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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来,我刻意抹杀了其他一切可能性,用尽了全力去恨景盛,可依依这个傻妞,却偏偏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忽然想起,大学的时候,景盛对我的百般照顾。
他对所有人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却唯独允许我做了他四年的跟屁虫。
我其实也不想,爱人做不成,就非要变仇人。
可是,如果景盛是无辜的,如果他根本就没有错,那么我又该去恨谁?
这一刻,我感觉到无比惶恐,就像一个患了绝症的病人,忽然间被告知,他唯一赖以生存的续命药不见了。
第10章()
我开始认真思考,去见景盛一面这件事。
出院那天,我骗韩叙说依依会来接我,婉拒了他的好意,然后独自来到了景盛的病房门口。
沈涛早已不在,那俩黑衣男子依旧像门神一般杵着,看到我,其中一个上前了一步,十分礼貌地问:“夏小姐,有什么能帮助您的吗?”
“我要见景盛。”
打脸这种事,我以前追景盛的时候就经常做,但是这一次做起来特别没有障碍。
可能在我心底里,其实也并没有觉得非要和景盛见上这一面不可。
“夏小姐,请!”
黑衣男子连通报都没有通报一声,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把病房门打开了。
我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道了声谢后,走了进去。
景盛住的这间病房看起来比我的那间豪华了许多,医疗设施齐全,甚至还自带办公系统,我进去的时候,景盛正和沈曼背对着我并排而坐,似乎在交谈些什么。
景盛单肩挂着绷带,靠得离沈曼非常近,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像是在亲吻沈曼一样。
我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来得并不是时候,正要识相地退出去,脚下却是一个踉跄,被自己的鞋带绊到,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身后的人也在这时候发现了我的存在:“小满?”
沈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有些尴尬地转过身去,除了微笑,似乎说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不对。
发现是我,景盛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看样子好像并不愿意见到我。
我终于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神色复杂地看了沈曼一眼。
如果她假借景盛的名义让我进来,只是为了让我见证她和景盛有多恩爱,是不是有些无聊?
“走错房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感觉刚才的尴尬在这时候一扫而空。
果然,再聪明再豁达的女人,在遇到爱情时,也会脑袋短路,譬如沈曼。
我不再多看沈曼或景盛一眼,转身就要往门外走,刚走了几步,却听到景盛的声音慢悠悠地传了过来。
“夏小满,既然来了,不妨把你想说的话都说一遍。”
我想说的话?他以为我来见他,是为了骂他咒他的?
在他心里,我是不是和五年前一样,只会无理取闹,一点长进都没有?
不愧是景盛啊,还真他妈了解我!
好,既然他这么大方的开了口,我当然要把话说完了,要知道,憋是会憋出内伤的。
我大大方方地转过身去,走到他们面前,然后意有所指地看了沈曼一眼,我相信,以我和景盛之间的默契,他肯定知道我这一眼的意思。
果然,他并没有让我失望,但是他却也没有按照我的意思行动:“沈曼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当着她的面说吧。”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的这句话,我麻木已久的心,莫名的抽疼了一下。
虽然我早就在心底里把景盛当成了外人,甚至是仇人,可是,我也一直认为,景盛对我就算没有感情,也应该是内疚的,感觉到亏欠的。
我漠视他,不代表他也能漠视我。
然而事实证明,一切,不过是我的想象,从景盛平静的神色中,我看不出一丝丝愧疚,倒是看出了很多很多的生分——
我怎么可以忘了,于他而言,沈曼早已不是外人,我才是。
第11章()
我勾起唇角看了沈曼一眼,虽然只是一瞬,我还是很清晰地捕捉到了沈曼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得意。
我这才清晰地认识到,原来所谓的t大女神也不过是人间凡物。
虽然我想问的话,当着沈曼的面问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我就是不高兴随了他们的意。
“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我笑了笑,转过身举步要走,右腕却蓦地被一只大掌擒住。
我停下脚步,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景盛,并不说话,他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一言不发,可是抓着我的那只手却也没有松开。
这一回,轮到沈曼尴尬了。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景盛,最后只低低地说了一声“我先出去,你们聊”就离开了病房。
沈曼走后,我还是继续和景盛大眼瞪小眼,大概十分钟之后,我觉得这样有点无聊,于是先开了口:“我累了。”
景盛的眉头又是一皱,还是没有说话,却是自动自发地往旁边挪了挪,言下之意是让我坐在他身旁。
对于他无言的妥协,我一点也不打算要买他的帐:“对不起,我有洁癖。”
沈曼刚刚坐的就是这里,我才不要和她坐同一个位置!
