眉,转头看向沈天一,“我们去花园走走。”
沈天一点了点头,率先走了出去,景盛随即起身跟了上去。
我刚想出声,却见景盛回头看了我一眼:“夏小满,如果你承认你对我余情未了,想多看我几眼的话,那你就跟来。”
话落,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我知道,他就是故意的堵我的,他都把话说到那份上了,我就算再想去花园,现在也该忍着了。
毕竟,我的脸皮还没有厚到那种程度,也许景盛就是料准了这一点,才会走得那么潇洒。
我施施然地上了楼,推开窗,刚好看到下面花园里,景盛和沈天一一前一后地走着,他们走路的步伐很慢,看样子应该是一边走一边在说些什么。
距离有些远,我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甚至也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倒是景盛身上那件带血的白衬衫,看起来格外显眼。
我双手托着下巴,企图从他们的肢体动作中,去猜测他们可能有的谈话内容。
可我毕竟不是专家,看了一会儿,我实在觉得无聊,正想把窗户关上,却见景盛忽的抬起头向这边看来。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挑衅地回望他,他似乎是笑了,随后做了个捋头发的手势。
我心里觉得疑惑,不自觉地照着他的动作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这才记起我刚才头发还来不及吹干就下楼去的,这会儿还是湿漉漉的,我肩膀的地方也已经因此湿透了。
他这是在提醒我要吹头发?
我最后又狐疑地往他们所在的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却发现那两个男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大概是进了凉亭。
我也没有再逗留,立刻关了窗户,拿了电吹风,吹头发。
站在镜前,我忽然发现自己的头发似乎长了不少,不知不觉已经及肩,这是爸妈过世以后,我第一次把头发留到这么长,通常还未齐耳就已经被剪短了,早些时候是身不由己,后来是习惯了。
景柏霖说要我把头发留长些以后,我就没有再去剪过,一晃眼,竟也已经过去了近四个月。
其实,我很少留长发,因为很难打理,上一次决心留长发,还是在大学,无意中得知景盛喜欢长发的女孩子后。
当时不知怎么了,忽然就觉得留长发的女孩子都很有女人味,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对身材好的人而言,对于一个体重高达160斤的胖子来说,长发只会让她看起来显得更加肥胖以及邋遢而已。
但是我却执迷不悟,也亏得景盛能忍我那么多年,连一句吐槽都不曾有。
不过,也许只是因为不在意而已。
因为不在意,所以他从不曾真正注意过我的样子。
现在明白,似乎也不算晚。
把头发吹干后,我就瘫在床上,不知不觉就这样睡了过去,醒来,窗外天色已经大暗。
看了眼时间,居然已经八点多了。
我匆匆起身,打理了下自己,走出房门,却发现整个别墅都安静得可怕,什么人都没有,就连下人都没有见到一个。
虽然说景柏霖对下人们的作息时间有严格的规定,可是,今天也太不正常了,单从没有人来叫我吃饭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了。
景柏霖的别墅,大得可怕,我一个人,莫名有些胆战心惊。
看来,是真的没人了,下人们应该都去隔壁的宿舍区休息了。
我在大厅里转了一圈,正想要回房去,大厅的顶灯却在这时候被人打开了。
我以为是景柏霖,转过身,才发现居然是景盛。
他不知道什么换了套深蓝色的睡衣,看那褶皱和成色,应该是崭新的。
“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他却是答非所问:“父亲还在医疗站。”
也就是说,景柏霖没有回来,而目前,这幢别墅里面,只有我和他孤男寡女两个人?
我没有理他,正打算绕过他到楼上去,却在擦肩而过的时候,被他抓住了手腕。
“吃面吗?”他问。
“不吃。”我答。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由分说地把我拉到餐桌前,强迫我坐好。
“不会太久,十五分钟。”
“我说了,我不吃!”
“夏小满,你就这么怕我?”
景盛双手环胸,挑着眉看我。
“怕?”我嗤笑了一声,“我只是单纯地不想和你待在一起而已。除了激将,你就没有别的方法可以用了?”
景盛闻言,眉头微拢,看起来有些苦恼。
看样子,他应该是以为单单一个激将法就能把我吃得死死的。
“景盛,请你不要小看我的智商好吗?”