如果换做是以前,景盛肯定会一边嫌弃我怪毛病多,一边给我去找新座位。
可是现在,他只是拿那双依旧看不出深浅的眸子看着我,好像多跟我说一个字都嫌烦。
好在,我也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为他的一颦一笑寝食难安的夏小满了。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两看两相厌,这样相互折磨起来才不会手下留情,也挺好的不是?
我随手搬了条凳子,在景盛的对面坐下,也不废话,直接把我这趟来想弄清楚的事,问出了口:“景盛,我只问你这么一次,当年,你为什么失约?”
话一问完,我就屏息等待他的回答。
那一刻,我的心里是万分矛盾的,既希望他能说出个像样的理由来,却又害怕他真的说出这样的理由来。
希望是因为这样一来我终于可以原谅他了,害怕是因为如果连恨他这个理由都被剥夺了,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服自己继续活下去。
景盛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他只是深深地看着我,过了许久,才低低地,云淡风轻地道:“没有理由,就是忽然不想去了而已。”
反观我内心的起起伏伏,景盛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听起来平静得不像话。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在耍着我玩?
所以,那一句“我们结婚吧”,从头到尾不过是个玩笑而已!
五年前,我不敢问景盛这个问题,因为我怕当这样一个我从旁人嘴里听到过无数次的理由,直接从景盛的嘴里蹦出来的时候,我会感觉到痛不欲生,可是五年后,我却只觉得心如止水般的平静,比景盛说话的声音还要平静。
当然,我也并不想去深究景盛看我的眼神里,那种像是悲悯又像是无奈的情绪背后,到底隐含着什么。
我只是庆幸:幸好,我没有冤枉他,也没有恨错人。
幸好,我活着的理由还存在。
第12章()
从景盛病房出来,才发现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盐城的春天就是这点讨厌,前一刻还艳阳高照,下一秒就下起雨来。
我没带伞,正发愁,沈曼却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手里还递过来一把伞。
我没有理会她,转头看着窗外下得正密的雨,把整个后背都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过了半晌,才不轻不重地问了一句:“有烟么?”
在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沈曼终是递了一支女烟过来,还是她以前喜爱的牌子和味道。
她在为我点火之后,自己也抽上了。
烟雾朦胧间,沈曼的容貌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小满,你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你了。”
这是沈曼第二次对我说这样的话,可意味却是完全两样。
我扯起嘴角,略带讽刺地道:“都这么些年过去了,谁能没点长进呢。”
“长进?你居然把这种改变称为长进”沈曼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难过,“如果可能,我还真希望景盛也能和你一样无情。”
我淡漠地瞥了她一眼,正待说些什么,却听她接下去说:“小满,当年的事,如果一定有人要对你说一声对不起,那个人也应该是我,不是景盛。所有的错,都是我一个人犯下的,和景盛没有任何关系,他是被逼的。”
呵
这是演的哪一出?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需要他们的对不起了?
一句廉价的对不起,能挽回什么?
我深深地吸了口烟,然后又缓缓地吐出烟圈:“学姐,你是说那天在宾馆,你们不是在做爱,而是你单方面强奸了景盛吗?”
沈曼美丽的脸蛋,因为我赤裸裸的话而瞬间变得惨白:“小满你”
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完全没有勾起我的任何同情心,反而让我有种报复的快感。
“还有学姐,你叫床的功夫真是让人望尘莫及。”
我不知道那段视频到底出自何人之手,那人又是出于何种目的把它送到我手上。
可是无论如何,我都谢谢他,否则,恐怕直到今日我还没能从景盛这种毒中清醒过来。
本来还以为是沈曼为了让我退出使的拙劣手段,不过从她的表情看来,似乎并不是她。
沈曼的脸,因为我毫不修饰的用词而一阵红一阵白,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我没有兴趣再和她聊下去,扔掉烟头就准备离开,可是刚刚抬起腿,却又被沈曼拉住。
“小满,外面在下雨。”
说着,她又把刚刚那伞递到了我面前。
说实话,她这副逆来顺受的小媳妇样还真是让人不习惯,这不是沈曼的一贯作风。
想博同情?或者是真的觉得愧疚?