我伸手推了他一下,愤怒起身,刚想要离开,却又被他拉了回去。
“你的智商告诉你,饿肚子是向我讨债的最佳手段之一?”
我很想告诉他,我饿不饿肚子,跟他没有一丁点关系,可是,我不争气的肚子却在这时候不给面子的唱起了空城计,导致我不得不把接下来想要呛声的话都吞回了肚子。
景盛笑而不语,只是再次把我推回了座位后,转身走向了厨房。
他这样,到底算什么?
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大喊:“景盛,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在做了那样的事情后,你怎么还会觉得自己有脸站在我面前,还跟我这样纠缠不休?你难道就不会感觉到愧疚和羞耻吗!!”
景盛的脚步忽的顿住,我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的回答,可是,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他也没有出声回答我。
我忽然感觉到万分颓丧,我必须抬起头,把眼睛睁开到极限,才能忍住不让泪水留下来。
说实话,直到现在,我心底里其实还是不愿意去相信,他才是害死我爸妈的凶手。
直到刚才那一刻,我还在期望,他能告诉我,一切都是顾志诚在景柏霖的指使下胡编乱造的,他只是受了威胁不得不承认而已。
可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呆呆地坐在位置上,直到景盛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上来,才恍然回神。
他另外还拿了一个小碗,用筷子夹了一些面到里头,这是我大学时候的习惯,因为这样吃面,才不容易烫着。
也许是水汽太浓,我觉得眼前一片朦胧。
“景盛,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
景盛原本正在又舀面汤的右手一顿,滚烫的汤水洒在他左手背上,迅速红了一大片,他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似的,只是愣愣地看着我。
隔着朦胧的水汽,我隐约间看到景盛的眼眶渐渐红成了一片。
我的心,隐隐疼了一下子。
我以为,他会落泪,可下一秒他却低低地笑了起来。
“夏小满,不要这么随便就剥夺了别人存在的意义啊”
什么叫不要随便剥夺别人存在的意义?
我刚想发问,却见他迅速把那只小碗推到我面前:“吃吧,吃完了早点休息。碗筷放着就好,明天会有人来收。”
话落,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背影,看起来竟是前所未有的落寞。
第80章()
这一夜,因为景盛离开前的那一句“存在的意义”,再加上下午睡了太久,我毫不意外地又失眠了。
躺在床上睁眼到天亮,六点半的时候,我隐约听见门外有动静。
我随便套了件外套出门,果然遇见了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景柏霖,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糟糕,看起来这一夜,他过得并不好。
看到我,他笑问:“这么早,不再睡会儿?”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后的头发:“昨天睡得有点久。你还好吗?”
他挑了挑眉:“是真的在担心我,还是碍于目前的处境不得不问而已?”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一下子就被问住了。
景柏霖一脸了然,也不等我回答,就径自道:“很难说好不好,反正暂时还死不了。”
“哦。”我咬着唇看了他疲惫的面庞一眼,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问他问题。
景柏霖许是看不惯我的欲言又止,出声道:“小满,有什么问题不妨就问吧,你不需要在我面前这么瞻前顾后的。”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客气了。
“景先生,你知道我父母那场车祸的内情吧?如果顾志诚不是那个真正的肇事者,谁才是?是景盛吗?”
如果真如景盛所说的,顾志诚是景柏霖派去的,那么,他应该是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的。
他忽的勾起唇,反问:“阿盛没有告诉你吗?”
“我现在想听你说。”
“如果你对这件事还有所怀疑,为什么会那么毅然决然地离开他回到我身边?”
景柏霖伸手,替我把我耳边的碎发夹到耳后。
“你怀疑,这是我为了逼迫你离开他的手段?是,我承认,这就是。不过,这也不代表,我传递给你的信息就是假的。小满,就算你多么不愿意相信,事实就是事实。这么优柔寡断,可不是一件好事。”
“你要学会当断则断,当立则立,前者譬如爱,后者譬如恨。”
顿了顿,他动作轻柔地摸了摸我的发顶,就连看我的眼神都是无比柔和的。
“我想,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爱恨有多难,可是再难,我们也还是得往前走不是?没有了阿盛,你还有我。”
我没有想到,这会是景柏霖给我的答案。
此时此刻,他说话时的表情和语调,就像是回到了在前往外婆家的路上,他在车上安慰我的时候一样。
我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个面,高贵冷漠、诡异恐怖、温煦儒雅都是他,可我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或者,这些全部都是他却又不完全是他。
我发现,对于景柏霖,我无法全然地接受他,却也不是单纯地去憎恨他畏惧他。
更多的时候,我对他的感情,都是随着他展现给我的那一面而发生变化的。
他说我优柔寡断,我想他是对的,我对景盛如此,对他也是一样。
爱不彻底,恨不决然。
所以我的人生就如同我的性格一般,不上不下,不痛不痒。
景柏霖同我之间的对话,就此告一段落。
他最后留给我一记意味不明的笑容,转过身,就要进自己的房间。
看着他的背影,我忽然出声:“景先生,我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大多数时候,我觉得我是不认识你的。在我心里,你实在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到现在,我甚至已经开始猜测,你展现在我面前的每一面,都是在特定的时段,特定的环境下,特意为之的。但是,我又觉得你毕竟是一个人,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演戏,还演得那么逼真。我刚才一直在想,你在我面前做的每一件事情里面,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是不是应该有某个瞬间,是出于真实的那个你的”
景柏霖的脚步停住了,但是他并没有回头,所以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那么你找到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他一字一句,缓慢地问。
“我不确定。”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很是忐忑。
我从来都不是赌徒,但是这一刻,我知道自己正在进行一场豪赌。
“我猜,当初你接近我,目的一直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让我成为你的替罪羊。”
我这张和沈佳期极其相似的脸,非但没有激起他心底的爱意,反而成了他宣泄仇恨的载体。
所以,他给我看的那些照片和那则报道,是真的,说不定,原本那些照片和那则报道原本已经在各大媒体,只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召了回来,我也因此逃过了一劫。
景柏霖似乎对我说的话很感兴趣,他甚至是迫不及待地追问:“还有呢?”
“这是你在我面前做过的唯一一件真事,而你说过的唯一一句真话恐怕是——你一个人孤独太久了。你一直想找一个同伴,不,也许应该说是培养更为准确。而景盛,就是你选中的那一个人”
而原因,恐怕就是他之前说过的,景盛是他迄今为止发现的那个和他最像的人,他冷静,聪明,又寡情。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景盛其实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么冷静,那么寡情的时候,他自编自导自演,上演了一场好戏,而时间,刚好是在五年前,我和景盛约定要登记结婚的那一天
景盛在赶去民政局的路上出了一场车祸,而我父母也恰巧在同一天遇上了一场车祸
后面的事,我不敢继续想下去,我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话说到这里,景柏霖终于慢慢地转过身来,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眼神里,是一片如荒漠般的冰冷。
可他的嘴角,却依旧噙着一抹笑:“为什么我选中的那个人不是你?”
“我只是个工具而已,不是吗?一直以来,你看中的,都是景盛。其实你知道的吧?那天根本不是我自己跑出去替你挡了小九的那一刀”
景柏霖嘴边的笑容,终于渐渐凝结。
“夏小满,我真不知道该说你是聪明,还是愚蠢。”
我笑了笑:“我比较喜欢大智若愚这个词。”
所以,沈天一说是景盛把我推到这个最安全的位置,其实是错的,这个位置,是景柏霖故意留给我的。
甚至于,“你是唯一一个替我挡刀的女人”也是景柏霖故意塞给我的错误信息。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景盛反常得太明显,我恐怕到现在还看不明白。
我想,我在景盛心目中的地位,比我想象中的要重得多,如果和我相遇就是他存在的意义的话。
也许一直以来,我只是太不自信了而已,我不相信,景盛会爱我,更不相信,他会爱我那么深。
即便所有人都那么告诉我,我还是不信。
而景柏霖快准狠地抓住了我的这个致命弱点,企图把我打造成另一个沈佳期,也把景盛打造成另一个他。
他之前一直循序渐进,却忽然开始加快进度,我猜,这应该和他的身体状况有关。
毕竟他是一个很享受狩猎乐趣的人,而现在,他忽然要缩短这种乐趣的享受过程,最大的可能,恐怕是他剩下来的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
景柏霖双手环胸,饶有兴味地看着我:“大智若愚?好。那么,你选择在这个时候向我摊牌,目的呢?”
听到景柏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