“我不需要。”
我冷哼了一声,随手一推,企图阻止她的靠近。
没想到沈曼惊呼了一声,居然就这么直直地往后倒去,好在有人在后面及时捞了她一把。
我刚想抬头去看那人,迎面却直接甩来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又响又重,我只感觉自己的左脸颊火辣辣的疼,就连整个脑袋瓜子都被扇得有些发蒙。
“夏小满,如果还有下一次,我要你的命。”
第13章()
男人低沉的嗓音缓缓传来,我闻声望去,看到的是一张并不算陌生的男性脸庞。
是沈天一,盐城出了名的恋妹狂,而沈曼,就是他的妹妹。
五年前,当我和沈曼还是好朋友的时候,也算是受到过他的一些照顾。
今天这一巴掌,就算是我还他以往对我的恩情了。
沈天一人高马大,沈曼被他严丝合缝地护在怀里,只露出了一个后脑勺。
不过从她微微发抖的双腿来看,她大概也是惊魂未定。
我多灾多难的左脸颊已经从原来的剧痛,渐渐变成了麻木,我抬手轻轻碰了一下,从触觉来看,应该是肿得厉害。
遇上沈天一这样的角色,正常人都知道该避退三舍。
可是也许我一早就不正常了,于是作死地抬起下巴,故意和他作对:“哟,这不是沈大哥嘛!真可惜啊,就差那么一点点呢”
沈天一蓦地眯起眼,眸光中杀机乍现。
我轻佻地笑着,还流氓似的吹了声口哨:“沈大哥,怎么说沈曼也是你妹妹,你这样抱着,不用我出手,她很快就能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沈天一这人我是知道的,只要事关沈曼,他肯定无法保持冷静。
“恋妹”这件事一直是他心头痛,他自己是无所谓,可他却见不得沈曼被人说三道四。
果然,我的话刚刚说完,他额头的青筋就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迸现出来。
韩叙总是说我没有别的本事,就一张嘴皮子,能分分钟把人给活活气死。
我想,韩叙是真的了解我,这不,前几天刚刚把沈涛气炸,今天又轮到沈天一了。
眼看着沈天一的大掌直逼我的喉间,我却不闪不躲。
只是在恍惚间想着,如果韩叙在这儿,肯定也得把我护怀里,护得比沈天一护沈曼还紧吧
沈天一终究还是没能如愿锁住我的喉咙,景盛在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我和他之间,单手牢牢地握住了沈天一的手腕。
两个男人就这样莫名对峙起来,沈曼终于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挣扎着从沈天一怀里脱离出来,对着他苦苦哀求。
“求求你了,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你走吧!”
沈天一闻言,一言不发地死死盯着沈曼,向来不显山水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抹类似于痛苦的神色。
片刻后,沈曼终于受不了他的无声凝视,尖声哭了起来:“沈天一,你是不是要我跪下来求你,你才肯走?!”
说着,她膝盖一软,就真的要跪下去。
沈天一及时捞了她一把,随即又把她推到了景盛的怀里,咬牙道:“好,我走。”
在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沈天一还不忘粗鲁地拉了我一把,看样子是想把我一起带走。
我刚想挣扎,景盛却在另一头架住了沈天一,一字一句地道:“放开她。”
“怎么,心疼了?”沈天一怒不可遏地拎起景盛的衣领,“姓景的,你他妈给老子搞清楚,这辈子,你的女人和妻子都只能是沈曼!!”
景盛一脸淡漠地甩开他的手,看起来一点都没把他的警告放在眼里:“她是我学妹。”
说着,他偏过头来看向我,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我曾经最宠爱的学妹。”
第14章()
话音落地,我在景盛的眼里,看到了一抹熟悉又陌生的情愫,还没抓牢却已转瞬即逝。
沈天一终究还是独自走了,临走前,他还不忘给了我一记凶恶的眼神,大概是想警告我不要插足沈曼和景盛之间。
景盛安顿了沈曼后,说要送我,还不等我拒绝,他就已经拿走了我的背包。
于是,我不得不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直到走得很远,我仿佛还能感受到沈曼幽怨的视线从后背直射而来。
景盛的背影,我是熟悉的,以前,他也总是这样走在我前面,不紧不慢,好像我随时都能追上,却又永远也追不上。
快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我终于叫住了他:“景盛,我不会感谢你的。”
他脚下一顿,却是抬头看了眼天空:“雨停了。”
我跟着他看了眼阴沉沉的天空,轻啐了一声:“包还我。”
他却一点也不为所动,只是眸光沉沉地看着我:“不是被人扇耳光,就是被人拿刀捅,夏小满,这五年,你就学到了这些?”
他语气里的嫌弃,傻子都能听得出来。
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嫌弃我!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动手把包抢了过来:“要你管!”
毕竟,我“只是”他的学妹而已!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可是,在听到他说“我只是他学妹”的时候,还是不可遏制地动了怒。
我不要他是一回事,可他不承认我,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可能是我粗鲁的动作扯到了他的伤口,我听见景盛微不可闻的闷哼了一声。
思绪间,我直觉地看向他右肩的绷带,这才发现绷带上面已经依稀可见有血水渗了出来。
也是,毕竟沈天一的体格摆在那里,就算景盛再怎么热爱健身,也不